在京城被瞧不起,周胜利不是第一次经历。
他知道说别人是土包子的人无论是不是京城人,说话的腔调里都要带一点京片子味,以显示自己地地道的皇城根的人。
他纠正了一下航向继续往电梯走。电梯就在前面几步远的地方,只要到了那里抱着她胳膊的那双手就会放开,他就解放了。
后面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前面的那个土包子停下来!”
妙龄女子脚步放缓,周胜利却夹住了她的胳膊,低声说:“他又没喊你,别停。”
两人走到电梯前,电梯门已经打开,一个穿西服、打领带的大个男子堵在了他们二人与电梯中间,朝着周胜利喊道:“小子,我喊你停下难道道没听见吗?”
他的胳膊也与周胜利一样被一个妙龄女子抱着,只是他的另一只手不规矩地隔着衣服按在妙龄女子高耸的胸部。
不喊名字周胜利认为没有必要捡骂,但人家面对着自己了再装不知就是逃避。
周胜利看着面前的这个人:西服的衣料昂贵、做工精致,一条领带也得数百元,手上还戴着个大钻戒,看上去不伦不类,确实是个“土包子”。
周胜利端详着他,说道:“看你穿得人模狗样,却怎么说不出人话?”
“土包子”气得脸色发紫,脖子上的青筋鼓得老高,像一根根埋在皮肤下面折弯了的筷子,嘴唇抖动着,“你、你土老帽,你骂人!”
因为生气,带着京味的普通话也不会说了,嘴里喷出的全是高粱面味。
周胜利不卑不亢地说:“土,不丢人,生在哪里由不得你选,但生在乡下,强把自已装成皇城根的人,才让人笑掉大牙。”
那个粗壮男人不再装京城人了,直接用地方腔对周胜利说:“那个土、那个你,把你的格格换给我。”
“什么格格?”
周胜利不知他说的是什么。
抱着他胳膊的那个少女看出他真不知道什么是格格,说道:“我们这些女孩子就是格格。”
粗壮男人不乐意了,“你不是他订的呀,不是他订的跟我走。我在后面看着你这细腰,这大pi股,就知道一准是个小妖精。”
周胜利身边的小女说:“我是怡红厅订的,不能跟你走。”
粗壮男人身边的女子不耐烦地说:“白占了我便宜还要换人,老娘还不干了。”
说完一转身走了。
粗壮男人没有去追她,伸手拉过周胜利身边女子,“小子,我的格格跑了,拉她顶上,不是我给你争人。”
周胜利明白了,任兴业订房间时顺便把酒店陪酒姑娘也订上了。
他虽然不习惯酒桌上雇女孩子酒陪,但人是任兴业订的,自己没有权力决定她的去留。对粗壮男人说道:“凡事有个先来后到,你的人跑了你追去,跑到我这儿抢人干嘛?”
粗壮男人耍起了橫:“我就到你这儿抢人怎么了?告诉你土包子,别看我不是京城长大的,我可是你惹不起的人。”
周胜利见有人往电梯这边走来,感觉到堵在电梯口影响别人,就往旁边挪了挪。
酒店里的这些女孩子跟着客人到包间主要是献唱、陪酒,却不卖身,有些客人摸胸親嘴借机揩油,轻来轻去她们也只能忍受,不然没有客人点她们就无钱可挣。
周胜利身边的少女可是看着粗壮男人边走边摸着她伙伴的胸脯,知道他是那种不守规矩的人,自己身边这个长相英俊不说,还很害羞,所以愿意跟着周胜利。
周胜利往旁边闪身,她也跟着往旁边闪,两手牢牢抱着周胜利的胳膊不放。
粗壮男人见周胜利没有与他争吵,以为是怕了自己,见他看中的姑娘抱着对面小伙子胳膊不放,大怒起来:“你个小婊子,大爷看上你连你的小白脸都不敢说不给,你还给我拿架,跟大爷走。”
说着,伸手去抓。
这一抓更显出了他的下流无耻,猪蹄一般短粗的手掌直奔少女的胸部抓来。
少女上身只穿了一件连胸脯都遮不住的薄衣衫,躲闪不开的话必然是连衣服带皮肉被他抓在手里。
周胜利身子一晃,已经稳稳地站在了少女前面,冷冷地问:“到我这里抢人,你问过我吗?”
粗壮男人手都触到周胜利的衣服了,硬生生停了下来,再次强调:“我可是你惹不起的人。”
周胜利道:“对我讲这种话的人你不是第一个,但每次我都惹了。”
“好,你给我等着。”
他摸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居高临下地命令道:“强子,你老总被人欺负了,多带几个人来楼外楼。”
又另外拨了一个号码,马上像换了个人似的,“陈公子,我是小高,我在楼外楼订桌,看中的一个格格被人抢了,我打电话给下面的人了,可能要给您惹祸。什么,你到大厅门口了?我就在电梯前面。”
他手里举着电话,把脸转向大厅门口,大喊道:“陈公子,我在这里。”
周胜利顺着他的眼光看向大厅门口,进来的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搭眼就知是京城长大的,身上的衣服好似不大讲究,但看起来又比较舒服,那神情看似无精打采,实为藐视一切。
看到他进来,粗壮男人好像突然被打了汽的内胎的,冲劲十足,指着周胜利喊道:“小子,识相的把人交出来!”
周胜利依然保持不愠不怒,声音柔和地告诉他:“小子是骂人的。”
这是国人的小机智,不露痕迹地把别人加在自己身上的称呼还给人家。
粗壮男人的反应稍微慢了一点:“小子就是骂你的,你能怎么办?”
周胜利弱弱地说:“小子骂我,我只能听着。”
粗壮男人现在反应过来了,指着周胜利,“你找死!”
他的身后出现了四个年轻人,估计是他打电话喊来的手下。
周胜利瞄了一眼刚进来的京城青年,自称小高的粗壮男子口里的陈公子,他仍然倚在吧台前面,似乎这边发生的事与他无干。其实他才是姓高的男子突然气壮的源泉。
他不是怕他们,是不想陷入是非中,对高姓男人说道:“我们都是来吃饭的,不是来找不痛快的,何必吵起来没完呢。”
高姓男人以为他是害怕了,“现在知道怕了?已经晚了。”
站在数米之外的京城青年说了声:“啰嗦什么?”
高姓男人立刻对手下人下令:“给他松松皮子!”
四个年轻人一齐冲上前来把周胜利和那个少女围了起来。
少女害怕,两手抱着周胜利的胳膊抱得更紧了。
周胜利对她说道:“离开我你就安全了。”
四个青年人经常一周与人群殴,四人同时进攻周胜利,有人在前有人在后,还有人在左右两侧,有人用拳,有人用脚,招招直冲他身体要害。
高姓男人打电话给陈公子的目的不是要他来帮手,而是在自己这边打伤人后要他来善后的。
周胜利身体一晃,少女感到一股自己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把她拉出了四人的合围,被自己抱住胳膊的男人早已离开了自己。
合围的四人不仅挤到一起,每个人都被人从背后给以重击,全部倒在了地上。
眨眼间,高姓男子的四个手下全部倒地,他根本没有看清面前的年轻人是怎么对自己的手下动手的,吓得他腔调都变了:“你别过来,你、你惹不起我。”
倚在吧台前的陈公子不动声色地打着电话,对这边发生的事置若罔闻。
很快,有四名警察冲进了酒店大厅,领头的是一个线条堪与李雅雯一比的年轻女警。她直接奔向周胜利,冲他喊道:“两手抱头,靠墙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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