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营中第一副帅是朱能,他和张玉一样跟着很多年了,除了他,谁也不知道我独自出来了。”朱棣走到床边,将能看到的我的几件衣服都开始收拾起来,一边急促的说道,“所以,我们现在必须立刻回去,从现在开始,你跟着我,在大营里呆着,一时一刻也不要再跟我分开了。”
“你一个人来的?!”我大惊失色,不由得抓住他的双手,“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整个朝廷倾尽举国之力,所有想的就是抓住你,你怎么能这么冲动,以身试险?”
“没办法,等不得了,比起见你,什么事都不算什么。”朱棣一边说着,已经将我的衣服包成一个包裹,一手拉着我便往外走。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拉门,门却已经被推开,岱钦正笑着提着一包燕窝,那笑容蓦地便僵在脸上,“王爷。”
岱钦拱起双手,对着朱棣不卑不亢的做了一个揖。朱棣微笑,却看向我道,“小魏跟我说遇到你的时候你身边还有个叫岱钦的人,我愣了很久,倒是没料到你们私下里感情也不错。”
岱钦温和一笑,“愚弟与赫连姑娘相识已经多年,私底下倒是真没有什么接触,这次是在东昌偶遇……”
我抢过岱钦的话道,“王爷,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是岱钦将用计将我从朱颜血手上救出来的,这段时间,也多亏了他照拂和保护。”
朱棣看了看岱钦,“那多谢你了,我现在要带赫连回营,你是就此相别,还是随我们一起?”
岱钦将手上的燕窝递了过来,对朱棣笑道,“我陪着赫连这段时间,她一直心心念念的想着王爷,即使是重伤未愈,也要一路追到这里,只是我们一路追,却一路总是赶不上王爷大军的步伐,后来她身体实在不支,我们只好歇脚在这里,不过她心里还是记挂着王爷的。现在既然你们重聚,把她交到王爷手上,我也放心了。大夫说她的身体一直没有痊愈,需要燕窝等补品吊着,王爷多上心吧。”
朱棣并没有接过岱钦的燕窝,只淡淡的笑笑道,“我会给她调养身体的。不劳你操心了。”说着,已经牵着我的手,往门外走去。我在他的牵引下,也只得跟着他一起走了出去,岱钦提着燕窝,面带微笑,站在原地,我还有好多话没有来得及和他说,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不由得鬼使神差的伸手捏了捏他的手,他有些没有料到,迅速的转过身来看我,手心加了些力度,却很快就放开了。我对他笑了笑,他便挥了挥手,“保重。”我点点头。
朱棣的马匹就在客栈之外,他将我扶上马,自己也跨了上来,低声道,“赶马车太慢了,先委屈你了。”
“没有什么委屈的,军营离不开你,你为我出来就已经不对了。”
“驾!”朱棣低下头,在我侧脸上吻了吻,便挥鞭赶了起来。
我在朱棣的怀里,一开始还觉得过得去,马儿颠簸了半个时辰之后,便开始觉得胸口隐隐作痛起来,整个人不由得慢慢的缩了起来,在马背上弓着身子,朱棣感觉到我的背部越来越抵着他,将马儿停了下来,皱眉问道,“怎么了?”
及将我转过身来,一见我的脸色,不由得满脸吃惊,“你怎么了?”
“没有怎么……”我一边说,一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只摸到满头的冷汗,正准备从袖中掏帕子擦汗,朱棣已经钳住了我的手,开始解我领口的布扣。
“你做什么?”我一边挣扎着,一边问道。
朱棣不答话,片刻便已经将我的衣领解开,他扒开我的整片衣襟,往里一看,脸色不由得发白,手也垂了下去,我用双手捂住衣襟。朱棣从身后将我拦腰抱住,一起下了马,“你伤的这么严重,为什么不告诉我?这马根本不能骑了。”
我连连摇头,“你回大营的事耽搁不得。不要为了我这点小伤……”
“我以为岱钦故意在我面前向你献殷勤,没想到他说的还不及现实十分之一严重。”朱棣的脸上有些懊恼,“你先歇一下,前面有个集市,我去弄一辆马车来接你。”
我拉住他的袖口,“不要。”
“不要任性。”
“没有任性。”我低着头。
“乖,我马上就回来,你不能再在马车上颠簸了。”朱棣放低了声音,柔声说道。
“你说过的。”
“嗯?”朱棣皱眉。
“你说过一时一刻也不再跟我分开了。”我忸怩半晌,才抬起头看着朱棣低声说道。
朱棣本来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笑意,“拿你没办法,这样,你上马去,我在前面牵着马慢慢走。”
我这才没说话,在树荫下歇息了一会,朱棣将我扶上马背,叮嘱我牵好马缰,自己却在前面慢慢走着,一面跟我说话,一面还要时不时的回头看看我。
我在马背上不由得笑了起来,“当真把我当做小孩子了吗?”
“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小孩子。”朱棣干脆的答道,又忽然有些哀伤,“更何况你现在这样孱弱,都怪我。”
朱棣在集市上赁了一辆最好的马车,又去布庄买了几块柔软的褥子,将马车内铺好了,才让我坐上去。这辆马车虽然没有岱钦的那辆马车奢华,但是却也是极舒适的,因为害怕我一个人在车内无聊,朱棣干脆雇了一个马夫在前面赶马,自己也在车内陪我,好在滕州离朱棣的大营并不是很远,我们在马车上赶了一日,晚间便到了。车夫收了银子,带着马车回了。朱棣因为害怕马车夫走漏风声,是以在距离大营还有一两里路的时候变叫他将我们放下了,此时还有些距离,需要我们自己走。
朱棣却走到我前面,弓下身子,静静的不说话。我不由得奇道,“还不赶路吗?”
朱棣噗嗤一声笑了,“上来啊。”
“上……什么?”我突然懂了他的意思,不由得有些脸红,“我哪里就那么较弱,这么一小段路还要人背?再说马上就要到营地,若是被你的部下看到你堂堂一军主帅,竟然为了个女人擅自离营,还低声下气的背着回来,别人要怎么看你?”
朱棣并没有回答我,却退后一步,直接反着伸出手将我的双手一拉,我便倒在他的背上,他直起身子,将我的腿用两臂勾住,我便牢牢的挂在他的身上了,朱棣已经走了起来,“你都说了,我是主帅,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管不着,除非他有两个脑袋。”
我无言以对,只得伸出胳膊,也将他的脖子勾住,奔波一天,有些疲惫,便将脸埋在他的背上,闭上了眼睛。
“王爷,你可回来了!”三保的声音忽然从耳畔传来,我猛地睁开眼,只见他正从一匹马上下来,对着朱棣单膝跪下道,“出事了!”
“什么事?”朱棣将我放下,皱眉问道,“怎么这么急吼吼的?”
三保道,“您昨天走的时候,吩咐朱能和我带兵夜袭平安的大营,本来平安的的大营已经快被我们攻破,没想到有人带兵在我们背后偷袭,给我们吃了好几计闷棒,损失了不少将士,无法,朱将军便和我商量着,迅速带兵退了回来。”
“站起来说话。”朱棣在夜幕中一手强有力的扶着我,一边对三保说道,脚步已经迈开,往大营内部走去。
三保有些怯怯的,“王爷,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一边走一边说就是。”朱棣并未停下脚步。
“李斌李将军……”三保说了一半,便顿住不再说话。
朱棣意识到不好,停下步子,侧身看着三保,眼神有些可怕,“李斌怎么了?”
“李将军垫后,掩护大军撤退的途中,被追击上来的南军截住,当场斩杀。”
“什么!”朱棣神色有些惊慌,“谁捉的他?”
“前来呼应平安,偷袭我们的人。”三保低头垂手,似乎不敢说出那个人是谁。
朱棣恼怒道,“缝了嘴吗?一件事要分成几段来说吗?”
三保见朱棣发怒,只得瓮声瓮气的说道,“此人正是徐大舅爷。”
朱棣深呼一口气,半晌没有说话,迎着昏暗的月光,却能看到他额角的青筋跳动,显示着他的愤怒和气愤。
我怕他当场发作,连忙拉了拉他的衣服,说道,“别站在外头说话了,到营内再说吧。”
三保听了我这话,脸色却愈加苍白起来,“王爷,李斌将军牺牲也就罢了,还有一件更严重的事,您离开营地的事被将士们知道了,现在众将军聚在一起,等着您呢。”
我的心头立刻跳了起来,意识到肯定有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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