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十多个人看着我们,明知我们人单力薄,不可能力敌,便围着我们打起转来,一个个吹着口哨,直转得我们头昏眼花。我一直盯着那个为首的人,暗暗地在心中对着他瞄准,在他们转了第三圈的时候,将手中的尖刀一下子甩到他的坐骑腿上,那马立刻便发狂将他甩下,我从身边最近的人手上夺过长矛,冲上去对着那被甩下来的南军面上就是狠狠一插,锋利的长矛,再加上我使出了浑身的气力,这方才还在我们面前趾高气昂的南军顷刻间便脑浆迸裂,剩下的是个南军没有料到情势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全都慌了手脚。不过很快他们就挥着刀矛对着我们厮杀起来。
“还等什么!捡起刀跟他们拼了!先刺马腿!”我将地上我方才扔过来砍到马腿的刀子和死掉的南军的长矛都捡了起来,往回一抛,高斌立刻便接住了,听我的话见到马腿就狠狠的插上去。此时,高兵的两个手下也都意识到不杀人就会被人杀,一个个的红了眼往马匹上招呼去。
我找了一个看起来最弱的南军,没有直接伤他的马,而是直接对着他的腿筋一挑,那人吃痛,正准备举刀攻击我,我却已经伸手抓住他的伤腿,狠狠一拉,他既吃痛又不平衡,立刻便掉了下来,我也不管他,踩着他的身子便跃上了马背,这才伸着长矛对着地上的身体狠狠一刺,一声哀嚎之后,扭动了几下,他便没有了任何动静。
此时余下的九个南军,分成两个一组去对付高兵等人,却有三个默契的朝着我围了过来----他们都发现我才是最难对付的那个,见我手起刀落,不动声色的连杀两人,还有一个是他们的首领。
见自己还有几分准头,身手也还没有丢完,我稍稍有了几分自信,就在此时,高兵手下那个叫做小余的小兵惨叫一声,待我们回头一看,他已经被一个南军用长矛挑到了胸口,一个血窟窿正汩汩的往外流着血,小伙子顷刻间便脸色煞白,也知道自己只要倒下便性命不保,还在兀自挥舞着长刀玩命抵抗。我很想骑马过去营救他,无奈自己也被三匹马团团困住,根本分身乏术。围住我的三人已经摆好阵势,一招一式的朝我攻击了过来。我只得拼命的抵挡着。虽说又挑下了一个人翻下马,可是胳膊却被划伤,体力也渐渐不支,满耳朵都是自己沉重的喘息声。
小余此时已经倒下,好在高兵伤了一个围攻他的南军,打开了豁口冲了过去,才在刀下救了小余一命,但是他一过去,便成了被四人围攻的局面,立即不支起来。
我正挥杀得厉害,忽然胸口一阵剧痛难忍,若不是强忍着将长矛握住,连这唯一的武器都要掉落,南军立即便发现了我的弱点,迅速的攻了上来,那刀子已经挥到我的面前,我的胸口疼痛牵扯着脑袋也痛得不堪,只是那明晃晃的刀到了面前的时候,我还是本能的挥起手,做着最后的抵挡,眼睛却闭上了,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就在此时,一声锋利的兵器插入**的声音,但是那声音却不是从我的体内发出,而是从我的面前传来,我睁开眼睛一看,只见眼前的南军已经倒了下来。
岱钦就骑马站在他的后面,手上的刀刃还往下滴着血,另一个南军率先发现了他,举着矛扑了上去,被他用一个漂亮的后翻割了喉。他对着我笑了笑,又迅速的对着剩下的几个南军攻击起来,不过片刻,那些南军死的死伤的伤,全都躺在地上,高兵死里逃生,坐在地上捂着小余的伤口,不敢相信的看着我和岱钦,“你……你们是什么人?”
我叹了一口气,“罢了,你带着你的兄弟快走吧。这附近也许还有别的南军,骑上他们的马,往偏僻的小路走。”
高兵半天才反应过来,撕开自己的袖口将小余的伤口包扎了一下,便抱着小余一起上了一匹马,又带着另一个属下一起,赶起马来,得得的离开了。
“你怎么在这里?”我对着岱钦,不敢相信的问道。
“一路找到这里,也没见到巴特尔,没想到遇见了你,你怎么碰到了这些人?南军……北军……”岱钦皱着眉头问道。
我稍微跟他说了一下情况,他点点头,“原来如此,这旅途凶险,还是我护送你去找四爷吧。”
我想点头,也想跟他说一句谢谢,可是却支持不住,眼前一黑,从马上侧着倒了下去。岱钦的表情大吃一惊,飞扑过来……
待我醒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个干净的小屋里面,四周看了看,应该是客栈,正想着岱钦在哪里,却听到了他的声音,“她的伤势如何?”
“这要看这位爷问的是什么伤了?这姑娘的外伤根本不算什么,只是她胸前的那道伤……”这个声音迟疑了一下,似乎很是不愿意说。
“怎么样?”岱钦焦急的问道,“她受伤的时候,实在没有条件救治,更没有好好调理,这才落下了病根子,现在还有办法养过来吗?”
良久的沉默之后,另一个声音才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位爷要是有大把的银钱,不如多花些,每日银耳燕窝的多让她吃些,偶尔拿些人参也是可以的,若是没有闲钱,也不用多折腾,好生的待她便可。”
岱钦听了这番消极的话也没了声音,将那大夫往外请去,说了几句客套的话,那声音也越来越远。我躺在床上却把这番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一开始还没有什么,后来发现他们是在谈论自己,再听到大夫的意思竟然是我的命完全看老天的意思了,心里不由得突突的跳了起来,一时间百味陈杂,不知何为甘何为苦。
良久,岱钦才复又走了进来,我连忙翻身,装作依旧沉睡。岱钦站在我的床边,良久没有动静,最后叹了一口气,正准备离开,我却翻身过来,挤出笑意,问道,“我们这是在哪里了?”
岱钦微微一惊,旋即温和笑道,“你醒了?我去端些吃食给你。”
见他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我也不好意思追问,便虚点了点头,“好,正好饿了。”
过了一会儿,岱钦亲自送来一碟子松瓤脆卷,一碟南边的酱瓜,并一碗粳米粥,都是我们被关押在朱颜血那里的时候我常吃的食物。我心中感念他对我爱吃的食物记得这样清楚,便下得床来,坐在床边,慢慢的都吃光了。岱钦见我胃口尚好,这才勉强有些笑意。
“巴特尔这孩子一向很有分寸,绝不会贪玩这么久不回,我不知道是遇到了南军还是北军,不过想来也是凶多吉少。”说到这里,岱钦长叹一口气,面色极其沉郁,透漏着难过,“南北军在河间开战了,咱们往那里去,既可以替你找四爷,也可以一路打听巴特尔的下落。”
我点点头道,“好。”
虽是三月阳春,但是我却穿的十分厚重,岱钦一路都赶着马车,让我在马车里不吹一点风,他果然随身带着上等的银耳燕窝并药吊子,无论是打尖住栈,还是在山野之外,总是不忘给我熬制,然后逼着我通通吃完。河间离北平不到两百里路,但是我们的行程很慢,岱钦不愿太过赶而让我吃不消。而且没到一个有人烟的地方,他都会寻找当地出名的大夫来给我号脉,总希望能遇到一个绝世神医,帮我的新伤旧病全都斩草除根,无奈每个大夫说的话几乎都是一样,静养,听天由命。
岱钦渐渐对我越来越好,他越是这样,我越有自己活一天算是捡一天的感觉,只希望能在死前见朱棣一面,告诉他我现在还活着,我很挂念他。
待我们赶到河间的时候,却根本没有看到朱棣的影子。询问当地人才知道,原来朱棣此番前来,一扫阴霾,英勇无敌,只身探查盛庸的战阵之后又借着大风大破盛庸,就连朝廷派来前来接应盛庸的大将平安和吴杰也都闻风丧胆,分散推开,朱棣乘胜追击,已经追着吴杰往真定方向去了。
岱钦将此消息告诉我的时候,比自己打了胜仗还要高兴,我起先还不明白他为何这样高兴,直到他最后说了一句话,“这样你就不必日日担惊受怕了。”我才觉得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好像被什么触动了一般。
只是我拖着病身子,岱钦带着我,无论怎么追,也追不上朱棣的步伐,待我们追到真定之时,他又已经大破吴杰的大军,一路带着燕师横冲直撞的朝南进攻,最终打到了徐州。
一路上我们遭遇许多流民,更有许多逃兵,而这些逃兵之中,又以南军居多。岱钦不由感慨,“朝廷内部一定很是混乱,自己的兵队偶读管理不好,不断地出现逃兵,这并不是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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