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年想着想着,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将这个事和他坦然。
他们既然已经是夫妻了,有些事就不能总这样瞒着,越是瞒着,心里头越是吊着些什么。
可她却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开口。
这个事,她该怎么和他起头才好?
她不想被同情,怕被同情,可同时又不想骗他。
这事,还真是……有些难呢。
瑾年在心里联系了好多遍,只是在孟君樾进门的时候,她却又突然脑海里空白一片了。
“怎么了?想什么心事呢?”
他一进门就见到在沙发上坐立不安的她,在感受到他的时候,她却又欲言又止。
这人心中明明是有心事。
“阿樾,我想回公寓一趟。”
“公寓?回那里干嘛?”他忽然有些紧张,这姑娘该不会又想着和他分居吧?
话说,他这两天可没做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啊。
“你紧张什么?”瑾年听出了他那话里的语调,虽然自己也有些紧张,但感觉的出来他的异样。
“我这不是提心吊胆着,哪天你又要跑去公寓住,然后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吗?”
“……”
他的话,让瑾年会心一笑,一手摸索着,正好碰上他的臂膀,顺着姿势将脑袋倚在了他的肩头上,然后缓缓道,“只要呢,你不做让我不高兴的事,我是不会走的。”
她这么喜欢他,哪里舍得离开。
她会走,她要走,那也一定是因为心冷,心凉了,对他失望了,那才会走。
“绝对不会,我和你保证。”
孟君樾斜过头来,瞄了她一眼,很是喜欢她这种粘人的动作,长臂一伸便将她整个身子都搂进了怀中。
“你都没和我说,你回公寓干什么?”
他将话题转移回来,瑾年愣了会,便扯出一个理由来,“我有东西落在那里了,要回去拿。”
“什么东西?”
“……”
“裤子?衣服?饰品?还是……?”
“女孩子家用的,你不懂。”他的追根究底,不得让瑾年想到这么一句。
她想,还是等她的这个病痊愈了之后,再告诉他吧,这样,她的压力也就不会那么大了。
可——
“你要用的东西,这个宅子里应该不缺,这么大老远的,还会去作什么?”
“这里没有,我问过莉姐了。”瑾年懒得和他争辩,倒是孟君樾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而且——女孩子家用的,那几个字,怎么就让他联想到另一个方面?
“你来姨妈了?”
他寻思了一会儿问,可又感觉不对,孟宅有这么女性在呢,要用那东西,随时都有。
而瑾年被他这话问的,羞红了脸,伸手揪着他的胸膛垂了一下,“你才来姨妈了呢!”
他们这两天都不是刚那个过吗,那是她的易孕期,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来了……
孟君樾不懂她的重点,而是呵呵笑了两声,“没来就好。”
这没来啊,就意味着,那孩子可能在悄悄降临呢!
虽然,他知道这种事可能没那么快,但幻想一下总是美好的,他还真的想当爸爸了呢!
“那待会儿晚上的时候,我带你一起去拿。”
“你不忙吗?”瑾年有些懵,她本是不希望他去的,让刘司机载一下自己就行。
“我看你最近好像都不怎么去工地了。”
孟君樾顿了会儿,随即低下头来,在她的红唇上一啄,然后低声笑道,“陪老婆重要。”
“贫嘴!”瑾年嘟唇,上面似乎还留着属于他的温度。
话虽是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有些甜滋滋的。
*
吃了中饭,下午一过,便到了傍晚,在这期间,孟君樾出门了一趟,似乎是因为公事。
她知道他虽然这两天经常陪着自己,可对待工作上的事,依然是不怠慢的。正是他的这种兢兢业业态度,才会让她这样欣赏。
她喜欢这样有事业心,又有上进心的男人。
她想,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对待爱情,也应该会很认真吧。
他只是还没有意识到喜欢自己,等意识到了,大概这辈子都会只钟情于她了。
瑾年美美地想着这些,她发现最近得情绪已经不再像前段时间那样波动不停了,爱情的降临,真是比任何药剂都要有效。
孟君樾回来换了工作服,从换衣间出来的时候,便瞧到她坐在飘窗上,独自笑着,那笑容落在她那张绝美的脸蛋上,可真真好看。
就像向日葵那样,能给人力量,连带着他的心情都会被她感染。
出门的时候,正好遇上了二叔孟天佑。
瑾年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孟天佑瞧了他们一眼,便笑着问道,“你们这是要出门?”
“恩,有点事。”孟君樾简单回了一声,正要带着瑾年转身得时候,孟天佑突然冲他们道,“一会儿要下雨了,带把伞去吧。”
瑾年一愣,随即扯了扯身旁的人,让他去拿伞。
小区里的停车场和公寓是相差了一段路的,一会儿若是下雨了,从停车场到公寓的那么一段路程,准会被淋湿。
孟君樾正要往里头走,孟天佑已经将伞递了过来。
“谢谢了,二叔!”
“雨天路滑,可要小心开车。”
孟君樾点头,随即带着瑾年便去了车库。
从孟宅到小区的公寓,路程是有些长的,差不多近了四十分钟。
只是,车子才从孟宅里出来不到十分钟,外头便飘起了雨丝,并且在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内,成了倾盆大雨。
瑾年听到偌大雨滴打在车玻璃上的声音,才知道是下雨了。
“幸好有二叔提醒啊,不然我们都要成落汤鸡了。”
瑾年有些小感激地说着,继而又小声低估到,“二叔和二婶,相差好大。”
一个那么温文尔雅,一个却又是泼辣至极。
对她的态度,也是一个天一个地。
瑾年不禁为二叔感到些许的惋惜,如果不是身在豪门,应该可以找到更好的妻子,她不禁想起绘景说的,说二叔对二婶根本就没有爱,这桩婚姻,只是豪门里的一个牺牲。
“你喜欢温柔的?”
一直在开车的孟君樾,突然朝她抛出了这么一句。
瑾年不禁感到有些懵,她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直到他再次开口——“你要是喜欢温柔的,那我以后都对你温柔。包括在那一方面。”
瑾年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两眉头一皱,便道,“你怎么这么爱耍流*氓?”
“就喜欢看你脸红的样子。”他从后视镜里瞄了她一眼,果真瑾年的脸蛋已经成了番茄红色。
她懒得和他争论,便想着转移话题,这会儿说到了孟天佑,她又忽然想到那晚上的事。
孟天佑左手背上的伤疤,他不是说,是有一个故事的吗?
她被他一耍两耍的,都快忘记了这茬。
这般想着,便直接道,“二叔左手背上的那条疤痕是怎么回事?上次,我一说到这个,你和绘景都笑的很欢。”
“……”
“二叔,有什么糗事吗?”
“孟太太,你是不是关注错了对象?”
外边的雨越来越大,孟君樾渐渐地放慢了车速,看着后视镜中的她,忍不住调侃。
“……”
瑾年一愣。
他又开口,“这种时候,难道你最关心的,最八卦的,不是应该是我吗?”
“你就别和我绕弯子了,快和我说好玩的事,让我也笑笑。”
瑾年有些着急,可是她越是这样,越是会让他觉得不对劲,不过,也没有想那多,转念便开口,“这事,还得从刘司机开始说起。”
“这个……关刘司机什么?”
他的话,让她有些难以理解。
“是现在这个刘司机吗?爷爷派来接送我的这个?”
孟君樾嗯了声,然后才道,“二叔和刘司机,从小一起长大,两个人的感情很好,是铁哥们。好像是为了摘什么水果之类的,刘司机爬上了树,然后摔了下来,左手上便留下了一条疤……”
“这个我知道。”瑾年不禁打断他的话。
那时候,她就问过刘司机,而刘司机便是这样回答她的,几乎和阿樾说的无异。
但,二叔手上的,又是怎么来的?
瑾年想着,他已经往下了说,给她解开了疑惑,“那时候,他们好像都还很小,刘司机因为手上的疤,经常被同龄人取笑,二叔讲义气,拿笔在自己的手上画了一条,可那画的,哪里能够画的逼真?一下就被同龄人戳穿了,二叔气不过,当场就捡了条树枝,折了尖头,在自己的左手背上当众划了一刀,因为是夏天,被送到医院的时候,伤口感染,还连着发烧了一个星期……虽然后来好了,但那疤,就永远存在了。”
“这些事还是绘景告诉我的,听说爷爷当时气得不轻,直骂二叔是个榆木脑子。”
孟君樾说着这些,不禁又是无奈一笑。
瑾年抿着唇,只道了一声——“二叔可真讲义气。”
她想,这么讲义气的二叔,又怎么会害她呢?
一定是她多想了。
要么,就是她猜测错误了。
她真为自己当初的那些想法而感到了耻辱,她真是怀疑谁,也不能怀疑二叔啊,亏二叔还对她那样好。
瑾年心里有些懊恼,而原本平稳开着的车子,突然猛烈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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