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的长廊有些安静,瑾年被这叫声,吓了一跳。
她住在这里的事,没有人会知道。
她不知道是谁,可那声音却是她所熟悉的。
缓缓转过身,想要辨认声音的方向,那声音却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瑾年,真的是你啊?”田婉兴奋了一声,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她。
“田婉?”
瑾年猜测地询问,在这里碰上她,显然有些惊讶。
“恩,是我,我住在这里。”
“……”
“你怎么在这里?”
“我也住在这里。”瑾年坦诚地说着,田婉却有些惊讶。
不禁寻望了一眼四周,感觉这地方显然不适合瑾年这样的身份。当初,自己会选择在这里,也是贪图这里的便宜。
但在她看来,瑾年住的地方应该非常豪华才对,毕竟她的印象里,瑾年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
“你一个人吗?”
“恩。”
“和孟先生吵架了?”
“没有,就是为了上班方便,所以在这里小住一下,等以后就要搬走的。”瑾年没有说实情,毕竟她和孟君樾还是半个公众人物,她搬离孟家的事,只有孟宅里的人知道,若是被媒体知道了,不知又该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谣言了。
再说了,她也不可能在这里住一辈子,只能暂住一下。
“咿、啊、咿、呀……”
田婉才耸了耸怀中睡着的孩子,没想到这么一动,糖糖便醒了,在见到瑾年,咿呀咿呀地发出声,像是在叫“姨姨。”
那奶声奶气的声音可真真听的人心软。
瑾年听着那声音,不禁一欢,“糖糖可真有礼貌。”
“可能是喜欢美女吧。”田婉有些头疼地解释,自从糖糖越长大一天,能认人的能力便越来越好,见到女孩子就喜欢喊人,甚至伸着小手要去抓。
就比如说现在,这娃又开始闹腾了——“咿、咿……抱……”
糖糖是在喊着瑾年抱他,瑾年不禁一愣,好在田婉制止了这小屁娃,“糖糖乖,妈妈抱。”
本是蹲在瑾年脚下的小月月也开始闹腾了,冲着糖糖就汪汪了两声,瑾年妈妈是它的,它不然瑾年妈妈抱那个小屁孩呢。
原是安静的长廊,因为两个女人,外加一狗一娃,瞬间热闹起来。
*
田婉的房间其实就在瑾年的斜对面,若不是今天带着孩子回来睡觉,还真可能遇不上瑾年。
瑾年听说糖糖的病情时好时坏,心里依然是为田婉担忧的,这么小的孩子,就要受病床的折磨,实为可怜。
田婉在哄着孩子入睡后,又来瑾年的家里转悠了一圈,她是个闲不住的,临走的时候还给瑾年打扫了卫生。
“真是麻烦你了。”
“哪里的话,你可是我家糖糖的救命恩人。以后,你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的,就敲斜对面的门,如果我在的话,会过来帮你的。”
“谢谢你。”瑾年有些感激,她没有自己当初的一个善意的举动,而如今却受到了恩惠。
她一个失明的人,独自住在这公寓里,确实在有些事情上,是不太方便的。
“哎呀,别说谢不谢了,不然这都显的我们生疏了。”
“对了,你和卢医生的预约看诊,时间正好是明天,我们就一起去医院吧。”田婉突然想到这事,连忙提醒了瑾年。
瑾年想到这事,才有些恍然,当初为了蜜月的事,她又将预约推迟了一个星期。不管怎么样,她明天都必须要去医院一趟了。
“听说明天早班七点的地铁,只要半价。”
田婉见她点头,有些小兴奋地说道。
她现在的生活和以往时候截然不同了,为了糖糖的医药还有以后的学业开支,她开始越来越节省,不在是以前那个挥霍如今的千金大小姐。
或许,这就是命吧。
她必须要经历的命。
*
在送走了田婉后,瑾年便上了床休息。
奔波了一天,睡意也变得而有些朦胧,可脑海里还是不时想着安律师还有林特助的那些话。
大概她的父亲在别人眼里看来就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吧。她心疼母亲,对卢芳华的怨念也开始渐渐消失。
或许他们都没错,错的只是一个情字。
瑾年对他们三人之间的想法,开始变得越来越复杂。
正想的朦胧之际,睡意一波一波地袭上来。
她放纵自己进入梦乡,却不想放在床头边的手机震动起来,随之便是音乐声。
这么一吵,瑾年显然没了睡意。
不知道这么晚了,谁还会给他打电话。
可是知道她号码的人只有安律师,可安律师不是才和自己见过面吗?
不对,还有某个人……也知道。
瑾年想着这些的时候,指尖已经不觉地按下了通话。
才一接通,那端的人就像是火山爆发了似的——“宋瑾年,你跑哪里去了!?”
“……”
瑾年不知为何他如此大的脾气,依然平静道,“我回家了,现在准备休息。”
“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
“可能是因为没听到……”瑾年好脾气地解释,手机一直都在包里,刚刚准备休息的时候,她才放在床头的。
“找我有事吗?”
她像是没事人一样问他,孟君樾一阵气急,在打了她无数电话都没人接之后,他还以为她出事了呢,就没差报警了。
可现在,他可不会让她知道,他一直在担心她,别扭了一句——“我、我……没事!”
“那我挂电话了。”
瑾年说着就放下了电话,没有再听他那端有什么回应。
她是真的好困呢,可没有时间陪他发神经。
而这厢的孟君樾在听到嘟嘟嘟地机械声后,猛然一愣,这女人居然敢挂他电话?!
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被她挂了电话!!
偌大的房间里,某人来回不断地徘徊着,在见到床头放着的微笑羊宝宝公仔,一抓了过来。
那玩意似乎是瑾年的,五指一用力,就将公仔扭捏成了皱巴巴,“宋瑾年,你给我等着,看我不逮到你,然后——好好地收拾你!”
说完,便将公仔重新扔回了床上,那软绵绵的东西没了阻力瞬间又恢复了原样。
瞧着镜子中,他那炸毛的表现,可真和他以往稳重的形象不符。
而在发泄了一顿之后,忽然发现,这样的自己可真幼稚。
还不都是被宋瑾年那该死的女人气的!!
*
隔日的瑾年,在田婉给她设置的闹钟下,起了大早。
正好赶上七点的早班地铁,果真如她说的那样,票价为半价。
田婉因为这是,又兴奋了好一会儿。
瑾年很羡慕她的满足,哪怕这么一点小小的事,也可以高兴这么久。如果自己也放下那些包袱,是不是也能想田婉这样乐观?
她不知道答案,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医院已经到了。
田婉将糖糖送去了住院部,昨天是医生让她带糖糖回家里,算是特例准许的,不过糖糖几乎每天都要打针,要么就是吃药,不过这孩子似乎已经习惯了,哪怕被扎针的时候,也没听他哭泣。
瑾年不禁又开始心疼起这孩子。
到了半点半的时候,看护糖糖的阿姨过来,田婉将孩子交于她,然后换上护士装上班,带着瑾年去了心理科。
正好这个时间点,卢翊阳例行检查完病人,呆在了办公室。
“卢医生,预约的宋瑾年宋小姐过来了。”田婉先进了门,和他汇报。
卢翊阳原本写着字的手,一顿。
然后缓缓抬起头,寻思了一会才问道,“她不是去蜜月吗?”
“好像没有去,所以又把时间给提前了。”
“……”
在过了一会之后,他才沉着声音开口,“你让她进来吧。”
田婉听着,就跑去叫了站在门外的瑾年。
瑾年顿了顿步伐,小月月已经拉着她前进。
“坐下吧。”
她才刚进办公室,卢翊阳便冲她道,田婉在一旁扶着她到软椅上坐下。
“小婉,你先出去吧。”
田婉原本还准备在一旁协助来着的,没想到卢翊阳叫了她出去。
这不大不小的办公室,瞬间只剩下了两个人。
不知怎么地,瑾年开始莫名有了些紧张。
自从卢翊阳说要去进修,他们大概有三个月没碰面了,不过,她还是记得他的声音的,还是和记忆中那个叫九号的卢立羽这么像。
可能只有眼睛才能让她分辨出这两个人谁是谁吧,若是光听声音,她可真是混乱。想着自从那次在补课班外碰面后,她就再也没有见到那个人了。
听周逸说,他好像家里有了急事回了老家。
或许,她和那个叫卢立羽的救命恩人,只是萍水相逢吧,大概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机会碰面了。
“卢医生,你去国外进修了挺久。”瑾年回过神,才笑着打破他们此刻有些沉默的气氛。
良久没听到他的回答,她以为他不会回她这种私人问题,没想到却听她道——“临时原因,在巴黎呆了三个月。”
“巴黎?”
瑾年听到这两个字,不禁一愣。
忽然地,她想到宋家在国外继承人培训的地方,也是巴黎。
怎么如此的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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