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从望江楼内出来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若不是夏雨涵接连打了几个电话，这酒场估计还要继续下去。
铁臂执意要送柳云龙四人，却不想，起身之际，酒劲儿上涌，出溜一下便钻到了桌底下，柳云龙叫来服务员，服务员又找来两个壮汉，这才把铁臂搀扶到了他自己在酒楼内的房间里。
出了酒楼，凉爽的晚风吹来，浑身舒泰，比包间内的空调舒服多了。
“呕——”
眼镜则不同，不善酒力的他，被晚风一吹，酒劲儿立马涌了上来，从望江楼出来，走了没几步，一弯腰便直接吐了出来。
“眼镜，你这酒量不行啊。”有些喝大了的陈小手，忙摇晃着走上前，大手抬起就要朝眼镜的后背拍下去。
“我擦，老大，你轻点儿，眼镜可经不住你可劲儿一拍。”猴子满脸通红，打着酒嗝道。
“滚粗，哥心里有数。”随后，抬起的巨掌，轻啪啪的拍在了眼镜的后背上。
猴子又扯了两句，脚步不稳，身形摇晃间，手臂不由自主的搭在了柳云龙的肩上，打了个酒嗝，道：“老大，看出那铁臂是什么鬼没？”
“老鬼。”柳云龙顺势架住猴子摇摇欲坠的身体，冷然笑道。
“嗯，确实是只老鬼！”猴子眯眼笑着，道，“而且，这只老鬼对咱们兄弟貌似还不错，自己不方便出来相送，派了俩小鬼来盯梢。”
柳云龙洒然一笑，道：“我还以为你被老鬼给迷惑住了，看来并没有因为几瓶啤酒下肚，而失去了本心啊。”
猴子笑道：“哪儿能呢，小时候看古惑仔，确实喜欢那种整天砍砍杀杀的狗血生活，现在么，嘿，早没了当初那么二的劲头了。”
这个点儿，基本上学生都滚回学校了，因此，嘈杂的街道上变的行人寥落，街道两侧的烧烤摊也陆续收摊打烊。
“猴子，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
拍了拍猴子的肩膀，柳云龙朝正在忙着收摊的中年老板，忽然想过去跟他聊两句。
屠夫！
一个很彪悍的称呼，却难以在这中年老板身上体现出其彪悍的韵味来，若不是，那天一菜刀惊退百名乞丐的惊人之举，柳云龙也不相信，这么一个看上去憨厚淳朴的中年男人，竟然会有着一个充满江湖气息的称号。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这话果然不假。
“老板，来杯扎啤。”走到烧烤摊前，柳云龙自顾的坐在一张凳子上，含笑说道。
“已经收摊了，明天吧。”中年老板头也不回的道，刷刷刷的在一块磨刀石上打磨着那把大号的菜刀。
柳云龙笑了笑，道：“不会耽误老板太长时间的。”说着，便直接拿过一个杯子，在扎啤桶前接了一杯扎啤。
中年老板继续打磨着刀具，并没有阻止柳云龙。
片刻后，放好那把大号的菜刀，中年老板这才起身，回头看你了一眼柳云龙，淡淡的说道：“曾成死了，以后你还是少出现在这条街上，免得麻烦。”
说话间，中年老板又转过身去，从案板上拿起一把剔骨刀，锵锵锵的在磨刀石上打磨了起来。
曾成意外被人沉尸江底，这事儿确实大有蹊跷，一个准高手横死，若说其中没有什么猫腻的话，怕是没人会相信，再者，他的死法，像极了黑涩会处置帮派内部人员的手法。
“他死了，难道还会牵连上我？”柳云龙诧异道。
中年老板顿了一下，这才说道：“丐帮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最近这段时间，少出现为好，对你和你那几个伙伴没坏处。”
见中年老板不愿多说，柳云龙喝完杯中酒，起身道：“多谢，我会注意的。”转身便朝陈小手他们走去。
“二哥，你和那牛掰轰轰的老板聊了些什么？”猴子凑到柳云龙身边，一脸好奇的问道。
“曾成死了。”柳云龙道。
猴子皱眉：“曾成？”
柳云龙点头道：“还记得前几天带着一百多个乞丐围攻咱们的那个中年乞丐么？”
“靠，怎么不记得，那家伙差点儿废掉了老子一条手臂。”闻言，猴子顿时大声叫道，从小到大，跟人打架的时候还从来没有被人把手臂打脱臼过，这么大的亏，猴子不可能不记得，“你是说，之前警察在跃马江里捞上来的尸体，就是那个中年乞丐？”
柳云龙点头。
“我靠，那家伙不是很牛逼的么，怎么会突然被人干掉了？”猴子疑惑的道。
陈小手接口，道：“混社会的，脑袋早就不长在自己脖子上了，所以，被人干掉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恰好此时几人正路过发现曾成尸体的地方，猴子不由自主的朝护栏边看了一眼，再听到陈小手的话之后，顿时便缩了缩脖子，后背一阵发寒。
细微的变化，被陈小手轻松捕捉到，咧嘴笑道：“猴子，害怕了？”
“谁怕了？他活着的时候，老子敢跟他干，难道他死了，我还怕他不成了？”猴子嘴硬道，但是明显心底发虚，底气不足。
“没错，人死鸟朝天，怕他个锤子。”陈小手露着一口大白牙哈哈笑道，话锋一转，又道，“活人，永远比死了的可怕。”
“比如铁臂？”柳云龙接口道。
陈小手点头，道：“没错，这家伙绝对不会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粗犷。”
闻言，猴子扭头朝身后看了一眼，铁臂的两个手下已经消失不见，品味着陈小手话中的意思，道：“老大，那依你看，铁臂那家伙为什么会突然请咱们喝酒？”
陈小手摇了摇头，道：“谁知道这家伙心里装着什么鬼，总之小心点总没错。”说完，看了柳云龙一眼，道，“老二，尤其是你，如果我看的不错，我们四个人之中，铁臂最为看重的目标便是你了。”
“此话怎讲？”柳云龙笑问道。
陈小手道：“从他亲手做的那道‘鲤鱼跃龙门’的菜上品出来的。”
“哦？”
柳云龙小小的吃惊了一把，没想到自己这行事鲁莽的老大，竟然也会有如此心思缜密的时候，兴致怏然的道，“那老大讲讲，他那道菜的门道。”
“很简单，就俩字：招揽！”陈小手迅速说道。
“招揽？”猴子一愣，不解的看了陈小手一眼，道，“老大，你是说，铁臂那家伙想招揽二哥成为他的手下？”
陈小手点头道：“正是此意。”
“没感觉出来。”猴子道。
陈小手笑骂道：“妈蛋的，都说猴脑大补，我咋发觉你这只猴子又蠢又笨呢？”
猴子满脸无辜的道：“猴子又不是大猩猩，而且你还是只有一手好厨艺的猩猩，我自然不能跟你比了。”
陈小手一巴掌拍过去，猴子敏捷的闪过，躲在柳云龙身后，嘿嘿笑道：“老大，那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说，那道菜到底有什么门道。”
说话间，四人已经来到车前，把烂醉如泥的眼镜扶上车，随后三人全部上车之后，陈小手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在铁臂眼里，老二就是那条鲤鱼，而他自己，则是那道龙门的实际掌控人，老二若是想以后有所发展的话，追随他，在他的帮助下便能轻而易举的越过那道龙门，一举脱胎换骨，鲤鱼化龙！”
听着陈小手的话，猴子嘀咕道：“一道菜而已，竟然有这么多的门道，唉，看来猴脑并非是最聪明的啊。”
陈小手得意一笑，道：“那是，好歹哥的脑袋比你那猴脑袋大几圈不是。”
猴子咧了咧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那你做的那道火龙鱼又是什么意思？我还以为是你单纯的和铁臂斗气呢，现在看来，好像那道火龙鱼里边也是大有门道的啊。”
陈小手傲然一笑，道：“那是自然，铁臂既然以鱼跃龙门，暗示招揽之意；那咱自然不能输阵，老子一把火烧掉他的龙门，彻底的打消他的招揽之意，奶奶个熊的，咱就是小鱼小虾，成龙干毛？就算有朝一日终化身成龙，也要自立门户，不能在别人的脸色下过活。”
说完，陈小手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柳云龙，道，“老二，你肯定也看出来了吧。”
柳云龙笑着点了点头。
“不过，我有一点很奇怪，那铁臂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就对你生出招揽之意了呢？”陈小手纳闷道，“难道你们交过手了？”
不等柳云龙答话，猴子抢先开口，道：“没动手，不过也差不多，估计是铁臂那家伙被二哥的胆识震撼到了吧。”随后，猴子便在陈小手满脸的疑惑中，把之前发生的事情粗略说了一遍。
“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没有想象中的惊心动魄，陈小手似乎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道，“老二，你和铁臂如果打起来的话，有几成胜算？”
柳云龙道：“五五开吧，铁臂练的是纯外家横练的功夫，真打起来的话，一个不留神，被他那一双铁一般的胳膊扫中，下场必然是骨断筋折。”
这一点，陈小手倒是很认同，毕竟两人曾交过手，暴走状态的他，全力一击，竟然无法对铁臂造成伤害，这厮的实力，可想而知。
“妈的，这么厉害的家伙，竟然在一个不大的酒楼里做看场子的头儿，邪门的紧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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