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霆眸子中的光芒渐渐暗淡,他默默很久,才道:“那你跟我回去吧。”
“那你的杀父之仇怎么办?我们的孩子还没有出世,我不想让他见到任何血光。”艾梓不经意摸着平坦的肚子,喃喃道。
云霆沉下心,似乎是做了最大的让步:“杀父之仇我不能不报,不过,我可以等一年,等到我们孩子出世,或者再大一点,我再动手。”
艾梓知道现在怎么样也不能说服云霆放弃复仇,不过还好,反正还有一年的光景,自己可以慢慢再劝他。
暗想间,陆游之就端着药从帐外走了进来,口里还不忘抱怨:“我明明是个救死扶伤的大夫,怎么一晚上的时间,我就变成熬保胎药的老妈子了?”
云霆伸手接过药碗,打发道:“陆游之,你的任务完成了,你可以回去睡觉了。”
陆游之的手还僵在半空中,他看着云霆小心翼翼地吹着冒着热气的汤药,而艾梓一副偷笑的模样,顿时就气的跳起了脚:“云霆,你这是什么,卸磨杀驴还是过河拆桥?真是,有了媳妇就忘了我这个生死之交了,唉,这个世道啊。”
云霆舀了一勺,感觉不太烫,喂到艾梓口中,直接无视陆游之在旁边的抗议,细心问道:“苦不苦?”
艾梓摇了摇头,却略微蹙了蹙眉头。
“你们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云霆不急不忙地一勺接着一勺,喂着艾梓,偶尔腾出一点时间才回了一句:“陆游之,你是不是担心晚上自己一个人回去,会有土匪惦记你那点银子,没关系,我让黑鹰送你回去。”
“我……”
“黑鹰。”
云霆没有给陆游之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叫黑鹰进来,将陆游之拉出了大帐。
艾梓最后看着陆游之恨不得要吃了云霆的样子,笑道:“云霆哥哥,你这样对陆公子,真的没关系吗?”
云霆并没有放在心上,简单一句:“他这个人,就是喜欢别人对他这个态度。”
艾梓悄悄吐了吐舌头,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喜欢受虐的?
因为妖怪的事情,皇上临时决定提前返回皇宫,这次的狩猎仅仅一天,便草草了事。
云霆带着艾梓重新回到了将军府,不过是几日的光景,艾梓再次站在府邸门口,就好像过了好几年一样。
云霆给艾梓安排了最好的院落,院落中有花花草草,假山流水,一点都不比在皇宫中的兰苑差。
看着丫鬟拿着各类东西进进出出,艾梓环顾四周,显得还是有点陌生,云霆在房间内,吩咐好下人和丫鬟,便走出房间,到了艾梓的身侧,见她望着院落中的一棵梨花树发呆。
“怎么?你不喜欢这梨花吗?”
艾梓摇了摇头,只觉得这梨花花瓣纯白无暇,甚是美丽:“我很喜欢,总觉得很亲切。”
“这个院落反正也没有名字,你既然喜欢梨花,不妨就叫做梨落院吧?”
“梨落院,好名字。”艾梓回首望着云霆,笑意浅浅。
云霆牵起艾梓的手:“艾梓,我想给你一个名分,然后再举办一场婚礼。”
本来以为艾梓会很开心的答应,可是艾梓却垂下眸子:“我不想弄得满城皆知,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过每一天,等我们的孩子出生。”
“可是……”
“云霆哥哥,经历了那么多,我不想再折腾了,现在反正我知道,你的心里只有我,我就不在乎什么名分地位的,只想守着你和孩子,过平凡人的生活。”
云霆也不好勉强,伸手摸了摸艾梓的肚子,淡淡笑道:“好,我都依你,谁叫你现在是孩子的娘呢?”
这时,一个丫鬟急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他们面前,语气慌张:“将军,你快去看看吧,少夫人她,她要上吊。”
云霆和艾梓互视一眼,看来该来的还是来了。
“云霆哥哥,你快去看看吧,别再弄出人命来。”
云霆无奈地点点头,吩咐身旁的丫鬟看好艾梓,便走出了梨落院。
还没有到小桥边,就已经听到了一声声喧闹的声音,南宫烟尖锐的喊叫更外的刺耳。
云霆蹙了蹙眉头,拂袖走进了房间。
房间内一片狼藉,显然是能砸的东西全都碎了一地,凳子书架全都掀翻在地,而南宫烟长发垂落,手中拿着剪刀,站在凳子上,一手拽着白绫,一手用剪刀挥向劝阻的下人丫鬟。
云霆缓缓走了过去,众人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忙跪在云霆面前,拜了又拜:“将军,你快劝劝少夫人吧。”
站在凳子上的南宫烟,见到云霆来了,僵直在半空的剪刀猛地挥下了云霆,云霆并未闪躲,俊美的侧脸上多了一道狭长的血口子。
“啊!”
南宫烟尖叫一声,手中沾血的剪刀却哆哆嗦嗦地指着云霆,并未放下。
“将军,你的伤……”
云霆抬手示意:“你们都下去吧。”
下人丫鬟虽然担忧,但是云霆的命令不能不从,便都行礼退下。
空荡的房间就剩下疯狂的南宫烟和站在原地静默的云霆。
“这是你逼我的,这是你云霆逼我的!”
云霆上前伸手握住了剪刀,目光薄凉:“是我逼你的,这一伤痕也是我欠你的,你还想怎样?”
南宫烟失去了理智,哪里还有往日的端庄贤淑:“云霆,我自小仰慕于你,别的男子我看都没看一眼,可是你既然娶了我,为什么要这样待我?艾梓那个妖女,是不是对你下了什么妖术,你为什么带她回来,她回来了,我怎么办?”
云霆看着南宫烟的眼泪如同绝提一般流下,虽然她是南宫垣的女儿,但是究竟是仇恨的牺牲品。
他上前,一把抱住了南宫烟,将她从凳子上抱下,轻轻放到了锦榻上,擦拭着她的眼角的泪水:“南宫烟,自始至终,我爱的人都是艾梓,你不是不知道,是你硬要嫁给我,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将两个不相干的人硬凑在一起,注定 会是悲剧,我现在可以给你一个选择,离开我,回到皇宫,你还是公主,总比在这里守着空屋子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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