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令尧半昏迷,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安妍儿顾不了那么多了,反正都摸过一遍,她干脆把他身上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摸了一遍,终于在腰带里取出一包药粉。
她也没敢乱用,拍了拍皇甫令尧的脸,道:“这是伤药吗?”
“本世子……身上也就……这点救命的药……用吧……”皇甫令尧被她拍醒。
就着火光,安妍儿寻思着要怎么给他上药。这乌七抹黑的,药粉也不太多,浪费了可就真可能会死人。
想着,安妍儿开始剥皇甫令尧身上的衣衫。
初冬夜凉得很,皇甫令尧感觉身上一冻,连忙醒过来,道:“小妍儿,你真想从了本世子么?”
“刺客那一刀,怎么不是削了你的嘴!”安妍儿忍不住心里升起了一丝火气。跟这骚包在一块,神仙也要动怒。
皇甫令尧感觉冷,加上刚才晕过去一会儿,现在回了点力气。他突然感觉不对劲,怎么自己趴着的地方软软的,暖暖的?
他连忙清醒过来,发现安妍儿把他放趴在自己的大腿上,就着火光给他上药。嘴巴上虽然说得狠毒,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
有点凉的指尖在他背上游走,趴在少女膝上,这简直是最温柔的死法!
皇甫令尧顿时觉得,为救她豁出性命,也是值得的。趁着安妍儿非常专心的时候,他悄悄伸出手臂揽住她的腰。
安妍儿吓了一跳,道:“你干什么!”
皇甫令尧连忙赔笑,道:“我冷,给抱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瞧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居然也没有扛着世子的招牌了,安妍儿不知道怎么的,心就软了下来,没将他推倒在地。
皇甫令尧埋头在她膝盖上,贼兮兮地笑了。
这个制衣宫女,比顾意还要难搞。瞧慕容柠睿快被顾意气死了,皇甫令尧就觉得,绝对不能找上一个克着自己的女人来管家。不过,自从发现了安妍儿智慧的光彩,他就不可自抑地着迷了。
这就叫鬼使神差!
一有空闲,他就跑到司衣司晃悠。谁知道魅力太大,招惹了一堆小宫女春(心)荡漾,独独不见安妍儿好脸色。
今晚救她,也不是凑巧呀,世上哪儿来那么多凑巧,你当每个人都是顾意么,运气好到叫人嫉妒!
皇甫令尧本来就是三更半夜睡不着,偷偷跑去找安妍儿,见她跑出了房门就追了上来。
幸好呀,来得及时。
安妍儿已经给皇甫令尧涂好了药,撕碎了衣摆给他包扎。当然,撕的他的,反正他的衣衫都被血弄湿透了,放在火边还没有烤干。
山上的夜比皇宫里还要冷,她本来就是只穿了中衣,而皇甫令尧又是赤膊,现在好了,这点火堆也不知道能不能点到天亮,安妍儿只好认命地去捡柴火。
困意袭来,却不敢睡。安妍儿把火堆移开,干草堆在烧热的地面上,半推半叫,让皇甫令尧趴在干草上,看见他的衣衫干得差不多,又给他盖住。
“小妍儿,你脑子可真是好使。”
这么聪明的姑娘,他究竟要怎么才能把她哄到手呢?皇甫令尧在心里寻思,左右靠智商是拼不过她的,那靠蛮力?她一定会抵死不从!就算是强上了,以后的日子必然是水深火热。
智商高的女人一旦发起火来复仇,他皇甫令尧绝对抗不住呀。
安妍儿没搭理他的话,只道:“快睡吧,你不养好精神,明日难道叫我扛你回宫?我可没那牛力气扛得起一头猪!”
这种时候,她还不忘记损他!皇甫令尧非但不生气,反而沉沉地笑了。她没有自称奴婢,可不就亲近了点?
“嘿,我说小妍儿,两个人靠在一块肯定比一个人暖和,你要不要来跟本世子一起睡?”
安妍儿转头瞪他。
皇甫令尧贱贱地笑了:“你不敢?怎么,怕本世子吃了你?”
安妍儿冷笑,给火堆加了几块树枝,迅速在他身边躺下。他要是有本事吃了她,他就试试看!
她估算得半点没错,皇甫令尧充其量也就只是将手攀了过来,他连抱住她的能力都没有!因为伤在后背,动一下就好痛。
两个人靠的这么近,果然是比较温暖!但是,这凉风嗖嗖的夜,露宿荒野,又怎么睡得着,又怎么敢睡着?
“小妍儿,本世子豁出性命救你,有没有感动?”
“本来有,你说了就没有了。”
“小妍儿,你感动一下会死么?”
“好吧,奴婢感动了,可以了吗世子爷?”
“安妍儿你……”
“世子爷别生气,你后背有伤。万一伤口渗血,明天倒霉的又是奴婢了。”
一听到她自称奴婢,皇甫令尧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他再次感叹,怪不得慕容柠睿时常被顾意气得半死,原来不是她们有什么高段,而是他们输给了在乎!
因为在乎,所以即便是她把自己气得要死,也只有忍着!
两个人沉默了半晌,皇甫令尧忍不住寂寞,又道:“小妍儿,你眼里本世子是什么样的人?”
安妍儿道:“奴婢可以直说吗?”
皇甫令尧起肖了!他恨恨的道:“这不是在宫里,你能不说奴婢世子爷么?”
安妍儿冷笑道:“世子爷一直提醒着奴婢呢。”
“好好好,我错了行么!”皇甫令尧求饶:“快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是安妍儿不当奴婢了,依旧把他气得半死:“色胚,蠢猪。”
“!!!”皇甫令尧瞪直了眼睛,恨不能立刻掐死她,但是最后沦为:“……”
~
文昌宫凤仪殿,苏拭眉坐在殿上,手里抱着一直雪白的猫,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猫的毛,道:“熙儿,回到宫里,你就不能别再穿着这身了么?”
一身僧袍的慕容熙坐在下首,淡淡笑道:“母后,在家即出家,不管剃不剃头,穿不穿僧袍,儿臣的心,都是向着佛祖的。”
苏拭眉抬头,眉眼一冷:“本宫听说你每天不是葬花,就是葬鸟,堂堂王爷,像什么话!”
慕容熙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道:“母后喜欢养猫,儿臣喜欢葬花,这是一样的道理,并不矛盾。”
“你!”苏拭眉一生气,怀里的猫“喵”地叫了一声,她缓下气来,道:“熙儿,你父皇打算立蒙王为太子,难道你不知道吗?”
慕容熙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道:“帝位荣华,千古一梦,最后总成空。母后何须太执着?”
苏拭眉坐不住了,将猫放在地上,朝慕容熙走了过来,道:“当年本宫就该全力阻止你带发修行!你瞧瞧你,好好的嫡长子,成了什么样!”
“容儿臣直言。”慕容熙抬头,平静地看着苏拭眉,道:“儿臣一心向佛,跟母后一心想要权势,是一样的。”
“那你为什么听母后的话回来?”苏拭眉这就奇怪了。其实她发出诏令并没有多长时间,按照慕容熙的习惯,接到了诏令,也会拖上十天半个月才会回来,没想到这一次回来得这样快。
慕容熙终于卸下了平静的神情,他淡淡地道:“儿臣收到消息,说有人要串通震慑侯,对母后不利。”
这话让苏拭眉十分吃惊:“谁要串通君之?”
慕容熙笑了,他摇了摇头,道:“儿臣听说,有这么一个倾城祸水,蛊惑震慑侯要对母后不利。再魅惑蒙王,想要蒙王与震慑侯相杀。”
苏拭眉嗤的一声,甩袖回到原位,道:“你说的是顾意吧?无稽之谈!”
“是呀。”慕容熙点了点头,道:“儿臣未见顾意之前,还在想是什么样的女子,有这等大本事。蒙王和震慑侯在本朝,可是最不好女色的人物。”
苏兰陵年已二十五,慕容柠睿二十二,两个人都没有姬妾,从来没有传过风流韵事。哦,也不对,蒙王传过,只不过传言是跟皇甫令尧纠缠。
苏拭眉叹了口气,这个儿子,怎么空手说别人不好女色,他自己身为嫡长子,也已经二十六,不纳妻妾就算了,还打算当和尚!
“事实上,蒙王和君之,确实对顾意另眼相看,不光如此,就是滕王,也对顾意照顾有加。”苏拭眉对这个事实无可奈何。
说起来,顾意也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幺蛾子,比起丽妃那类的妖妇,天地之别,不知道怎么就招惹了这么多王侯为她折腰。
慕容熙淡淡开口:“母后,儿臣对储位不感兴趣,如果您只想对付丽妃娘娘,不如就靠顾意吧。”
利用顾意,引起慕容柠睿与慕容枫争风吃醋,两方碰了起来,自然都讨不到好去。
不过慕容熙也十分伤脑筋,一旦苏拭眉渔翁得利,还不是要拱自己上位?
“顾意眼下在什么地方,还不知道呢。”苏拭眉转而又把猫抱在了怀里。
慕容熙笑道:“看面相,她不是命薄之人,必能逢凶化吉。但求母后莫要逼迫儿臣去争储。”
站在慕容熙的角度,这个国家由谁来当皇帝,他完全无所谓。只要是仁君,能够解百姓疾苦,造福生灵就是好事。如果苏拭眉想要权利,那么苏兰陵当皇帝,在慕容熙的概念里,也未尝不可。
真到时候,就把苏兰陵推出来当挡箭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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