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轩帝的语气,不似刚才那么严厉,孙琦心下不由舒口气,恭谨回道:“还是传些有关夜公子的事迹。”
夜公子?轩帝脸上的表情泛出一抹欣慰,“他确实是个人才,朕三日前着人带着朕的册封旨意,去朝云山附近的城镇寻访他,请其入朝卫国效力,也不知他接到圣旨了没有?”凌曦以夜妖之名,这几年为朝国百姓做了不少好事,也惩治了不少欺压百姓的官吏和恶徒,轩帝虽坐于宫中,却听到不少有关她的事迹。
奈何,他想要纳其入朝为官,却得知其人居无定所,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不,刚从暗卫口中得知夜妖近段时间常在朝云山附近的城镇中出现,立马提笔写下册封圣旨,着伴他一起长大的暗卫统领亲自带着他的圣旨,寻访夜妖入朝卫国效力。
璟,这几年轩帝一直派人在找着,两年多前,璟以邪的样貌突然出现在朝云山附近,熟料,当轩帝知晓这个消息还没过去一天,璟又凭空消失,接着便消失匿迹,任他如何着人寻找,也得不到丝毫讯息。
轩帝为此心痛不已,两个胞弟,他都没能保护好,一个打小失散,至今尚未找到,另一个因他之过,决然抛下一切,亦音讯全无。
他这个皇兄做得好失败!
孙琦低着头,想了想,回轩帝:“皇上,从京师前往朝云山,最快也要四天时间。”轩帝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过了片刻,他嘴角动了动,才道:“也对,朕要知道夜公子有无接旨,怕是还要等上几天了。”说着,他朝孙琦摆了摆手,道:“退下吧,朕批阅完这两道折子,就去内间躺会。”
“是。”孙琦应声,躬身欲退离。
然,未等他脚步移动,轩帝的声音却突然间又响起,“慢!”孙琦一怔,抬头道:“皇上……”他不知轩帝还想问什么,想听什么,也就不清楚自个该说些什么,因此,他静静地侍立在原地,候轩帝开口。
“每日早朝,你都随在朕左右,再有,平日里,朕批阅折子,都会时不时对你提一两件政事,就你而言,觉得云、雾两国互相联姻的可能,有多少?”轩帝面上表情平淡,目光落在孙琦身上,没再言语,他晓得问孙琦这些朝堂政事不妥,但此刻,他心绪紊乱,只想找个人排解排解。
“这……”云、雾两国要相互联姻,这仅是个传闻,至于真假,坐在御案后的帝王都尚且不知,他一个宦官,能知道什么?孙琦低下头,斟词酌句,力图把话说得巧妙,省得一个不慎,触犯龙颜,“回皇上,先不管云、雾两国联姻是真是假,咱们都得把它当回事,免得这中间若是存在什么猫腻,打得咱们朝国措手不及。”
服侍在帝王身边多年,孙琦知道分寸,话说到这,想着帝王应该已明白他的意思,果不其然,轩帝听了他的话,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你说得和朕想到一起去了,”说着,他轻叹口气,接着道:“按理说,照咱们现在的国力,云、雾两国不管是哪一方,对咱们发出战争,咱们也只能有被动挨打的份,但他们这一联手,事情就变得有些奇怪了,”顿了顿,轩帝倏然间似是想到了什么,目中神光变得幽冷起来,“他们难道是想要联手攻下咱们,然后瓜分,打破三国鼎立之势?”
孙琦侍立在一旁,垂眸没有说话,他是个细心的,知道帝王现下不是在问他,而是需要个安静的、忠心的奴才,听他排解心事。
“楚帝,鸣帝各有称霸天下的野心,倘若哪天真瓜分了我朝国,他们间的战争,怕是随之一触即发。”轩帝笑了,他的笑容尤为冰冷,“他们是不是觉得我朝国没有能臣良将,是个好欺负的?”
“皇上放心,璟王爷若是知道家国有难,定会回京师为国效力,还有很快就会入朝为官的夜公子,他的能力,卓尔不凡,有他和璟王爷在,咱们朝国绝对不会有事。”孙琦抬起头,看向轩帝,出口之语尤为认真。
宦官怎么了?宦官也有忧国忧民之心。
比之楚帝,鸣帝,御案后的帝王,才配称得上是位明君,才配拥有整个天下。
“璟王、夜公子……”轩帝自语,目光落在御案上,随之翻开一道奏折,沉默许久,道:“国家若是陷于危难,璟王会回来的,至于那夜公子,朕在圣旨上封他为右相,与左相权利均衡,想必他不会拒绝入朝为官。”
右相?孙琦初一听到这俩字,惊得一颗心差点窒息,夜公子在民间的威望是很高,可他的年岁,据说弱冠都不到,且御案后的帝王并未见过那位夜公子,却出手就封其为右相,与在朝中经营多年的左相并肩而立,帝王是要制衡左相手中的权利么?
不对?
左相压根就不在乎自己手中有无实权,否则,不会在璟王离府后,于朝堂政事不闻不问,甚至于把皇上说得话,也不放在耳里。
“你觉得朕封夜公子为右相,是有些过了?”轩帝凝目注视着孙琦,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问道。
“奴才不敢。”回过神,孙琦跪地道:“夜公子才华横溢,有一颗为国为民之心,皇上封其为右相,再合适不过。”他刚才怎么就糊涂了,年岁多少,与人本身的才华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再说,就他而言,心里也对那位夜公子的能耐佩服得紧。
如此一来,他实在不该多想的。
轩帝在孙琦语落后,只觉心神舒畅不少,道:“退下吧。”
“是。”
孙琦应声,躬身退出御书房。
“璟,知道家国有难,你会回来的,对不对?”轩帝提起朱笔,很快批阅完剩下的折子,起身步到窗前,望着皎洁的月色,无声呢喃。
同一时间,雾国皇宫,鸣帝的寝殿,灯火摇曳,忽明忽暗。
时而急促,时而轻缓的喘息声,嘤*咛声自殿中一阵阵传出……
过了很久很久,一切声息才渐渐沉寂。
“有时我总忍不住想要问你一句话。”唐婉轻柔而甜美的声音,在殿中响起,是个男人在听到这种声音的时候,都无法抵御其诱*惑,除非变成聋子。
北堂鸣仰躺在殿中一白色的长毛毯上,语声阴柔,道:“问我问题?你可是一直都在我身边,为何不见你问?”该死的女人,就是有法子弄得他把持不住,要了她一次又一次,从chuang上到地上,说着,他侧转过身,伸手抓住唐婉xiong前的柔*软捏了一把,“问吧。”
灯火下,二人就那么赤*果躺在长毛毯上,无半点羞耻之心。
被北堂鸣那么一捏,唐婉秀眉微蹙,嘴里发出一声似猫叫的声音,然后道:“你后宫那么多女人,而且男chong也不少,怎就这么多的精力?我都怀疑你是铁打的呢!”北堂鸣又捏了唐婉一把,笑道:“是不是铁打的,这么多年,你没感觉到?”
唐婉娇笑,声音更加甜腻,道:“都不见你有累得时候?”
“你受不了了?”jian女人,明明很享受,却回回在完事后,装矜持,北堂鸣心底一声嗤笑,头凑近唐婉耳畔,呼出一口热气,唐婉吃吃地笑着,道:“你以为我会求饶?要不,你再试试?”
该死的女人,够jian!
北堂鸣心下如是想到。
几乎三两天被他喂一次,却仍不知足,将他最为得力的暗卫勾*到了她的裙裾下,她可知他把她的丑事,都知晓得一清二楚?jian货“功夫”不错,给黑煞玩玩也算是对他忠心不二的嘉奖。
“现在不行!”收敛心思,北堂鸣手拿开,回唐婉道。
唐婉水蛇般的软腰,倏地缠到北堂鸣身上,娇声问:“为什么?”北堂鸣皱了皱眉,勾唇道:“朕就算是铁打的,也得顾着往后得日子啊,否则,以后怎么喂饱你?”
“呵呵!你说得也对。”身子挪开,唐婉躺倒北堂鸣身侧,话题一转,好似不经意地问道:“你对那位寄大人可真好,走哪都带着他,我怎么感觉他就是刺杀我的那位黑衣刺客?”
“你眼睛可真毒!”聂瑾鸿的身份,北堂鸣没打算瞒着唐婉,道:“他是聂府的公子,至于为何没死在你当年那场算计之中,这个朕就不知道了。”
“哦?”唐婉眸子眨了眨,“既然知道他是聂府的露网之鱼,你为何还留他在身边,难道就不怕他知晓当年聂府一门遭变,与你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北堂鸣道:“你不说,我不说,他从何知道?”
“我是不会说的,但他又不是傻得,若是哪日知道是你指使我做的那件事,你说他会不会恨不得亲手杀了你?”唐婉打趣的话语,令北堂鸣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唐婉仰面平躺,望向殿顶,并未发觉,“朕chong你,不代表你可以无视朕的威严。”北堂鸣话语虽浅淡,然,话中流露出的凌厉之气,还是被唐婉听了出。
她身子颤*栗了下,笑道:“我瞎说的,你可别当真。”
过了片刻,唐婉道:“我给你出的那个计策怎样?楚帝那边可答应联姻?”为了主人的大计,她在雾、云两国呆的时日够久了,颠覆,颠覆整个天下,主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既不想坐拥天下,为何还非得指派她做出这么多事?
而她,为了心中那傻傻的梦想,自甘堕*落,身子变得一日比一日脏,灵魂亦变得一日比一日污浊。
北堂鸣可不知唐婉心中所想,道:“朕筹谋多年,原本想着就在这一两年把朝、云两国拿下,可被你那么一说,瞬间觉得有所不妥。你说得对,与其我雾国独自攻下朝国,让楚帝捉住把柄,联合其他小国一起征讨我国,倒不如我先联手于他,齐攻下朝国,均分朝国拥有的城池和土地。然后,再找个由头,灭掉云国,这样一来,其他小国怕是不用我国出兵,都会递上降书,归到我国管治之下。”
说到这,北堂鸣长叹口气,起身朝位于殿一侧的温泉浴池走去,“紫鸢是我最亲的妹子,让她联姻云国,做楚帝的妃嫔,我还真有些舍不得,再有,她喜欢的是无名,也不知她得知联姻这件事后,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唐婉坐起身,伸手取过扔在一旁的衣裙,逐一穿在身上,道:“为了你的宏伟大业得以实现,我想公主会体谅你的。”宏伟大业?她出的计策,可不是让其宏伟大业得以实现,而是搅起三国之间的战争,使得天下大乱,终了灭在主人手上!
自四年前那晚得到主人吩咐,不许动晨曦宫那女人之后,再没他一丁半点的指示传于她。
主人难道忘了她么?唐婉想到这个可能,心里便揪痛不已。
“难说,到时再看吧!”
简单沐浴了下,北堂鸣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袍,走至椅上坐下,“收拾好了,就退下吧!”
唐婉点了点头,垂眸将腰间的丝绦系好,然后从长毛毯上站起,道:“我觉得曦贵妃并未死,你可有派人去找她?”
“朕找她作什?她又不是朕的chong妃。”北堂鸣目中神光闪烁了下,脱口道。
“她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大美人。若真没死在那场大火中,那么她的能耐绝对不可小觑,你就不想找到她,收为己用?”唐婉语声柔和,笑得一脸妩媚。
“朕有你就够了,其他女人,朕不稀罕。”不知死活的女人,越来越多事了。
北堂鸣眼底涌出一抹阴霾之色,但很快消散。
“呵呵,你就会说好听得哄我开心,”唐婉莲步轻移,扭着柳腰到北堂鸣身旁,吧唧在其脸上亲了一口,“有几年没见百里公子了,也不见你提起过他。”百里醉,北堂鸣最为chong爱的男chong,这个唐婉在一开始接触北堂鸣时,就已知道。
他被身旁的男子派出去做事了么?若果是,那他做得事又是什么?
唐婉长睫垂下,心中暗琢磨。
“你想从朕嘴里知道什么?”北堂鸣身形未动,挑眉问道:“知道么?朕现在怀疑你留在朕身边,有其他的目的。”唐婉似乎怔住,过了片刻,才吐气如兰,道:“你可真会冤枉人?我在你身边多年,又为你大业得成,潜到楚帝身边那么久,到头来,却反倒被你怀疑另有目的。”委屈的声音,听在北堂鸣耳里,并未起丝毫作用,他道:“朕讨厌聪明的女人,尤为讨厌自作聪明的女人!”
唐婉似又怔了怔,退开两步,娇笑道:“瞧你这话说得,我若不聪明,你又怎会喜欢我?”北堂鸣冷冷道:“你很得意朕喜欢你?”
“哪有?你能喜欢我,我只有打心眼里高兴,从未曾得意过。”见北堂鸣冷着脸不说话,唐婉立马改变话题,接着道:“这几年我一直闲着,什么时候给我安排差事啊?”
北堂鸣沉默半响,忽然脸上表情变得邪肆,“你可没闲着?”于他说得话,唐婉瞬间顿悟,脸上骤时布满红晕,娇声道:“真是的,说那个做什么?”北堂鸣注视着她,只是目中带笑,未出言作答,但那笑并未达眼底,良久,他道:“退下吧。”
“真不要了?”
唐婉妖娆一笑,语声娇柔甜腻,面上尽显惑人之色。
“不了。”他可不想大业未成,死在一个女人身上。
“那好吧。”有些落寞的说了句,唐婉欠身一礼,移步出了内殿。
殿中灯火忽明忽暗,殿外却星光点点,明月高悬。
唐婉一回到自己的住处,远远地就看得一道黑色的身影,伫立在她房门外。
那身影直直站里在那,似根不会说话的木桩。
一双眼睛定定地盯视着她,眨也不眨,整个人看上去就仿若是用一块巨石雕刻而成。
随着她的走近,那人的眼睛虽依旧未转动,但其眸中渐渐涌出赤炎之火。
刚才,就在刚才,他守在帝王殿外,听着殿中传出的阵阵欢*爱声,心口处似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他知道,知道自己不该生出那种情绪,可由不得他。
帝王对他很好,他一暗卫,一陪着帝王长大的死忠暗卫,能与帝王享用一个女人,是帝王对他的忠心,给予他的恩典。
再者,眼前正在走近他的女人,可不是什么好货*色。
银辉照耀,女人身形窈窕,她的脸艳丽而不失清新,妩媚中又带着点纯真,无论谁看到她,都不会认为她是个不知检点的坏女人。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却与多个男人发生了关系,就他知道的,现下便有三人。
从楚帝的密室救出这个女人,他怎就一不小心,着了这女人的道,与其有过一晚,便对女人*的身体,生出了眷恋之心?帝王听了他的忏悔,仅是笑了笑,且告诉他,若有需要,尽管享用便是。
女人可知,她在帝王眼里,根本连个玩物都不如,只是供男人泄*欲的工具。
殿里传出的声音,是帝王在告知他。
——听到了么?听到了么?就是这么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根本不值得哪个男子为其用心!
他晓得帝王的用心,终忍住心底升起的不适,守候在殿外,直至那声音消无。
这一生,他只忠于帝王,只忠于他的主子。
她,别想着以为用她的身体已经征服了他,进而达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
“等很久了?”唐婉走近,声音轻柔,问黑煞。
拥有这般美貌的她,却有一颗肮脏至极的灵魂,黑煞凝视着唐婉的双目,如是想到。他没有出言回答唐婉的问话,依旧直直地站立在那,唐婉向她再次走近,紧挨他而站,一双柔情目中,尽显情愫,那脉脉神光,宛若天上星子闪烁的光芒一般璀璨夺目。
黑煞凝视着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仍旧没有说话。
男人,你已经离不开我了,知道么?
唐婉心中得意,眼前这个身材魁梧,样貌粗犷的男人,在救她离开楚帝密室那夜后不久,便被她用小小的手段,收为裙下之臣。如此做,她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帮主子尽快达到目的。
哼,北堂鸣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对他忠心耿耿的一号暗卫,会在某日背叛他,更甚至有可能会亲手取了他性命。
想到终有一天会看到这个结果,唐婉心里就会升腾起说不出的愉悦。
但愿主子大计实现之日,别嫌弃她人老珠黄,弃她如履。
“皇上就跟铁做的一般,我也想尽快服侍完他,就找你的,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折腾,还让你在殿外守护我们得安全,一想起你木然的,满心痛苦地站在外面,我的心就痛得不行。”唐婉轻叹口气,声音里充满了伤痛。
黑煞听着她说得话,眸中赤炎之火加剧,却还是没动。
捏着帕子在眼角轻轻擦拭了下,唐婉娇嫩白*皙的纤手,搭在了黑煞的肩上,进而慢慢下滑,“别忍着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黑煞眼里的赤炎之火,唐婉看到,还自以为是的想着那是嫉妒之火,是黑煞嫉妒北堂鸣占有她,生出的妒火。
然,事实上,黑煞眼里涌现的赤炎之火,只不过是男人正常的欲*望罢了!
身上的民感步位被唐婉一触mo到,黑煞倏地弯腰将其横抱起,一脚踢开门,进了屋,紧接着,只听到门“啪”得一声响,就有喘息、嘤*咛声自门内传出。黑煞由起始到结束,未开口说一句话,他想得唯有泻火,其他的情绪一概没有。
宫外,寂府,这是北堂鸣赐给聂瑾鸿的府邸。
夜寂静无声,聂瑾鸿院中的书房此刻还亮着灯。
他端坐在书案后,眉头紧皱,似是想着什么心事。
“什么人?“忽然,他看向书房门口,厉声问道。
“寂大哥,是我。”
女子怯生生的,又略带些羞涩的声音,自门外传入。
公主?她这个时候怎会出现在他府中?聂瑾鸿皱在一起的眉头,几乎打成了结,起身,步出书案,“公主,你……”拉开门,聂瑾鸿神色淡然,问身上披着件黑色狐裘的女子。
女子从头到脚全被狐裘裹了住,她低着头,道:“寂大哥,我有几句话想与你说。”
朝院中望了眼,聂瑾鸿发现一抹身穿劲装,个头并不怎么高的纤细身影,静静伫立在他院落中央,眸色闪了闪,道:“公主夜间造访臣府上,皇上可知晓?”
紫鸢身子一颤,道:“我,我是着梅姑偷偷带我出宫的,皇兄……”人已在眼前站着,若将其拒之门外,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再说,站在他面前的可是公主,聂瑾鸿垂眸思索片刻,然后身形移动,站到一侧,抬手道:“公主请!”
“我不会让寂大哥难做的。我就说上几句话,便离开。”紫鸢抬起头,望向聂瑾鸿,轻声说道。
梅姑是从下看着紫鸢长大的,因办事谨慎,再加上身怀武功,便被太后赐给紫鸢,着其一心一意伺候紫鸢便好。
而梅姑生性木讷,不喜说话,但凡紫鸢的命令,她从不出言违抗,唯有遵从。
要不然,深更半夜的,就不会冒着被帝王砍头的危险,带公主出宫与男子私会。
“寂大哥,我,我……”进到书房,紫鸢站在书案前,到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聂瑾鸿道:“臣当不起公主这般称呼。”说着,他抬手着紫鸢落座。
咬了咬唇,紫鸢从头上摘下狐裘上的帽子,坐至一旁椅上,给自个暗自鼓了鼓气,终抬眸看向心仪之人,“寂大哥,我对你的心思,这么几年过去,你应该是知道的。”聂瑾鸿站在窗前,负于身后的手紧了紧,目光微垂,没有说话。
“我,我听宫里这两天都在传,传皇兄要与云国相互联姻,宫里就我一个公主,我不想去云国,更不想做楚帝的什么妃子,寂大哥,你……”紫鸢身上没有一丁半点的骄纵之气,她高贵,她温柔,她娴雅,脾性上与上一世的凌曦尤为相像,这么一个地地道道的古代女子,要说出让一个男子求娶她,于她来说,实在是有些难以启口。
然,等了许久,她都没有等到聂瑾鸿开口说话,心下顿时生出些许忧伤。
她都说的这般明显,他是真不懂她的意思,还是……
放在膝上,交握在一起的双手紧了紧,紫鸢又道:“寂大哥,你明日早朝过后,向皇兄求娶我可好?”为了幸福,紫鸢终放下了她所有的矜持和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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