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方挂断电话后，继续坐在明亮而热闹的大厅，身边很多人都是中途出来抽烟的。他用一种很舒服惬意的姿势，坐在沙发上，看着房间外燃放的烟火。
无数道白光冲上云霄，瞬间爆裂出大片的光火。
湖北是什么样的？
他还没有去过那个城市。
陆天逸走到他身边坐下，拍了拍他的手背，等到他回过头才笑了笑：“刚才你爸问起你的女朋友，我没有说她是你的学生。你知道……他比较忌讳师生之间的感情。”
“我知道，”他没太在意，“以前我也很忌讳这种关系。记得你问过我，是不是因为我母亲的关系才会喜欢杨嘉木，其实恰好相反，因为我母亲的关系，我有过一段时间的犹豫，要不要开始这种感情。”
那时候，他用了两个星期的时间避开她。
甚至连周五有她的选修课他都找理由请假，本以为一切都安排的很妥当，或许只是意外的心动而已，避开时间长一些就好了，总胜过影响她的生活。
可是那天中午。
当他无意中的看到她，她眼里若隐若现的失望，竟让他就这么心软了。
他记得那天坐在窗边，她迎着窗外照进来的阳光，模糊了五官的棱角，只有一双眼睛那么明显。当时他并不了解她的家庭和她过去的感情，可总有种感觉，她一定遭遇过许多难以承受的失望和痛苦。
但就如此，那双眼睛里的感情，却依旧温暖而直接。
直接的像是从没受过伤害一样。
陆天逸把手中的热水递给他。
他拿过来，说了句谢谢，却没有喝。
“想小女朋友了？”陆天逸笑着问，许南方点头，“你觉得呢？”
陆天逸在他身边坐下，“你现在变得很多。”
许南方将水拿到嘴边，热气蒸腾之下陆天逸看不太清他的脸，他浅抿了一口，“不是我改变了很多，是我觉得我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你知道吗？我在遇到嘉木之前从来都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从前看你跟暖暖爱的要死要活的，我总感觉现实生活中你们这种感情太过夸张，或者说我实在不能理解你们的这种感情，爱的太过深刻，太与众不同了。直到我遇见嘉木之后，慢慢的我也能理解你们这种感受了，但是我却不想与你们一样，我很庆幸我跟嘉木之间过的很平淡很简单，没有你们那么多的起伏夸张，我也很感谢这样。”
陆天逸随着他的话也陷入沉思，想着这么多年以来他跟江暖的事情，时间过的很快，好像一转眼就过了那么多年。
他痴情，许南方也是。
“什么时候回杭州？”
“等嘉木决定好，我跟她一同回去。”
“你也知道，你爸想你能够安定下来。”
许南方冷厉一下，“我的事情不是任何人可以决定的了的。”
陆天逸盯着他看了会儿长吁口气：“好吧，你有时候真挺让人讨厌的，看起来似乎挺随和，其实固执的可怕。就像你决定的事情，谁说都没有用。”
“谢谢你，天逸。”
他笑著答谢陆天逸，挡去了他所有看似是抱怨，实则是心疼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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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的时候，恰好在元宵节之前。
姥姥很舍不得她走，提前包了元宵，又是油炸又是汤水煮的，她吃了整整两天，觉得自己都快吃成元宵了。
到拉着行李出家门时，她才拿出手机，看他发来的航班信息。
许南方前几天心疼她，不想让她同他一起坐车那么累。杨嘉木问他回到杭州没车怎么办？许南方却用一句可以再买将她剩下的话全部噎回嘴里。
她从来没有坐过飞机，许南方提出来的时候，也有些犹豫要不要拒绝。
太过依赖他的金钱，会让她觉得两个人感情是不平等的。可当她郑重其事把理由发过去的时候，许南方倒是没太在意，很快回了句，就算省下了这次的机票钱，以后都还是你的，不用太在意。
当时收到这个消息，她拿着手机，足足笑了整个下午。
他总有这样的一两句话，能让人久久琢磨话里的意思，然后满满地，都是幸福。
杨嘉木怕迟到，估计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没想到最后却早早到了。
她在二号航站楼的10号出口那里，从口袋摸出手机，刚低下头打了几个字，就觉得周身被人都搂住，所有的寒冷都被隔绝开来。
杨嘉木被吓得不轻，心猛跳了几下，才渐渐缓和下来。
“怎么到的这么早？”许南方的声音，就在耳边。
二十几天没见。
竟然有种奇妙的陌生感，还搀杂了一些莫名的心动。
杨嘉木心里默默地想到一个词，小别胜新婚……
“怎么不说话？”他追问了句。
她忙转过身，视线中他的脸带着笑，真真实实地就在自己眼前：“我忽然有些不习惯了，”她不好意思笑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许南方接过她的行李箱，一本正经笑了笑：“我知道，刚才我在里边看你走过来，都有些心跳加速。”杨嘉木啊了声，还没等反应，就被他拉住手，走进了玻璃大门。
等到两个人上了飞机，杨嘉木在他身边老实坐下后，才开始适应许南方真的就在自己身边这个事实。许南方身子微俯过来，给她扣上安全带，发现她一直在看着自己。
“怎么了？”他问。
杨嘉木故意眨眨眼，轻声说：“我想你了，很想很想，想了二十几天了。”
声音很低，甚至几乎就是唇语。
他嗯了声：“我也是。”
或许是因为飞机快要起飞了，走道上已经没有什么人走动。只有几个空姐来回检查着旅客的行李，耐心提醒着每个人系好安全带。
杨嘉木靠着窗口，而他就这么侧着身子，面对着她。
杨嘉木看着他的唇，忽然觉得好像是世界上最诱人的蛋糕一般，她很想吃一口。
可是脑中这个思想才刚跳出来，整个人就已经贴在了许南方的身上，不仅杨嘉木没想到自己会那么大胆，就连许南方也楞了一下。
意犹未尽之际，杨嘉木又飞快的弹开，“我……”
“我知道这叫什么。”许南方笑着接过她的话。
“是什么？”杨嘉木红着脸好奇的眨眼。
许南方一只手撑着下巴，“这就叫做……情不自禁。”
杨嘉木突然笑出声，“你说的对。”
“我说的对你笑什么？”
“就是你说的对我才笑啊。”
许南方揉揉她的头发，也不再与她绕口令式的说话。
“回到杭州之后你想干什么？”
杨嘉木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她想干什么？她还真的没认真的想过，只是想着早点见到他。
现在见到了可是又要回学校了，“我挺想苏岩跟陆雨的，我想跟他们腻在一起。”
“那我呢？”
杨嘉木轻笑，“你啊……你再说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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