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丽蓉眼睁睁的看着雷胜轩也走了出去,先前外露的怒气早已消失殆尽,收回视线后细细琢磨着那几句耐人寻味的话语,觉得哪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医院的事,她知道雷胜轩必定是知道了,侒煦那小子猴精猴精的,怕是早就打了小报告。可这“搬出去”三个字,一看就是个坑,怎么搬,搬哪去,会不会顺着自己的意思了结干净再搬出去。
心底暗自叹了口气,这女婿倒底是个外人啊,还记得小时候雷胜轩待自己比他亲身母亲都要亲,可现在人大了,心也大了,渐渐就变得话少了,也疏远了。
反倒是记挂自己的母亲要比自己多些,可见这血缘关系比什么都重要。
这么说来,这顾小姐的孩子不要也罢,怎么说到底还是个外人,这不前车之鉴就在眼前摆着呢,一手养大又能怎样,还不都是白眼狼。
打从开饭后,刘丽蓉就一口没吃,现在看着满桌子的饭菜,乔欣婷吃的最多,雷胜轩也就象征性的吃了几口,自己难不成还要吃那丫头的剩饭不成。
“全部给我倒掉,重新做!”
刘丽蓉把气撒在了饭菜上,直接命令佣人撤了所有的菜肴,给她重新做,佣人大气不敢出,最近这宅子里真是多事之秋,他们可不想无辜做了炮灰。
乔欣婷回房关门后,整个身子才松垮下来,先前的出格举动也暗含着几分试探,可男人依旧这般沉默倒让她心里没底了。她不知道侒煦那边的情况,也不敢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因为她相信,到了最后侒煦必定会站在雷胜轩的那一边。
吃了太多,只好在房间里遛弯,但又怕消耗太多,此刻她倒想给自己的背部也装个驼峰似的物件,虽然丑点,但挺实用的。
躺在床上,脑子里想着各种逃出去的可行方法,但似乎都没有合适的契机,雷胜轩自是不会陪着自己再胡闹,而刘丽蓉摆明车马等着自己出事。
她现在能做的似乎只有打起精神,小心,再小心。
书房内,开着视频会议的雷胜轩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难得他会有这样走神的时候,美国那边的分管经理也说的兴致缺缺,于是没几分钟,两人结束了谈话。
关了液晶屏后,雷胜轩点了支烟,最近似乎抽烟的次数直线上升,上次手术后医生可是严令他禁烟禁酒的,猛地的吸了口,用以缓减心底的烦闷。
吞吐出的烟雾在眼前隐隐绰绰,晚饭餐桌上上演的一幕再次显现出来,心底的烦闷也散了开来,掐了还剩半截的烟头,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雷胜轩赶到拳击场上时,侒煦已经热好了身,穿着一身运动服斜斜的倚在栏杆上,邪魅的恍若妖孽。
雷胜轩边走边直接甩了外套,鞋子,几个跨步进到格斗场里。侒煦嘴角抽了抽,暗喊了一声,不好,拉开了架势。
果然,站直后一记冷风就袭了过来,他灵巧的一躲,险险的避开,而紧接着雷胜轩的长腿就踢了过来。侒煦只能侧身用臂膀挡了一下,手臂立刻传来了酸胀感,他也没藏着掖着,一记狠踢就冲着雷胜轩的小腿使了过去。
各自退开一步时,双方各挨了一下,一上一下也算打了个平手。
但双方各自又很快拉开了架势,先前那一人一下倒像是礼节性的招呼方式,很快双方再次纠缠在一起,场外练习散打的一干人等都不由得围观了上来。
空气中的肃杀之气越来越浓,间隔着越来越响的撞击声,直看的众人头皮发麻。
靠,这哪是切磋,这就是真枪实弹的肉搏啊,这两人不会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吧。正当众人犹豫着该不该把这两人强拉出场外时,忽见身材略高的那位抢了先机将对方压在身下。
两人都大喘着粗气,雷胜轩放开后,顺势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侒煦也翻过身子,口里上气不接下气的嚷道,“再来,再来,我还有力气,再来一局。”
雷胜轩伸腿鄙视的踢了踢,但先前也累的够呛,踢了两下就听了下来,而侒煦嚷着还要来,却似死狗般的动弹不得。众人看了看没什么危险,也就各自散了,但心里还是为两人精准强悍的功力点了个赞。
片刻,两人缓过劲来,各自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然后走向休息间,擦汗喝水。
“前几天,我见着侒老爷子了,身体可是大不如从前了。”
雷胜轩没头没脑的说了句,侒煦正巧喝了口水,差点没呛到,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他不管我死活,我管那么多干嘛。”
好容易缓过气来,就来了这么欠揍的一句,他家老爷子也就大哥敢在他面前提起,他心里明镜似得,什么遇到,指定是老爷子又找大哥,让大哥带话给他。
“好了,我不多说了,你心里明白就行。其实撇过老爷子不说,你始终是侒家的子孙,有些事不是你想逃就能逃得掉的。”
他雷胜轩不是逃了那么多年么,可最终还是绕在了老爷子的手里,所以有些事他比侒煦能早几天明白,借着这个机会提点一下。
“再最后说一句,人死不能复生,有些事也应该放下了。”
时隔几年这是第一次提起,血淋漓的过往再次被提起,无异于是将结痂的伤疤再次撕开。
果然,侒煦的脸色瞬间苍白了下来,眼底是浓浓的痛,忽然拿起手中未喝完的水瓶,径直倒在原本就汗哒哒的头发上。
雷胜轩心里一惊,忙伸手夺过水瓶,用力砸向一旁时,厉声喊道,“尔梦的死,不是你造成的,也不是你父亲造成的,只是一个意外,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因为心疼多过愤怒,出口的话语都透着几分无奈的痛楚,说完后又沉痛的抬起手臂欲扶住侒煦颤抖的肩膀。
而侒煦此刻忽然变得如同一头愤怒的狮子,粗红着脖颈,站直身子,一下子将雷胜轩伸过来的手臂甩打在一边,愤怒的吼了回来。
“去***意外,老子不信,大哥,你说句实话,你和若兰的车祸是意外么?如果你相信,我就信。”
雷胜轩面色一僵,整个手臂都瞬间青筋暴起,可许久还是缓慢的平复了自己逆流的血液,神色也正常了下来。
而他的举动早已表明了他的心迹,意外?怎么会是一场意外?意外的恐怕就是为何这般费心费力也查不出这意外出字谁的手笔。
但侒煦的女友尔梦的车祸确实是一场意外,来龙去脉很简单,就是因为当年侒老爷子不同意两人交往,尔梦醉酒后竟意外的出了车祸。
雷胜轩没有再辩白,话说这份上,就似绕到一个怪圈里,绕来绕去,也就那两句话,再追究下去,就是扯淡了。索性坐下来,从兜里掏出烟,点火时被人劈手抢走了。
抬头看着侒煦正大口大口吸着烟,斜睨了一眼,继续掏第二支,不料又被抢了,接着又第三支,结果又被抢了。
雷胜轩扶额,但唇角扬了起来,这次侒煦的过激反应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倒能放心些。两人小小的不快也算暂时翻篇,这多年的伤痛需要时间才能慢慢治愈。
“你给我找个可靠的人,但不要自己出面。”
侒煦听大哥猛地来这么一句,一点也不觉得意外,知道是为乔欣婷母女找好了出去后的住处,这金屋藏娇,自然要找个和自己没关系的,还要是个靠得住的。
“这个你放心,只是出来后打算住哪?”
大哥的事他必定办的妥妥的,但是他还真是好奇这出来住哪,远了不放心,近了这日子长了,必定会露出蛛丝马迹。
“放在身边。”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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