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雨恨云她们,得了正副使的位置,这些水府职位有利龙族,与龙珠相互呼应,潜移默化提升血脉,这正是她们蜕化的关键时,这点青儿你是知道,你也不是不识大体的人,却急于在这个时间娶她们回去?”
“你对龙君可以用小别胜新婚解释,但我做母亲的是知道她们元阴未失,可见青儿并非急色……莫非,你是想带她们进入下土?”冬妃双眸金色隐隐,平静看下来。
这话一落,殿内一时沉寂,叶青目中精光一闪,看了她一眼,她的容颜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和两个女儿有**分相似,但比惊雨更沉静,温婉隐含犀利,这瞬间带上审视,叶青就是心中一凛。
仙凡鸿沟,压力自生,一日不成仙,谈不上是蝼蚁,却处处被动。
就这点来说,自己和恨云惊雨都还没有透露过,这女人,是怎么看出来?
难怪刚才惊雨提醒,原来她才是最难对付……
叶青经验丰富,知道在仙人面前欺瞒并无作用,不禁紧紧锁眉,思量着,又立时便收起思考,从容说着:“是有这个准备!”
冬妃“哦”的一声,眸子闪过一丝了然,眼睑垂下来,目光幽幽,想了想,说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此干系到小女性命安危,我这母亲多问两句,青儿不会见怪吧?”
到这话就透出一种真心,有一些亲切在里面。
这对她的身份而言已是难得……此女位置是龙宫四妃之一,本名徐嫒,本是吏部侍郎徐故道之女,幼即聪慧好学。
十二岁父亲获罪,贬成官妓,精学时文,和诗唱歌,字画清丽有致,备受推崇,临到十五要初夜,她郁郁写诗折纸成船,浮于湖上,却被龙君所获,与之见面,赎身而出,安置地上“红云馆”!
要是凡人,或富贵渐渐消沉,这在龙君几千年内,不知有多少聪惠知己红颜的待遇,而她数十年潜心求学修行,不但文艺大进,单靠七句口决,就修到奠基大圆满,这自强不休,终使龙君倾倒,投入资源和名分,开辟灵池。
以后不仅仅生了二个龙女,还得以修成真仙,不过这化凡为仙时间不久,二十年不到。
叶青暗暗吐了口气,知道自己在惊雨提醒下选对了,苦笑:“这是人之常情,何来见怪?岳母大人您请问,知无不答。”
“大人是凡俗官场里用,在家里这样叫,太过见外,你随云儿雨儿她们叫我母妃就可以了。”
“是,母妃。”叶青从善如流,一说出口果真感觉异样,有些太过肉麻了。
“那你为什么要使云儿雨儿入得下土呢?”
叶青整理着思路徐徐阐述说:“我带她们下去,对我来说,只是一道保险,以实情来说,我离开时,已经是监国应王,控制小半天下,离真龙不过毫厘之间罢了,五十万大军,谋士如云,猛将如雨,下土演化,就算没有进步,单是积累几年,就可成真龙。”
“而且这是第一个下土世界渐渐尾声,天庭支持,普通情况下,不会让她们介入战斗……我最需要的是她们对水事的掌控。”
“下土水事,不是你曾经粗许给了你的岳父么?”想到这里她笑着:“青儿你却算计起夫君的利益了,女儿一娶到手,就把岳父卖掉,你这过河拆桥的速度未免太快些。”
“您言重了,培养女儿成长,这是父亲的期愿,谈不上算计……叶青只是尽所能提供方便。”叶青谦虚的说着。
有龙女在前面顶着,足以把分润龙君利益之事描述得天经地义,他丝毫不提自己往下土水府体系安插力量意图。
冬妃看得出这小把戏,笑盈盈的不揭破:“算你能拿这说服龙君,但又拿什么来说服我呢?”
“新开水族,新建水府非同小可,对龙族来说是宝贵的经验,大劫下每一分力量成长都是可贵,让她们自己更有力量,这比任何外在保护都更可靠。”
“龙君坐镇东海,哪能事事亲为,而且云儿雨儿一郡正副使,看似不错,但要蜕化血脉,还是不足。”
“下土世界虽低于地上一层,可以东海之大,就算不及一州,也有一个二个郡的水府之力,这何必浪费了呢?”
“云儿雨儿得之,必加快数倍蜕化。”
“而且自古真龙,哪个不翻云覆雨?云儿雨儿若不能纵横万里水域,行云布雨,能得真龙之味么?”
“我对龙族蜕化所知甚少,也是清楚,单是郡级水府,就算当个数百年,也是前途黯淡,只勉强化劣龙罢了。”
“唯倾千里万里江河大海,才有真龙之格局。”
“下土虽不长久,可有此心,日后在地上只要有机会,就可脱颖而出。”
叶青微微一笑:“您关爱女儿,当希望她们更安全吧,那这成长,才是关键!”
“你是早就准备了这些说辞了吧?”
冬妃笑嗔,心中已是意动,这最后一句击中了她的要害。
她确实有些担心这双女儿,大劫杀机之下,改变无数人神际运,之前在她们身上的安排多半会失效……至少已不合时宜了。
叶青琅琅而言,冬妃是听得惊心动魄,心里暗叹:“我虽平时自觉聪惠,可是与这种英雄豪杰相比,还是欠了不少火候。”
“现在压的住此子,不过是有着名份,又位列仙班罢了。”
“越界下土,要穿透下土天道界膜,就算是夫君,都要机缘巧合才能分身进入,地仙都带不了她们,我想知道青儿你,又是何种手段?”冬妃顿了一顿,又说到这个话题,并且微一倾身。
肩胛玉润,雪颈修长,眉目期盼,无形就有种气质,让人忍不住透露秘密。
叶青心里一凛,移开目光,才没有出丑……总算知道恨云狡猾是自哪里来了,她这些长辈一个个都有些恶趣味。
“我以龙气遮蔽,又和下土一位圣人有着盟约,借助权限进入。”叶青说着实话,但实话和完全交代并不等同。
冬妃明眸微转,自判断出是真,一摊手:“我能信任你,却不信任这个下土圣人……别急,你可设法向我证明它有这手段,而不是被欺骗。”
叶青知道这岳母会怀疑正常来说,就算圣人都开不出特殊后门,因它们没有与地上相呼应的基础,但女娲和貂蝉都是从未有过的造化巧合,毫无前例可依,就算仙人也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自己也是在貂蝉透露《山河社稷图》,反复实验几个晚上,才心生此念所谓“寇可往,吾亦可往”,圣人算计要来地上,自己又何不借此,带着人进入下土世界呢?
《山河社稷图》顶级空间法宝,虽未炼成,足以将一定数量军队带入……或带上来。
应州在最后一轮会成整条战线上的焦点,外域会剧烈反扑,短暂时期内,只怕这局会形成接近大劫第二波烈度。
不知有多少人会加入这场博弈,对天庭与外域来说这只是局部战场,只要实现己方战略目标,死多少炮灰都可以承受。
但对自己来说,这些数字就是吕尚静、江晨、周风、芊芊、表姐、铃铃……是自己活生生的部下、亲友、爱人甚至自身,凶险莫测,这是自己选择作第一个崛起诸侯的代价,那怎减免过河卒子的炮灰风险?
有此《山河社稷图》,在最后一轮的开始和结束,地上和下土的力量都会有两次互转支援期。
这种杀手锏一旦投入关键战场上,就是个大坑,可以埋葬多少敌人?
应侯之位,岂能没有足够血腥祭品?
“怎么样,青儿考虑好了吗?”冬妃微笑望着叶青,目光柔和,似看自家不服输的小男孩,宽容他的虚张声势:“当然也可以选择不,母妃自不会追问你,但也无法放心让你带她们下去了。”
汗水自叶青额上流下来,精神一阵朦胧,仿佛带入某种考验……午后阳光下,陈旧小院里,那个模糊了面容的亲切女子,就曾这般温和质疑着,引起少年心底倔强委屈的心情。
叶青知道情况不对,沉默不言,这时,早已沉潜的川林笔记,青紫光一闪,陡清醒过来,定神看见对面讶然面容。
“您这是……”叶青心里顿时不快,就算是此女,也过分了些。
“咦!竟能逃过我的暗示?”冬妃见此,知道不能再逼,要不就出问题,当下只是微笑,说:“不是仙术禁法,我还不至于对你施法,只是好奇心,就随便用上一下。”
叶青苦笑,差着几个位阶,面对这种暗示,自己都受到影响,要不是川林笔记,自己说不定真着了道。
当然这也是因面对的是岳母,一时没有戒心,要是有了戒心,这种程度是影响不了自己。
这先不说,这《山河社稷图》这种阶段战役的底牌是自己得到应侯之位的保障,而且涉及到算计了圣人的事,叶青自不会说出,这时就在考虑,自己还能用什么来证明。
蝉儿?
泄露自己女人秘密,不做考虑。
那剩下合适的选择就只有一个……有一样东西,透过了下土天道与地上天道双重封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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