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枢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是她也理解姑父和姑姑的苦心。这今天好在都是自家人,要是哪天让病人吃了拉肚子她就没办法跟人交待了。不禁撅起了小嘴:“哦!我以后用心好好学医,不再弄让人吃了拉肚子的东西了。”然后又一脸讨好的看着骆夫人,“姑姑,但是画儿是我结拜的妹妹,我去找她玩总可以吧!”
骆大夫一口回绝:“不行,就是她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让你连医都不好好学了。少跟她来往,她们一家都不讲道理的。”
“她奶和二婶又不是她,干嘛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啊!表哥跟画儿也很熟啊!你问表哥,画儿这人是不是个不讲理的?”灵枢一脸求救的表情看着骆颜尘。
“爹,画儿姑娘跟她的那些亲戚不一样,她是个知书达礼的,你今天是没去看她食为天开张,这镇上的乡绅都对她称赞有加。虽只十来岁,可真真是个懂事儿的。”骆颜尘今天过去再看画儿,面对镇上乡绅富户,她都落落大方,毫不怯场,完全不像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好!既然你们都这么说,哪天得空我就亲自过去看看,看她倒底是不是有你们嘴里说的那么好。”骆大夫最开始只是把楚画儿当个小孩子,灵枢跟她年纪相仿,便也不阻止她们来往。但是让他发现他二婶和奶都是不讲道理的,他心里就给楚画儿划了个叉,觉得这样家庭出来的孩子,都不是纯善之辈,就不太乐意灵枢跟她走得近。
谁知道去陆家给陆小公子看诊,发现陆小公子的顽疾她居然用药膳治好了,又让她好奇了。可是灵枢迷上的药膳,疏于医术,让他又开始不喜那楚画儿了。现在不禁灵枢说她好,连颜尘都说她好,还在酒楼开张时让众人赞赏,他倒是想去会会那个小丫头了。
“行!姑父,我相信你见到画儿之后,一定也会欣赏她的。”灵枢一脸自信。
食为天顺利开张,之后的生意也是相当火爆。画儿看着这食为天的生意有点儿从前的样子了,心里万分高兴。若是照这样一直做下去,买回他们家的宅子是指日可待了,然后她和恒儿就可以安安心心的过日子了。
恒儿这么聪明,她是打算让他好好读书的,能考到功名最好,考不到就学着经商,往后也不愁小日子过得不舒坦。但是前提是楚家人和那些用心不良的人别来捣乱。
这日,画儿正和吴老先生一起算帐,突然有人来点了一份补气益血的药膳。这药膳他也慢慢交给阿青负责了,如果是重要客人,她还会自己动手。但是今天这位客人还特地点了让她做。
画儿不知来人是谁,忙歇了笔,去见了那位客人。一过去便见骆大夫、骆颜尘和灵枢,平常都只灵枢和骆颜尘,画儿不禁微微沉思,便一脸笑容的走过去:“原来是骆大夫光临,蓬荜生辉啊!点的是补气益血的药膳吧!”
灵枢点了点头:“嗯!我姑父可是特地过来尝的,别让他失望哦。”然后朝画儿挤了个眼。
画儿明白了,看来她猜对了,便笑着:“那是一定的,只是药膳一般用时都比较久,要不先来点儿别的。”
骆大夫点头:“好!我们就三个人你安排吧!”
“那行,你们稍坐会儿,我给沏壶茶来。”画儿笑盈盈的走了,不多时画儿便携茶托与茶具上来,当着他们三人冲泡起来。
倒一杯给三人,骆大夫端杯,观汤色,橙(huang)明净,香气清纯,叶底嫩黄匀亮:“是君山银针。”抬盏,浅尝一口,茶在口中短暂停留,“清泪之味。”
画儿微微一笑,再泡第二道,再给骆大夫倒上,汤色依旧,浅尝一口,细品:“甘露之味。”
画儿笑而不语,再泡第三道,再给骆大夫倒上,汤色清浅了些,再尝:“自然之味。”
三道茶尽,画儿微笑:“骆大夫,真是品茗圣手。人生三味一杯里,三道茶香尽人生!”说着便微微福了福身子,“晚辈这就去给骆大夫备菜。”
骆大夫微笑点头,待画儿走了,看着灵枢和骆颜尘:“真想不到一个十来岁的女娃娃能这般的玲珑心思。”
“我就说了,姑父跟她接触后就会欣赏她的。”灵枢一脸的傲娇样儿,虽然她不知道姑父夸她的由来,但是她就觉得她赢了。
“是够玲珑,用一壶茶来打动我。第一道茶来表明她孤苦无依,第二道茶来表明她和你的姐妹情若苦中之甘,第三道便道她与你君子之交,无所利求。三道茶香尽人生,这就是她对人对事的一种态度,一切顺其自然。这样玲珑剔透的人,难得啊!”骆大夫满脸的欣赏,便是又忧心这灵枢单纯率真能与之相交吗?
骆颜尘怔住了,他只知她坚强独立与众不同,却不知还如此玲珑剔透,今日经父亲一点拨,方知她内心如此精致!
“姑夫,那你现在不反对我和她走得近吧!你就不想让我能学学她的那份玲珑心思?”灵枢嘻笑,很是开心,她不知道画儿沏茶的意义是不是真如她姑夫所言,但是她喜欢姑父对画儿的评价。
“真心相交方好,若是她心存不诡,你被她利用你还得感谢她。”骆大夫虽觉画儿这姑娘难得,但是不免又忧心起来。
这时小二上了一荤一素两道菜,再加一份主食:“骆大夫,慢用,那药膳稍后就上。”
菜很精致,荤的是清蒸鲈鱼,卖像极好,鱼身切段延盘沿绕一圈鱼头微仰立于前,撒上葱白丝再用葱末点缀,真是犹如孔雀开屏,漂亮极了。素的是麻婆豆腐,红汁葱花白豆腐,那颜色也是极佳的。这主食是生煎包,这生煎包褶皱排列整齐,犹如冬花,面白下底焦黄,撒上黑芝麻再点缀些葱花,这三盘端上来,单从这色上看绝对满分。
不多时画儿便端了份“八宝鸡汤”上来:“骆大夫,这就是补气益血的药膳,八宝鸡汤。”
灵枢是尝过的,忙看着骆大夫:“姑夫你猜猜这八宝鸡汤,是哪八宝?”
骆大夫忙翻动了下鸡汤:“党参、茯苓、白术、甘草、熟地黄、白芍药、当归、川芎。我有无说错?”
灵枢一脸娇嗔:“姑夫赖皮,看了里边的东西。”
画儿一笑:“你们慢用,有什么需要再叫我。”说完便退下了。
她知道骆大夫是不喜灵枢和她亲近的,理由她也知道,是她亲耳听到的。这一次如若他对她仍未改观,她便会自动和灵枢疏远,不让灵枢难作。
她去大堂转了一圈,生意还好,食为天的生意算是稳定了。转身回办公室,突然听到外面一个声音在叫嚣。
“把你们当家的叫出来,我华爷要和他好好聊聊。”
大厅里的人一听这话,自动撤到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有的干脆吃到一半直接跑了。
柱子忙上前:“哟,是华爷啊!您坐,我这当家的不在。几位爷想吃点儿什么,今儿我请!”柱子知道这华小宝就是永乐镇上的混混,坑蒙拐骗什么都做,动不动就跟各个商家收保护费,钱给少了还砸东西。以他对大小姐的了解,她是肯定不会妥协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柱子打算让他们白吃一顿打发算了。
“爷今儿不是来吃东西的,你们当家的不在?那帐房在就行,知道规距吧!”华小宝说着伸手拍拍柱子的脸。
画儿看华小宝那样儿,挺眼熟,仔细一想,想起来了,把他二伯腿打骨折了就是他们这伙儿人,便走了出来:“啥规距啊!说来我听听!”
华小宝回头一看,说话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一脸不屑:“去,去,去小孩子一边儿玩去。”
“我一边儿玩去了,你找谁讲规矩啊?”画儿微微仰起下巴一脸不屑,踱着步子朝华小宝走过去。
“找你家大人,赶紧着找个能做主的出来。”华小宝一脸不耐烦,见这小姑娘打扮和说话语气,应该是这酒楼的小东家。
画儿一笑:“你这找到食为天来讲规矩,找这儿当家的。你就没听说这食为天当家的是个十岁的女娃娃吗?”
华小宝一惊,对啊!他是听说过,还说这儿生意非常好,所以才来这儿的,怎么一来把这茬儿给忘了?
“你就是这食为天当家的?”华小宝将画儿从头打量到脚,眼里的那份藐视越加浓重。原谅他每天见的人多,没想起他们是见过的。
“嗯哼,我来这镇上做生意也差不多半年了,还没听人给我讲过规矩呢?来,说来听听,是啥规矩?”画儿一脸嘲讽,这种小混混她还不放在眼里。
“从今儿起,你这食为天的收入,得分我两成儿。要不然,你这生意就别想做下去。”华小宝平常只收人一成,但是这小娃娃能把他怎么样?
“你凭啥得一成啊?你是参了股了,还是对食为天做啥大贡献了?”画儿真心觉得这些人好笑。
华小宝和手底下的人,扬起手里的刀、锤,把面前的一张桌子一下砸得个稀巴烂。然后一脸挑衅:“就凭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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