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三男三女
回到住处,内厅中,已坐满了人,柳三郎、三爷张凤楼、六爷席一山,一排并坐。
飞云子、段飞,衣服虽然没换,还穿着三圣门的武士服,但已洗去了脸上易容约物。
大悟大师也回来了,心中暗自忖思:柳三郎召集本门主力,似是准备有所作为,希望他能提出来和我们商量一下,目下三圣门和隐居金陵一批的前辈高手,已正式有了冲突,何不坐山观虎斗,等他们打得筋疲力尽,我们才能坐收渔利。
“对付三圣会这个大组合,其在精而不在多,人手少一点,才能运动灵活。”柳三郎道:“张三爷、席六爷,请带领贵庄 江南大部份人手,退出是非之地,最好能远离金陵,以免忍不住一时之气,投入战场,留下数十名年轻精干的属下即可,不一定要武功好,第一重要的是机灵,熟悉金陵形势,可以用各种不同的身份出现,只负责传递讯息,不可介入武斗。”
张凤楼口齿激活,欲言又止,又点了点头。
柳三郎道:“走时化整为零,但也要前后相顾。”
张凤楼道:“老朽会细心布署。”
柳三郎道:“急不如快,由席一山护法挑选五十个人留下,其它的由三爷率领,立刻上路,我们会全力保护你们离开金陵。”
竟然反宾为主,下起了逐客令。
但张凤楼却站起身子,道:“我们走!”
段飞道:“柳门主,他们大队离去,反易为敌发觉,一动何如一静?”
“留守金陵,难免卷入搏杀,”柳三郎道:“一人被杀,群情忿慨,一旦牵连祸起,他们有多少活命的机会?”
段飞呼口气,没再多言。
“柳门主,”大悟大师道:“我们是否要有所行动,还望门主先行说明,使我等有所遵循,以免乱了章法。”
话虽说得客气,但言中之意,也明白的表示了对柳三郎的独断专行有所不满,要把计划说出来,大家商且一下。
柳三郎笑了笑,道:“我们现在休息,明天上午之后出动,大白天行动,看似危险,实在出人意外,想法子再混入三圣门中。大师、道长要混入慕容长青的近卫队中,段公子混入南宫绝统率的人马内,大师、道长第一责任是想法子破坏车队运输的杀手群,让他们见到日光,超过一定的时间,自会有惊人的变化,两位要保持适当的距离,坐观其变,不可和杀手拼杀,但也不能霭出马脚,引带杀手群和慕容长青的近卫动手,才是上上之策。”
大悟大师听得只有点头的份,暗忖:果然是冠绝一时的奇招,既高明又恶毒,但慕容长青能用药物制造杀手,只怕早有一套很精密的控制。心中在想,人却坐着没动。
柳三郎又道:“段少侠负责混入南宫绝率领的武士至中,摸清他们有多少施展九幽磷火暗器的组合人手,全部予以破坏、歼灭,必要时杀了他们所有的人,取材于敌,能取得一些毒火暗器,自然更好,至于用什么方法,我不能预作判定,要临机应变了。”
段飞道:“也是明天行动?”
“对,现在你们要好好休息,调整出最佳的体能。”柳三郎道:“也许,这一次免不了一场恶战,不管你们的行动如何谨慎小心,但很难逃过绝情仙子的耳目。”
“柳门主呢?”大悟大师道:“可否告知行踪?”
“我也会投入战场。”柳三郎道:“但最重要的是要引导三圣门的主力,和唐虹等一批高手冲突,这股神秘力量虽然已现眉目,但还难窥全貌,无法了解他们真正目的何在,只能暂时把他们看作敌人。”
飞云子点点头,道:“引动二虎相斗,柳门主似是已成竹在胸了?”
“以目前的混乱局面,很难在事先订一个妥善完美的计到出来。”柳三郎呼一气道: “一切措施,都要临敌应变,我也希望四位能运用智能,先让唐虹的人马和三圣门中人展开火拼,当然,这要得我们从中主导,兵不厌诈,大师、道长,请暂收敛起慈悲心肠,一念仁慈,就可能影响到大局的成败。”
大悟大师出去准备了,飞云子也跟着走了。
柳三郎跟了出去,道:“方秀娟是绝情仙子养大的,师徒情重,有如母女,不可完全信赖,我虽然没有找出破绽,但不能不小心,小丫头如是存心来卧底,但没有证据之前,我们不能冤枉了她。”
大悟大师点头,举步向外行去。
飞云子紧追身后,道:“看来这一战将是百艺杂陈,奇技送出,但最重要的是谋略运用,我们得多用些心思应付了。”
“唉!说到“谋略”二字,和尚十分惭愧,年过半百,是一个人智能最成熟的时期,但老衲不如柳三郎,他只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小伙子。”
“大师也不用妄自菲薄,学有专精,艺有偏正,大师山居清修,极少过问江湖中事,”飞云子道:“相识皆同门,来往多兄弟,自然也用不着策谋相对了。”
飞云子又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找那些杀手的落足所在。”
“药物控型的杀手,不能见到日光,十之**会躲在蓬车中,”大悟大师道:“杀手众多,绝非三两辆蓬车能够载运,咱们找车队停聚之处,找到了,今天就下手。”
车队就停在秦淮河畔,十二辆蓬车围成一圈,四周围一道蓝色布幕。
车队停在十丈外一座临时搭建的草棚中,八个黑衣佩刀大汉分坐四周戒备。
飞云子已化装成武士,掀开布幕一角,向里面望了一眼,发觉每辆篷车上都有武士护卫,车前车后各坐一个,而且,刀已出鞘,有个风吹草动,立刻就可以出刀,真是戒备森严。
这时,午时刚过,正是太阳光强烈的时刻,这些篷车内如是怕见阳光的杀手,此刻正是下手的好天时,因为所有的篷车车身,都暴露在强烈的阳光之下,只要打开蓬车的篷幕。
天时地利都有了,就是少份人和,除了十二辆篷车上的二十四个守护人之外,飞云子相信这附近还驻守有不少高手,能及时赶援,掀开车篷,有多少机会,得费一番思量了。
因为一击不中,目标暴露,三圣门必将全力保护这些杀手,只怕再难有第二次机会了。
转头看看站在身侧的大悟大师,已然不知去向。
飞云子心中一动,忖思:大悟大师神出鬼没,难道已经混入了车队之中?我如能引起一阵混乱,助他一首之力,再把这场麻烦嫁祸给唐虹、龟久龄等身上,岂不是两全其美?
虽是正大门派中人,但虚此危机四伏的险恶环境之中,也不得不通权达变,用些手段了。
想到就干,脱下长衫,反个面再穿上,原本的黑色长衫变成了一袭青襟,看上去就像个老秀才了。
但飞云子又取出一个掩头盖脸黑帽子,往头上一套,只露出两只眼睛,看上去就四不像了,不用长剑用单刀,挑开幕布,缓步走了进去。
坐在车后的人一齐出动,十二个手握不同兵器的人,一下子围了上来,坐在车前的守护人员,忽然倒翻到车顶上,居高临下,视界辽阔,任何人想接近蓬车,而又不为人发觉,完全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围住了飞云子的十二个武士,并没立刻出手攻击。
其中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道:“朋友,我班公输走了二十年的江湖,见过装神弄鬼的事情太多了,眼睛岂容揉下沙子!说吧,你是和尚、道士,还是段飞?”
飞云子暗忖:班公输,人称天下第一车轮手,想不到竟也被慕容长青收入了慕容门下。
只听班公输喝道:“快脱下掩面蒙头的帽子,让老夫见识一下是何等人物,否则,别怪老夫下令围杀!”
飞云子不理会班公岩,心中暗自盘算:监视得如此严谨,和尚纵然混入此地,也难有下手机会,非得制造一场混乱不可了。
心中打定了主意,突然挥刀击出,直取班公输。
班公输举刀封架,双刀相触,响起了一声金铁交鸣之声。
但一动全动,固守在四周的黑衣人也出手展开了合攻,并非是一拥而上,而是三个人各据一方攻上来,两把刀、一柄剑,攻势却非常猛烈。
飞云子立刻了然于胸,这些人不是随车行动的车夫,而是精选的武士改扮,三圣门如此安排,车中自然有重要人物。
激烈的鏖战,交手了二十个回合,仍然是不胜不败之局,飞云子是初次用刀对敌,招术变化上还难完全适应,二十合后,逐渐熟练,但合攻飞云子的武士已换上了新人。
原来这十二个武士,包括了班公输在内,都习练过车轮战法,进退替换的顺序十分熟悉,都选在退避时,顶替而入。
换上的新人,是两把长刀、一对青钢日月轮、和一只份量很重的狠牙棒。
这三种不同的兵刃,配合一起,攻势就十分凌厉了。
狠牙棒硬砸硬封,日月双轮专找飞云子的单刀下手,以轮齿锁拿兵刃,两柄长刀攻势又阴又滑,配合着狼牙棒和双轮的变化,抵隙刺斩,是放血取命的打法。
飞云子暗暗忖思:这等技艺和兵刃配合的攻势,显现出特别的厉烈,慕容门下的精锐武士,的确是不可轻视。
心中念转,手中的刀势也突转凌厉,强劲的刀势,不但逼住了双轮锁拿兵刃的攻势,竟也硬接了攻势凌厉的狼牙棒。
狼牙捧重逾五十斤,以单刀硬封狼牙捧,有点膛臂当车的感觉,但飞云子运气行功,单刀上卖注强大的内劲,一连三刀硬封硬挡,不但单刀没被磕飞,反而把狼牙棒震开去。
揣动五十斤的重兵刃,能要得呼呼生风,除了先天臂力过人之外,也要下番苦功,才能举重若轻,持久耐战,这施展狼牙棒的大汉不但气力强大,攻势猛烈,而且技艺精湛,变化万千,强猛、凛烈,构成了极大的压力,一般江湖高手很难招架得住。
很不幸的他们遇上了飞云子,这位已被江湖誉为剑客中的翘楚人物,在强大棒势、钢轮打压锁拿中,仍然能应付裕如,两柄斩杀凌厉的长刀,抵隙蹈钵,刀刃都有放血伤人的机会,但每次都被飞云子闪避开去,或是用刀拨开,全是四两拨千斤的手法,看似凶险万状,实是从容不迫。
所以,飞云子还有时间分心他顾,打量四周的形势。
他很希望能看出大悟大师的踪迹,相信大悟大师就在这幕布围绕的车队之中,但没有看出来,总有一点不安心,连足目力,察看篷车上是否有天衣大师破坏的痕迹。
大悟大师没看到,却见三男三女,正由两辆蓬车中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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