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铃声响起的同一时间，英姬止住了往前的脚步，站在原地。
托尼毫不顾忌地把枪从衣兜里掏出来，打开保险，拉了一下枪机。
“卡答——”
后面的小猴子一行人看得目光一凝。
有枪的人可不是一般人物，大庭广众下亮出来更不简单。
二楼各个店里的店员们开始跑出来，按照早就演练多次的方向，有条不紊地撤离着。
经过这个队伍的人都有点儿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还有注意到托尼手里有枪的，更是有些惊慌。
“呀，枪！”
一个女人大惊小怪地指着托尼的手。
英姬一把甩掉了身上的白色羽绒服，瘦削的面容上冷峻的表情，她的腰上也有枪，跟托尼一左一右，一前一后，注视着来自两个方向的动静。
项柱国一拍前面小猴子有点儿瘦小的肩膀，“撤——”
“啊？”小猴子有点儿没反应过来，“现在？不叫上他们一起吗？”
“撤！”项柱国有点儿着急了，“这不是我们的战斗，撤！”
“哦——”
小猴子觉得这时候跑有点儿太不够意思了，可领导的命令他得听，于是朝后面挥了挥手。
保安们开始随着人流朝着后面撤退。
“咣——”
六楼传来巨响。
四名黑衣人整齐跳下，还有两个黑衣人随后跃下。
迎着英姬走来的人流里突然有一个敦实的男人朝她扑来，手里的匕首寒光四射。
英姬一矮身，闪过捅来的匕首，屈膝上顶。
“啪——”
清脆的撞击声。
对方也同时起腿，膝盖碰膝盖，来了一次硬碰硬。
两人的腿快速抬起，又急速落下，都震的腿发麻。
“噌——”
英姬头急速一偏，闪过一记匕首上撩，然后起脚去踹对方的两腿之间。
那个男人的反应也是极快，朝边上一侧身，匕首直接朝英姬脖子扎去。
英姬不退反进，扣住他的手腕，一个扫堂腿。
“嘭——”
对方倒地的同时，朝地上用力一拽，英姬也不由自主地倒在地上，两人扭打在一起。
“砰——”
一声枪响。
托尼终于开枪了。
另外一个逆着人流走上二楼的男人一低头，子弹飞过耳边，打空了。
“杀人啦……”
刚才秩序井然的撤离人群慌乱起来，停在走廊上的人逃命一样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没来及出来的人也赶紧缩回店里。
保安们的位置尴尬了，他们被夹在两团激斗的人群中间，进也不行，退也不行。
“砰砰——”
刚才躲过枪击的人不示弱地把枪露出隐蔽物，虽然看起来好像是瞎打，托尼却不得跃进一边的店铺。
两发子弹准确地击中刚才他站着的地方，在地上凿出两个眼儿。
枪手从楼梯上站起来，迈上最后一节楼梯，手里的枪不停止地射击着。
“砰砰——砰——砰砰……”
有节奏的射击声，逼得托尼在玻璃房子里躲的狼狈不堪。
经过小猴子面前的时候，变化陡生。
刚才还抱着头一副受害者模样的小猴子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警棍摘下来，半蹲起身体一棍子砸在枪手拿枪的右手上。
“啪啦——”
枪被磕飞了，枪手有点儿诧异地扭过头，然后就看到另一根警棍扬起来，朝着他的头狠狠砸过来。
“嘭——”
棍子没落空，枪手稳稳地握住袭来的警棍。
小猴子见势不秒，另一手的警棍也抬起来，就要朝他头上砸。
但是枪手右手翻腕，后发先至地抓住。
小猴子拽了几下，抽不回来，心知对方力气比他大。
大萝卜一样的胖脸上露出戏谑地笑意，“嘿嘿……”
他还没笑完，旁边已经跃起四个保安，他们手里的警棍没头没脑地朝着枪手砸去。
“嘭嘭……”
砸中他身体的声音不断响起，可是挨了几棍子的枪手却毫不在意，他按照自己的想法笑完了以后，双手较力。
“嘶拉——”
小猴子感觉手里的警棍动了，尽管他努力抓住，可是双手的警棍都脱手而去。
枪手双手扬起警棍，“嗷……”
他怒吼着，手里的警棍划出一片残影，朝着面前的人影抡出。
“邦邦——当啷——啊……”
惨叫声不绝，四个保安惨叫着，要么捂手，要么捂肚子，朝后退去。
再看这个枪手，他狞笑着抬起头，脸上连块淤青都没有，灰黑的皮肤像是铁做的，刚才那么多棍子抡在头上，一点儿事没有，反倒是被他砸到的人，不是手腕折了，就是肋骨断了，一个保安最倒楣，他的下巴被擦了个边儿，直接脱臼了，脸色惨白地朝后退着。
这么抗打，力气还这么大的，他们还是头一次见。
“砰——”
托尼站在店门前，终于得到了射击的机会。
“当啷——”
枪手左手上的警棍掉在地上，他后背左肩上冒着青烟。枪手先是怔怔地扭头，看到托尼持枪满脸汗地站在七八米外，左腿上鲜血淋漓，他这才想起自己的任务，怒吼一声，朝他扑过去。
“闪开！”
楼梯上传来大喊。
托尼想也不想就以一个五体投地的伟大姿势摔进刚才出来的店面。
“突突突……”
一片弹雨飞来，MP-7冲锋枪的被甲弹没有一发遗漏地打进这个身高不足一米七的壮汉身上，这个方肉一样的身体在弹雨中抽搐了几下，前冲的身体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呀——”
远处扭打在一起的英姬和另一个使匕首的人也终于分出了胜负，英姬在又一次被压在地上的时候，双腿弓起，一个兔子蹬鹰踹在正要扑过来的人身上。
看起来份量绝对不轻的汉子被蹬飞，直接摔出了二楼，在空中的时候，他甩出了自己的匕首。
“唰——”匕首直奔英姬的脸飞来。
英姬来不及闪避，只好伸手去抓。
“扑——”
匕首甩掷的力道很足，英姬右手正好抓住刃尖，血一下子从手上涌出来。
“嘭——”
空手的汉子背部着地，可是紧接着他就翻了个身，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一个侧滚翻。
“突突突……”
杨欣在楼梯上以一个精准的短点射扫过去，但是刀手几乎是在她枪声响起的同时就以滚翻躲过了子弹，然后滚进一个一楼的店面，把一个正尖叫的时髦女人抓在身前，快速朝北侧大门跑去。
伊万想开枪，但是杨欣用手轻轻抬起他的枪口，“不能这么打，”她轻声用俄语急促地说，“刚才是自卫，现在打就是草菅人命，付洁也不会帮我们。”
“唉——”
伊万可惜地看着那个拿人质当挡箭牌的人越跑越远。
银珠店里的卡佩罗和罗布科也没有开枪，看来他们也有着同样的顾忌。
在阳光下生活，也要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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