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黑道还是白道,其实不像电影里那么酷,一旦有活儿干,那就是不分白天黑夜,什么时候把活儿干完,什么时候才能休息。
跟普通上班族不一样的是,你不知道活儿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能做完,所以要么闲的要死,还不能随便离开,要么忙的快断气儿,还不敢有一刻的马虎。
从这一层面来讲,不管是警察还是黑帮,都是高危工种,猝死率超过任何一类工作。
邵乐在和丽莎**的时候,还想着即将渡过一个美妙的晚上的时候,被一辆秘密调查部的黑色奥迪车从街边的桌子旁拉走,所以见到迈克尔的时候,脸色奇臭无比。
不过迈克尔也顾不上了,“找到他们了!”他说。
邵乐暂时收起了那张臭脸,他知道他在说什么,相比之下,他还是希望尽快找到那帮惹事的家伙,这一点,他的目的是跟迈克尔一致的。
“在哪儿?”
“兰斯。”迈克尔在巴黎警察总局的信息中心给邵乐看交通图,“这里是法国北部的重要交通枢钮,往北可以去比利时,往东可以去卢森堡还有德国,更麻烦的是,一旦让他们进了北部的树林,成千成万条的小路,我们简直无从找起,另外我还很担心,万一他们在进入德国以后,再转道去瑞士,那就等于暂时消失在我们的视野范围内,再出现的时候恐怕他们随身除了旅行支票以外,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找到的?”邵乐心里很佩服这些家伙,兰斯离巴黎有一百三十多公里,这帮家伙直到那里才露出破绽,相当地了不起,虽然跟他们有意放水有关,可是能直到那里才被找到,算是高人一等了。
“法比欧,就是昨天在餐馆里沉默寡言的那个,”迈克尔不得不承认,他们当初的领袖选择跟这些人合作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们的力量简直太强大了,“他的手下长年在法国北部做一些走私买卖,除了没有买卖人口和毒品,他们差不多什么都卖,偶尔也会做一些偷渡的活儿,那个脸上有刀疤的——桑托斯,去他一个手下那里,想要找办法偷渡,可是去哪儿还没有搞清楚——”
“噔——”
说到这儿,迈克尔的手机响了一下。
是一张照片。
桑托斯开着白色休旅车,在郊外的一处民宿前,他的两个手下正打开车门,往里装着一些东西,看来是正要打算离开。
这就是现代社会最大的无奈之处,人们总是很难躲过摄像头,哪怕是在最偏远的地方,一部带有摄像功能的手机都足以泄露你费尽心思隐匿起来的行踪。
“有没有可能坐火车?”邵乐指着上面的线路图,“我记得这里有两条铁路,可以去卢森堡。”
“我认为不会,”迈克尔觉得可以排除这个可能,“快到边境的时候,检查很严,一旦被发觉他们上了车,沿途都可以派出警力堵截,我们在那儿还有边防军,德国的第九边防大队也一定会乐于帮助我们,毕竟谁也不想有核原料就这么被带到自己的国家,就算那周围到处是树林,搜索起来很困难,可不到万不得已,我倾向于认为他们不会走那条路。”
“噔——”
又是一张照片。
白色休旅车,车牌1100-fq-18,虽然看不到人,可是就是他们。
一条公路,一路向北,前面不远处能看到一条大洒横着流过桥面下。
“维勒河,”迈克尔马上把这张图片传到交通图上作识别,很快就找到了匹配对象,与他的推测一致。
“想去比利时吗?”邵乐直觉认为这不是最佳选择,最适合的交易场所是瑞士,不过他们都能想到,桑托斯是此中老手,他也会想到,可是好像也不值得为此选择一个不适合交易的地方,比利时算是比较冷门儿的,要是他有从非洲带来的钻石或者其他宝石,比利时是个销赃的好地方,可核原料——
“噔——”
又是一张照片,上面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他一脚踩着滑板,双手一摊,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左侧后方是一辆白色休旅车,它正停在一个叫维根的加油站,配着图片有一段文字:“守的很严,无法靠近。”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或者几个陌生的号码传过来一张又一张的照片,有的模糊,有的清晰,但是无一例外的,只有白色休旅车,还有就是两个不曾改变的面孔,或者其中之一,是桑托斯手下其中的两个,这一点勿庸置疑,可是除此之外,桑托斯再没出现过。
车里的情况总是无法看得完全,因为用了单向玻璃,只有在他们离开车子的瞬间捕捉到车内的情况,而这种机会被车里的两个人控制的几乎找不到,即使有也很快就失去了,毕竟不是专业相机,抓拍不可能那么快,而且多半是在街上偶然遇到,或者一些当地老大组织的跟踪行动,怕暴露还离的很远。
邵乐突然觉得好像也不能完全相信这些黑帮份子,他们得到的消息并不能完全取代专业的分析,比如——
“你有没有发现?”经过两个小时以后,邵乐突然问迈克尔,“我们有多久没有发现桑托斯出现在照片上了?他不大便的化可以理解,撒尿也在车上太说不过去了吧?还有,其他人去哪儿了?9个人,到目前为止,在兰斯出现过的一共加起来只有3个,还有6个呢?”
“他在耍我们,”迈克尔也反应过来,“他一定在去德国或者卢森堡的路上。”
“一定是卢森堡,”邵乐肯定地说,“他现在最急的就是出国,离开法国,在这里他享受不到任何自由,他很清楚,我们不会让他有任何的喘息之机,但是一旦出国,他可以舒舒服服地洗个热水澡,然后安排下一步的行程,等我们搞定了那些跨国追捕的手续,虽然未必会花很长时间,可是法比欧和其他老大能发挥的力量就有限的很了,因为他们还要通过更繁琐的程序来向他们的合作伙伴们证明,他们不是来踩地盘儿的,只是想找人。”
四十五分钟以后,又一张照片让他俩的猜测得到证实。
这是一张超市里的照片,是监控摄像头的截图,一个戴着黑色棒球帽的人低着头在超市收银台前结帐,用的是现金,虽然他戴着墨镜,又有帽子遮着,脸上蜈蚣一样的刀疤还是露出狰狞的一角儿。
截图下面是一段近乎于广告的文字——
“朗格勒超市,我在凡尔登等你!”
“真看不出来那个法比欧的手这么长,”邵乐感叹,“我还以为他最多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上班族。”
“法比欧家族在法国北部盘踞已久,”迈克尔说,“往前追溯,少说也有上百年的历史,在这片地方找一些特征如此明显的陌生人,应该不难,只可惜只能用一次,再多用几次,怕就没这么简单了。”
没有免费的午餐,西方人的游戏规则,英国的君主立宪制就是这样搞出来的,先给国王一点儿好处,同时拿走一点儿他的权利,经过几百年的反反复复,国王成了摆设,商人们控制了整个国家。
秘密调查部说起来很神秘,很可怕,但是其实他们只不过是一个妥协造就的奇迹,与科西嘉公会的妥协,与政府的妥协,复杂地纠结在一起,造就了冷战时期法国情报部门的辉煌,但是随之而来的秘密调查部门对科西嘉公会的分化瓦解,在消除了这个国家最大的隐患之后,也毁掉了这个国家最坚实的安全防线。
“永远不要轻视一个雇佣兵,哪怕他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雇佣兵,”邵乐抹了一把脸,“这是我曾经得到过的血的教训,可是因为路走的太平坦了,以至于不时的就会忘掉。”
“我也是,”迈克尔也附和道,“尽管理智提醒我们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可就是无法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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