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14时44分51秒。
主治医生本杰明.安德尔森掀开病床上西蒙斯的眼皮,用小手电照了照。
“西蒙斯先生,能听到我说话吗?”他尝试着轻轻呼唤着。
没有反应。
安德尔森又掀开他另一只眼睛的眼皮。
“西蒙斯先生?”他轻轻拍着西蒙斯的脸颊。
没有回应。
“奇怪,”本杰明医生有点儿搞不懂了。
走出病房以后,约翰.佩特洛急不可待地问,“他醒了吗?”
“没有,”本杰明双手一摊。
约翰急了,“你不是说不出意外的化今天上午就该醒了吗?”
“这恐怕就是意外了。”医生表示无能为力。
要不是还用得着他,约翰绝对一拳砸在这张欠揍的脸上。
“那好吧,醒了给我打电话,”约翰悻悻地转身离开。
西蒙斯右手食指微微动了动。
“叮——”
“哗……”
伴随着电梯门缓缓关闭,约翰有点儿无力地靠在厢壁上。
“嗡……”
手机响了。
约翰把手机从外套兜掏出来,看了一眼。
这个电话不能不接。
“喂?希金斯先生。”
“他醒了吗?”
“没有。”这是事实,约翰只能如实回答。
“计划还能照常进行吗?”希金斯对他的处境丝毫不感兴趣。
“恐怕有点儿麻烦。”
“怎样的麻烦?”
“重新找人,重新计划,尤其是——肖恩跑了,我们得再找一个战术专家,一个永远不会透露秘密,说的话西蒙斯那些手下即愿意听,又听得懂。”
“哦,约翰,约翰,看你干的好事。”
“对不起,希金斯先生。”
“我还能说什么呢,约翰,赶紧把你份内的工作做完,看在上帝的份儿上,不要再有任何意外了好吗?”
“好的,这次我可以向您保证,不会再出任何问题了。为了防止西蒙斯这边出现任何突发状况,我事先准备好了另外一支队伍,他们也可以把任务完成,只是要把他们从塞尔维亚接过来需要一点儿时间——”
说到这儿约翰突然住嘴,手朝肋下的手枪摸去。
一个亚裔医生戴着口罩从感应式玻璃门外迎面朝约翰走来。
“嗨,赞恩医生!”后面不远处突然传来喊声,“快点儿!我正好也有事要上去!”
约翰侧过身体看去,是另外一个大夫把着电梯门,朝这边招手。
“来了!”戴口罩的亚裔医生朝他招手,加快脚步,与约翰擦肩而过。
约翰松了一口气,继续把没说完的话说完。
“叮——”
电梯关上。
在电梯里,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
一个戴口罩,一个没戴。
没戴那个是棕色皮肤,挺直的鼻梁,油黑的头发很短,可是如果伸手去拽的化就会发现其实头发有现在两倍左右的长度,只不过是打着卷儿生长罢了。
“印度人?”戴口罩的人试探着问。
“不,埃及人,”没戴口罩的医生有点儿紧张,甚至有点儿恐惧地看着他。
“别紧张,”戴口罩的人安慰他,“冒昧的问一下,您怎么称呼?”
“全名吗?”
“哦当然不是,天哪,我可是知道,你们埃及人的名字身份证都写不下,我只是想知道平时朋友们都怎么称呼你。”
埃及人对这一有趣的现象深有同感,他勉强笑了一下,“阿卜杜勒.阿齐兹,朋友们都叫我赞恩。”
“哦,赞恩,不好意思,你的名字要借我用一下,”戴口罩的人把手伸出来,“朋友们都叫我肖恩。”
“很高兴认识你,肖恩先生。”赞恩跟他握手,情绪有所缓和。
“好吧,赞恩,现在你能告诉我么,要是现在你出现在病房,会惹来怀疑吗?”
“不会,”赞恩跟他解释,“过一会儿就要查房了,我要去检查一下各病房的药物使用情况,尤其是加护病房,要深入病房仔细核对,在床脚有两个本子,红色的那个就是,要是有护士在场,想把她支开你需要说把其他几个病房的药物使用情况都准备一下,一会儿我要都看看,她就会去准备,短时间内不会打扰你,可是要快,半个小时,最多半小时以后,本杰明医生会在院长的带领下进行查房,首先要来的就是加护病房。”
“好的,谢谢你赞恩,”“肖恩”拍拍他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瘦弱”的肩膀,“别担心,要是有人问起来,推托不掉就全往我身上推,就说你受到我的人身威胁,怎么可怕怎么说,相信他们不会为难一个可怜的新移民的,对了,刚才我在门口碰到那个穿黑西装的家伙,那段监视器的录像你有办法搞到吗?”
赞恩想了一下,“我想可以,监控室的保安法比欧是我的朋友,让他趁值班的时候复制一份没有问题。”
“他不会出卖你吗?”
“不会,肖恩先生,至少看在钱的份上,他不会乱说话,我们曾经——”说到这儿,他有点儿尴尬地揉鼻子,“倒卖药房里的药物,在他值班的时候进行,要不是迈克尔警官放我一码,他现在应该在监狱里。”
“那就好,”“肖恩”放下心来。
“叮——”
15楼到了。
赞恩看了一眼肖恩,当先走出去。
肖恩当然就是邵乐,他像一个敬业的实习医生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赞恩身后。
来到护士站以后,赞恩跟护士长打了个招呼,“萨布瑞娜,把药物使用纪录拿一份我看看。”
“好的,赞恩医生,”胖胖的黑人护士长赶紧去拿纪录本,然后抬起屁股从座位上起来,好像早就知道要干什么似的,从护士站里走出来。
赞恩接过本子,一张一张地翻看着,同时朝着加护病房走去。
“这几种使用的情况怎么样?”赞恩指着他翻开的一页问。
“非常好,医生,跟您描述的症状基本一致。”黑人护士长不敢怠慢。
1号病房是一个血栓病人,他无神地盯着走进来的赞恩和护士长,褐色的老年斑布满全身,形容枯槁大概是最佳的形容,那是脏器衰竭的表象,他的时日无多,什么药物都无力回天了。
“看到了么?”赞恩医生突然把手里的本子递到邵乐面前,“要是以后你酗酒,就会像他一样,你一定以为会死于肝癌是吧?不,那只是其中一种可能,你会缺钙,血管变得韧性不佳,一块小小的血栓就有很大可能堵在你的脑血管里出不去,先是细的针一样,然后就会变得小手指那么大……”
邵乐听的寒毛都立起来了,可是又不得不附和着,“放心吧赞恩医生,回去我就戒酒,做红酒炖鸡的时候我都只放葡萄汁。”
“呵呵……”护士长忍不住笑起来,她觉得这个实习医生实在是太幽默了。
赞恩也忍不住瞅了他一眼,咧了咧嘴,没笑出来。
那个酗酒成性的老家伙木然地看着他们,要是他还有意识的化,说不定会跳起来要他们好看,可是他不能,心脏监视器的嘀嘀声跳的让人各种不安,是那种这次跳了一下,下一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再跳,也可能就永远不跳的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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