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是机智问答时间,穆罕默德绞尽脑汁用各种他能想到的方法提各种看起来完全无关的问题,邵乐也乐得陪他鬼扯蛋,天南海北的一通瞎侃。
好在穆罕默德的中文还没有博大精深到没完没了,很快他就说了声“对不起”以后躲到海边,趁着海浪声打电话勾通。
邵乐则看了他一眼以后,重新滑开平板电脑,翻看那些跟阿齐兹有关的照片。
穆罕默德刚才看似无意,但是邵乐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他好像并不在乎那个老头儿的死活,所以看到阿齐兹可怜巴巴躺在床上,喝口水都要护士帮忙的时候,面无表情,但是对那些摆在桌子上的东西却露出格外的关注,至少他的眼睛在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瞳孔有微微的收缩,很好的掩饰住了,但是多看几次就会发现,他很在意那堆东西。
能是什么?
衣服肯定不是,阿齐兹的随身衣物已经被检查过不知道多少遍了,国土安全局的技术检测中心可不是什么普通县市的法医,衣服上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不可能发现不了。
也不是卫星电话,那太明显了,就算不是针对恐怖主义犯罪,哪怕是普通刑事犯罪,第一时间检查的也一定是手机,那上面充其量是几个电话号码和通信纪录。
手表?好吧,是很昂贵,可还没贵到让穆罕默德这样的人如此重视的程度,除非那上面有什么是我们暂时没发现的——
“邵先生,”穆罕默德结束了电话,走过来,打断了邵乐的思索,“对于您能在危急时刻收留我们的阿齐兹,我们表示郑重的感谢,在此希望您能接受我们的邀请,到一个更舒适的地方,休息一下您疲惫的身心,然后再谈生意”。
该死的,你还真是啰嗦,邵乐心道,表面上又露出那种恶心的假笑,“那样太好了,其实我也觉得这个到处都是蚊子的地方不太适合做商务谈判。”
“那好,请吧,尊敬的先生,”穆罕默德侧过身体,来了一个绅士范儿十足的邀请。
邵乐看看他,没有马上走,而是嘬嘴打了一个尖利的唿哨——
“咻~~~”
十多米外南北两个方位突然立起两个人,就好像两团会走的灌木丛。
看着穆罕默德有点儿吃惊的表情,邵乐心里暗笑,马的,从刚才打电话开始他就一直在到处瞎找,他一定以为他只有一个助手,藏在离这儿至少百米开外,但是其实他们就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邵乐可不会简单到以为只凭一把SVD狙击枪就可以包打天下的地步。
“你的手下真棒,”穆罕默德对邵乐笑道。
“他们是很棒,”邵乐揽住其中一个瘦小的灌木丛,在她的迷彩脸上亲了一下,“宝贝儿谢谢你保护我。”
英姬在迷彩下的脸不自觉地又烫起来,不过她还是很入戏的回了邵乐一个亲吻,虽然很生硬,更像是撞了一下他的脸,但是毕竟是第一次亲男人。
穆罕默德则有些惊讶,“哦女人,真了不起!”他竖起大拇指。
一伙人各怀鬼胎地边走边谈,大雷从手下变身成为苦力,卸除装备以后,他背着三个人的行李,拒绝了别人的帮助,轻松上路,跟在英姬后面。
穆罕默德看了一眼后面在卸妆的英姬,装作不经意地问邵乐,“邵先生,不知阿齐兹的随身物品是否有丢失的情况,他对自己的个人物品可是很看重的。”
果然他关心的是那些东西!
“这点你可以放心,”邵乐拍着胸脯,豪气干云地大开空头支票,“在亮南,我就是老大!别说没丢,就是丢了,不出24小时我也一定给你找到!”
“那太好了,”穆罕默德言不由衷地说,“阿齐兹先生是个很懂享受的人,他的穿戴都很考究,手表啦,衣服啦,都价格不菲……”
手表!他先提了手表!问题出在手表上!
邵乐心中一动,除非受过专业训练,不然在目前这种情境下,普通人通常会把自己最关心的东西放在类似话题的第一位,所以手表一定是他最想要的东西。
邵乐想到这儿心中暗自庆幸,幸亏没有自作聪明把阿齐兹的随身物品带过来,要是傻乎乎地当成示好的礼物送还给他们,他就没个鸟用了!剩下的时间他们要么会上天入地的追杀他,要么干脆无视他,谁还会去管一个躺在医院等死的色老头儿呀!
这次的旅途就谈不上舒适了,快艇只能装下十几个人,在近海飞奔的时候,起伏很大,大雷只挺了几分钟就开始狂吐,英姬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只不过她的毅力惊人,从她紧握的双拳就可以看得出她在强忍不适。
邵乐对这种有点儿过于剧烈的颠簸也有些不适应,可是他还是“体贴”地贴着英姬的脸,在她耳边轻声细语着,手轻柔地抚着她的背。
英姬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脸红耳热之际——
“手表,他们想要阿齐兹的手表,我要是没机会打电话,你就把这段信息传出去。”
英姬把自己的头“无力”地靠在邵乐的肩膀上,用朝鲜语轻声说,“知道了,你要小心。”
中国亮南。
卡马雷医院似乎已经成了国土安全局的专属医院了,一个VIP病房门口坐着两个黑西服特工,屋里还坐着一个,表面上他们在翻杂志,听音乐,但是对于靠近他们的人都会在预警距离内做出及时的反应。
阿齐兹躺在病床上,浑身的酸痛已经稍有好转,至少他现在已经可以自己拿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了。
其实如果有必要,他还可以从床上跳下来飞奔一段路,但是为了隐藏自己的体力,他装作很虚弱的样子。
左腿的胫骨有骨折,那当然不是逃跑的时候扭到的,是国山在逼供的时候搞的,呼吸的时候肺部还有呼吸道嘶嘶的疼,那是水刑的后果。
不过尽管这一切都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伤害,可是并不影响他的行动能力,只要再等一周,骨折就会不再影响他左腿的移动,只要不施力太猛就可以,而医生通常都会这样告诉患者和家属:还不能动,卧床休息,但是那个该死的英国教官告诉过他,这种逼供方式造成的伤害只是在X光片上看起来有点儿可怕,其实只是轻微骨裂,没事,最多会觉得疼,但是不影响行动。
又到了一天之中的例行公事时间了,阿齐兹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那个坐在窗边正在翻杂志的中国特工,他没有注意他,谁会关心一个躺在床上不能自理的糟老头儿?
阿齐兹自嘲地笑,他再一次以自己的机智掌握了主动,他的右手被铐在床架上,但是左手还可以动,在一次护士进来打针的时候,他顺走了她头上的一个发夹,那将是他开手铐的工具,就是有点儿粗,他用左手滑到床垫的夹层里,发夹的冰凉金属触感让他的心里安定了不少,他慢慢把它抽出来,在床架上磨着,要轻,不要急,他一再地告诫自己,要有耐心,感谢真主的恩赐,我一定可以做到。
等,再等一段时间,等伤势再好转一点儿,虽然我成了叛徒,可是我还有些钱放在瑞士,只要在阿尔卑斯山买个小农场藏起来,虽然凄凉,可是至少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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