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在这儿了。”
在别墅的地下室,涂强带着邵乐指着那个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绿色铁皮文件柜子。
邵乐上前拧了一下,很顺利的打开,没有密码,甚至没有上锁,里面有钱,也有几本帐本样的东西,左边摆着几支枪,下面是一些装在纸盒里的子弹,虽然占了一面墙的大柜子里摆的满满当当,收获也算不菲,可是想想外面那些工人,还有这个气派的洋房,丹江一霸的地位,这点儿看得到的纸币怎么看都透着股寒酸。
“就这些?”邵乐不满地问。
“就这些,”涂强认命的样子。
“你就这么——全交给我了?”邵乐觉得好像有点儿太顺利了。
“那不然咧?”涂强面对这个看起来不难相处的闯入者,平静地反问。
“怎么也要反抗一下吧?”邵乐设想着,“先是宁死不屈,然后大义凛然,接着我就老虎凳、辣椒水大刑侍候一番,你最后抗不住才老实交待。”
涂强笑,“哥们儿你看我像那种人吗?”
“那也不能这么随便吧?”邵乐拿起一摞毛爷爷,用手指感受了一下,凭他的经验,是真钱。
“从小的时候我爸就教过我,”涂强像是放下心头大石一样,“钱没了不怕,再挣呗,要是命都没了,那可真就全没了。”
“你的意思是——觉得今天你还能活?”邵乐又拿起一把手枪,拉了一下套筒,清脆的响声,保养的很好,他又拿过一个压满子弹的弹夹插进去,“咔嚓”一声把子弹上膛。
“所以也没什么差别不是吗?”涂强一耸肩膀,“我挂了,还要那些钱有什么用?”
“嘿~有点儿意思,”邵乐把枪的保险关上,“跟我说说,怎么搭上这帮人的?”
“我说是他们搭上我的你信吗?”涂强反问。
“信,”邵乐出乎他意料的点头,“我也对你有所了解,前些年你最多算是个不黑不白的土大款,哪个势力大的货头壳坏掉才会跟你这种瘪三儿合作,要说找你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碰巧看中丹江这块地方,又碰巧你就是丹江人,再碰巧你脑子还算好使,然后你就被选中了。”
“对,差不多就是这回事儿,”涂强靠在铁皮柜上,从里面抽出一捆美金在鼻子底下闻着,“当初我不得不走,手底下那帮混混整天除了在我这儿混吃混喝就是找碴儿打架,我的势力大了,敢惹我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可是手底下没好人,我的生意也没几个人敢来光顾了,就这么着我寻思不能再在这儿困死,正好朝鲜边境开放,我就揣着钱去那儿找找出路,要是能混的不错,兴许就不用回丹江了,在外面一样是赚钱,何必非得靠着那帮混混整天提心吊胆的,不定哪天就被政府给处理了——”
“但是外面的生意也不好做吧?”邵乐从涂强手里拿过那叠有点儿新的美钞,又从自己钱包里掏出一张新的,两只手拿着钱又搓又磨的感受着。
“这你可说错了,”涂强说到这儿有点儿小得意,“咱是谁呀?脑子好使,想活命?那招儿还不多了去了,听说朝鲜那边啥都缺,我就从这边倒腾些生活用品到那边黑市去卖,生意最好的时候,别说是肥皂、洗衣粉,就连大米白面都是好东西,虽然不算合法吧,可这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营生,而且我也就是转手就发给当地的黑市商人,自己卖?我哪有那道行,挣的都是小钱,积少成多罢了。”
“后来就被发现了?”邵乐把那捆钱又交回到涂强手里。
涂强蔫儿了,“可说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平常打点的好好的,就那天过去,哨兵还笑眯眯的跟唠嗑儿呢,回头就给了我一枪托把我打晕了,马的,翻脸比翻书都快!接着就是审讯,什么朝鲜和平安定的敌人啦,什么破坏经济秩序啦,***,反正什么罪名严重就往我身上安,不认都不行,我琢磨着这回八成是死定了——”
“然后救星就出现了?”邵乐从柜子里又拿出一捆美钞,然后继续再次重复刚才的搓动,问话反倒成了打发时间的活动。
涂强倒是也不在意,好像总算找到机会一吐为快了,竹筒倒豆子般的干脆,“可不,当时我就知道这是在给我下套,可是我又不能不往里钻,那个审讯的军官给我一条生路,说是朝鲜政府希望我能为他们做事,弥补给他们造成的创伤,戴罪立功啥的,当时也顾不上别的了,就一条儿——活着!活着比啥都重要,活着才有机会,接着他们就给我派来几个‘帮手’,带着钱,陪着我回了丹江,又买地又盖房子的,等那些大烟种子运过来的时候,我就知道坏了,可是那几个人一直在我身边,我要是这时候不干,马上就是死路一条,也就只好昩着良心做下去了。”
“反正都是赚钱,干什么不是赚哪,”邵乐随口说了一句。
“您小看我不是,凭咱的本事,干正经营生一样家财万贯,”涂强的尾巴又翘起来了,“种大*烟?伤天害理的,犯不上啊!”
“哟?”邵乐抬起头认真地看了他一眼,“行啊,还真小看你了,冲你这句话,饶你不死!”说着又从柜子里拽出一支68式突击步枪,摆弄了几下,“走吧,上去,帮个忙儿,哎,身边儿除了那个女人,还有人了吗?”
“先谢您不杀之恩,”涂强拱手,“除了那个司机以外,本来还有三个保镖的,可是前段时间来了一辆卡车,晚上他们之间在树林里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突然就翻脸了,来的四个人被杀了,三个保镖也死了一个,后来银珠——就楼上那个女人,来找我,让我找个向导,说是去亮南,但是要运点儿见不得人的东西,所以我就利用以前掌握的关系联系了一下,正好我手底下一个小兄弟王宝昌还算是心黑手狠,说他几回也不听,去年还差点儿犯人命官司,眼看迟早连累我,正好他们要人,打通关节以后我就把这小子弄出来给他们带路,想着他们连自己同伙都杀,十有**不会饶了知情的外人,干脆一了百了,就这么着他们都跟着押车走了,你要是再早来几天兴许就碰上了。”
“去亮南了?”邵乐一愣,“去那儿干什么?走的哪条线?”
“可以吗?”涂强指指那几个像帐本的东西,得到允许后,从里面翻出一个封皮都有点儿磨损的蓝本子,打开以后翻到一张用书签夹着的一页,交给邵乐,“就是这条线,要是一切顺利,再有半天一天的就能到亮南了。”
“行啊!”邵乐接过本子赞赏道,“看来也没你说的那样不堪只是赚点儿小钱嘛,他们能信你,给你这么大的支持,把自己人都灭口了也要用你的关系运那些东西,用完了还不杀你,看来你的价值不像你说的那样不值一文嘛。”
“道上人给面子,给面子,呵呵……”涂强的小心思被识破,干笑不已。
“好啦,上去吧,请你帮个小忙,”邵乐把步枪背着,却没有拿钱,朝涂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你不拿这些钱了吗?”涂强指着铁皮柜,有点儿意外。
“拿个屁,除了那几摞毛爷爷全是假的!”邵乐没好气儿的说。
“假的?不可能!”涂强震惊地叫道,“我拿验钞机验过的,花了好长时间了,还存了不少在银——”说到这儿他马上住嘴。
“放轻松,”邵乐知道他误会了,“我对你在银行的钱没兴趣,说是假的就是假的,走吧,回头有时间我给你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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