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个子使的不像军队的格斗技巧,更像是中国的一种叫八极拳的功夫,中法特种部队交流学习的时候我见过一次,”博克洛汇报道,“杀伤力倒是很大,不过那不是军队或者任何执法部门必学的技能。”
光头的雅尼克看到迈克尔把目光投向他,也紧跟着说,“大个儿是军队出来的,使用的是中**队里流行的散打和摔法,出拳力道很足,手指骨节上有老茧,看样子刚刚从军队退伍不久,但是缺乏变化,只是够快、够狠。”
“那他们的身份可以确定吗?”迈克尔拿着一份名单,在张平和李雷的名字前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不是雇佣兵!”博克洛肯定地说,“我在巴黎他们常去的酒馆见过他们的斗殴方式,出招又狠又毒,只求高效,普通人挨上一下不死也重伤,那是战场留下的烙印。”
“也不是职业杀手,”雅尼克说,“他们动手都有很强的个人特色,而且为了更好的隐藏自己,只要时间、地点、环境恰当,动手基本不会留活口,刚才那个地方是杀人灭口的绝佳场合,但是他们只是把我们打倒就跑了,就好像两个占了便宜的街头混混。”
“我也见过中国情报部门的行动组,”迈克尔补充道,“他们专业、职业素质很高,跟这两个人稍显业余的行事方法不一样,但是这一行里也以盛产骗子而著名,所以不能完全排除他们来自这个部门的可能。”
“而且我听您说过,长官,能做下那个庄园的活儿至少要四个人,”博克洛提出,“我看过今天那两个中国人身边的人,除了那个俄罗斯女人手上和肩膀上有拿过枪的痕迹以外,那个法国女人是一个标准的农村妇女,除了她们,另外两个吉普赛人就更不可能了,一个会修车,一个会偷东西,怎么也不可能跟狙击手这个高难度行业联系上。”
“他们也可能分开走,”迈克尔不同意这个看法,“执行任务聚在一起,完事以后各奔东西,这本就是城市游击战的基本交战守则之一。”
“那就只有等到中国方面的资料传过来,”雅尼克说,但是他也马上补充道,“不过如果他们蓄意隐瞒,我们仍然无法确定这两个人在这起案件中的角色。”
“所以这是条死路,”迈克尔.格利贝尔果断地下了结论,“上面需要一个结论,而且要快,在两个有可能什么也查不到的人身上浪费时间,还要动用外交手段,当到达各界可以忍受的极限后,那些坐办公室的官员最终会让我们成为替罪羊。”
其他两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迈克尔又拿起搁在桌上的黑色中性笔,他迟疑了一下,接着果断地把张平和李雷的名字涂掉了。
“替我向你们反恐部队的简加拉尼队长问好,”格利贝尔收起名单,“希望你们能遵守保密规定。”
“明白,长官!”
“明白,长官!”
第二天,在吃过一顿美味的早餐以后,邵乐和大雷准备开车回阳光农场,而那两个可怜的外国女人也躲在房车车厢里继续休息,不得不说,邵乐他们都是运动型的大牲口,这些天他们的运动量几乎到了惊人的地步,即使有汽车代步,仍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消受的。
一直到开上高速公路以后,邵乐看了看倒后镜,和大雷对视一眼。
“暂时安全了,”邵乐松了一口气。
大雷也如释重负,“马的,这通折腾,总算安生了。”
“呵呵,”邵乐突然笑道,“后面跟踪的警察相信也是松了一口气,几天功夫晃了几十个地方,开着那破大众车一刻也不敢放松,估计车厢里臭的跟沼气池差不多了。”
“哈哈哈……”大雷爆笑,“艹了,原来还有这目的,头儿你可真太损了。”
“格老子的,敢盯我的梢,怎么能不付出点儿代价。”邵乐阴险地笑。
“说到这个,头儿,”大雷想起来,“昨晚上咱们碰上那两个醉鬼有点儿邪门儿啊,那个光头的鞭腿跟铁棒子一样,可不是普通人能练出来的。”
“嗯,法国踢打术,”邵乐同意,“能练到那个程度每天至少四个小时左右的高强度训练量,也就是说我们昨天晚上碰巧遇上两个UFC混合格斗选手,碰巧那两个武术高手走路的时候醉的走不成直线,偏偏跟我们打的时候灵巧的像猴子一样,又碰巧附近的小巷里有一辆白色休旅车里面有个人一直在观察我们。”
“所以是一次试探吗?”大雷问。
“没错,这就是为什么我不让你带枪,要是昨晚让人发现咱们有家伙,不定从哪儿就冒出来五百刀斧手把咱们生擒活捉,他们立功受奖,咱们挨枪子儿,”邵乐说,“回到农场以后,得想办法把咱们用过的枪都处理掉,别以后因为什么线索查到农场那儿,带来不必要的变数。”
中国。
晚21:32。
中朝边境丹江市下属榆树沟村附近443国道。
值勤警察于树林把皇冠巡逻车停在应急车道上,朝收费站走去。
收费员李秋梅跟他打了个招呼就继续忙自己的工作,
一辆东风35吨货柜车停在收费口边上,司机跳下车去交钱。
于树林被他的跑步姿势吸引了,他拿起对讲机,跟还在车里的另外两个同事打了个招呼,朝货柜车走去。
副驾驶位上坐着一个瘦小的女人,灰红色的脸,齐耳短发,细长的眼睛眯着,倚在车窗上好像睡着了,劳动布的短袖衫上还有一块补丁。
于树林踩在梯子上踮步上去,隔着车窗看看里面,后面的单人床上还睡着一个男的,因为脸朝里,看不到五官,但是露出来的右手虎口还有指关节上都是老茧。
“警官,有什么事儿吗?”一个东北口音从车下响起。
于树林往车下看了一眼,是刚才去交费的司机,他跳下车,“你的车?”
“啊?不是,我哪有这钱哪,我们老板的,”司机是一个看起来有点儿老实相的农民,但是他的倒三角眼破坏了朴实的形象,尤其是那中分头,再配上笑起来露出的一颗金牙——
于树林见过这样的面相,以前他在基层锻炼的时候,村子里横行乡里的二流子就是差不多这个扮相儿,他回头看了一下,自己两个同事正快步朝这边走过来。
“运的什么?”于树林朝车后走去。
“警官,没啥,都是些水果,”司机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皱巴巴的烟递过来,“老板交待一个礼拜必须送到亮南批发市场,晚一天罚五百哪!”
“哦,”于树林不为所动,“打开看一下。”
“警官,不用看了吧,真的没啥。”司机还想解释,但是于树林根本不理他这茬儿,“快打开,不然你真要耽误了。”
“哎好吧,您等等,我去拿钥匙,唉——”司机认命地叹气,回身儿好像要朝车头跑。
于树林回过头走到车后等着。
但是司机很快就返回来了,他笑眯眯的。
“跑的还挺快?把货柜打开吧。”于树林有些奇怪这货如此神速地就取来了钥匙,也可能本来就在身上带着呢吧,他心想。
“哎,好咧,这就来,您等等啊——”司机手伸到裤兜里掏摸着,靠近于树林的时候却突然回身,手从裤兜里掏出一把跳刀——
“答——”一截差不多有十公分的刀刃弹出来。
是刀!于树林反应过来,但是身体却没来得及做出足够快的反应。
“扑——”刀扎进他的肚子里,很快又拔出来,再扎进去……
于树林抓住他手腕的手渐渐没了力气,他睁大眼睛,右手想朝腰间的枪摸去,却最终无力地耷拉下来。
司机单手扶着他的背慢慢坐倒在地。
“老于,干嘛哪?”两个同事其中一个朝车后喊了一嗓子,但是他们永远也搞不清楚于树林在干嘛了。
驾驶室里突然跳出来一个瘦小的身影,像一只猕猴一样挂在他脖子上,双手扳住他的脑袋,然后借着冲力在空中顺势横着转了360度,就像体操运动员做了一个漂亮的托马斯回旋,伴随着清晰的“咔嚓”声,“啪”地一下摔在地上。
另一个警察马上伸手掏枪,但是一个像熊一样强壮的身影从车上紧跟着跃下把他扑倒在地,一把雪亮的匕首狠狠插进他的心脏。
三具尸体被扔下路基,货柜车扬长而去。
李秋梅忙过了这一阵儿,抬起头,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突然发现收费站今天怎么这么冷清,要在以往那几个警察一定会抽空儿找她聊会儿天,打发一下夜晚无聊的时光,但是——
人呢?都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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