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6:10分。
阳光农场的女人们已经完成了一轮劳作,正在准备早饭,叶菲妈也完成了登山运动,回来跟女人们一块儿忙乎,不时聊些女人们才会明白的家常,爆出开心的大笑。
邵乐则提着柳条篮子来到牲口棚,看着那里面的羊群发呆。
“你确定你想喝吗?”邵乐看着篮子里的女孩儿,傻傻地问。
女孩儿没有看他,只是定定地看着羊群,不时用舌头舔一下并不干涩的嘴唇。
“好吧,在这儿等着,”邵乐把篮子放在外面,一个片腿跨进去。
几块简陋的木板围成的羊圈里一阵骚动,对于这个陌生人表示了不满和疑虑,但是也没什么大反应,直到——
邵乐四下逡巡,逮到一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绵羊,“就你了,别跑,别跑!马的,叫你别跑没听见啊——”
绵羊大概很不爽被邵乐薅住耳朵,又是摆头,又是抖身体,挣脱以后就往羊群里挤,试图靠大隐隐于市来摆脱这个一副要宰了它当早饭的家伙。
但是邵乐是谁?抓了两把,除了薅掉一手羊毛以外啥也没捞着,眼看着这只母羊就要消失在羊民的汪洋大海中,立时火大,上前一步,弯腰探身,两手握住它的前后蹄,提到胸前,晃晃荡荡地出来。
羊圈里本着事不关已的精神,很快恢复了平静。
被邵乐抓出来的羊本来打算使劲儿挣扎一番,但是邵乐更狠,把它仰面放倒在地,双手左右一分,紧紧控制住它的腿不让它乱动。
“来吧,“他朝篮子里的女孩儿说。
小女孩儿马上从刚才的蓄势待发转为雷厉风行,跳下篮子,屁颠颠儿的跑过来,伏在羊肚子上,张开嘴就咬在羊奶*头上。
“咩~~~”母羊痛叫一声,但是也无力反抗,只能默然忍受。
一直到女孩儿满足地打了个嗝抬起头,邵乐才松了口气,架起羊随手扔回圈里,把小女孩儿抱回篮子。
大雷正在餐厅里狼吞虎咽,不时傻笑着看卡琳娜一眼,然后继续埋头大嚼。
咸肉和煎蛋,再加上刚烤出来的面包,还有牛奶和果汁,这种简单的早餐显然无法满足一个食量堪比公牛的家伙,所以卡琳娜接过两个厨娘的活儿,让她们先去吃,从冰箱里拿出一些猪肉馅,加些调味料,按照叶菲教的食谱做起了很不符合法国人饮食习惯的美式汉堡。
邵乐提着一个超大号篮子霸气登场,进屋先朝大雷后脑勺来了一家伙,“马的,你真是头猪,大早上就吃起来没完,午饭不吃烤肉了么?”
“真地么?”大雷眼睛立马亮了。
“哦~这孩子是谁的呀,真可爱……”
“哦,小宝贝,嗯么么么……”
满屋子正要吃完离开的女人马上被融化了,围着椅子上的金发女孩儿散发着浓浓的母爱。
“早上出去散步,在路上捡的。”邵乐这样解释。
叶菲妈拿着一杯牛奶放在仙蒂前面,担忧地说,“这法国真是乱的不像话,昨天晚上在这附近响了好长时间的枪呢。”
“是吗?”邵乐装糊涂,“我睡得死,没听到,是枪响吗?”
“一定是的,”叶阿姨肯定地点头,“以前接外事任务,没少往军队跑,枪声再熟悉不过了。”
“没准儿是凑巧了吧,”邵乐“不在乎”地安慰道,“叶阿姨你也别当回事儿,外国差不多都这样,哪儿像我大天朝,平时想听个响儿都得赶上结婚放鞭炮。”
“呵呵,你这孩子,”叶菲妈笑,爱怜地抚着仙蒂的头发,“这孩子你要带到中国去吗?”
“是啊,”邵乐拿起桔子汁喝了一口,“反正她在这儿也是流浪,我正打算在老家亮南开一个孤儿院,以后东奔西跑的捡到谁就带回去。”
警笛声在公路上刺耳地响起来。
于贝尔的城堡大门已经被十几个警察拉上警戒线,两名现场堪察员一边发着牢骚一边马不停蹄地在每一具尸体附近照像、取证,救护车已经开走过一次了,因为靠近山区,平时基本没什么人来,只有一个小小的警察局在附近的查姆,开车也要至少一个多小时,所以各种设备不全,甚至连裹尸袋都不够,尤其是夜班警察在接到报警以后,来到这儿看到里面那“让人震惊”的景象,居然调头就跑,途中还因为太过惊慌造成了一起交通事故,直到躺在镇上的医院里他才想起来要把事件上报,所以等更上一级的警察派人来了以后,天光放亮,已经是早上快七点钟了。
尼古拉斯?巴图姆警官坐在副驾驶位上,正津津有味地品尝着奶油吐司,不时拿起咖啡喝上一口,惬意地咂嘴。
鲍里斯?迪奥——他的副手,一边开车一边暼着他的这位搭档,做为一个刚刚升职成为警探的年轻人,他很不理解为什么一定要在车上吃东西,他们完全可以在看完现场以后,拐到附近的镇上,美美地在当地的饭馆享受一顿早午餐,顺便还可以欣赏一下当地难得的乡村美景。
“长官,”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不必吃的如此简陋吧?呆会儿看完现场我们完全可以去查姆波德吃一顿正式的早饭,顺便可以讨论案情,听说那儿有一家餐馆的菠菜麦麸芝士卷非常不错。”
“鲍里斯我的朋友,”尼古拉斯结束了进食以后,抽出一块白色手帕擦了擦嘴,“每次出现场的时候我们都会以为这只不过是一次再普通再平常不过的案情,堪察——记录——询问——最后带着满满一个记事本的答案回去分析——总结。”
“难道不是这样的吗,长官?”迪奥忍不住问。
“哦,当然不是我的朋友,”巴图姆端着咖啡呷了一口,看着远处已经看得到的警车和封锁线,“很快你就会发现,这只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这里每一片农场最少都有七百亩地,访问一个邻居你通常都至少要花上差不多半个小时,尤其是如果案件真的很大的化,我们还要把工作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到最细,这样才可以在移交的时候不让那些挑剔的老爷们找到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的借口,哪怕只有一点儿瑕疵鲍里斯,哦鲍里斯,督察总局的先生们也会反复来找我们的麻烦,因为案件一旦无法解决,他们就会需要一只或者几只可爱的替罪羊,相信我,朋友,你不会喜欢那种被放在烤箱里的感觉,停在这儿吧,对,就在道右边停下,从下车起,我们就要进入犯罪现场了。”
尼克拉斯放下手里的咖啡杯,钻出白色雪铁龙DS5,跟自己新来的搭档走向封锁线。
守卫的制服警察跟他打了个招呼,把他放过去。
“天哪——”看到里面有心无力的警察们把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抬到大门外放好,迪奥感叹道,“这是大屠杀么?”
尼克拉斯也有点儿吃惊,他是个老警察,十几年的时间里他见过很多案发现场,但是还真没见过这种情况,整个大庄园里就好像刚刚进行过一场局部战争,市局的法医和现场调查员们几乎是狼狈不堪地清理着现场,他开始后悔自己在搭档面前说过的大话了,这种情况不可能没有暇疵,他们的负荷能力根本无法承担如此繁重的工作。
“去跟法医官凯文谈一下,鲍里斯,”尼古拉斯吩咐道,“然后把你了解到的情况向小队长汇报,这事儿我们管不了,要秘密警察接手。”
“是,长官,”鲍里斯难掩激动的向草地上戴眼镜白发谢顶的瘦小男人跑去,终于见到大场面了,他心想,如果有幸参加这样的大案子,他的档案上会记下这闪亮的瞬间,立功、受奖,和局长握手,和警察总局的头头儿们站在一起合影,甚至有可能因此成为一名秘密警察,去见识更大的场面!
鲁莽的年青人,巴图姆在心里下了一个判断,对队长巴恩斯派给他这样一个新手很不以为然,他心里一定在想,哦~我的上帝,我会参与这样一个大案子,我会立功、受奖、和局长握手、与总局那些官僚们站在一起合影,成为新闻媒体的宠儿,但是他不会知道,如果破案了,功劳大部分归英明的局领导,但是要是搞砸了,黑锅就会由最好欺负的菜鸟来背,呵呵呵呵,可是当初自己也是这样对未来充满憧憬的活着呀!
想到这里,尼古拉斯欣慰地笑了,好像又想起了当初他第一天当警探的时候,也是像这样混身都是干劲儿,幻想有一天可以功成名就,不知疲倦地奔走在各种稀奇古怪的案发现场,身边是一个像他现在一样的老狗,只想着可以在哪个晴天趴在屋檐下晒晒太阳,打个盹儿,就是因为总是会有这样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我们的国家才有希望不是吗?他心里想。
“这些警察来的够晚的,”大雷站在山顶看着远处像黄豆大小的警车还有比蚂蚁还小的警察在曾经地城堡现在的屠宰场晃动。
“你是第一次来这边,其他欧洲国家差不多也是类似的反应速度,”邵乐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遥望着那个方向,“要是在城市里会快很多,但是这里是乡村,一切都是慢的,有来就不错了,不过接下来当他们把案件移交到在巴黎的秘密警察以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我们要不要马上动身呀?还有杨老板他们不会有事吧?”大雷提出问题。
“他们早离开了,没准儿现在已经坐在回国的飞机上正飞跃太平洋呢。”邵乐一点儿也不担心杨欣和伊万,“至于我们,太多人注意到我们了,如果马上动身,就是一个第一天上班的警探都会发现我们是最大嫌疑人,要等到大部分人对我们没兴趣了,再去巴黎的大使馆解决娜塔莎、帕克和仙蒂的护照问题。”
“不能让他们帮我们办完了送来吗?”大雷问。
“不行,”邵乐拍拍屁股站起来,“就算可以也得让别人出手,咱们做出任何一点儿不符合常规的行为都会露出破绽。”
“法国警察有这么厉害吗?”大雷有点儿不相信。
邵乐呵呵笑,“别以为法国秘密警察好欺负,他们曾经可是跟克格勃齐名的存在,说不定很快你就可以见到几个了,小心应对,一个表情都会出卖你的。”
“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儿了,”大雷嘟囔着,“现在可是美国CIA和FBI的天下。”
“哈哈哈……”邵乐终于忍不住大笑,“兄弟,不得不说你电影看太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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