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邮轮发出三声长鸣,在领航员的引领下,缓缓进入威海港口。
“你折腾什么?”邵乐坐在沙发上,打开一部诺基亚手机,插入一张移动SIM卡。
“下船哪?”大雷奇怪地问,“准备一下,赶紧走啊。”
“着什么急?进港还要至少二十多分钟呢,等在甲板上喝风啊?”
“哦——”
两辆黑色红旗轿车威风凛凛地开进了港口,停在离泊位不远的地方。
一个值勤的年青警察见状正打算上前,被旁边年纪稍大的警察拽住了。
“你干嘛?”
“他们违章了呀,”年轻警察扭头,“你没看见呀?不是说邮轮泊位上不让停车吗?”
“呆着你的!”另一个警察毫不客气地训斥,“警校怎么教你的?那车牌你不认识呀?”
“那车牌——”年轻警察看了看,手里滑着自己的平板电脑,“这上面没备案呀?”
“唉呀,你可愁死我了,”另一个无奈地说,“那是国土安全局的车,他们可以不用通报直接进入任何省级以下管制区域,事后通报备案即可,回去多看看执法细则和注意事项,别不考试了你就不看,会捅篓子的大哥!”
五个穿着黑色风衣,大墨镜,黑色皮鞋的男人在码头刺骨的寒风中光着脑袋,露着寸头,刀子一样的风甚至没有在他们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如同终结者一样拉风地站在车边。
足有几百号游客熙熙攘攘地走下了船。
不管外国媒体怎样评论国人的素质,其实我们永远有一个更差劲儿的模范排在我们前面。
这些来自东欧各国的富豪们除了个别素质比较好的以外,大多又喊又叫的挤来挤去,不时飙着脏话,高谈阔论地抢着往船下跑。
“哎——”邵乐踢了踢在旁边打呼噜的大雷,“我就靠了,叫你等一会儿你怎么还睡上了?起来,走啦!”
“啊?哦——到点儿了?”大雷揉着惺忪的睡眼。
“不是我说你,以后没到地方轻点儿折腾,马的再一个不小心挂在船上,到时候我怎么跟你家人说?精尽人亡?麻蛋的,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哪!”
邵乐和大雷再次穿成了狗熊样儿,像两个二百五一样从船舱里晃荡出来。
一个俄罗斯大汉穿着银灰色的裘皮大衣站在舷梯旁边,看到邵乐他们出来以后,连忙赶过去。
“西父!”他双手合十,然后要跪下。
“哎哎哎,”邵乐赶紧把他托起来,一看这货是前两天在健身房被人当枪使的老毛子,“安斯艾尔.托恩是吧?”
“对对对,师傅,你可以收我当弟子吗?”托恩诚恳地说,“以前我一直以为电影里的中国功夫都是骗人的,可是你那天教训我,好厉害!可不可以教我?”
“呵呵,”邵乐笑着说,“哥们儿,我可不收徒弟,而且我也不算是高手。”
安斯艾尔还是纠缠不休,邵乐实在推托不过,就拿出一枝笔,给他写了一个地址和联系人。
“你可以去找这个人,”邵乐把这张纸递给他,“就说是我叫你去找他的,他愿不愿意教你,看你的运气了。”
“他也像你一样厉害吗?”托恩问道。
“那可不一定,”邵乐狡猾地眨着眼睛,“我一直认为我比他厉害,但是他不承认,而且要是你的品德让他讨厌,没准儿他根本不会理你,到时候就算他比我还强也没用不是吗?”
“我,品德没问题!”这货涨红着脸把胸脯拍的砰砰响。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邵乐幸灾乐祸地拍着他的肩膀,就好像恶作剧得逞一样。
“艹!上级说接的重要人物就是这两个二货?”其中一个站在司机位的黑风衣嘀咕了一句,旁边的同事听到了,想笑,但是忍住了。
像一杆标枪一样立在几米远外一副威武不能屈的年青人摘下墨镜,露出坚毅黝黑的脸庞,他把墨镜放进上衣兜,跑步走到舷梯边。
“你好,”他一个立正,“我是国土安全局威海分局上尉联络员夏少堂,请问是邵乐同志吗?”
“我是,”邵乐收起笑容,严肃地回答道,“后面的是我的同事,叫大——”
说到这儿,他尴尬地卡壳儿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跟大雷问,“靠了,大雷,我光叫你外号了,你大名叫个啥?”
大雷更尴尬,马的又是老大又是老板的叫了一路,这货连他全名都不知道,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伤心的。
“雷鹏阳,老板,”大雷擦着汗说。
“哦,雷鹏阳,格老子的这名字真他马霸气,”邵乐夸奖道。
夏少堂不为所动,依旧标枪一般挺直,“邵乐同志,你可以随时乘飞机离开,但是请您不要介意,我们要对你的同事进行例行询问和排查。”
“不介意,规矩总是要守的,”邵乐回头跟大雷说,“知道了吧?跟着老子就是这么麻烦,按我说的配合,明白不?”
“明白!”大雷把包交给他,“老板,你可不要独吞啊。”
“这什么话,我是这样的人吗?”邵乐斜着眼瞪他。
大雷没说话,嘿嘿笑的让邵乐格外的不爽。
两辆车再次开动起来,出了港口就分成两边,各奔东西了。
安斯艾尔.托恩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虽然他不懂中文,但是好像也有点儿明白了为什么这个高人不收他做徒弟。
在一切都归于平静之后,一个五官普通,身形瘦小的白人套着厚厚的海员蓝色棉衣,脚上却穿着一双一看就价格不菲的皮鞋,提着一个有些破旧的黑色大拉杆箱,默默地走下舷梯,消失在货柜组成的“高楼大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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