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打出的拳头干脆而又利落,他没有用气,但却是拳上带风,瞬间就打在了清平的左胸口处。
“嘭!”
这拳的速度很快,清平又是被老者紧紧地揪着,躲闪不及被击中,当即就远远地弹了开,瘦小的身形猛地向后一扑,跪倒在了雪白雪白的积雪上。
“老…老杂种!”
清平捂着胸口跪在地上,脸上露狠毒的神色。
这一拳打得太狠了,尽管清平知道也许这老家伙连一成的实力都没有用出来,但仍就是打得清平胸口发闷,几乎喘不过气来。
“小东西,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滚不滚!”
老者听到了清平的话语,自然也就没了耐心,伸出手指指向清平喝骂道,白花花的胡子也都因为生气而在半空中不住的震颤着。
“我就是不走!”
清平也火了,倔强地抬起,对着老者破口大骂。
突然间,清平的胸口猛地一紧!
痛,钻心的痛,像是整颗心都被撕裂了开来。
半跪着的清平猝不及防,又是噗通一声地伏在了地上。
可恶,为什么现在才发作!
清平伏在地上,全身止不住的颤抖着,老者刚刚的那一拳不偏不倚正中了清平的左胸口处,这一拳的威力不大,却正好又将清平的沉寂已久的心绞痛给激发了出来。
这一拳就像是一把火,瞬间就点燃了深深埋藏在清平心里的炸弹。
清平捂着胸口伏在地面上,后背因为痛苦而高高的弓起,像是只熟虾一样。他的双手死命地捂在胸口上,仿佛心脏已经被一把尖刀所搅碎,搅碎成一块块鲜血淋淋的碎片,殷红的伤口正在止不住地往外流血。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为什么又开始痛起来了。
清平上齿紧紧咬着下嘴唇,将头都深深地埋在自己的臂弯里,真的好痛。
心绞痛,距离清平上次的发作已经有近两个月的时间了,那时候,他好像还是才刚刚经历了剃度。
但是这一次,清平却感觉到比上次还要痛,就算是他已经不记得上次心绞痛所给自己带来的痛楚,但他仍旧可以肯定的是,这一次绝对是自他得知自己有心绞痛以来最痛的的一次,整颗的心脏都在剧烈的跳动着,将他所受到的痛苦无限的放大,心脏似乎是在一根根的挣脱与它相连的血管,然后要破开胸膛,从中跳出去!
“救救…救我……”清平无力的伏在雪地上,豆大的汗水不断的流出,只是片刻的功夫便在清平的衣衫处凝结成了一层薄薄的脆冰。
“呵呵,看不出来你小小的年纪竟然还有这样的顽疾。”
老者看着伏在地上不住地颤抖着的清平,笑着叹了一句,看这模样,似乎是在嘲讽。
“唉,早知道就不往你胸口打了,”清平此刻已经说不出话来,也只是老者一个人在不断的碎碎念着,“你说你身体咋这么不经打呢,一拳就给打趴下了,算了算了,是我自己打得位置不对,看着你这么痛苦,我还是帮帮你吧。”
老者说着,便迈开步子,去墙角去了一柄长长的打酒用的酒提勺,转身走向清平。
他要干什么?难道他真的想杀了我?!
清平的意识已经模糊了,他没有听见老者之前的碎碎念,只是在朦胧中看着那老者提着一根长长的木棍走向自己。
他真的要杀人!
清平猛地一惊,想要用力站起,但胸口处又是一阵的疼痛,像是要将他的心脏直接挤爆了一般,所以他也只有伏在地上,用手死命地捂着胸口,希望这样可以减轻点痛苦。
就在清平苦苦挣扎的时候,老者已经提着长长的酒提勺走到了自己的面前,老者的速度不快,但却给人以一种轻飘飘的感觉,一路走来,竟然没有在雪地上留下任何的脚印,好像他是直接飞过来的一般。
雪,依旧在下,而且是愈下愈大,片片的雪花落在了清平高耸的脊背或是微微颤抖的头颅上,立刻就会被清平灼热的温度所融化,融化成水,又慢慢滴淌在清平的衣衫上,凝结成了冰块。
此刻老者已经提着长长的酒提勺,站在了清平的面前。
“呼。”
老者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手中的酒提勺便是抡在了半空中,像是根极细长的藤条,在空中咻咻地发出尖锐的鸣叫声。随后,他的手腕一转,手中的酒提勺便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向清平身后的酒缸探去。
原来,老者并不是走向清平的,而是走向他身后的四大缸酒。
“哗。”
酒提勺探了出去,一如金蛇出洞般灵活。酒提勺砸向了酒缸,酒缸里的酒面上的一层厚厚的冰块就好像就是不存在了一般,任由着长长的酒提勺从中穿过,提出酒来。
老者他用的是气,用一层薄薄的气覆盖在酒提勺上,酒提勺便可如利剑一般的锋利,轻易的破开了厚厚的冰面,把酒提了出来。
“来,这可是好酒啊!老夫都舍不得喝呢!”
酒一被提出来,满院子里便被一股极浓郁的酒香味所充斥。老者用力地嗅了嗅,然后才依依不舍地对着伏在地上的清平说道。
不过此刻的清平都将近痛到了昏迷,哪里还管得了老者在说些什么。
“喝吧,这可是好酒。”
老者看着清平几乎昏厥的模样丝毫不在意,只是用一只手抓住了清平的下巴,是他的嘴微微的张开了一条缝隙,然后,他提着酒提勺的手腕便是灵巧地一抖,酒提勺中的酒便是如一条银蛇一般被高高的跑起,像是一条细丝,一直通往天上。酒被老者抛起,老者也是用手轻轻地抬了抬清平的下巴,紧接着成细丝状的酒便从半空中落下,竟然分毫不差的落尽了清平的嘴里。
“哗,哗,哗。”
那小小的一勺酒被老者拉得极细极长,足足落了好一会儿才全部落入清平的嘴中,没有一滴酒水飞溅。
做完这些后,老者便顺手将已经昏迷的清平摔在了雪地里,头也不回地便回到了自己的摇摇椅上。
天空,依旧大雪纷飞,刚刚破开了一个小洞的酒缸很快地在上面又结起了一层薄薄的冰块,将下面的酒掩盖,但这院子里,仍旧飘荡着一股醉人的酒香,挥之不散。
东面的院子里,一少年,一老者,很快又被这漫天的飞雪所笼罩。
——————
雪白的颜色又将这个世界笼罩,银晃晃的天空像是面盾牌一样按在寺庙的头上,大雪飘飘,冰封了整座山林,看起来,这里倒像是片世外桃源。
距离妖灾的结束,还有一个月,整座寺庙看起来好像依旧是相安无事。
但是,清平却是不知道,现在的外面早已经是风起云涌,血海映天了,妖灾已经把毁灭带给了人世,清平他不知道,只是因为这座寺庙已是人间最后的净土。
但愿能撑过这一劫。
慧空大师坐在空荡的佛堂内,如是想到。他的对面是坐着的是一座金灿灿的佛像,雪白的光芒映射进来,将整座大厅洒得熠熠生辉。
“嘚,嘚,嘚,嘚,嘚。”
慧空大师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木鱼,清脆而又有规律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的响着,在这只有一人的佛堂内无比的响亮。
“进来吧,不必躲躲闪闪的。”
慧空大师依旧在敲打着脚边的木鱼,背对着门口,出声说道。
“是,大师。”
佛堂的门口的人影只是躲闪了一下,便出现在门口。
那是个女孩,看似正值青春年华,略微消瘦的脸庞透着一抹疲惫的神色,身材窈窕,像是特意的穿了一件对灾民们来说可以算是新衣服的破布,头发已经乖乖的理顺,灵巧的垂躺下来而披在肩膀上,脸上看样子也是特意的洗了好多次,没了之前灰扑扑的模样,倒是透着一抹健康的红润。不过他的一双眼睛却仍旧是她是身上最为闪亮的东西,似乎是只要转动一下,便能够照亮一片的夜空,为这黑暗的世界带来光明。
“姑娘,你来这里所为何事。”
慧空大师背对着小女孩,依旧在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手中的木鱼。
“大师,我,我想问一下…那个…那个清平哥哥他在哪里?”
小女孩憋了半天,都将小脸憋得通红了,方才终于说出话来。
是的,这个小女孩就是方小爱,她本是想邀请她的清平哥哥一起去看雪赏景的,无奈问遍了寺庙中所有的大小和尚都得不到清平哥哥的消息,所以她也只好状着胆子去找那个当日将清平带走的大师了。
“清平他不在这,而且他这几日也见不了你,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吧。”
慧空大师没有注意对到小女孩神色的变化,依旧是一下一下平淡地敲着木鱼,好像这才是他在这世间上最重要的事情。
“大师……大师,你能不能不要再罚他了,他没有错,都是……都是其它的人欺负他,他才,他才……”
小女孩猜想得到清平应该仍旧接受着处罚,所以忍不住乞求道,她的声音很轻柔,说到这里的时候竟开始抽咽了起来,晶莹剔透的泪水令人怜爱的从面颊上划过,轻轻地滴落在小女孩紧紧攥住的双手上。
“大师……大师,你能不能不要……惩罚他,我想他应该知道错了。”
“姑娘,你这又是何必呢?呵呵,和尚,终究是不可能的。”
大师没有立即的否定,他只是静静的等待着小女孩的讲话说完,才再次开口,虽然没有说得很明白,但却已经将意思表达得一清二楚了。
慧空大师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在说,你不能够喜欢上和尚,当然,和尚也不可能喜欢上你,你还是回去找个好归宿吧,别在这痴心妄想了。
“为……什……么!”
小女孩再度开口问道,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听得都令人心碎。
“红尘羁绊,也只有断了才一身孑然。”
慧空大师轻叹了一句,挥了挥衣袖便是飘然而去,只留下了小女孩一人在门口呆呆地站在,不知所措。
也许,你不知道;也许,你也并不了解:
这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到痴迷
却不能说我爱你。
规则,这又是为了什么!这世间究竟是为什么有这么多的规则,要硬生生的在你我的面前画上一条沟渠,一条无法逾越的沟渠,人与人,为什么就不能相爱!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星星之间的轨迹
而是纵然轨迹交汇
却在转瞬间无处寻觅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瞬间便无处寻觅
而是尚未相遇
便注定无法相聚。
你知道么!你相爱过么!臭和尚,不知道相爱的话又凭什么阻止别人!你要看破红尘便自己去看破好了,又谈什么孑然一身!
“为什么!”
小小的女孩对着佛堂,对着一身金光灿灿的佛像竭尽全力地喊道。
“你又是凭什么!”
声音因破音而变得嘶哑,远远的听去竟变得如怨妇一般的伤感,令人心碎。
清平,我喜欢你啊!
(收藏啊,求收藏!读者们,我喜欢你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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