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我们为么子不跟二爷一起往林子里跑?”
田大麻子带着剩下的百十人往田野里逃窜,让身边的亲卫很是不解。
不知这亲卫跟田大麻子是什么关系,田大麻子边跑居然边跟他认真解释道:“既然当兵的下死力气给我们设了埋伏,那片林子里怎么可能放过?”
亲卫一惊,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急道:“可大多数兄弟都跟着二爷……”
“放心,只要他们放下枪,按家族对战的规矩是不会为难他们的,事后给些钱就能赎回来。”
亲卫这才放心的簇拥着田大麻子逃遁。
田大麻子说的果然不错,就在老二打头,离林子不到十米时,却见寂静无声的林子陡然出现一片火舌之光,一阵密集的枪声中,立即就有三四十个土匪中枪。老二被当场打死。
“缴枪不杀!”张青川大吼一声,亲自带人冲了下来。
“缴枪不杀!”
“缴枪不杀!”
一时间,山林中充斥着这样的咆哮声。
土匪本就被打懵了,见二当家一死,对方又喊着缴枪不杀的猛冲过来,早就吓破了胆子的他们哪敢反抗,纷纷举枪蹲地。
正急于逃窜保命的田大麻子听到这震天响声,回头看了眼,满眼阴毒的叫道:“王世华,老子一定要抽你的筋,拔你的皮,喝你的血!”
与之相反的是,张青海却意气风发的看着眼前黑压压一群缴械投降,蹲在地上的土匪,感觉自己浑身血液都在燃烧:对方的生死取决于自己,这是权力的象征。
“你们中哪个是头?”
土匪们抱着头,偷偷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人答话。
张青海身边一个警卫提着枪,大叫道:“我们营长问你们话了,再没人回答,就全杀了。”
吼完,对天放了一梭子。
土匪中这才有人站起来,指着不远处的尸体,答道:“军爷,我们这里最高的二爷被你们打死了,三爷也被你们捉了,我们都只是被逼落草的。求军爷饶命!”
别的土匪也跟着跪地求饶。
“派人告诉王家,这儿的事办完了,田大麻子带着小股残余向南逃窜……留下一个连,看守住这些土匪,等王家人那边完事后,把土匪都交给他们。剩下的人跟我走!”
来到路边,那个管家模样的男子将土匪的三当家押解到张青海面前,笑道:“营长,按您的要求,我活捉了个土匪头子。”
“不错!算你首功!”
“谢营长。”首功就意味着军功前三名之内,赏赐自然丰富。
“审问了吗?”
“还没来得急问。”
张青海点点头,道:“现在你带着队伍急行军,一定要赶在这儿的消息传回青花寨之前,一鼓作气灭了青花寨。等我赶到后,再放火毁寨,晓得了吗?”
“晓得!”
等对方离开,张青海才看向那名土匪,冷冷地说:“我没时间跟你磨牙,我问你答,你这条命要不要全在你怎么回答。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长官您问,小的一定听话。”
“姓名?”
“彭鹏。”
“在青花寨里排第几?”
“小的在青花寨排第三。”
张青海一听,心头大为高兴,因为对方的排名越高,对他接下来要办的事越有利:这次来帮王家,虽然是家族的命令,可能下多大的力气帮忙,可就全看他的意思了。而王世华为了能让他下力气帮忙,亲口答应:此次捣毁青花寨后,从青花寨中所得的一切缴获,除了枪支弹药外,都归他所有——他看不上土匪的装备。青花寨立寨十三年,发展迅猛,里面的钱财自然丰厚。所以,张青海没有心情去追杀田大麻子,反而一上来就问土匪中级别最高的,只因土匪的藏宝地可不是那么好找的。
“给他匹马,跟着部队快速前进。”
彭鹏不明白对方要干什么,心惊胆颤的被押上马后,居然大胆的问道:“长官,小的能问问,您真不杀小的?”
“杀你比踩死只蚂蚁还容易。”
“那小的能为长官做么子?”
“你要听话,我饶你一命,甚至还能给你一笔钱让你隐姓埋名。要不然,我活剐了你。”说完,打马而去。
……
王家为了吞并龙塘镇而暗中做了多年的准备,可身为对头的田家自然也不是好欺负的,同样做着准备。虽然没想到王世华的胆量如此之大,下手这么狠,可回过神来的他们立即启动了准备多年的凌厉反击计划:一路由田大麻子走龙塘镇于沉刀镇之间的大道,等两家在龙塘镇战斗到最关键时期,从南面杀出;一路由未来家主田家富带领上千人从田家寨出发,走小路到了龙塘镇东南面的大道,大张旗鼓的主攻;第三路则是五百精兵,隐藏在老司城东北面,目的就是等老司城出兵增援而导致城里并立空虚时,他们可一鼓作气的夺取老司城。
如此三路紧密相连,无论哪路成功,对王家都是沉重一击。要是三路都得了手,龙塘镇包括老司城都将落入田家人手里。当然,他们这也是料定王家不会想到他们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想将王家在龙塘镇的实力连根拔起。
连打土匪田大麻子都敢一路光明正大,兴高采烈的来攻打王家,更何况是王家未来的家主田家富亲帅一千两人马,一路自然是趾高气扬,大张旗鼓而来,吸引足了目光。
路过老司城也不避让,反而在老司城外一里处游行似的晃荡一圈,还对老司城打了几发子弹,这才有条不紊的慢慢向龙塘镇杀去。要不是王吉安的弟弟王吉平老谋沉着,利用职权严令不得回击,又亲自在西大门站着,驻守在城里的四百精锐早就上当了……只要老司城在,就算一时失去龙塘镇,迟早也会夺回来。
见老司城不中计,田家富也不急,先让大队人马休息,同时派人一面摸进龙塘镇去打听情况,一面指名道姓的要王世华磕头认错。
给王世华传讯的人首先回来,双方在龙塘镇东街口谈判。
田家富当即同意,可私下里却想擒贼先擒王。当他正部署具体的进攻细节时,另一波人回来了告诉他,龙塘镇大街南面原先田家的势力范围,除了损失一些货物财物外,就只有几个王家望风的。这让田家富有些疑惑:难道真的只是一次大规模私斗,而不是想将田家赶出龙塘镇?可想起阿爹的吩咐,他也只能硬起心肠:不管起因如何,现在既然田家的多年部署已经见光,那就不可能默默回鞘。
傍晚,田家富将大队人马在东街口东北面两百米处摆开,分成左、右两队,以左边六百人为主攻,攻击街口;右边四百人为策应。同时,他收拢了上午被王家打出去的四百多田家人,分成两拨,各两百人:一拨为预备队,另一波则做好趁夜色掩护,由龙塘镇南面快速穿插进去,攻击王家客栈。
江叔对田家富的个性判断的十分准确:一遇打事便犹豫不决。作为决策者,这样的个性自然是要命的。
来到阵前,抬头看去,见王家这边虽不见一人,可屋檐下、墙角边,都有黑洞洞地枪口伸出来,细细一盘算,居然不下千支。田家富心头一惊,不由的想到:难道王家的援兵到了?也是想倾其全力于一役?
想到这尔,他心头就有点打鼓了。再看向街口,只有二十人,骑着大马,手握双枪,严阵以待,而王世华只身坐在双方阵中间,边饮茶边笑看过来,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丝毫不见大兵压境的压力。他为什么会如此镇定?
田家富的心,开始变化了。
不过,身为未来的田家家主,虽然他只有二十四岁,可喜怒不形于色还是能做到的。
同样只身走到王世华对面,毫不客气的坐下后,对正给自己斟茶的王世华笑道:“世华,都是龙塘镇的人,你这也太可气了。”
“呵!呵!我还就怕你说我不客气。”到好茶,做了个请的手势,微笑道:“家富,这是我刚得到的龙井,尝尝。”
“唇齿留香,回味无穷,好茶。”放下茶杯,田家富笑道:“你以前不是只爱喝酒,不爱喝茶吗?么子时候转性子了?”
“以前是年轻冲动,不懂茶中之道,如今刚得入门,正是回味无穷之时。”
“是啊!以前咱们只是干架,如今却要干仗了。讲吧,今儿打算怎么了这事?”
王世华放下茶杯,用白手帕擦了擦手,苦笑道:“你田家欺负我王家无人,想来夺我地盘,我也就只能死守了。”
好一张利嘴,居然敢倒打一耙!田家富怒视了王世华一眼,淡淡地说:“世华,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不必绕弯子,讲正经的。”
“我讲的很正经啊。你看,你田家在龙塘镇南面的势力范围,我王家可没有争夺。不过就是下面的人因一些小纠纷而大打出手,你就火烧眉毛,非闹的大动干戈,你让我怎么讲?”
“王世华,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无耻。行!我懒得跟你斗嘴皮子,让你磕头道歉那是玩笑话,不过,我现在代表田家正式跟你王家提三个要求:一,赔偿我田家医药费一万大洋;二,王家让出龙塘镇十个门面,由我选定;三,龙塘镇统一收税,每个月由我田家先抽二十天。要是这三个要求中有一个没达到,我田家的兵就不打算再回去了。”
就在这时,南面陡然传来密集的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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