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碗里女儿给夹的肉,唐翩跹感动的视线一片朦胧。
抬起头来,感激的冲依然望着她的孩子笑了笑。
管它有没有胃口,她端起碗筷就连扒了好几口。
至少,她现在还有女儿和闺蜜陪着。
天,不是也还没塌。
心里难受应该只是暂时的,兴许过一阵子就好了。
机械的往嘴里扒着饭,唐翩跹如是在心里安慰自己。
怕她噎着,亚米眨巴着一双琥珀色的小眼睛,拧着眉毛叮咛她,“妈妈,慢点吃,我们不赶时间。”
“嗯。”
唐翩跹鼓着腮帮子幸福的点点头。
有那么一瞬间,她挺想笑的。
怎么感觉她更像孩子,女儿反倒成了妈妈。
夹了一片火腿送进嘴里,亚米小大人一样口吻的劝她,“妈妈,以后我们就当那些讨厌的人不存在,我们母女俩好好过。”
聪明如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妈妈之所以吃不下饭,完全是被可恶的爸爸和老妖婆给气得。
再次被孩子的话感动到,唐翩跹闪着泪光笑了,“好。”
油光纷嫩的小嘴啪嗒啪嗒的嚼着菜,亚米乐观的态度继续道,“现在你养我,等我长大了,我养你。”
小小的孩子一连说了好几句暖她心窝子的话,唐翩跹情不自禁的放下手中的碗筷,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好,妈妈等着这一天。”
眯眼笑笑,亚米趁唐翩跹不注意,夹了一朵她爱吃的西兰花塞进了她嘴里。
吃着女儿喂的食物,唐翩跹别提有多满足,幸福之情溢于言表。
坐在对面的贝格子,被母女俩有爱的互动感染,心生羡慕的直感叹,“跹跹,真是羡慕你,生了这么可爱又懂事的一个女儿。”
知道她心里苦,唐翩跹笑着安慰她,“羡慕什么,等你遇见对的人,你也生一个便是。”
“我就算了吧。”自嘲的弯了弯唇,贝格子当听笑话一样一笑而过,“我这辈子啊,估计只有羡慕你们的份儿了。”
拿起手边的筷子往她碗里夹了一只陈嫂的拿手菜——蒜蓉蒸虾,唐翩跹用眼神示意她尝尝看。
“别这么说,你还年轻,未来会发生什么,我们谁都无法预测。”
食不知味的把虾仁喂进嘴里,贝格子眼底一汪苦涩,“在美国的时候,医生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她说以后我怀孕的几率很小,就是怀上了也很难保住,你忘了?”
也帮女儿夹了一只蒸虾,唐翩跹端起碗筷,边吃,边继续劝她,“那只是可能,不代表你就一定很难受孕。医生都这样,总是把话说的很死,不能当真的。”
感激的冲她笑笑,贝格子摇头,“你就别安慰我了,这是命。”
唐翩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一个劲儿的往她碗里夹菜。
“别多想,格子。现在科技那么发达,要对自己有信心。你看我,脑子里还有血块都不担心,你的情况跟我的比,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跟闺蜜抱怨了几句,而她又不遗余力的劝自己,慢慢的,贝格子觉得心里好像没那么堵了。
眨眼间,她就又变回了那个没心没肺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格子。
“没事,我就随便发发感慨,你不用管我。”
满不在乎的弯唇一笑,她用下巴指了指桌上还没怎么动的菜肴,“快吃吧,菜都凉了。”
“嗯。”
唐翩跹点头。
她着实有些饿了,便不再说话,安静的往嘴里送东西。
再次开动之前,贝格子贴心的往亚米碗里夹了一些菜。
来这里住了一天,她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这个小开心果。
现在一会儿不见到亚米,她就会条件反射的四处找她,比跹跹这个亲妈都还惦记她。
亚米也很喜欢她,捧着碗笑嘻嘻的跟她道谢,“谢谢格子阿姨!”
“不谢!”
贝格子微笑着的摇了摇头。
说话间,她往嘴里送了一片青菜,“反正阿姨最近也没什么事,漪儿你想吃什么就跟阿姨说,阿姨决定趁着在你们家借住这段时间潜心研究一下厨艺。”
亚米想了想,说,“我明天想吃小黄鱼,可以吗?”
“当然可以。”
贝格子默记于心,打算明天一早亲自去买菜。
“欧耶!好幸福哦!”
亚米激动的用拿筷子的手比划了个胜利的姿势。
贝格子被她逗乐,笑着看向对面的唐翩跹,“这丫头还真容易满足。”
眉目柔和的看了女儿一眼,唐翩跹也跟着笑了,“可不是嘛,孩子的世界就是单纯。反观我们大人……呕……”
话还没说完,她就放下碗筷,捂着胸口干呕起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难受的厉害。
贝格子见状,也跟着放下了碗筷,忧心忡忡的朝她看过来,“怎么了,跹跹?”
“胃……胃有点不舒服,你们先吃,我去去就来。”
忍着想吐的冲动,唐翩跹一手捂嘴,一手捂胸,她们打了声招呼,起身便小跑着冲向了洗手间。
被她的举动吓到,亚米火速咽下口里的食物,把碗筷往桌上一丢,跳下餐椅就准备追上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妈妈,你没事吧?”
贝格子先她一步行动,“漪儿,你坐着,我去。”
“哦。”
亚米犹豫了一下,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乖乖坐回去。
追进洗手间里,一看唐翩跹半蹲在马桶边,吐的稀里哗啦,贝格子急得心如火烧。
二话不说的把门关上,来到唐翩跹身后,轻抚她脊背之余,贝格子连忙往墙上扯了些卷纸递过去。
“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并发症?要不我让陈嫂打电话叫你们家的私人医生过来看看吧?”
一直到口里实在没什么东西可吐了,唐翩跹才冲了马桶,在贝格子的搀扶下站起身。
接过她递过来的卷纸擦了擦嘴,唐翩跹无力的摆了摆手,“不用,应该就是一般的肠胃不舒服。”
盯着她瞧了几眼,觉得她的气色看上去还好,贝格子紧拧的眉心才渐渐松弛,“估计还是心情不好所致。”
唐翩跹没说话,静静的擦嘴。
擦完了,把手中的纸卷成团丢进纸篓里,她抚着胸口来到了盥洗池前。
打开水龙头,她接了一杯水,俯身便开始漱口。
刚刚她恨不得连胆汁都快吐出来,口里实在哭得厉害,不漱洗一下,她会受不了。
贝格子跟过去,匆忙从墙上扯了条毛巾递过去。
她拿错了,唐翩跹用余光纠正。
待她接过毛巾,想起自己好像也有过类似的经历,贝格子深有感触的讲起了她那不堪回首的过往。
“曾经,有段时间,我也是被贝司瀚气得吃什么吐什么,一点胃口都没有。当时我还以为我又怀孕了,差点没把自己吓死。好在我用验孕棒测了一下,发现只是虚惊一场。”
蓦然听到‘怀孕’两个字,漱完口的唐翩跹脸色大变。
她是生过孩子的人,害喜的症状她清楚。
自顾自的说完,抬头的一刻,发现闺蜜的脸色不对,贝格子好笑的挑了挑唇,“你那是什么表情?”
唐翩跹没答话,薄唇轻抿眉心紧皱的在心里算日子。
从她紧绷的神情中意识到不妙,贝格子惊讶的直掩唇,“不会吧,难道你……你真的有了?”
算了算日子,发现自己中招的可能性极大,唐翩跹头痛的直拍脑门,“我这个月例假没来。”
“那……那这么说,你很有可能……”贝格子一激动,舌头都打结了,“偶买噶!”
唐翩跹也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她竟然有可能怀了第二胎,顿时急得六神无主。
焦躁了片刻,她冲上前,拉过闺蜜的手,火急火燎的拜托她,“格子,拜托你一件事!”
贝格子想也没想的点头,“你说,只要我能办……”
她话到一半,就被唐翩跹急吼吼的打断,“待会儿吃完饭,我派车送你出去,你帮我买几只验孕棒回来,最好在不同的药店里买,可能会验的准一点。”
“好,我一会儿就去。”贝格子爽快的应下。
攥紧她的手,唐翩跹神情凝重的叮嘱她,“还有,不管我有没有怀孕,这件事你都要替我保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贝格子表示不理解的闪了闪眸,“为什么,这是喜事啊!”
唐翩跹苦笑,“我跟孩子的爸爸都分手了,这个时候爆出怀孕的消息,你觉得他会怎么做,他母亲又会怎么想我?”
贝格子跟她的想法不太一样,恨不得现在就告诉连家那对可恶的母子跹跹有可能怀孕的消息,“母凭子贵,正好给他们母子一个下马威,多好的报仇机会!”
转过身去,把毛巾搓了搓,晾好,唐翩跹叹着气跟她解释,“换了以前,我可能会这么做,但是现在我心境变了。”
“坦白的说,我累了。这场恋爱,这场婚姻,耗去了我太多的东西,我不想再跟他们家有任何瓜葛了。”
“甚至,我都开始后悔,心想当初我是不是不该回来?我应该留在美国,或者回澳洲也不错。可如果我不回来,我不可能寻回我的漪儿。”
“生活就是这样,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矛盾。”
听出了她话里的弦外之音,贝格子试探性的问,“你的意思是,倘若你真的怀孕了,你也准备打掉?”
藏起眼底深处的痛苦和挣扎,唐翩跹没有半分犹豫的点头,“必须打掉!”
贝格子不赞成,反握住她的手,劝她,“跹跹,那……那好歹是一条命啊!”
唐翩跹满含无奈的摇头,嘴角弯起的弧度比刚刚还要苦涩三分,“不是我狠心,是这个孩子它来的不是时候,一旦连俢肆知道了它的存在,以他一点就着的性格,他肯定会不顾一切的跑来找我。”
贝格子秀眉微挑,“那不是挺好,你本来就放不下他。”
唐翩跹也不与她争,耐着性子把问题的严重性分析给她听。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是没见到他那位固执的母亲,才会这样说。”
“我是他们家仇人的女儿,姜女士不可能容下我。凭着我对她的了解,她如果知道我怀孕了,我面临的只会是两种选择。”
“哪两种?”贝格子好奇的眨了眨眼。
刷了刷胳膊,唐翩跹戏谑的弯唇,“要么逼我打胎,避免我和连俢肆因为孩子藕断丝连。要么暂时妥协,让连俢肆把我接回去安胎。但是,一旦我把孩子生下来,她肯定又会故技重施,再次以死相逼逼他赶我出门,逼着我们骨肉分离。”
贝格子听后,惊得目瞪口呆,“天哪,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恶残忍的人!我还以为连续剧里那些恶婆婆都是虚构的,原来现实生活中真的可以找到原型。”
终于理解亚米为什么提起她奶奶就火大,动不动就咒她死,贝格子这会儿也是这种心态。
“那让她去死好了,她死了你们一家人就可以高枕无忧的在一起,多好!”
她跟亚米一样的口吻,弄得唐翩跹哭笑不得。
明知她是好意,唐翩跹还是不希望背地里说前任婆婆的坏话。
遂拉着格子的手善意的提醒她,“格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她再不对也是连俢肆的亲妈,何况是我爸对不起他们家在先,他们恨我实属应该。所以,我们还是嘴下留点口德吧,嗯?”
“就你心善!”恨铁不成钢的往她眉心上点了点,贝格子愤愤不平的嘀咕,“这要换了我,她越是反对,我越是要把儿子迷得晕头转向非我不可,气不死她!”
当听笑话一样弯了弯唇,唐翩跹继续告诉她不能留下孩子的原因,“而且,我目前的身体状况这么差,随时可能出现意想不到的意外,我没有信心能够平安的生下这个孩子。万一,我命不久矣……”
不及她说完,贝格子就一脸不快的捂住了她的嘴,“呸呸呸,乌鸦嘴,不许胡说!”
拉开她的手,唐翩跹笑着跟她解释,“我是说万一,打个比方而已。”
气从中来的白了她一眼,若不是舍不得,而她又病着,贝格子都恨不得给她几下。
“打比方也不行,没有这种万一!不管是我,漪儿,天丞,还是连俢肆,翎儿姐和荣驰,我们谁都不会允许这种万一发生!”
一言不发的望着她,唐翩跹被她的话感动的心里一阵泛暖。
走上前,给她一个鼓励的拥抱,贝格子低声在她耳边呢喃,“孩子的去与留,你自己拿主意,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我对你,只有一点要求,那就是必须积极向上的给我活着。一旦出现不舒服,我们即刻去医院接受详细的检查和治疗。不说别的,你舍得丢下漪儿不管吗?”
这时,亚米推门进来。
小家伙一进门就听见了贝格子最后那句,不免诧异的问,“什么丢下我不管?你们要去哪里啊,妈妈、格子阿姨?”
慌忙松开唐翩跹,贝格子拧眉看向亚米,“小祖宗,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让你在餐桌上等着吗?”
亚米很是无辜的撇了撇嘴,“我不放心妈妈,想过来看看她呀!”
贝格子蹲下去,点着她的小鼻子说,“放心,你妈妈没事。”
“真的吗?”
亚米不信,扭头看向一旁的唐翩跹。
走上前,摸摸女儿的小脸,唐翩跹笑道,“嗯,我没事,漪儿你不要担心。”
亚米正想说什么,火爆脾气的贝格子突然插了一句,“你妈妈都是被你那个软弱没用的爸爸给气的,心情不好,才会没有胃口,吃什么吐什么!”
她话音还没落,就挨了唐翩跹一记白眼。
这丫头,还嫌他们家不够乱?女儿跟她爸爸的关系还不够糟?
这种话跟她抱怨抱怨就行了,干嘛当着孩子的面说。
就知道妈妈还在为那天的事伤心难过,想起可恶的爸爸和老妖婆的所作所为,亚米就气得牙骨直哆嗦。
“他不是我爸爸,我没有爸爸!”
攥着小拳头,她气不可止的反驳贝格子。
“说得好!”
贝格子连连拍手,暗叹这孩子真对她胃口。
唐翩跹又是一记白眼翻过去,并小声责备她道,“她不懂事,你怎么也跟个孩子似的。”
贝格子不以为然的勾了勾唇,一点儿没觉得自己做错,“她哪里不懂事了,说的明明就是对的。”
懒得跟她多说,唐翩跹牵起亚米的小手往外走,“走吧,漪儿我们出去。”
贝格子背着手,紧随其后。
回餐厅的路上,亚米仰着小脑袋不放心的问,“妈妈,你真的没事吗?不舒服要讲,不可以骗我!”
“妈妈真的没事。”
唐翩跹和颜悦色的再次强调。
“那你再吃点饭,好不好?”拉着她回到餐桌前坐下,亚米拿起筷子,不停的往她碗里夹菜,“刚刚吃的都吐出来了,你这样会越来越瘦的,我不喜欢妈妈太瘦,瘦了不好看。”
唐翩跹虽然还是有点反胃,但为了不让女儿担心,她决定多少吃一点。
“好,听我们宝贝的话,妈妈再吃点,你和格子阿姨一起陪妈妈再吃一点。”
“嗯!”
亚米开心的笑了。
坐回对面的贝格子也被她天真无邪的笑容给融化了,双手托腮的望着面前的小人儿,她不禁在心里幻想,什么时候她也可以像跹跹一样拥有一个这么贴心懂事的女儿。
真要有那么一天,她怕是做梦都会笑醒。
★
湛天丞位于市中心的高级公寓。
客厅里,沙发跟前的澳洲羊毛毯上,趴着一条白黑相间的法国斗牛犬。
这只法斗因为刚刚下飞机不久,时差还没倒过来,有点困,进门吃饱以后就趴在了临时新主人湛天丞的脚边打起了盹儿。
这是他刚托人从国外空运回来的纯种血统,准备送给亚米的。
昨天那孩子悄悄的跟他说,好想念法国爸爸妈妈家里喂的法国斗牛犬。
他本想把表哥家里的那只要过来送给她,可惜表哥说那只法斗前阵子丢了,一直没找回来。
因而,他便托法国那边的朋友买了一只和那只外形差不多的法斗回来,希望逗亚米一笑。
最近这孩子心情跟她妈妈一样都不好,希望这只法斗的到来,能够带给她们母女俩零星的快乐。
下了班以后,他本来准备直接去许家,可惜回来的路上,他收到了一个包裹。
寄件人是远在新西兰的表姨,他母亲的表妹。
母亲因为是独生子女,和表姨的关系处的就像亲姐妹。
包裹包的很严实,也很精致,足见寄件人的细心程度。
层层叠叠的包装打开以后,是一个檀木做的古色古香如同书本大小的盒子。
他认得这款盒子,母亲生前装小物件用的都是同一个系列。
乍一看见这个盒子,扑面而来的熟悉感令他的呼吸不受控制的一窒。
那种感觉,就好像母亲突然复活了,出现在他面前一样,让他错愕又惊喜。
对着盒子发了一会儿呆,湛天丞带着一份好奇将盒子打开。
打开以后,他发现里面还躺着一个丝绒的放手镯大小的首饰盒,盒子的下面压着一封看起来似乎尘封已久的信。
小心翼翼的把首饰盒连同信封一起从大盒子中拿出来,他徐徐把首饰盒打开。
下一秒,映入他眼帘的便是一块翠绿色的玉佩。
玉佩的形状是月亮形,很像古代情侣用于定情的那种男女双方各执一块的感觉。
凭直觉,湛天丞觉得这世上应该还有另外一块,两块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
而玉中间雕刻的图案他端详了很久才看出来是一只古代的神兽,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种神兽的名字应该叫饕餮。
记得在某本书上看过,饕餮这样的神兽在古代只有官宦之家才能用以雕刻饰物。
饶是湛天丞一个对古玩毫无研究的人,也看得出来手上这块玉佩年代已久,价值连城。疑惑的蹙了蹙眉,他想不明白表姨为何给他寄来一块玉佩。
还是,这是母亲生前的东西?
不然为何装东西的盒子那么像母亲的风格?
若真是如此,母亲临终前为何不亲自交给他,而要这么大费周章的借表姨之手转交与他?
带着满腹的疑问,湛天丞把玉佩轻轻放回到了盒子里。
拿起那份有可能言明母亲为什么这么做的信封,他迫不及待的撕开了封口,把信从中取了出来。
厚厚的一沓纸,除了信,还有几张只扫了几眼就令他震惊不已的东西。
其中有一张,上面赫然标着三个字——收养书!
还没看具体的内容,一股不好的预感就在湛天丞心中疯狂的滋长开,而他攥着纸张的右手顷刻间便如同筛糠一样抖作一团。
天哪,不会吧?
他难道不是父母亲生的,而是领养的?
怎么可能?!
不,不是真的,这绝对不是真的!
父母在世时对他那么好,他们怎么可能是他的养父母!
伴着一张一张的东西倏地从掌心里滑落,飞出去,洒落一地。
湛天丞顿时如同遭受了雷击般,浑身无力的瘫靠在了身后的沙发上。
不敢置信的曲起双臂,抱向头顶。
他奋力的拉扯头发,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
哪怕他还没有看信以及收养书的内容,他也已然猜出了个大概。
不,他不可能不是爸妈的孩子!
如果不是,为什么他们生前不亲口告诉他!
“妈,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
“我姓湛,我是您和爸爸的儿子!对么,吗?”
……
“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告诉我?为什么不瞒着我一辈子?”……
“妈……”
“爸……”
……
兀自痛苦了一会儿,湛天丞鼓足勇气把散落一地的东西捡了起来。
他先是拿过母亲亲笔写的信,打算先从信看起。
就算死,也要死的明白!
他要搞清楚他究竟是谁,亲生父母是何许人也。
到底他是被人抛弃的,还是家里发生了什么意外。
而湛氏夫妇,他们又是如何收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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