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你是不是该好好谢谢谢总。”宋曜突然提醒了一句。
连翘不知道宋曜会突然间这么说,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留露着不解,她本来心里就在剧烈的挣扎着,一点儿也不轻松,他这么一说,更是将事情摆到了明面儿上。
“我只是觉得该如此,不过……”宋曜笑了下,继续道:“不过这丫头好像愣住了,那我就代她说一声儿谢谢,谢总。”
自始至终,谢逸歌都没有开口,隐匿在光影中的目光看在连翘身上,连翘很清楚,这对她的压迫感特别的明显。
而后过了片刻,谢逸歌优雅的转过了身,还是什么都没说,就提步离开了病房。
这次他是真的离开了,他的脚步声儿仿佛就踏在连翘的心上,不重,却足够教她心在颤。
她刚才也默默的想他应该是来看她的吧?应该是吧?可是他却说他是来取手表的?莫名的,心口好像牵起了一丝丝的疼痛,好像这抹疼痛越来越强烈,让她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她的心里始终有两种声音在互相斗争,一种说别犹豫了,追过去直接告诉他你谢谢他,第二种说别傻了,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做什么?要保持理智?
可是,她终究做不到圣人那一步,身随着心动,就在谢逸歌走后五秒,她猛地拔下了针头,掀开被子就赤着脚跑了出去。
她以为出去就能看到他的身影儿,却没有想到她会看不到,长长的病房走廊,零零星星的有几个身影儿,可一眼望过去,没有一个是她想要看到的?
谢逸歌,你在哪里?她连着追了好多步,可是依然没有看到,异样的焦急和绝望布满了她的心间,就像一个无助的小孩儿。
为什么都不等等?她的眼眶已经蓄满了泪水,慢慢的一筐,她没有控制住,就让它们落了下来。
她在墙壁一角缓缓蹲下,慢慢的蜷缩成一个小角,她却不敢哭太大声儿,怕影响到别的人,就那么默默的蹲着。
从来没有这一刻,她会这么想念一个人,尽管他刚刚从你的视线离开,可你还是忍不住的去想念。
她知道她不应该的,可是她真的控制不了自己,她拼命的咬住了唇,拼命的,直到唇瓣上差点儿渗出了血丝。
“你,是在找我吗?”突然,熟悉的声音响起,连翘没有抬起头,她一度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猛地摇了摇头,“不会的,他不会是真的,幻觉,一定是幻觉……”
谢逸歌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没有想到这女人会是这反应,很想一把把她给拎起来,却又心疼她这个样子?
看起来有点儿傻,有点儿无助,像一只蜷缩起来的受伤的小兔子,看着有点儿懦弱,他怎么会对这样的女人有些无奈?
可事实上,真由不得他,他恍然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对这样的她转身就走,刚才在病房中看到那个男人代她出头,他是生气的,那时他还没有完全明白他在生什么气?可现在看到这样的她,他突然间就全明白了?
“景连翘,我再问你一遍,你是再找我吗?”谢逸歌的脚步逼近了一步,半蹲下,优雅的弯腰,修长的手指勾起她的小巧下巴,继续道:“如果不是,我就走了。”
连翘断断续续的呜咽着,突然感受到来自他指尖儿的温度,熟悉的感觉,也很温暖,是她拼命想要获取的温暖。
她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抬起了头,朦胧中她看到了她想看到的那张脸,他的剑眉,高蜓鼻梁,薄薄的却很优美的唇形,还有他黑漆漆的眸子,此刻他的眸中映出的正是她已经哭得很难得的脸。
“哇……”这次,她哭得声音更大了,她不能接受自己哭得这么难看的模样就被他看了个光光的。
可谢逸歌却误解了,眉心一皱,叹了口气,威胁道:“再哭,我真走了。”说着,他已经直起了身体,作势真的要走。
连翘顾不得腿软,一伸手,刚好勾着他的衣服一角,而后便死死的拽住,赌气的小声的说了一句,“你是来看我的,怎么这就走了?”
谢逸歌转过身,目光盯着她的脸,唇角勾了一丝讽刺的意思,“我明明是来取手表的,谁说我来看你的?”
连翘面色一僵,心中却一动,看到他没将手表戴上,而是放在手中,就一把夺到自己手中,转过身就跑,一路向自己病房跑过去,且留下了一句,“手表在我这里,你来拿吧?”
谢逸歌微有些吃惊,他压根儿没想过这女人会有这样的举动,哪像刚才那个哭得梨花带雨惹人心疼的女人?
这大概是谢先生第一次有如临大敌的感觉?是的,他心底的无奈是多过别的,甚至忽略她的调皮。
片刻,他提起步子,向病房的方向走去。
这一幕幕的,从病房追出来的宋曜看得真真切切的,一丝浓重的失落划过他的眸中。
他转过身,身后便是褐色的栏杆,双臂撑着栏杆,他突然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儿,唇角倒是露出了一丝苦笑。
景连翘这女人果然是喜欢谢逸歌的,他没有看错,可他呢?终究就要注定晚一步吗?
两年前,明明是他在宴会上先看到她的?只不过一念之差,他们就注定要错过吗?
连翘一路奔回病房,心里有些兴奋,她不确定谢逸歌会不会跟来,她只知道自己又任性了一回。
片刻后,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她抚了抚自己的心脏,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也想着待会儿第一句话该跟他说些什么?
可听着他推开门的声音,她一转过身,刚才想起的一切全都忘得一干二净的,甚至只对他露出了一个傻傻的笑。
谢逸歌不止一个人进来,他把护士也叫了过来,看了一眼连翘的傻笑就吩咐护士,“把针重新给她插上。”
连翘傻笑着的脸顿时僵住了,心里自然是有些懊恼的,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就被护士压到了*上。
“小姐,这样私自拔针很不负责任!下次不要这样了。”护士看着连翘,抱怨了一句。
连翘讪讪一笑,说了一句,“不好意思!”而后她一抬头,就看到谢逸歌正要往外走的脚步,情急之下就问,“你去哪儿?”
不是过来看她的吗?怎么这又走了?她微有些恼怒,差点儿让护士扎不成针,护士就低声儿咳嗽了声儿,“小姐,配合点儿。”
谢逸歌顿住脚步,淡淡的很无奈的说了一句,“我去和医生交流一下。”
“哦。”连翘轻轻的应了声儿,而后迅速把头低下,唉,刚才她肯定是又丢人了,对不对?
谢逸歌离开后,护士小姐也麻利的扎好了针,且还调笑了一句,“小姐,你老公没走,不用怕的!”
这下,直接让连翘弄了个大红脸,她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好久后,连翘才恢复了脸色,这个时候谢逸歌也已经从医生那里回来,进了病房,第一句话便是,“好好休息,今晚不能出院。”
“好,我知道了。”连翘乖乖点头,想起之前的事情,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谢逸歌,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指的是自己隐瞒景连翘这个事实的问题。
可谢逸歌似乎是有心逗她,故意反问了一句,“你指的是什么?”
“谢逸歌……”感觉出他的故意,连翘微红了脸,也不管这个问题,就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是刻意接近你,只是刚好我到东城你们公司招人,我就进去了。”
不知道这样说他能接受不?连翘心里有些忐忑,想起在公司里那些女同事传的那些流言,她很怕如果他认为自己是故意靠近他就麻烦了?
“我有说什么吗?”谢逸歌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神情有点儿令人捉摸不透。
连翘有些气馁的补充了一句,“那就好,只要你不误会我就行。”
“对了,你过来A市是因为沿海酒店项目吗?”连翘继续问了一句,她以为自己回来A市,却没有想到谢逸歌也凑巧来A市,这么一说,还真是命运把他们连到了一起。
“嗯,出了一些状况。”谢逸歌皱了下眉头,轻声儿回应了一句,似乎并不太愿意聊太多。
连翘由于担心就多问了一句,“棘手吗?我有没有耽误你的事情?”她想起来自己是在景天制药厂门口晕倒的,如果谢逸歌不是凑巧路过便是一路跟着自己,倘若是后者,她会很开心,可她也怕耽误他的事情。
“还好。”谢逸歌回答的很简略,一句话一笔带过,也极符合他的风格,可连翘却有些郁闷,还是担心自己误事儿。
不过今天的事情也让两个人的关系靠近了一大步,连翘还是开心的,撇开心里那些隐忧不算,她真的开心他能留下来。
可她没想到谢逸歌突然问了一句,“之前在A市那次,你的哮喘是假的,对不对?”
连翘猛然一僵,连带笑容也僵在脸上,而后她抬起头,尴尬的一笑,“对不起,那次我是故意的。”
她想在他的目光逼视下,她索性承认是最好的,因为那件事情他总是会问的。
“戴着面纱做什么?”谁知道谢逸歌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直让她喘息不过气来?
“呃,这个嘛……”连翘讪讪一笑,看向他,道:“如果我说是要保持神秘感,你信吗?”
谢逸歌果断的摇头,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的不信,连翘“嘿嘿”一笑,哼了下,“还真不好糊弄,好啦,其实我当时是脸上起了疹子……”
“是吗?”说这话的时候,谢逸歌突然靠近,黑漆漆的眸直击她的眼眸,指尖儿勾着她的下巴,说了一句,“以后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能骗我!”
连翘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许是被他的美色蛊惑,听到他的话,竟然就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嗯,不骗!”
“这才乖!”谢逸歌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并在她额头上落下了一个重重的吻,虽然不是唇上的,连翘心里就像是冒了个美美的泡泡,傻笑了好一会儿。
“你什么时候回去?”之后,连翘看了看时间,心里有些不舍,但是还是问了一句。
谢逸歌淡淡的说了一句,“等你睡着。”
连翘听到他的话,笑得更甜,她就知道谢逸歌对她来说是个很温暖的存在,就像一束明亮的阳光映着她的心。
可今天晚上,她宁愿自己不要睡着,她突然不想一觉醒来,他根本就不在身边,她想她会失落的。
但是,由于药力的作用,不管她怎么抵抗,终究还是沉沉的睡了过去,在实在撑不住眼皮的时候,她紧紧的揪着谢逸歌的手,说了一句,“谢逸歌,等我睡着十分钟后,你再走,好不好?”
谢逸歌的唇角漾开了一朵笑容,失笑于她的幼稚,可她不知道的是,他是在她睡着后半个小时才离开的。
他离开的时候,在她的唇瓣上印了一个吻,重重的。
这*,连翘睡得很安稳,很舒适,直到第二天早上快醒来的时候,她才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
梦里中的结局她即将要和心爱的人步入礼堂,却突然有人闯进来,她看到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去世的爷爷,接着还有大姑景之韵,还有景家的众人。
爷爷不让她嫁,景之韵讽刺她是没人要的等等都不是祝福的话,她惊得满头大汗从梦中醒来,发现就是一个梦,才微松了口气。
这个梦和以往的都不同,所以她印象特别的深刻,尤其是爷爷的出现,爷爷痛彻心扉的目光好像在提醒她什么?
她不禁想难道爷爷不希望她和谢逸歌在一起?不想她幸福吗?她觉得不会的,爷爷在世的时候最希望的事情就是她以后能平安幸福的?
不会的,她拼命给自己加强了信念!还安慰自己梦都是相反的,可这一切对她却不是如此,早上吃过饭,她正打算出院,却没想到一个人不期而至,她的大姑景之韵。
从连翘回到景家那一天起,景之韵给她的印象就是不好接近,她的衣服永远都是没一丝折,干净整洁,加上她身上散发的凌厉,整个人都冷冰冰的。
对她尤其是,连翘也知道景之韵从她回来的那天都不喜欢她!甚至达到了厌恶的程度,基本上从她看她的目光就能看出来。
她一开始还有些伤心,后来就释怀了,没必要为了不喜欢自己的人难过,只要有人喜欢她就行。
所以,她们的关系一直就是淡淡的,可连翘也没有想到爷爷一去世,景之韵就立刻开始行动,把她赶出董事会不说,甚至给她扣上了出卖药方的罪名,她也就赶出了景家。
这些她也能忍受,可她最不能忍的是景之韵竟然打算把景天给卖了!那可是爷爷一辈子的心血!
今天也一样,景之韵一进来病房,就让助理在沙发上铺了一块儿干净的手帕,她才坐下。
连翘没有主动叫她,默默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收拾完了,她就会走,不会理会她想做什么?
“既然离开了,为什么要回来?”景之韵的助理打开了杯子,她喝了一口,冷冰冰的声音吐了出来,“你不该回来的!”
连翘听到她的话,心里一阵气愤,她没有发飙,反而一笑,“我回来处理一些事情,跟你无关。”
“果然还是一样不知礼数!”景之韵冷冷的哼了声儿。
连翘其实想说就算我知道礼数,你也一样不会对我怎样?干脆我就不知礼数了?可是她没有说,只是轻轻的笑了下。
“是不是知道菲儿要和宋家联姻,你才回来的?”景之韵开口,问题也直击要害,她的视线很凌厉,仿佛看穿了连翘的伪装。
见连翘不说话,景之韵露出了一个鄙夷的笑容,“我还听说你这次和宋家二少宋曜是同一班飞机,怎么说呢?连翘,你的用心未免太多了吧?”
说来说去,现在连翘是明白了,景之韵是怕自己破坏她们和宋家的联姻?不得不说,她被刺激的不轻,就说,“属于自己的东西,抢也抢不走,你在担心什么?”她故意不撇清她和宋曜的关系,就想看看景之韵会说什么?
和她想象中一样,景之韵的脸上没有动怒的神情,也没有暴怒而起,她喝了一口茶,威胁淡淡的开口,“不管如何,你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的!”
听到她的话,连翘失笑,“是吗?”如果徒劳无功,她过来做什么?还不是因为她的威胁力度够大吗?
“我的话就说到这里,你好自为之。”景之韵起身,不打算停留下去,临出门前又补充了一句,“最好还是离开A市。”
她的话很强硬,带着浓烈的命令性质,听着就让人不太舒服,连翘没说话,看着她的背影只剩下冷笑。
景之韵做得真绝,这是想让她在A市也待不下去,她明明还没做什么呢?难道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正想着,电话的声音打断她的沉思,是弯弯的,“姐,准备好了没?我来接你了?”
“好了,我这就出来。”连翘说了一句,挂了电话,可脑中的想法却没有停止。
既然景之韵让她离开,她偏不离开,就算膈应她们母女也是一件开心的事情,但其实她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上了车,弯弯见她的神色恢复的差不多,只是心情不怎么好,就安慰了一句,“姐,人都说光明之前的黑暗是最难熬的,你要挺住,不能被打倒,我们还要反击胜利呢?”
连翘“噗嗤”一笑,没有说话,摸了摸她的脑袋,“好长时间没见,你越发会说话了。”
“那必须的,以后我还得帮你呢?”弯弯笑米米的开口,边启动了车子。
“对了,姐,昨天帮你的男人到底是谁?”弯弯好奇的问了一句,连翘这才想起要给谢逸歌拨个电话,就忙打开了手机。
可是,那一头没有人接,她想了想,就给他留了一条信息,她知道他应该是在忙,酒店醒目是个大工程,牵一发而动全身,有些事情他不用说她也是知道的。
她的怪异情绪引起了弯弯的注意力,她笑笑的问,“姐,给谁电话呢?是不是那个男人?心动了还是别的?”
“小丫头片子,好好开车。”连翘红着脸喝了一声儿,不再理会她。
随后,她想了想,问了一句,“私家侦探调查的如何?药方的下落有线索吗?”
弯弯听到这话,正色道:“他说暂时没有,每次都这个理由,我甚至怀疑他是个骗子?”
“既然这样,我们自己找吧?”连翘蹙起漂亮的眉心,认真的说了一句,“要秘密的进行,就你和我知道。”
“我知道。”弯弯重重的点头,而后问,“姐,这段日子就住我这里吧,也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我也是这么想的。”连翘淡淡的开口,心里微有些沉重,可尽管前路波折重重,她也是会坚持的。
傍晚时分,连翘因为一些事情要出门,可没有想到在门口就看到了宋曜,他的车子很嚣张的堵在门口,显然是过来找她的?只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想起 昨天在病房的事情,连翘隐隐有些歉然,她最后差点儿忘记了宋曜也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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