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安若雪静静地在南宫宸的怀里呆了一会儿,才苦涩地出声。
“最好不要动。”南宫宸的情绪总算平静了下来,但是他不想让安若雪挣开,低低地警告道,安若雪小心翼翼挣扎的身子,僵硬了一下,只得归于平静,南宫宸这才满意地低哼了一声。
安若雪的手还在南宫宸那精细的腰肢上,她甚至可以感觉到南宫宸那结实的肌肉,隔着薄薄的布料,像炭火一般,快要灼伤了她的手,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却想到了南宫宸伪装成黑衣人,将她从二姨娘她们的阴谋下解救的那一晚,她的脸猛然红了起来。
“为什么出宫不告诉我?”南宫宸不满地问道。
“我只是出来散散心,为父亲他们上柱香。”安若雪忐忑地答道。
“哦。”南宫宸拥着安若雪的力道又紧了一些,安若雪这一句简单的回答,却是南宫宸从宫中赶来这里时,一路上担忧惊慌了许久的问题,他害怕所有的人都在骗他,他害怕安若雪厌倦了这一切,在柳月如的帮助下,远走高飞。
安若雪嗅着南宫宸怀里那清爽的香味,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纵容自己享受这一刻的温暖和幸福,她喜欢被南宫宸拥抱的感觉,像一颗漂泊已久的心,终于有一个停靠的港湾,哪怕这个港湾,只是暂时的。
“四皇子,你怎么会来这里?”许久,安若雪终于从松开的南宫宸的怀里退了出来。
“来找你。”南宫宸低头,双目如炬,灼热地望着安若雪,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感。
安若雪这一次的离宫,给了南宫宸很大的冲击,他曾经想过就这样算了,然后与乌晴羽安然无恙一辈子,可是面对着安若雪遇到的种种困难,他无法袖手旁观,而安若雪毫无预兆地离开,更是将他心中苦苦按捺着的感情触发。
“找我?”安若雪有意无意地别过脸,不让南宫宸看到那只奇怪的左眼,以及那丑陋的疤痕。
“嗯,找你,我以为你走了。”南宫宸眼底的盈盈笑意,如秋日阳光,点点闪烁,总是格外地吸引人,安若雪当初,便是被这双眼眸,勾住了魂魄吧。
南宫宸的回答简单利落,他不愿说起自己是多么地担心,多么地害怕,那种如潮水一般涌来的孤独感,差点让他窒息了,找到了安若雪,他那颗悬着的心,才安稳回到了原位。
安若雪稍稍退了两步:“四皇子不必来找我,这样晴羽公主会误会的。”
“你还想逃避吗?”南宫宸却步步紧逼,他高大的身子,盛气凌人压制着安若雪,直到安若雪退到了桌边,身后再无可退之路,南宫宸紧锁着她的双目,丝毫没有去探究她的左眼为何会如此怪异:“我出征之前,曾经说过,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付出我的一切,去获取你想要的东西,可是你拒绝了,现在呢?还要再次拒绝?”
“我——”安若雪慌了,她想避开如此咄咄逼人的南宫宸,可是心里却希望南宫宸可以就这么强硬下去,带着这个摇摆不定的她,离开那一片将她拽住无法逃脱的沼泽地。
“你如此冰雪聪明,想必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很多事情,从老太君寿宴的那一天起,在你身后跟随着最多的人,是我,可是你明知道是我,为什么却从不回头看一眼?”南宫宸的语气中有些自嘲:“或许也是,我自找的。”
安若雪的眼里突然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那么,秦王的参与,一路上他救了我好几次,你都知情吗?”
“嗯,最初是我托他派人去保护你,那时候我要回京,而你在江南那边危险重重,我便找到了他。”南宫宸说道。
“那这一次我眼睛治好的事情,你知道吗?”安若雪再次问道。
南宫宸一愣,若不是安若雪说起,他似乎压根没有注意到安若雪的左眼,他只在乎安若雪离没离开,并不在乎安若雪变成了什么样子,安若雪说出来以后,他才仔细地凝视着安若雪的左眼,然后摇摇头。
这么说来,这一次南宫钰的动作,南宫宸并不知道?安若雪想起父亲信中的提到过的事情,看来南宫钰这个人确实很可疑,明明是受了南宫宸的托付,才来保护安若雪,可是暗地里,好几次动作,南宫宸却似乎并不知道。
南宫钰到底是什么意思?安若雪隐隐有些担心。
“这是皇叔替你治好的吗?”南宫宸眼里有一丝古怪的神色,南宫钰在他面前,从来都不掩饰对安若雪的兴趣,而且越到后面,越是明显,而现在,又瞒着他治好了安若雪的眼睛,南宫宸心中不禁升起了一股警惕。
“是。”安若雪决定与南宫宸对一对南宫钰的事情,她提起了元叶,好在南宫宸似乎也知道这个人的存在,起码在这件事情上,南宫钰对南宫宸是坦诚的。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却各自更加迷惑了起来,因为南宫钰的事情,似乎半对半不对,连南宫宸这个与他非常熟悉的人,都开始心里头觉得有些奇怪了,因为有很多事,南宫钰不必瞒他的,可是南宫钰却瞒了。
安若雪没有将自己在信中看到的事情,告诉南宫宸,南宫钰现在是南宫宸最大的后盾,若是因为一些没有求证的误会,而导致南宫钰与南宫宸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便不好了。
……
“爷拿的是什么?”茱儿看着南宫钰把玩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许久了,忍不住问一边的兰馨。
“我也不知道,感觉怪怪的。”兰馨摇摇头,南宫钰出宫了一趟,回来之后就是这个模样了。
南宫钰斜斜地看了那两个窃窃私语的女人一眼:“两个人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兰馨连忙摇摇头。
而茱儿显然就要直爽多了:“我们在讨论您手中那个盒子是什么,您今天已经看着那盒子看了半天了。”
南宫钰把玩盒子的手一顿,他没好气地白了这两个多管闲事的美人一眼:“本王还以为有什么事情,两个人在那里畏畏缩缩的,这是什么,直接问不就得了?”
茱儿与兰馨吐了吐舌头,心里却在腹诽,怎么可能直接问就可以了?看南宫钰的表情,此时应该是心情很不错,才会这么说吧,不过她们还真是好奇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要看的话,不如看仔细些。”南宫钰大方地将盒子打开,里面是洁白的锦垫,里面的东西,居然就是一绺乌黑的头发,被人精心地交缠着,盘成一个圈,与那洁白的锦垫相衬,一种简单的美好。
“爷,这是……”茱儿实在不能理解,盒子里装着一绺头发,有什么好玩的。
南宫钰的眼底却不经意地透露出柔光,他嘴角的笑意浅浅,是少有的真实:“这是她的头发,与本王的。”
此话一出,茱儿与兰馨都吃惊不已,两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南宫钰居然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大概是替安若雪治疗眼睛的时候,偷偷剪下来的吧。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啧啧,这意境还不错吧?”南宫钰却丝毫没有在乎兰馨两人脸上那吃了蚊子的表情,自顾自地感叹道:“这头发挺漂亮的吧!”
“漂亮……”兰馨咽了咽口水,半天才答道。
“愣着做什么?”南宫钰看着兰馨与茱儿那惊呆了的模样,有些恼怒:“难道本王就不能深情一回?”
能!茱儿兰馨在心里异口同声地应道,反正没人阻止得了,南宫钰随从将自己的一绺头发也剪了下来,然后与安若雪的头发交缠在一起,小心地织成辫子,得意极了:“这样就不信还能松开!”
“爷,您为什么不让她知道,其实为她疗伤的,是你?”茱儿问道。
“你问的真多,吃太多了吗?”南宫钰的眼神倏地一冷,这个看似没什么问题的问题,却仿佛触怒了他一般。
茱儿连忙跪下:“是茱儿多嘴了!”
“退下。”南宫钰的心情突然间糟糕透了,他将盒子盖好,命令茱儿与兰馨退下,两人只得离开。
南宫钰的目的很简单,既然是在安若雪不知道的情况下,让她受了伤,那就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让她恢复如初,他不需要安若雪的感激,他也不敢再奢求安若雪的感激,因为以后,他会带给安若雪,是无尽的怨恨。
盒子里的那两绺交缠的头发,却在缓缓地分开,南宫钰再次打开盒子的时候,看到的是分散着的头发,他的眼底蓦然升起一阵愤怒,无论他怎么努力地将两个人的命运纠缠在一起,最后终究是要分开是吗?
南宫钰冲动之下,将盒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盒子裂开了,那乌黑的墨发,也落在了地上,有风静静地穿过,却将那绺墨发扬起,南宫钰一时间有些失神,待他反应过来以后,地上却已经只剩下了空空的盒子。
南宫钰的眸子微微眯起来,里面折射的光芒,却严寒冰冷,他附身捡起了盒子,那盒子在他手中,悄然化成了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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