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秋算是个识相且精明的人,她私下都是称各位小主家中的称呼,攀攀亲近,若是有哪个小主有幸提前获得了皇上的宠爱,她便又换了个称呼,恭敬地叫这皇上册封的名号,很是惹那些进宫选秀的官家小姐的喜爱。
“二小姐,阳善教得可好?”荣秋今日又来到了安若雨的房间,而不是去安若雪的房间,从安若雨让阳善去找人帮忙打听皇上行踪这件事情来看,她就知道安若雨这个姑娘很狡猾,而且功利心急切,比起安若雪更好利用。
阳善小心地看了一眼安若雨,荣秋是众多姑姑中最威严精明的一个,许多资历浅的管教姑姑都怕了她,安若雨如果说不满意,恐怕阳善又要挨骂,不过阳善心中甚是委屈,即使教的不好,也不能怪她,安若雨压根不听她的。
“阳善姑姑教得很不错呢。”安若雨敷衍似的说道,其实她挺讨厌阳善的性子,闷死了,平和胆小,丝毫不适合贴身伺候她,她还想着在宫里贿赂几个机灵点的人为自己使用,看来阳善是要淘汰了。
“那便好,这三日礼仪学好了以后,便要开始练习琴棋书画,骑马射箭,二小姐可要好好准备,在训练的时候,偶尔皇上与皇子们也会前来观看。”荣秋意有所指地说道,安若雨一心想攀上皇上,她不如适当地透露一些信息,让安若雨主动来巴结自己。
果然,安若雨一听到皇上也有可能会观看,眼睛一亮,欣喜极了:“可当真?秋姑姑!”
荣秋笑道:“难不成我还骗二小姐不成?姑姑在这宫里十多年,带过的小主数之不尽,自然是摸透了一些事情。”
这是变相地在推荐自己吗?安若雨满意极了,可是她突然脸色一变:“不过秋姑姑,为什么女子还要学习骑马射箭?琴棋书画是理所当然,可是骑马射箭——”
一个女子学着那些男人的功夫做甚?安若雨实在不解,她连绣花书法都觉得有些繁琐,还要学这些体力之类的项目,她觉得自己难以承受。
“二小姐,”荣秋脸上的笑意深了一些:“你当真以为这宫里的嫔妃们都是靠着美貌获得皇上的宠爱吗?若是如此,美貌自有不分上下,冷宫中也不缺美人,最重要的是样样精通,皇上的爱好广泛,如果有一个女子无论如何都能迎合他,与他同爱同恨,你说,这样的女子,能不受宠吗?”
这倒是说得有些道理,安若雨恍然大悟,她跃跃欲试:“我知道了,多谢秋姑姑指点!”
“二小姐说笑了,谈何指点,只是在这宫中,都是这样交易着生存罢了!”荣秋的话说得再明显不过,安若雨一点就明,她也笑了起来,眼角带着古怪的讽刺,她挥挥手叫阳善出去候着。
阳善见惯了宫中的利益交易,但都轮不到她,她只得走出去,留着安若雨与荣秋在屋子里,阳善一走,安若雨便从袖口掏出一了枚白玉:“秋姑姑,进宫这两日,多亏了您的照顾,若雨也没什么东西可以谢谢你,这枚和田白玉就当若雨的一点小心意。”
荣秋此时的笑容总算是从心底发出来了,她一张肉感丰富的圆脸上表情愉快:“二小姐真是客气了,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二小姐长相娇美人又机灵,以后想必一定获得皇上的宠爱,我这个管教姑姑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在巴结您呢,二小姐不介意便好,还如此客气,奴婢真是有些愧疚!”
给了她想要的金钱利益,连说话都谄媚了几分,荣秋在安若雨面前自称“奴婢”还是第一次,安若雨心中的成就感在膨胀,她暗暗欣喜,有了荣秋这个精明的女人帮忙,她一定会斗过安若雪,不就是一个皇子给她披上了一件衣裳吗?她不稀罕!
“外头这么冷,阳善姑姑为何站在这里不进去?”安若雪推开门想去院子里透透气,管芝跟在她身后,两个人看到阳善正站在安若雨的门口,冻得瑟瑟发抖,今日的天气很阴沉,飘着细雨,冰凉的寒意让刚出来的安若雪紧了紧衣襟处。
“安小主。”阳善穿得有些单薄,她看到安若雪以后,连忙应道,安若雪与安若雨虽然都是安家的小姐,但是宫中的嫡庶依旧是分得很轻,只有叫安若雪的时候,才能带上安家的姓,叫安若雨只能叫雨小主,或者直接称呼小主。
安若雪看了一眼安若雨紧闭的房门,她听见里面有谈话声,而阳善却在外面站着,那就是屋子有其他人,她走过去伸手拉住了阳善,这个动作令阳善大吃一惊。
“安——”阳善刚想开口说,安若雪柔柔一笑:“外边冷,不如先去我那里歇息会儿,等下妹妹忙完了你再过来就是。”
阳善扭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她有些犹豫,安若雨的性格她也稍微了解了一些,如果她跑到安若雪房间去等,万一安若雨发起脾气来,岂不是要遭殃?
“多谢安小主,阳善就在这里等吧!”阳善很感激安若雪的好心,她第一印象便是这个大小姐比那个二小姐要好相处多了。
“这样吧。”安若雪兀自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拿了一件绒披风递给了阳善:“你穿得这样单薄,会染风寒,先披上吧,下次再还给我就是。”
“谢谢安小主!”阳善眼眶微红,她在宫里从未遇到过关心她的人,大家都是为了自己谋利益,只会对对自己有利的人虚情假意。
安若雪没有多说,只是笑笑,然后带着管芝回了自己房间。
……
“这里?”安若雨看着一个荒芜的花园,为什么说是荒芜?因为比起其他花园实在是太荒凉了,里面什么花草都没有,只有野草,可是那大大的“秋花园”,却又让安若雨不得不相信这个是花园。
“嗯,这便是皇上时常回来散步的地方,只是如今天气严寒,皇上来得少了一些,过些日子天气暖和了,来的就会多了。”荣秋解释道。
“这里这么荒芜,皇上怎么会喜欢来这?”安若雨小声嘀咕道,看着地上满地的落叶枯草,她实在难以理解。
荣秋道:“二小姐可别小看这里,这里曾经是前皇后最爱逛的园子,只是后来前皇后不在了,皇上便时常来这里坐一会儿,或许是怀念前皇后吧!”
跟在安若雨身后的阳善也暗暗地记着荣秋说的话,她身上还披着安若雪给的披风,果真是温暖了不少,安若雨只顾着与荣秋琢磨皇上的心意,反而忽略了阳善身上的披风。
“既然是前皇后最喜爱逛的园子,皇上又怀念她,为何这里这么荒芜,似乎都没人打理一般?”安若雨说出了心中疑问。
“这里一直都是保留着前皇后去世时的模样,皇上不准任何人动这里,所以这里慢慢的也就开始杂草疯长,变成了如今这般。”
“哦,这样说来,皇上还是个长情之人。”安若雨说道。
“对。”
安若雨跟着荣秋简单地逛了一圈之后,荣秋说道:“二小姐,我们还是先回兰芝院吧,若是被人发现秀女私自离开院子许久,会有麻烦。”
安若雨已经得知了最重要的一个偶遇地点,心里很是满意,她点点头:“好,那秋姑姑,我们就回去吧。”
“等等,阳善姑姑,你肩上这件披风是哪里来的?”安若雨终于发现了阳善的穿着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她狐疑地问道,那披风上的花纹很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是谁的。
阳善心里一紧,她结结巴巴地说:“这是安小主给奴婢的。”
“姐姐?”安若雨脸色一变:“她给你披风做什么?”
“安小主见奴婢在门外等您,觉着天气冷,便给了奴婢一件披风御寒。”阳善老老实实地将经过告诉了安若雨,她知道这样会引起安若雨的愤怒,这安若雪与安若雨表面上和平相处,但是稍微明事理的人,又有谁看不出两人之间的暗涌?
安若雨还不等阳善的话音落完,便一把拽住了那披风往地上一扔:“谁允许你接受?”
说罢,一脚踩在了那披风上,然后与荣秋一同离去,只留下阳善看着地上的披风发怔,她唯一一次受到过的温暖,就被安若雨践踏在了地上,她心里有种异常的愤怒,可是却不敢演说,她只是默默地捡起了那件披风,抱在怀里,然后跟着安若雨她们。
“真是气人!”安若雨回头看到阳善怀里还抱着那件披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但是现在她还算不上阳善的主子,而且表面来说,阳善还是她的管教姑姑,她没什么资格去训斥。
“别气了,阳善那人就这样,反应有些迟钝。”荣秋看出了安若雨对阳善的不满,便安慰道,她看中的就是安若雨这股刁蛮,任性,只有这样的人才更好攀附和利用。
安若雨白了一眼阳善,不再多说什么,而是加紧了步伐回兰芝院,这天气果真是有些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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