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笙也被安全的接入了张明志的府邸,只是并没有与丁力和赛义加德在一处院内,以免柳笙见到受伤的丁力。不过为了不让柳笙担心,张武给的借口同样是丁力和赛义加德二人一同跟随少东家张明志去了扶胥港,少说也得半个月,多则一月才能回来。
虽然柳笙有些担忧,但她也知道张氏商会在广州府的势力,一想到丁力是在给张氏商会做事,而且还是被少东家张明志亲自带着,也就放心了不少,更何况住在这府邸之中,怎么都好过被夏晴藏在青楼内。不仅衣食无忧,而且起码的安全也有了保障,张武还刻意为柳笙挑选了两个丫头做婢女。
整个广州府内竟然突然平静了下来,刘三爷似乎放弃了为癞五讨回面子,而癞五的确切消息也逐渐传了出来,循州帮的确倒了,不过癞五却没有死,至于如今的下落,有人说是被送回老家循州了,有人说是还在刘三爷府上,也有人说是被刘三爷藏在了城中的某处宅子内,反正结果只有一个,养伤。
刘三爷在这次的争斗中其实也并不是一点好处没有捞着,因为刘三爷抓住了一个机会,虽然很不情愿的损失了癞五,但从曹氏商会那边争取到了组建民团的资格,而刘三爷如今已经成为了民团团练使的候选人,而整个潮州帮也面临摇身一变成为广州府第一支民团的主要力量,同时也会转为有正式身份的官方人员。
不过刘三爷想要成为团练使也不是那么顺利的,即便有观察使曹正和市舶使田高朗的背后推动,节度使李迢这边始终都不肯松口,弄的二人也是毫无办法,只能走更加繁琐的正规程序,将奏章送至数千里之外的京都长安,等候朝廷的正式批准,以及等待朝廷授予旌节,正式任命。
刘三爷的捷足先登不仅给节度使李迢制造了麻烦和压力,更是让张明志的父亲张匡老爷子气的大发雷霆,一连十多天内每天派人前往扶胥港,催促张明志早日回城,不过却丝毫不见成效,更让张明志以各种理由作为推脱,压根就没有任何回城的意思,似乎扶胥港有什么值得他常年留恋的一般。
一晃眼就是一个月过去了,丁力的身体恢复的很是不错,只要不大幅度的运动,对整个身体没有任何影响。而赛义加德已经完全恢复了,整日里跟在张武身后,活蹦乱跳的犹如没有受过伤一般。
经过上次的事情,赛义加德的心志也遭到了极大的磨练,而近半个月以来,更是跟随张武参与了南海帮的建立,逐渐的整个人也成熟了起来,加上张武的刻意培养指导,大有一番日后可独当一面的趋势。
丁力养伤的日子里,南海帮的建立如火如荼的进行,赛义加德功不可没,更是纠集了一群番邦的年轻人组成了一支特殊的团队,期间更是在码头与一小伙循州帮的残余势力发生过冲突,敢打敢拼又有张氏商会做后台,赛义加德这伙人最终完胜,也算是打响了南海帮建立以来的第一枪。
更是从那次冲突之后,南海帮的名声突然传遍了码头,甚至在广州城内已经开始流传开来,而赛义加德,也在张武有意无意的提拔宣扬下,成为了最新建立的南海帮名义上和实质上的二号人物,整个人的身份地位扶摇直上,今非昔比,一般人见了都要称呼一声德哥,德爷。
至于南海帮的头号人物,虽然外界大多人都还没有听说,但是刘三爷等人可明白的很,既然赛义加德已经成了二号人物,那被张明志救走的丁力自然首当其冲成了南海帮的领头人。
虽然近些时间十分平静,但是却让刘三爷等人感到极为恐慌,敏锐的直觉和老道的经验让他清晰的明白,暴风雨来临之前往往都是平静的,而如今的丁力只不过还在养伤期间,照着南海帮的发展趋势,丁力伤势痊愈的那一天,必定会掀起广州府的一阵腥风血雨。
张府那足有上千平米的花园中,繁茂的芭蕉树下,一袭浅绿色长裙的柳笙正手捧紫竹笙器,面色悠然的轻吹乐曲,嘴角始终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角的幸福则更加明显,温柔的目光停留在眼前湖边的丁力身上,含情脉脉。
身体已经逐渐痊愈的丁力懒洋洋的躺在湖边的石阶上,惬意的听着不断传入耳中的笙乐,双眼微眯,任由午后的阳光撒落在脸庞上,暖洋洋的,十分舒坦。
一首并不算完美的《霓裳羽衣曲》竟然被柳笙独自一人吹了出来,虽然只有中序的一小段,却也让丁力不停的感叹的确让人感到浑身舒畅,惬意盎然。
“力哥,你在扶胥港那边,有练习笛子么?”吹完一曲的柳笙将紫竹笙交给一旁的丫鬟之后,飘飘然的走到丁力身边,缓缓的蹲下身子,一手轻抚在丁力侧脸,柔声笑问:“你倒是抓紧练习啊,我还等着与你合奏呢!”
“你看我这样子,像是个吹笛子的么?”丁力微微睁眼一笑,眼中满是怜爱,却也无可奈何的咧嘴应了一句,随即看到柳笙不满的嘟起了嘴,赶忙笑着解释:“跟着少东家在那边事情很多的,每日都忙的没有时间睡觉了,哪有时间吹笛子啊!不过你放心,一旦有了空,我就会勤加练习,争取早日能与你一起合奏!”
“哼!每次都说等有了空!”柳笙不满的抬起粉拳捶在了身前结实的胸膛上,不过却没有真的生气,而是随即伸手将丁力略微敞开的衣领向两旁扯了扯,轻抚着上面明显的两处伤疤,满脸疼惜的低声劝说:“力哥,为什么非要打打杀杀的,难道必须这样才能解决问题吗?”
“没事!一些小伤,我总不能让少东家挨着吧?”丁力可不想告诉对方这是自己在一个月前受的伤,满不在乎的一笑,抬手在柳笙的脑后揉搓几下,笑着补充道:“笙儿,有些事情你就别管了!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么,起码衣食无忧,我还可以空出大把的时间来陪你!再也不用早出晚归,一天见不着几面了!”
“好是好,可我就是担心!”柳笙轻轻点点头,却又赶忙摇了摇头,一脸担忧的看着丁力:“力哥,保护少东家是应该的,不过你自己也要保重啊!否则的话,我宁愿不要现在的生活!”
“放心!我命大的很,能要我命的人,现在还没出生呢!”丁力不以为然的咧嘴大笑,只是脑中又浮现起了一个月前的那天晚上,眼底深处一道杀机转瞬即逝,随即想了想,又转眼笑着对柳笙说:“笙儿,我已经跟张武说过了,他在附近找了一处合适的宅子,近几天准备好之后,我们就能搬过去自己住了!你这几天要是闲着,也能去城里看看需要买些什么,我记得你可不单单需要紫竹笙,还有别的乐器呢,我还想以后每天听曲儿呢!”
“我又不是卖艺的!谁要每天给你吹曲听!”柳笙伸手推了推丁力,但脸上却是无尽的温柔,但随即面色一滞,有些犹豫的看着丁力问道:“力哥,那个,夏晴姑娘。。”
“嗯?怎么了?”丁力早就将对方抛在了脑后,闭着的双眼也没有注意到柳笙的表情,只是听到提起之后,才若有所思的开口应道:“你不说我都忘了,上次也算帮了一个大忙,的确应该好好感谢一下!这样吧,回头我让赛义带点礼物过去答谢一下!”
“不是这个,力哥。。”柳笙眼神有些慌乱的摇了摇头,轻咬红唇,在丁力睁开双眼之后,犹豫不决的她还是开口了,一脸尴尬的问道:“我是感觉,感觉夏晴姑娘好像有点不对劲。。”
“嗯?什么意思?”闻言丁力立即精神了,随即一想又觉得不对,上次张武已经跟自己说过了关于夏晴和金三胖的事情,此刻的夏晴并不应该再遇到什么麻烦。
旋即,满心疑惑的丁力将目光看向了柳笙,登时明白了过来,一脸恍然大悟的冲着柳笙连连坏笑:“笙儿,看来你是在吃醋了?那夏晴姑娘不过只是有一面之缘而已,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哪有吃醋?”被道破心思的柳笙立马面色羞红的别过了头,但随即又转身挥舞着拳头砸在了丁力身上,气鼓鼓的骂道:“你还说!一面之缘,哪里来的缘?你倒是说说,这缘是怎么回事?”
“还说没吃醋,都这么明显了,周围一股子醋味!”问心无愧的丁力丝毫不介意,自顾自的继续打趣柳笙,任由对方尽情撒娇,倒也感到十分甜蜜。
“力哥,力哥!不好了!”突然间,赛义加德的大嗓门响了起来,整个人更是风风火火的冲着湖边跑来,一头的大波浪黄卷发四下晃动,丝毫不顾一路上的下人们掩嘴偷笑,径直冲着丁力连连挥手大喊。
见状,丁力腾的一跃而起,顺势将柳笙扶起之后,大步迎向了赛义加德,沉声询问:“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慌张?难不成发生海啸了?”
“不是,海啸倒没发生!咱们的兄弟被人欺负了!”站住脚步的赛义加德气喘吁吁的冲着丁力摆了摆手,大口的喘了两口气之后,才挺着剧烈起伏的胸脯解释道:“在码头,咱们有一伙兄弟被人无故的打了!”
“什么?无缘无故的打了我们的人?”丁力听后很是震惊,眼下南海帮的威势已经打了出去,实在想不出竟然还有何人敢无故滋事,但理智不乱的丁力转瞬便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冷声追问:“是什么人?刘三爷的?还是癞五那个死鬼?咱们的兄弟怎么样?伤了多少?”
“伤了七八个吧,不过倒不是很严重!我也是刚刚听说,就过来跟你说了!”赛义加德偷眼向柳笙的方向瞥了一眼,声音刻意压低了一些,低声补充道:“力哥,要是刘三爷和癞五,我就自己去了,根本不要劳烦你了!”
看着眼前自信心爆棚的赛义加德,丁力有些无奈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冲着前方一指,率先迈开步伐,面色阴沉:“边走边说,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在这个时候来惹咱们南海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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