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来越黑,黑的好像被墨水染过。零星的几颗星星在头顶上孤独的闪烁着,一如她现在的处境。浑身的力气被榨干,只剩下抽空了灵魂的躯壳。马路上的人越来越少,只有绚丽的灯光伴着她一路前行。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口袋里一毛钱也没有,哪里有钱住宿。从别墅出来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加上身体本就虚弱,顿时感觉头重脚轻,随时有可能昏倒在地。但是她不能倒,弟弟还在等着她,她要看到弟弟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她面前。
“美女,到哪儿去啊,要不要哥哥送你一程?”一辆轿车突然停在她面前,车子的人摇下车窗,色眯眯的望着她。
张晓曦没有理会,只顾埋头往前冲。但那人似乎没打算放弃,开车紧跟上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美女,这么着急去哪儿啊,天色这么晚了,不如跟哥哥玩玩。”男人瘦得像个竹竿,那一脸的淫笑让人看着作呕。他的眼睛始终在张晓曦身上来回打转,好像是透过了衣服,直接看到了里面的大好春光。
“我不认识你。”张晓曦斜睨了男人一眼,抬脚就往前走。
“一回生二回熟嘛,聊聊就认识了。”男人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往自己身边带。
“放开我,你再不放开我报警了。”她试图摆脱男人的束缚,但男人根本就没有松手的打算。
“报警?我爸爸是公安局局长,你觉得你报警有什么用。”
“你给我放开。”张晓曦一巴掌打在了男人的脸上,漂亮的眸子透着愠怒。
“你个臭娘们儿,老子看上你是给你脸了,竟然敢打我。”男人面目狰狞,揪着张晓曦的衣领,抡拳就准备挥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强有力的手臂挡住了男人挥下的拳头,迅速的将张晓曦带到了身后。秦牧天朝她微微一笑,转而蔑视地看了男人一眼。
“你爸是警察局长又怎么样,只要我动一动手指头,他头顶上的乌纱帽就没了。”秦牧天嘴角微微上扬,绽开了一抹不羁的笑容。
“秦少。”男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瑟缩的脑袋,像个老鼠似的退到了一边。
在这个城市里,还没有什么人不认识秦牧天的。他家世显赫,是上流社会中的上流社会。尤其还跟迟安泽沾边,更是没人敢把他不放在眼里。
“滚。”秦牧天一脚踢在了男人的腿上,男人站立不住,摔了个狗吃屎。
“好,我马上走。”男人连连点头,忙不迭地打开车门准备坐进去。
“你听错了吧,我是让你滚,不是让你开车走。”秦牧天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男人,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秦氏招牌微笑。
“什么?”男人有些生气,但最终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
他是秦少,什么人得罪了他无异于自找死路。尤其是他背后还有迟安泽撑腰,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虽然他爸爸有些权势,但也不敢跟迟安泽叫板。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还不如现在咬咬牙,服个软算了。
“我滚。”男人跪在地上,像个皮球似的一圈一圈的滚着。看着秦牧天笑得合不拢嘴,就连心情不佳的张晓曦也忍不住笑出声。
“走吧,好戏也看完了。”
“去哪儿?”张晓曦抬眸看着秦牧天,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丝毫血色。
“先上车吧,上了车你自然就知道去哪儿了。”秦牧天嘴角上扬,颇为绅士的为她打开了车门。
“我……”她欲言又止。
“怕我把你吃了,放心吧,我虽然外表看上去放荡不羁,但骨子里还是很正派的。再说了,我可不喜欢青苹果。”秦牧天挑眉,指了指她的胸部。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随即坐进了车里。
一路上,秦牧天并没有开口问她发生了什么,也没有问她手腕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她也没有心情主动跟秦牧天说,两人就这么一左一右的坐着,谁都没有开口。
车子行驶了约莫一个小时,最终停在了一个高级住宅区。秦牧天先下车为她打开车门,然后领着她去了自己住的地方。
“你暂时就住在这吧,我爸妈都在国外,这地方就我一个人住。”
“这样会不会太打扰了,我跟迟家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没有理由这么帮我。”张晓曦勉强地扯了扯嘴角,精致的五官被愁容掩盖。
以前秦牧天帮她是因为迟安泽,但她现在已经被迟安泽赶出来了,还有什么理由接受秦牧天的帮助。再说,她也不想跟迟安泽扯上半点关系,既然决定放手,恋恋不忘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
“我帮你是因为我把你当朋友,朋友有难帮忙是应该的。”秦牧天伸手夺过她的包,放在了沙发上。
随后从冰箱里拿出一些食物,做成了简易的水果沙拉,递到她面前。“吃吧,你流了不少的血,先吃点东西垫垫,我去厨房给你弄点好的。”
“你都知道了?”张晓曦吃了一口蔬菜,百感交集的抬头看着秦牧天。
“小宸告诉我的,也是他让我去找你的。这段时间你就放心的在这里住下来,好好的照顾自己的身体,其他的都不要想了。”秦牧天说完,径直去了厨房。
她四下打量了一眼,这才发现诺大的别墅连个佣人都没有。冷冷清清的,如同被遗忘在森林里的城堡。这里比迟安泽的别墅更安静,但却不会让人觉得恐惧。
客厅的中央挂着一幅巨大的人形油画,画面上是个恬静的女孩。虽然只有侧脸,但已然让人惊叹于她的美。阳光柔和的打在女孩的侧脸上,她浑身似乎泛着光,整个人仿佛掉入凡间的天使,美得有些不真实。
张晓曦不由得走进一些,伸手触摸着油画。不知怎的,这幅画似乎有安定人心的力量,能让浮躁的心暂时沉淀下来。或许是画中的女孩太过纯洁,太过美好,才会让看画的人也跟着平静下来。
“不要动那幅画。”秦牧天如离玄的箭,从厨房快速地冲了过来,挡在了油画的面前。他柔和的五官突然变得坚硬起来,连微笑的眸子也染上了异样的色彩。
张晓曦站在原地愣了好几秒,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失态。
可不过是一幅画而已,秦牧天为何如此紧张,他紧张的到底是画,还是画中的人?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觉得这画很美。”
“对不起,我是太激动了。”秦牧天面露忧伤,“过来吃饭吧。”
“这屋子就你一个人吗?”她跟在秦牧天身后,在餐桌旁坐定。
“嗯。”秦牧天点头。
她这才发现,自从进了这个别墅,秦牧天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他一贯不都是叽叽喳喳,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但这会儿,连话都很少说,整个人好像被淡淡的悲伤包围,浑身透着股不寻常的意味。
“这儿这么大,你都自己打扫啊。做饭什么的,也都是自己来吗,为什么不请个保姆啊?”
“一个礼拜会有人过来打扫一次,我平常都在外面吃,很少会在家里吃饭。”秦牧天说着,眼角的余光不自觉地飘向了油画。
敏感的她注意到了秦牧天异常的举动,正准备开口问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毕竟那是别人的**,谁都有留在心底不能说的秘密。即便她问,秦牧天也不一定会说,她又何必要问呢?
“好了,你吃完饭后就去休息吧。看你脸色白得吓人,要好好调理调理。”秦牧天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嘱咐道。
“我暂时在这里住几天,等弟弟出院,我马上去找房子,你能不能不要告诉他,我住在这里。”
“我不会跟他说的,你就安心的住在这里。只是有一点,我不喜欢别人随便动屋里的东西。”
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她布置的,所以,不管是谁,都不可以随便乱动。
“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她不好意思地咬了咬下唇,扭头看了眼身后的油画。
虽然她不知道画里的人到底是谁,也不知道她跟秦牧天是什么关系。但看秦牧天的样子,画中人一定是他非常在乎的,或许是他的爱人吧!能拥有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人,画中的女孩可真幸福。
“明天我没事,我送你去医院看你弟弟,我要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秦牧天冲着她敷衍似的笑笑,转身上了楼梯。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秦牧天的背影,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好孤单。也许他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花花大少,浪荡不羁。在他的内心应该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那是他内心最柔软的的地方,别人难以触及。
每个人或许都有两面,一面是留给别人,另一面留给自己。当周围的世界都安静下来,我们便不得不面对最真实的自己。不管是秦牧天还是她,亦或是迟安泽,内心都背负了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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