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的谢安泊正一脸沉冷地看着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的顾念,江凌薇的手正挽在他的臂弯上,大半个身体都倚靠在他的怀里,耳边是江凌薇低低柔柔的慌忙解释的声音。
“安泊,我不是故意的,晓晨是我的学妹,你也应该记得的吧,她是我们一个大学的,我今天来就是来看她的,我真不知道会惹了顾念不开心。”
“离婚吧!”
顾念伸手将手里的离婚协议递在了谢安泊的面前。
听似云淡风轻的几个字,却用尽了顾念一身的力气,她伸出的手若不是五指捏在一起掌控住一只手的力道,她的手臂会忍不住地颤抖。
短短的三个字,本以为终有一天说出口时,她会疼得撕心裂肺会控制不住地泪如泉涌,但是在说出口之后。
她才发现。
不是天也塌了地也崩了的走投无路,不是心碎了一地凿出了血洞无法填补的空荡。
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感,是丢掉了身上沉重包袱的轻盈愉悦。
是抛开,是解脱。
江凌薇已经忘记了慌忙解释,被顾念的一句‘离婚吧’惊了一跳,很快这种惊讶让她心里一阵狂喜。
离婚?顾念终于提出离婚了!
江凌薇抬脸看着身边的男人,眼底闪过的惊喜被她很好得掩饰了下去,却忍不住地心喜若狂。
然而当她抬脸看向谢安泊时,发现谢安泊正一声不吭地平视着前方,一听到顾念的这句话时,她看见他眉心蹙了一下,眉眼一沉,眼睛不似平日里的轻柔,多了一丝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抑,眼底的阴沉只让人联想到了几个字。
暴雨欲来!
江凌薇挽着谢安泊的手不由得挽得紧了一些,他那是什么眼神?侧脸看着面前递过来的纸质文件,被顶端那‘离婚协议’几个字刺激得眼睛一亮,心里也随即一个紧绷,看见谢安泊此时的神情不由得神经一紧。
“顾念,你别生气了,我向你道歉,你别误会了,我跟安泊--”江凌薇急切出声。
顾念一手递过离婚协议,谢安泊没接,她就伸手搁在半空等着他接,见他脸色阴沉,听见江凌薇急切的声音,不由得冷笑一声。
误会?你挽着他的手还口口声声说着要我别误会!
顾念觉得面前的女人唯实让她觉得恶心,说的话更是让她觉得头疼不已,闭眸启唇,“你闭嘴!”
江凌薇的话再次被顾念打断,不由得委屈地低低出声,“安泊!”
顾念深吸一口气,搁在半空的手臂都有些发僵了,她抬脸看着站在自己对面一句话都没开口说的谢安泊,目光在他那张阴沉的脸上一停驻,忍不住地讥诮着勾了一下唇角,抬手将手里的文件递地更近了一些。
“谢安泊!”顾念的眸光锁定在谢安泊那双阴沉的眼睛上,她已经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其实她很想直接将手里的资料扔在对面那对狗男女的脸上的。
设计部的办公室里,暖气在呼呼地吹着,A组的设计员们都把自己的身体压低再压低,恨不得让人忽略掉他们的存在,但每个人都忍不住地倒吸一口凉气。
事情发展的趋势完全是出乎意料,然而就在众人都紧绷着神经等待着结果时,便听见一阵刺啦的声音。
顾念瞪大着眼睛,手里纸页被对面站着的男人一手夺了过去,力道之大超乎了她的想象,几乎是直接扯过去的,然而也就是短短几秒钟,那几页纸就被谢安泊撕了个粉碎,碎掉的纸页簌簌落地,剩在手里的几张被他直接伸手一抛,砸向了顾念的脸。
谢安泊扔了手里的碎纸页,看着有几张纸直接挂在了顾念的大衣上,目光在她那张苍白的脸上一扫,阴郁地眯了眯眼睛,“丢下一大摊烂摊/子就想离婚置身事外,顾念,你的想法太幼稚了!”
谢安泊说完转身就走开了,留下了震在原地的顾念,而同样留在原地的江凌薇怔怔地看着谢安泊远去的身影。
他,不愿意离婚!
他为什么不愿意?是因为他说的话?
不对!
难道是他放不下顾念了?
这个想法在江凌薇的脑海里一闪,她目光转过来,看着地上被撕碎了的离婚协议,捏紧了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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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一家酒吧!
入夜!
“你说什么?”陆漪菲不可思议地看着江凌薇,“那女人主动提出要离婚?我哥还不同意?”
陆漪菲说完,脸上的表情是震惊的,一副完全不敢相信的表情。
“是,你哥是不同意,他还当着公司员工的面直接撕碎了顾念递过来的那份离婚协议!”江凌薇语气里有着说不出来的颓废挫败。
陆漪菲好半响都没有出声,哥是什么心思她也拿捏不准。
但是谢家人都不喜欢顾念那是真真切切的,而她明显也能从哥平日里的表现看出他对那个顾念并不上心,但是为什么会拒绝离婚,她也弄不明白了!
陆漪菲也在焦头烂额,昨晚上她在接到萧景琛的那一通电话之后一晚上都睡不好,忍不住给谢安泊打了电话,结果被谢安泊一句‘胡闹’给封住了口。
萧陆两家的关系是从祖辈那一代延续下来的,两家老人的话就是规矩,男女朋友的关系就是内定的关系。
她想要跟萧景琛划清界限,但是却苦于爷爷的威压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哭闹是无济于事的,那次她试过以死相逼,结果爷爷发了话了,哪怕是你留下一具尸体,那也得嫁进萧家去。
陆漪菲焦虑地一晚上没睡好,做梦都梦见自己嫁给了萧景琛,很奇怪以前梦到这样的场景觉得满心的幸福感,现在一梦醒来,浑身都是冷汗,简直就像是做了噩梦。
“你,你真的不想嫁给萧景琛?”江凌薇看着眉头都皱成了一团的陆漪菲,沉声询问。
陆漪菲苦笑一声,端起了面前的酒杯,看了江凌薇一眼,“我问你,如果我哥不行,你还跟不跟他?”
江凌薇怔得目瞪口呆,“你说,萧景琛他--”
陆漪菲一口气喝了大半杯,灌下去时晕了晕,伸手托住了自己的侧脸,目光在光影斑斓的灯光里恍惚着闪动着,近似低喃地出声,“这一年多来过得,太难受了!”说着仰头喝下了剩下的半杯酒,“谁要嫁给这么一个没用的男人,送给我都不要!”
江凌薇凑过来,“你是不是弄错了?他是萧家独孙,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萧家岂不是--”
“我怎么会弄错?”喝了酒的陆漪菲酒气上涌,话也多了起来,“我去查了,他两年前一场车祸伤的不仅是眼睛,还有那个地方!”陆漪菲说着,手指在半空虚虚点点,趴在沙发上一字一句地咬牙切齿地说道,“他那里不行,是真的不行!明明就不行了还要拉着我垫背,真不是个男人!”
江凌薇看着喝醉了的好友,皱了皱眉,萧家大少的外貌是出众的,家世背景也是让人艳羡的,被列为北城第一豪门,当时听到陆漪菲成了萧景琛的女朋友不知道让她有多羡慕,却不想他居然不行!
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希望谈精神恋爱吧,有爱无/性的婚姻又能支撑多久?就陆漪菲之前的生活方式,她能坚持一年多简直就是个奇迹了!
江凌薇端起面前的酒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静静地躺在了沙发上慢慢地一口口地喝着,她要整理一下自己的心绪,今天在绿能集团被谢安泊一系列的举动震得她乱了阵脚,明明就要到手的东西就这么不翼而飞,到底是哪里不对?
她今天去绿能集团当然不会是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去看什么学妹,杜晓晨确实是她一个大学里的,当然如果不是为了接近顾念,她也未必会记得这个学妹。
江凌薇慢慢地品酒,思前想后,恍然想到今天在跟杜晓晨套近乎时听到她说过了前几天谢安泊来顾念的办公室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具体是什么事情她说不清楚,就说当时谢安泊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纸袋,里面好像装着一件黑色的大衣!
黑色的,大衣?
江凌薇坐起来,伸手碰了碰醉得迷迷糊糊的陆漪菲,“我记得你说那天在你哥的车上发现一个纸袋,里面有件黑色的大衣,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陆漪菲睡在沙发上迷糊地撑了撑眼皮子,哼哼两声,江凌薇推得更加用力了,“你还说那件衣服好像萧景琛也有一件是不是?”
陆漪菲睡得迷迷糊糊,江凌薇见问不出话来,急得皱眉头,一口气吞下去岔了气忍不住地咳嗽起来。
那件衣服自然不会是谢安泊的。
有没有可能,那件衣服是萧景琛的?
江凌薇被自己心里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如果真的是,那么萧景琛的衣服为什么会在顾念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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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还在这里吹冷风,你还真有这个闲情逸致!”唐易恒将自己的外套递给翠姨,抬手指了指那边的落地窗,晚风太大,吹得帘子簌簌地响,坐在这边的人是毫无知觉,室内的暖气都给冲散了,就他不知道冷!
唐易恒挑眉看着那边静坐着的男人,恩,皮太厚的缘故!
“舅舅,听说你要结婚了!”唐易恒一坐了下来就朝萧景琛那边不怕死得挤了挤,看他穿着一身雪白毛茸茸的,一看就暖和无比,像一只冬眠的熊。
“恩!”萧景琛一个简单的字回应他,侧身避开了侄儿的触碰,拿起手里的杂志一抛直接落在唐易恒的脸上,“读!”
唐易恒被那本杂志砸了鼻子,摸着鼻子悻悻然,看着伸手抓起一颗糖炒栗子剥开颗慢条斯理吃栗子的男人,嘴角抖了抖,抓起那本财经杂志翻了翻,低声嘀咕,“我外公,也就是你老爸,要你娶了陆漪菲,尽快!”
“我知道!”
栗子壳被剥开了,热乎乎的栗子被剥了出来,在唇齿间慢慢地咀嚼下咽。
“可是你不是--”唐易恒实在是受不了有人吃甜食,偏偏自己这个舅舅就爱吃跟甜有关的一切东西,比如这栗子,一闻这味道就知道,糖炒的!
你很难把身边坐着的这个外表看似沉稳的男人跟一个嗜甜如命的人对号入座,可是就是这个人可以因为在大半夜突然想吃甜食驱车十几里路就为了到蛋糕店买一份甜食回来。
哦,萧家独孙,三十七岁的萧家大少,嫌少有人知道他其实就是个爱吃甜食的闷货!
“你是真不相信,还是假不相信啊?”唐易恒看着自己这个在这个时候还慢条斯理剥糖栗子吃糖栗子闷货舅舅,用实际语气表示,今儿个外公,也就是他爹的态度是很坚决的。
吃栗子的萧景琛又剥了一个,壳儿扔出去被守株待壳儿的莎莎跳起来张嘴衔住,金光油量的毛发飒爽飞扬,壳儿被它用嘴接住,成功地往垃圾桶里一抛,一个漂亮的投篮,帅气得一回眸张嘴便是汪汪两声。
“我相信!”
萧景琛伸手拍拍爱犬的头,丢了一颗糖栗子以示嘉奖。
你相信?
唐易恒嘴巴张了张,瞪大了眼睛看他。
你相信什么?
萧景琛勾唇一笑,手中的糖栗子一弹,直接塞住了唐易恒要说话的那张嘴,懒懒地往沙发上一躺,启唇,“我相信我会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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