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少说完,偷偷的瞄了一眼自从回来之后,便坐在自己的办公椅子上工作,未曾看过他一眼的简深炀。
简深炀如此的淡定,他的心底还是很忐忑的。
江城笑,“哦?那就说一些先生不知道的事情吧。”
梁少心里其实是没有底能否将这件事继续隐瞒下去的,可是眼看这情况,无论如何他也说不得。
要真的被简深炀知道了他跟姜紫菡两人曾经将乔陌笙送上去季倾野的chuang,他们两人肯定会没有好果子吃!
前两天他还想着有秦淮风跟季倾野在,或许他不会有什么事,因为要是有事,也是一起有事,而乔陌笙跟季倾野什么都没有发生,所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可转念一想,要是他真的将这件事告诉了简深炀,虽然乔陌笙跟季倾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是要是被简深炀知道了他见他的妻子送过给别的男人,简深炀不会怪罪季倾野跟秦淮风,却一定饶不了他跟姜紫菡!
所以,梁少坚决的装糊涂到底,“这……我不知道简先生具体的想知道什么,而且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我知道,而简先生不知道的,请江先生明示。”
梁少装糊涂到底,江城看向了简深炀,想看看他的意思。
“简先生——”
“放他走。”
梁少开口的同时,简深炀也说了这两个字。
江城虽然不明白简深炀为什么这么说,他却听令的替梁少松绑。
“简,简先生,您——您说的是真的?”
外界传闻,简深炀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他无情,从不手下留情的。
梁少以为以外界传闻那样的简深炀的性子,他一定会逼供到底,直到拿到他想要的答案为止的,没想到简深炀如此轻易的就放了他。
所以他诧异非常。
可听到简深炀这么说,他的心反而没有惊喜,反而越发的不安了起来。
简深炀自然不会回答他一个字,而苏群将他从地上拽起来。
“你可以出去了。”
梁少却站在了原地,看到不动如山的简深炀,暗暗地吞了吞唾液。
苏群横眉冷对,赶人,“出去!”
梁少再看了一眼简深炀,什么都没有再说,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才一会儿的功夫,其实刚才梁少的心里已经转了几转。
简深炀这样做他始料未及,也觉得简深炀不可能就这么的放过他,可他更加没有勇气跟他吐露实情。
所以,他什么都没有问,即使心底的不安已经越来越浓烈。
梁少离开之后,苏群把门关上。
江城问:“先生,要派人跟着他吗?”
“不用。”
江城点头,然后又听到简深炀说:“明天早上他会主动过来的。”
简深炀在公司工作,到了晚六点多,都没有离去,直到乔陌笙打了电话过来,问他吃饭了没有,然后催他去吃饭,他才离开公司。
回到家,已经晚上八点了。
家里很安静,他今天不在家里吃饭,乔陌笙跟小璨也不在,所以家里的佣人也不用太过忙,管家让他们先回去休息了。
所以简深炀回来的时候,家里空荡荡的,连佣人都不多。
管家也是在简深炀到家了之后,才知道的,急急忙忙的过来等候指示,“先生,回来了?”
简深炀沉默的看了一眼除了他跟管家,空无一人的大厅,沉默不语。
这个大厅还是七年前的大厅,人也还是七年前就在这里工作的人,也还是眼前这样冷清的情景,他拧了眉头。
“先生,夫人打了电话回来,说明天下午就跟少爷一起回来了……”
管家看着简深炀,觉得他眼底有深深的落寞,看了很是不忍,所以说了这么一句。
其实这样的眼神,在乔陌笙离开那五年里,他经常在简深炀的眼眸里看得到。
所以,他现在一看便已经知道,简深炀这是想乔陌笙了。
乔陌笙在的时候,家里是比较热闹的,她会缠着他说一大堆东西,会给他做他爱吃的东西,会整天的呆在他的身边嘘寒问暖,会包容他一切的不足,笑容灿烂的看着他,温暖他,融化他冰冷寂寞的心房。
虽然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主人,这栋别墅也过分大了些,可是因为乔陌笙,而变得不再冷清。
所以,现在没有她在,即使是一个晚上,或者是一天,也会觉得寂寞、空虚吧。
有些人寂寞惯了,并不会觉得寂寞,可有一天,有人让你感到不寂寞,可忽然间的又让你重新一个人,你就会发现,一个人的时候,有多寂寞。
简深炀是一个寂寞了二十多年的人。
也是一个心被冰冷了二十多年的人。
可是乔陌笙的出现,让他不再寂寞,融化了他心底的冰霜。
所以,没有她,他又会变得寂寞,心或许也会再度冰封。
其实别说这些年来简深炀有所改变,其实包括他,还有其他的佣人的心情也会有所改变。
在乔陌笙还不是这里的女主人的时候,简深炀不开口,他是不会,也不敢跟简深炀说其他的题外话的,可乔陌笙来了之后,打破了很多规矩。
以前所有佣人,包括他,都是怕简深炀的。
家里的规矩也一大堆,所以家里是冷冷清清的。
可现在,所有佣人,包括他,在这里工作,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了,家里的规矩也不这么多,他们也不这么怕简深炀了。
“叫人帮我放洗澡水。”
简深炀眼底的黯然转瞬即逝,冷淡的吩咐管家。
说完,就上楼去了,解开了脖颈上的领带,在chuang上坐了下来,想到了什么似的,他拿起了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乔陌笙笑意盈盈的小脸,眼睛完成了明亮的月牙儿的俏丽模样便出现在了手机的屏幕里。
简深炀拿着手机看了一会儿,直到黑屏后,他才点开来,准备给人打电话。
可男人的电话还没拨出去,手机就嘟嘟的响了起来。
男人的凝视着手机的眼眸立刻的就松动了。
“大哥——”
接了电话,响起来的就是乔陌笙清脆动人的笑声,悦耳得把这边只有一个人在的他也给感染了。
男人翘了好看的唇角‘嗯’了一声。
“回家了吗?”
“嗯。”
“累不累?等一下还要忙吗?”乔陌笙又问。
男人不回答,反过来问她:“在干什么?”
“我?我跟小璨在看我小时候爸妈给我照的照片啊。”
乔陌笙现在跟小璨一起,坐在chuang上,小璨在看照片,而她则给他打电话。
说起照片,乔陌笙开开心心,滔滔不绝的说:“对了大哥,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跟爸妈一起照一张全家福吧?嗯……照完了这个,我们也可以照一张我们一家三口的——啊,要不,要不我们等宝宝出生了之后,我们再照吧?这样我们就有一家四口的,或者是一家六口的全家福啦,你说好不好啊?”
乔陌笙也是现在才发现,他们竟然还没有全家福。
这个必须得有啊。
“全家福?”
男人顿了下,似乎在想什么。
“对啊,全家福,我们一家人的照片,以后等我们老了,可以拿出来看一看,作为留念,二三十年后,看到照片,想起现在,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不是吗?”
“……好。”
得到他的首肯,乔陌笙就更加滔滔不绝的说了很多,说的口都有点干了,然后,支着自己的小下巴跟男人撒娇,“我说了这么多,你也跟我说说嘛。”
“说什么?”
虽然已经想到了他肯定只有这三个字,乔陌笙还是嘟了小嘴,“你就没有什么跟我说的?”
男人沉默。
“哼。”
乔陌笙佯装生气的轻哼了声,“我很想很想你的,所以我打电话给你了,你都不打电话给我,人家不开心啦。”
乔陌笙说完了好一会儿,男人都不说话。
“大哥——”
“我希望你在家。”
男人语气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一句简短的话。
可就是因为这一句简短的话,他的语气也没有让人听出其他的待着伤感的话来,可是乔陌笙心里甜蜜得时候,也是一紧,忙安抚男人的情绪。
“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跟小璨不在你一个人不开心?”
“……嗯。”
乔陌笙的声音温柔似水,“我明天跟小璨就回来了 。”
“嗯。”
“那就不要不开心了哈。”
“嗯。”
两人又聊了好久,佣人已经给简深炀放好了水,可是,简深炀都没有进去洗澡。
等乔陌笙跟他说着说着,有了困意的时候,浴缸里的水,都已经快凉了。
乔陌笙跟简深炀聊了少说都有一个小时了,虽然都是她在说,男人在听。
准备结束通话的时候,乔陌笙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说:“大哥,我们好像今天下午才见了面,怎么感觉好像已经好久没见似的?一个晚上不在一起就聊这么久。”
重点是,男人全程都是在听她说,很少开口,就算开口也就几个字而已,这样他们也能聊下去,想起来,也真的是不可思议。
男人沉默。
“我们都说了这么多了,我也困了,先去洗澡了,你跟小璨聊一会儿吧,记得早一点睡觉,不要太晚了。”
“嗯。”
叮嘱好了男人,乔陌笙就将手里的手机交给一边早就看完了照片,已经在看她小时候的藏书的小璨。
小璨接过电话,“爸爸。”
“嗯。”男人应了,说:“睡觉时记得给她盖好被子。”
“……嗯。”
“不要压着她了。”
“嗯。”
“早点睡。”
“嗯,爸爸晚安。”
“晚安。”
简深炀挂了电话就去找衣服洗澡了。
可男人刚来开衣柜,手机再度的响了起来。
男人手边的动作依旧,没有急着去接电话。
跟乔陌笙聊了这么久,不可能是乔陌笙,所以男人很干脆的没有急着去接。
刚才在跟乔陌笙聊电话的时候,他的手机就有来电提醒的声音,有人打进来,不过,他不理会而已。
找好衣服了之后,他的手机还在响,他这才去看了一眼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顿了下,并没有去接,而是转身进去了浴室。
电话直到自动提示无人接听后,季倾野才放下了手机。
他已经想到了,简深炀不可能会接他的电话。
这也好。
他本来想着,有一些话要跟他说的。
可想了想,不说,或许对谁都好。
思绪在这里就断了,他放下了手机,可手机刚放下来,又响了起来。
他脚步一顿,回头一看,却不是简深炀的来电。
而是他的儿子季景南。
电话那边的声音虽然还是很稚嫩,可口齿却非常清晰,“爸爸,后天洛杉矶有台风,机票改签了,明天中午十二点就到了。”
“嗯。”季倾野应了,又问:“跟你妈妈说了吗?”
“说了。”
“路上小心一点,下了飞机给我打电话。”
……
第二天一早,简深炀的公司就站了一个身材高大,外貌英俊的西方面孔,引得公司的女员工侧目而视。
简深炀刚下车,哈尔就走了过来。
“聊一会儿?”
简深炀冷睨他一眼,起身离开。
哈尔跟过去,“简深炀!你做人不要太过分了!”
苏群拦住了哈尔,冷声道:“请你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苏群拦住了哈尔,叫门外不让哈尔进来,才上了楼。
哈尔找不到机会见到简深炀,离开了,离开的途中遇到了容域祁。
“哟,一大早就过来看深炀了?”
“在你的眼里,我们的交情有这么好?”
“也是,你只跟王颖月交情好。”容域祁叹了口气,说:“王颖月怎么了?进监狱了吗?进去了我好叫我在哪里工作的朋友好好关照关照她,毕竟,大家也是相识一场。”
“你——你们等着,我看你跟简深炀还能有多少好日子过!”
哈尔脸色铁青,可他说不过容域祁,只能负气的离开了。
“啧,真经不起刺激。”
容域祁无所谓的耸肩,上楼去了。
在沙发上坐下来后,看向简深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你不觉得王颖月太过安分了一点吗?”
容域祁能想到的,简深炀自然能想到,只是,找不到蛛丝马迹。
虽然,依照王颖月真实的性子,她不可能如此的安分。
“你觉得哈尔那个蠢货会乱来吗?”
“他只是转移注意力的炮灰。”
简深炀这才说了一句。
“你发现了什么了?”
简深炀正准备回答,外面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江城推开门,却没有进来,报告的说:“先生,梁少现在在楼下,说是要见您,您要现在见他吗?”
简深炀也还没说话呢,容域祁就啧啧称叹,“早点说不就好了吗?何必要搞成现在这个样子才过来求饶呢?啧,也是一个笨蛋,不好玩儿。”
一会儿之后,梁少就跟在江城身后,上了楼,不过,今天的他跟昨天相比,还要拉他一些,眼底的青紫色尤为明显,显然是昨天没有睡好。
他一进来简深炀的办公室,立刻哭丧着脸向简深炀跪留下来!
“简先生,请您放过我们梁家,您要知道什么我说就是了,请您高抬贵手,不要再整我们梁家了,求您了!”
昨天,他从简深炀这里离开,心里其实是非常不安的。
他还没天真到觉得简深炀就这么放过了他。
可到了晚上,一切安好,他就松懈了下来,
也没有感觉到有人跟踪他,简深炀好像是真的放过了他,他心里暗喜了好久。
可在今天早上起来,一切都还是好好的。
可是,就在一个多小时之前,他们梁家忽然间股票快速下跌!公司上下,无力挽救。
在知道公司出现这样的问题的时候,梁少其实就已经知道,很有可能是简深炀做的一切了,可他不敢来找简深炀。
可后来,听到父母说要是再这么下去,不出一个小时,公司便会崩盘!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的是怕了。
他顿时什么也顾不上了,过来找了简深炀。
他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真正的知道,简家的势力是如此的雄厚。
他只是动一动手指头,*之间,便能让他们梁家一无所有!
简深炀沉默,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容域祁坐在一边看戏,看到这里,调整了一下姿势,惬意的支着下巴说:“梁先生你可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的,现在知错了,已经迟了。”
容域祁的一席话,让梁少的心徒然一凉。
“我……我是真的知错了,请,亲简先生给我一个机会,这是我一个人的个错,请不要将我们梁家几十年的基业算进去,求您了!”
简深炀不理人,可容域祁最喜欢处理这些事了,所以他代替简深炀说:“我们想知道什么,你应该知道才对,难道还需要我们一五一十的跟你说明吗?”
“不是,我 ——”
话到了嘴边,梁少又说不出来了,因为他害怕,害怕他说出来之后,简深炀更加饶不了他!
梁少心底无比的纠结,也非常的后悔,后悔昨天没有把事情的真相给说出来。
要是昨天他就把事情的真相给说出来,或许,就不会把家里的基业给牵扯进来了。
容域祁看到梁少如此害怕,笑意更加深了,“梁先生,说还是不说?你自己自行定夺,我们的时间可都是很宝贵的哦。”
“我……”梁少看向了简深炀,“简先生,要说是错,一切都是我跟姜紫菡的错,不关我家里的人的事,所以请您在听了之后,就算您生气,也请您放过我们梁家,冲我来!”
梁少想,要是真的简深炀生气了,也只是找人打他一顿而已,疼他可以承受,可是要是家里的基业毁于一旦,以后他即使有命活下来,他又要怎么生活下去?
所以,保住他们梁家的基业,也一样的重要!
容域祁撇唇,“你有资格谈条件?”
梁少一噎,看向了简深炀,,脸色很难看。
他纵使不想说,可现在的情形是,他必须说,轮不到他不说了!
看到这里,梁少咬牙,“简先生,我想,这件事更加适合单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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