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软软的小手牵着妈妈,一路叽叽喳喳地和她说话,而颜清则不时低头望着女儿,神情温柔地听她说话,母女俩有说有笑朝公园走去。
孟廷轩知道,“那个人”正在公园等着她们,因此破天荒地干了一件过去想都没想过的蠢事——偷偷跟踪她们。
几分钟之后,他见到了那个据说对嫸芸和青儿好得不得了的男人。
……
“嗨!颜清、青儿,你们来啦?”
“徐叔叔!”
青儿一见到他就跑上前去,徐谨书立刻抱起她转圈圈,芫芫笑得如花灿烂,双颊红润像苹果。
“青儿,好了。快下来,徐叔叔手酸了。”颜清在一旁微笑看着,一会儿就赶紧催促女儿下来。
徐谨书宠溺地道。“没关系!徐叔叔的手不酸,青儿喜欢的话,徐叔叔继续转。”
“还要还要!”青儿笑得可开心了。
颜清疼爱又无奈地微叹口气,又过了一会儿,才坚持要女儿下来。
“徐叔叔今天做了布丁和小饼干,你要吃吗?”徐谨书又讨好地拿出甜点来。
“要要——”青儿开心地猛点头。
“青儿!”颜清对女儿皱眉头,不许她太没分寸,怕她被宠得骄纵没礼貌。
况且,她也对徐谨书过度的讨好感到不安,他的心思她隐约猜得到,但她怕自己难以回报他的期待。她不知道自己忘不忘得了那个薄情的前夫……
被母亲轻声斥责,青儿立刻垮下小脸垂下头。
徐谨书随即不舍地道:“没关系啦,青儿还小,不要对她太严厉。”说完他又笑咪咪转头问芫芫:“先吃布丁好吗?”
这回青儿不敢放肆,乖乖地询问母亲:“妈咪,可以吗?”
那张无辜的小脸,让颜清又怜又爱,再也严厉不起来。“好,但是不可以吃太多喔,等一下要吃饭了。还有,不要忘了谢谢徐叔叔。”
“嗯!”青儿开心地点头,用娇甜嗓音大声对徐谨书说:“谢谢徐叔叔!”
徐谨书拍拍身旁的座位让她坐下,拿出自己做的布丁和免洗汤匙交给她,“好乖,快来吃吧!”微笑看她满足地吃着软嫩嫩的布丁。“好吃吗?”
“好好吃喔!”
青儿对他们呵呵一笑,笑容宛如阳光般灿烂,一旁的颜清无比爱怜地拿出湿纸巾,替她擦拭嘴角的脏污。
“颜阿姨,青儿!”棒球练习告一个段落,徐沛捷也匆匆赶过来。
颜清微笑点头。“小捷你好。”
“小捷哥哥!”青儿看见他更是高兴,因为小捷哥哥对她和徐叔叔一样好。
“嘿!你又在吃我爸做的点心了?幸好你这么捧场,否则我爸做的点心每回都丢掉,他可心疼了。”徐沛捷扮着鬼脸吐父亲的槽。
闻言,徐谨书喃喃抱怨道:“你这小子还敢说!难怪我疼青儿,瞧她多可爱又多乖巧,还很爱我做的点心,唉!儿子果真不贴心。”
“老爸,你是在说自己吗?我会把你的忏悔告诉爷爷***。”徐沛捷伶牙俐齿地反将一军。
“我——”徐谨书被他堵得哑口无言,末了只能苦笑。“真不该生给你厉害的舌头。”
徐沛捷指指自己戴着棒球帽的脑袋古灵精怪的说道:“爸,你又说错了!我厉害的不是舌头,而是头脑。”
“是是,厉害的小神童。唉!”
徐谨书苦着脸的表情,逗得颜清和芫芫忍不住哈哈大笑,看见自己能让喜欢的两个女人如此大笑,他也算聊表安慰。
他们四人并肩坐着,有说有笑地品尝点心,聊聊一些有趣的事,笑声随着向晚的微风飘送,而他们开怀的笑颜,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美丽耀眼。
不知情的人,真会以为他们是一家人。
只有他清楚,他们并非一家人——至少目前还不是!
孟廷轩阴郁的双眼,隔着一段距离遥遥凝视他们,徐谨书的模样远比他想像中出色,而且看起来真的很温柔,不但女儿被他哄得服服贴贴,好像连颜清都被他收服了。
他不知道自己此时酸涩的心情是怎么回事,被他离弃的前妻有了好的对象,而且人家也对他的女儿不错,他应该感到欣慰,然而他真的高兴不起来。
原来没有了他,她们也可以过得很好。
忽然间,孟廷轩有种不再被需要的落寞感,难以消除心中的苍凉与孤寂感。
他想,他是太闲了,闲到有时间在这里偷窥前妻约会,莫名其妙地伤春悲秋。
自嘲地一笑,又望了那和乐的“一家人”最后一眼,毅然转身,将那幅景象远远抛在脑后。
……
“廷轩,你在想什么?”
孙孟青不满的声音,将孟廷轩从茫茫思绪中拉回来。
他回过神,发现自己正坐在一间高级餐厅里,面前坐着媚眼如丝的孙孟青。
“怎么了?”他端起玻璃杯喝了口水,然后懒洋洋地问。
孙孟青忍着气又问了一次,“你在发呆么?我问你孟氏股票被神秘人收购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为什么下了班还要谈论公事,我们不能谈点别的吗?”向来很能享受与她谈话的孟廷轩,没来由地厌烦起来。
上了班满脑子都是繁忙的公事,下了班谈的依然诗事,他简直像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工作似的,脑子根本无法休息,与她谈话愈来愈觉得疲惫。
以前他总认为颜清不关心他,不了解他的工作情形,也从不问他在公司忙些什么,就算他再怎么想得开,对她的漠然也难免有点嘀咕。
然而此时他才发觉,那是否也是她的一种体贴?让他下了班就不再想公司的事,能够全然放松,不再被公事追着跑。
“不谈公事,那我们要谈什么?”孙孟青古怪地反问他,他霎时哑口无言。
闻言,孟廷轩一阵沉默,对啊!除了公事,他们还能谈什么?
曾经他以为,自己与孙孟青心灵相契,然而可悲的是,一旦不谈公事,他们之间竟无话可说!
错了!一定有某些东西搞错了。但错的到底是什么?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几天后的夜晚揭晓了。
深夜,刚加班回来的孟廷轩,疲累地开车回家。
一进家门,看到穿着薄丝睡衣的孙孟青坐在客厅里,他霎时一愣,有片刻的迷惘——她怎么会在这里?后来才想起来,她已经搬进来了。
“很晚了,你还没睡?”他瞄了她一眼,她的睡衣领口很低,可以看见乳沟,而真丝的质料很薄,约略可以看出她未穿胸衣。
面对衣着性感的她,孟廷轩只注意到手表上的指针。
“你到哪里去了?我打了你的手机好几次,为什么不接电话?”孙孟青相当不满。
听到她打电话追人,孟廷轩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捺住性子回答:“我在开会手机关机,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有什么事?”
说完这句话后,孙孟青的声音陡然拔尖起来,听惯前妻轻言细语的孟廷轩,下意识拧起眉头。
“孟廷轩!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见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孙孟青更火了。
她怒气冲冲地站起来,质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离婚手续已经办好了?如果不是庄律师打电话来问请款单寄到家里还公司,我还不知道这件事!”
“这不过是一件小事,值得这么生气吗?我只是忘了说,又不是打算永远不说。”
孟廷轩根本不认为这是什么必须向她报告的重要讯息,毕竟他们既无夫妻之名,也无夫妻之实,何需报备?
“你是真的忘了吗?孟廷轩,你如果想甩了我大可坦白说,我孙孟青不是禁不起挫折的人,如果你对我没兴趣就老实告诉我,不要把我当成耍着玩的大白痴,随随便便敷衍我!”
闻言,孟廷轩不耐地重申。“我没这意思!我说过,我只是忘了。”
“好!就算你是忘了说,难道就连碰我你也会忘吗?是你对我根本没兴趣?还是——”
愤怒让孙孟青失去理智,咬牙讥讽:“还是你根本‘不能’,所以才借故拖延规避,怕被我发现?”
闻言,孟廷轩脸色立马阴沉下来,“你说什么?!”
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忍受女人说他不行,孟廷轩也不例外,他愤怒地起身,将她拉入怀中怒声说:“你认为我不行,那我就证明给你看,我到底行不行!”
他低头攫住孙孟青的唇,用力辗转厮磨,带着怒意的大手拉下她的真丝睡衣,大手在她半裸的上粗鲁揉搓。
孙孟青起先被他的粗暴吓了一跳,不过随即反应过来,很快地陷入中……
孙孟青浑然忘我地着,双手拉扯着孟廷轩的衬衫,急着褪去那碍事的衣物,没想到此时孟廷轩却突然停了下来,后退一步,仿佛被雷电击中的惊骇双眸,直瞪着孙孟青。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她仍沉浸在中,不满足地朝他伸出双手。“过来嘛!”
所有的一切都不对!他真的无法碰她,即使他强硬命令自己,但身体依然拒绝接受她。
孟廷轩的怀抱记忆的,是另一具更香馥的身躯,羞羞涩涩的,从不主动,更没有夸张的反应,但这样的她却像一坛陈年醇酒,令人不饮自醉,且香气深留脑海之中,绕梁下去。
愣愣地低头望着自己的手,孟廷轩已经不太记得拥抱颜清时的感觉,但他的手、他的身体还记得,而且拒绝再接受另一个女人。
怎么会这样?难道从头到尾他都弄错了?他并非不爱前妻,他只是以为自己不爱……一阵寒意突然窜起,让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如果这个怀疑是真的,那么他已经犯了一个不可原谅,而且可能永远无法弥补的滔天大错。
“不对!一切都错了……”
孟廷轩眼神空洞地望着她,喃喃自语。
“你终于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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