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杜雪巧送别去太学的杜春后就带着小喜和小桃去了染绣坊,染绣坊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杜雪巧更相信自己攒嫁妆的能力了。
一直等到正午时分,杜雪巧等的有几分心焦了,燕福生所说的东西还没到,若不是相信燕福生不会拿这事哄她,杜雪巧都想出去走走,如今手上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她还想着多买几间铺子,让银子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多呢。
在南记布铺子里还堆着大堆成色不好的布,她完全可以拿来重新染色,到时就是几倍甚至十几倍的利润,说起来她的时间真的很宝贵呢。
日头渐渐偏西,楼下的客人也渐渐稀少下来,正在杜雪巧等的越来越烦闷时,楼下传来很是熟悉的嗓音,“姑娘可在?”
杜雪巧‘腾’地起身,向楼下跑去,年后失踪的冷叔竟然会突然出现,当初冷叔和冷婶失踪后,杜雪巧可是担忧了很久,若不是燕福生一直向她保证冷叔冷婶绝对没有危险,她几乎都要以为他们是被什么人给暗算了。
想不到他们一失踪就是大半年,说回来就回来,她之前一点消息都没得到,看来燕福生让她今日在铺子里等的就是冷叔吧,只是回来直接回家就好,怎么还来铺子里绕一圈呢?
到了楼下,杜雪巧就看到原本还算空当当的铺子门前,一溜几十辆马车,每辆马车上都堆着六口大箱子,将铺子前堆的水泄不通。
一见杜雪巧下来,冷叔便迎上来,“姑娘,这是你让小人去采买的布匹,小人幸不辱命。”
杜雪巧正想问她何时让冷叔去采买布匹了,脑子就反应过来,不管冷叔怎么说,他既是奉了燕福生的命,她也不能拆穿。
至于箱子里装的到底是不是布,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见铺子前停了这许多的马车,很多人是从城门一直跟着过来的,就想看看车里装的是什么,结果这些车辆竟然就停到染绣坊前了。
虽然这些车里若都装的布显然是太多了,可人家染绣坊生意就是好,放在别处显得太多的布,放在染绣坊就不夸张了。
似乎是为了打消谁的疑惑,冷叔一声令下,几十辆车前就有人将上面的箱子打开,露出里面整匹整匹的布,布料都是最上成的,果然染绣坊出手就是非同凡响。
只是这些布料都没有染过色,素淡淡地在斜阳下被镀上的层淡淡的晕黄。
杜雪巧想不通燕福生的目的,心里却隐隐有些猜测,这么多的布真摆放在染绣坊也放不下,而且,还是需要染了色再拿来卖,好在杜家隔壁的院子也都被买了下来,杜雪巧便让人将这几十辆车都赶回家。
想到这几十辆车进城,就算想要低调也能,总会有那么一些人将目光盯在这里,所以才会特意到染绣坊绕上一圈,让众人都瞧瞧这些都是布匹,对于染绣坊来说虽多,却不奇怪。
一辆接着一辆的马车由侧门赶进杜家,最终被赶到别的院子,这里房间还是很多,摆放这些箱子倒不是问题。
原本杜家的下人是要过来帮忙的,最后还是被冷叔给拒绝了,所有搬箱子的都是赶着马车同来的这些人,虽然都不是很熟,杜雪巧还是在里面看到不少熟悉的脸孔,对箱子里的东西更加确定了。
将原属于杜府的下人都打发回去各忙各的,杜雪巧又让麻雀帮着看着,千万不能让闲杂人等混进来。
剩下的时间,一口口箱子被分门别类地送进房间里,最后每辆车里都剩下三口箱子,杜雪巧眼睛都要绿了,一想到这些箱子里可能装的东西,就算早有些心里准备,杜雪巧还是忍不住手痒。
院子里有一座荷花池,荷花池的边上建了一座假山,假山上则是一座亭子,青石铺成的石阶蜿蜒而上,冷叔顺着石阶上了假山。站在石桌之上伸手在亭子顶上按了一下,假山便开了个口子。
杜雪巧真是大开眼界,想不到她每日每日过来赏荷看鱼,竟然都没发现这里还有个门。
众人又抬着剩下的箱子进到假山肚子里,杜雪巧只是在上面看着,这些箱子装的显然就是一部分宝藏,看来燕福生是要将宝藏分批运进京城一些,虽然不确定他的目的,但这是宝藏却是无疑了。
想到随便一口箱子都够自己富足的生活几辈子,这里却足足有一百多箱,这得是多大的财富啊,杜雪巧激动的手脚冰凉,就怕被人盯上了。
箱子地消失在杜雪巧的眼前,冷叔也回到地面,向杜雪巧深施一礼,“殿下让小人给姑娘带句话,说这是与姑娘添的嫁妆。”
,“这嫁妆也太丰厚了,只怕这些会让有心人惦记了。”杜雪巧苦笑,她这边正为嫁妆的事努力呢,燕福生就将‘嫁妆’给她送来了,难道是两人有默契不成?
不过,燕福生既然愿意将这些藏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就说明他对她是足够信任的,对此杜雪巧还是很感动。
“姑娘且放宽心,对外只说是在各处采买的布匹,定不会有人起疑,平日里只要守好院子,不让闲杂人等入内即可。”
杜雪巧腹诽: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整日让她守着这样一座金山,还不得吃不好、睡不好的?
搬好箱子后,冷叔再按着亭子上的机关将假山上的门关好后,便让那些搬箱子的‘苦力’们各自离去,对外则说是一路上雇的车子,运完东西后便各自归家。
到了晚上,冷婶也坐着一辆小车回来,没等收拾东西先到厨房去忙,如今府里人也多了,光是作坊里的下人就有几十人,还不算小厮、丫头,总的算起来杜家如今是两个主子,下人有六、七十人了,俨然也是个大户人家了。
冷婶一回来最关心的就是杜雪巧和杜春的肚子,有大半年没吃过冷婶做的饭菜,之前吃什么都不香,渐渐杜雪巧就觉得她都不那么挑嘴了。
那么多人吃饭,只让冷婶一人来做也不可能,厨房里原有的厨娘有五人,如今都跟着冷婶打下手。
这些厨娘都是后来才请回来的,对冷婶都不熟,之前在主家一直都是她们做饭,想不到冷婶一来就将她们的位置给抢了。
初时还很是不服,没少给冷婶使绊子,可冷婶是什么人?那心计城府岂是她们比得的,不过略施小惩就将五人收拾的服服贴贴,每每见了冷婶都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杜雪巧也不管厨房里的事,反正冷婶是不会吃亏的人,别人吃不吃亏她也不在乎,当一道道冷婶精心烹制出来的菜肴端上来时,杜雪巧和杜春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冷婶,你总算是回来了,你可不知道自从你离开后,我和我姐过的都是什么日子?跟你做的菜比起来,那些都跟猪食差不多。”
跟在冷婶后面出来的厨娘一听这话,脸上就有些挂不住,跟冷婶做的菜比她们做的都是猪食,小公子说话还真是撅人,不过比较了冷婶的好手艺,她们也不得不承认,对比之下,她们做的还真是猪食了。
杜雪巧和杜春吃的风卷残云,哪怕冷婶在旁不住地叨念‘规矩’,姐弟俩也没停下来的意思,冷婶也知这些日子他们姐弟俩馋着了,倒也没再多说什么,自己的厨艺被主子喜欢,于她来说也是鼓励。
何况在她眼里,也真心把杜雪巧和杜春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了,若不是当时事出突然,他们夫妻不得不离开京城,说实话她还真舍不得离开这姐弟俩。
好在事情解决了,隐患没了,宝藏的秘密也不会有人知道,相信就这样一点点地搬运下去,用不了两年时间就能将宝藏都搬回来了。
用过饭后,杜春回去温习功课,杜雪巧则和冷婶进屋说贴己话,小喜和小桃被打发到外面纳凉了,门窗都有麻雀们守着,杜雪巧才问起冷婶失踪的原因。
冷婶笑呵呵地将这大半年的经历跟杜雪巧一讲,杜雪巧就眯起了眼,日子过的舒坦了,她竟然将二表叔给忽略了,若不是冷婶和冷叔机灵,将人灭了口,恐怕宝藏的秘密真就要被宣扬开了,到那时就算皇上再疼爱燕福生,私藏前朝宝藏这一项罪名就够燕福生一败涂地,与皇位失之交臂了。
看来,她还是小看了洛正德,在她派去那么多的眼线的情况下,他还能从二表叔那里得到宝藏的一些线索,进而威胁到燕福生,只这份心机就让杜雪巧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不过,既然这事已经被燕福生无声无息地解决了,她自然不会再给洛正德机会,在这种事事都不利于他的情况下,洛正德再想翻身无异于痴人说梦。
将蓝耳鼠们介绍给冷婶,唬的冷婶一惊一乍的,“蓝耳鼠?天哪,我之前听闻殿下寻到一处红矿,为此皇上还嘉奖了殿下,想不到竟然是蓝耳鼠的功劳,这有了蓝耳鼠在,那不是想要什么矿都行了?听说蓝耳鼠能活几十年呢,这可真是我们康兴国之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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