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小喜觉得,冷婶说的那个公子不是啥好人,若是真心爱慕姑娘又岂会让姑娘一个人住在外面?姑娘一个人也怪不易的,别被人骗了才好。”
杜雪巧张张嘴,第一个想法就是跟小喜解释燕福生不是那种人,可又不知如何跟小喜解释,而且很多事还是不好被她知道,最后只是点头道:“小喜的好意我记下了,没别的事就不要来打扰我了。”
小喜望着杜雪巧消息在房门后的背影,心里激动不已,姑娘没生气,还说记下她的好意,是说明姑娘把她当成自己人了吗?能得到姑娘的信任,她真是开心呢,比过年时姑娘赏的那锭银子还让她开心呢。
杜雪巧回屋后,就喊来一只平日里看着最机灵的小麻雀,比起永和府那只已经很机灵的小麻雀,这只简直就是要成了精了,俨然就是附近这些麻雀的头头了,还好对于兽语者这些小动物们天生都喜欢接近,不然就它那整天就好疑神疑鬼的性子,杜雪巧都不知它会不会真心帮自己呢。
事实证明,这只小麻雀办起事来还是很让人放心的,最初时就是洛正德每晚睡了几个女人都事无巨细地跟杜雪巧说一遍,听的杜雪巧耳朵丫子都红的不行,最后才跟它委婉地提出这种事就不用来跟她回了。
当然,洛正德在她心中本就不太好的形象是彻底坍塌了,人前的翩翩皇子,背地里不但好色成性,还能花样百出地折腾啊。
当时杜雪巧想到的却是:但愿这不是所有皇子们的通病才好,不然她将来可就有罪受了。
只是想过之后,她的脸红的更彻底了,果然是被这只麻雀给带坏了,竟然会想到这些有的没的,她又没说一定要嫁给燕福生,想这些干嘛啊。
这回杜雪巧让麻雀给燕福生带张纸条,她原先就认得一些字,这些日子没事她就跟冷婶学写字,几个月下来,虽然字写的还很难看,到底写一封信也能表达明白,只是很多不认识的字还是会写错就是了。
反正只要燕福生看的明白,别像从前记下的染布秘方,被燕福生给当成鬼画符就好,她本来就不是什么才女,也没想向才女发展,如果想吟诗作对,不好意思,找别人去吧!
歪歪扭扭地写了一张小纸条,将洛正德来见她的事大概写了。
其实杜雪巧还真没认为燕福生会不知道洛正德来见过她,就是自家店里的伙计,她都不敢说有没有燕福生派来的人,或者是洛正德派来的人,之前没想过这些,既然洛正德都有所行动了,她还是多留心些,现在就让小麻雀带手下去挨个伙计查查,看哪个是洛正德的人,哪个是燕福生的人,不一样的主子,她也好不一样的对待。
当然,这个不一样也要有个度,总不能傻傻地被洛正德都看出来吧。
小麻雀出去调配手下,之后亲自带着杜雪巧写的纸条飞进皇宫,别看皇宫的守备敢号称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小麻雀来来回回多次,把路都探的明明白白了,也没见谁对它多注意一眼,所以说,很多事也就骗骗老百姓,根本就是虚张声势罢了。
在宫里又绕了一大圈,得瑟够了小麻雀才带着燕福生的口信回来找杜雪巧。
因为知道杜雪巧直接可以和小麻雀交流,燕福生也不必浪费纸墨,再给人留下把柄,万一小麻雀真被那些连蚊子都能盯住的守卫们给逮住,也没证据说五皇子与人暗中通信,谋算三皇子。
可听了小麻雀带回的话,杜雪巧是真有些懵。
什么叫将计就计?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原谅她学问不好,玩不来那些阴谋诡计,单就字面上的意思她懂,可真做起来她都不知在哪里下手好吧。
还有冷婶失踪的事,他就没个说法?还是说他早就知道了?
可再问时小麻雀却将两只翅膀一摊,“他就说了这些,我也不知啥意思。”
杜雪巧还真不是想让小麻雀帮她拿主意,就算它比别的麻雀都聪明,也就是只麻雀,传个话还行,想让它像人一样玩阴谋,那真是高看了它。
坐在桌边,单手托腮,杜雪巧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宿,突然明白一件事,她这长久不动一下的大脑,也不比小麻雀的好用多少。
既然燕福生都说了‘将计就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想必心里都有数了吧,她就顺其自然,让合作就合作,让签契约就签契约呗。
就像契约这种东西,对平民百姓是约束,对于上位者屁都不是,合作也不过是看心情和彼此利益,等哪天真斗上了,一纸契约算啥?还不是想撕就撕、想扯就扯。
想明白了,杜雪巧翻身上床,心里还记着,待明日早起,一定要把杜春那小子好好训一顿,让他也知道纨绔不是那么好当滴,要想再走上辈子的老路,她宁愿先打折他的腿,大不了就养他一辈子,也不能让他因为争强好胜再让人给活活打死。
当然,上辈子弟弟死谁手里了,杜雪巧可没忘,若是有机会,还是要先下手为强,省得一时看顾不到,再后悔为时已晚。
还有就是,能不出门最好不要出门,昨日冷婶出去就没回来,冷叔去找冷婶后也没回来,显然冷婶不是被燕福生给叫走的,冷叔冷婶都不见了,冷啸玉就算不出去找人,心里肯定也着急上火,这种情况下还能好好地看着杜春?
不管冷啸玉如何受燕福生信任,反正杜雪巧是不想冒这个险。
想到这里,又怕杜春早起出去时,自己起不来床,干脆又起身下床,找来一把锁头,直接将杜春的房门锁上,吩咐闻声出来的小喜,“明儿公子一定不能让公子出门,有话等我起了再说。”
小喜揉着惺忪的睡眼,用力点头,“姑娘放心,有小喜在,一定不会让公子跑了。”
杜雪巧满意地点头,这小喜虽然有时脑子好似不大好使,做事还是很认真的,只要她吩咐的保证都会很努力地去做。
放下心中大石,杜雪巧打个哈欠,夜深了,她也很累乏了,有事还是明天去想吧,反正三日后才和洛正德见面不是?说不定不用三天洛正德那就得出大事,到时哪里还顾得上她?
出大事?杜雪巧似乎眼前一亮,既然不能让洛正德不打她的主意,她可以让洛正德有心无力来打她主意啊,这么多的小伙伴都跃跃欲试地想为她做些什么呢,她当然不会不好意思使唤它们了。
嗯,有事还是明天再做吧,实在是累的慌,而且她真的不急了。
早上,杜雪巧醒来时就听到院子里‘咣咣’的砸门声,夹杂着杜春还有些稚声稚气的恼怒声,“快给我开门,不然别怪我出去削死你!”
杜雪巧皱眉,瞧瞧这话说的,跟个恶少爷似的,看来这段时日她光忙着染坊和铺子还有过年的事了,都忘了对弟弟的管教,再这样下去,怕总有一天会步上前世的老路吧。
难得小喜没被杜春的恐吓到,站在院子里,离门老远,“公子,你就别撞门了,门撞坏了还得修,再说锁是昨晚姑娘亲手锁上的,小喜就算想放你出来也没钥匙,你还是等姑娘起来了给你开门吧,别难为小喜了。”
杜雪巧黑线,她收回之前想过小喜脑子不好使的话,她哪里脑子不好使了?瞧这话说的,虽然是事实吧,可一点都没把自己绕进去,反正锁是姑娘锁的,难为小喜也没办法,就是杜春怪也怪不到她头上。
穿衣,从屋里出来,用钥匙把门打开,杜雪巧面沉似水,原本还因误了与人约好时辰的而有些火大的杜春,一见姐姐这模样,什么话也没敢说,懦懦地叫了声:“姐……”
杜雪巧哼道:“你还记得我是你姐?那你有没有记得我说过你年纪小,不可整日与人厮混?”
杜春辩解道:“姐,我没与人整日厮混,这几日来往的都是太学里的同窗,别人都去,我总不好推辞吧,再说,彭家哥哥也是一同去的。”
杜雪巧沉着脸,“你还有理了?别拿彭家的人说事,也不看看自己才多大,整日喝的醉醺醺,也不怕喝坏了身子,再说那样的地方又岂是你个孩子该去的?”
杜雪巧也从麻雀那里得知杜春他们去饮酒的地方多是京城出了名的花楼,虽说杜春如今年纪还小,不担心被女人迷惑了,可再这样下去难保他不会像前世那样流连于那种场所,到时她就算想要他改正也难,若是说了不听,她倒不介意打的他听,反正孩子还小,只要管的严了,总是能改回来的。
杜春却不以为然,“那地方又咋的了?你没看那里来往的都是些文人官员,像一般贩夫走卒还真不会去,很多名士都说过,只有在那里才会文思如泉涌,好的文章就需要在那里才能润色出来。”
第一次被杜春如此反驳,从前那个事事听话的弟弟,什么时候又变的爱跟她对着干了?她只不过几日没注意到杜春就变成这样,若是不管教,早晚还得变成纨绔。
想到前世的种种,杜雪巧又悲又愤,想也不想,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杜春的小脸上,好在她还是记得自己的力气,只用了不到一分的力气,可即使如此,杜春还是被她一巴掌给打倒在地,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盯着杜雪巧,“姐姐,你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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