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司宇心一痛,随即更紧的抱住她,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不远处,一双阴鸷的眼紧紧的盯着他们,紧紧的。
凌穆阳目光阴鸷的望着街边那对忘我拥抱在一起的人,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一股冷冽的气息不断在车厢里蔓延,仿若寒冬。
胡茜突然出现在他的办公室,令他很是措手不及,后来又因为临时接到夏以沫的短信说是堵车了,所以他才会在结束与胡茜的聊天后答应送她回去。然而,他却始终忘记关掉手机的静音,以至于错过了以沫后来的信息。
直到徐柯突然打电话来告诉他,在公司门口看到了以沫,他才发现那条短信,挂了电话后,他立马就调转方向盘迫不及待的赶回公司。
然而,他没想到,他那么急切赶回来,看到的是这样的一幕。
他们抱的那么紧,甚至是看不出一点缝隙。沫沫从来都没有这么温顺的让他抱过,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隔得太远,他看不到夏以沫的表情,但是,从她颤动的身体,不难判定,夏以沫此刻一定在哭。
凌穆阳心里苦涩,一股难以言喻的痛处席卷全身。沫沫,你哭,是因为你终于等到宫司宇的表白了吗?
你哭,是因为你们终于可以相互阐明心意了,所以感动了吗?
他曾今说过,要是在看到她为其他男人哭泣,他就会杀了那个男人。
可是,他却也很清楚的知道,宫司宇是他不能,也不敢的男人。
因为,他曾今是真的照顾过他的沫沫,所以他感恩。
因为,沫沫还很在意他,因而,他舍不得他的沫沫伤心。私心上,他更不希望那个男人一辈子都夹在他们之间。
所以,他才会迫切的,用尽一切手段,也要将沫沫留在他身边。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有机会,有机会一点一点的占据她的心。
沫沫,难道我做的还不够?所以你要这样来惩罚我?
车厢里徒然变冷的气息在令胡茜打了一个寒颤,她顺着凌穆阳的视线望去,除了一对当街拥抱的情侣并未发现什么,不由疑惑问道。
“穆阳,怎么了?”
然而,凌穆阳却依旧没有回答她,依旧是目光紧锁在前方,但胡茜还是清楚的扑捉到他眼里的悲痛,那样的悲痛,比十几年前她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更甚,更令人心痛。
胡茜再次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前方,却突然觉得那个女人的背影很熟悉,想到一个可能,她的心里一突,从回国前她一直担心害怕的那件事也被得到了证实,那个女人……
穆阳真的有女人了,而且还很在意。
那个可怕的想法令她的心一痛,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渐渐地割离她的身体,痛不欲生。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痛苦的申吟声从口中不断溢出。
“穆阳,我,难受。”胡茜一手抓着胸前的衣襟握成拳地紧紧的压着心房,另一只手无力的往旁边凌穆阳身上拍去,提醒他。
凌穆阳瞬时回神过来,看到胡茜痛苦的蜷缩在车座里,心里一惊,“阿茜。”
见她是心脏病突发,凌穆阳快速为她解开安全带,调好座位,另一手打开车窗,然后急忙为她做急救措施,而后从她包里找出药喂她吃下。
又是过了几分钟后,胡茜的呼吸才慢慢地恢复正常,她吃力的对凌穆阳微微笑了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凌穆阳抿唇不语,抽出纸巾为她擦了擦额间的汗珠,沉着脸问道:“身体还没好,为什么要突然回来?”
同时也暗自怪自己大意了,明知道她身体不好,还在她面前发些情绪,让她感到紧张了。
“穆阳对不起。”明白他已经知道自己瞒了他,胡茜低声道歉。
“那里环境虽然好,医生对我也好,但是这里有我的家人,有你,还有我的梦想,所以不要再送我回去好不好。”害怕凌穆阳会再次把她送出国,胡茜拉着他的衣袖低声乞求道。
“穆阳,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发病了,今天只是意外,所以你不用担心的。”
凌穆阳不语,她的主治医师每周都会跟他汇报她的情况,所以上次她提出要回国的时候,他才会答应她做完检查后可以回国,但没想到她会串通医生一起瞒着他偷偷回国。
“穆阳,我想回公司,可以吗?”见他松动了,胡茜舒了口气,趁机说道。
“不行。”凌穆阳想也不想断然拒绝。
虽然也猜到他的答案,但胡茜还是为他不容置疑的回绝愣了下,但随即心里又是一喜。
拉着他的手,柔声乞求,“穆阳,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爱这份工作,珠宝设计是我的梦想,我不想每天这样没有目标的活着,所以让我回公司好不好。”
凌穆阳深深看了她一眼,大大的眼瞳期待的看着他,眼里泛着一层薄薄的水雾,仿佛他只要一拒绝,她就会哭出来。
他非常清楚胡茜对株珠宝设计的热爱,现在,她都这样乞求了,他又有什么理由阻止她追求自己的梦想。
见此,胡茜一喜,借着他的手坐了起来,继续保证道:“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注意的,一有不适马上回家接受治疗。”
凌穆阳没有答应她,扶着她坐好,抬头时发现前面的两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强忍下要找夏以沫的心,他发动引擎,“我送你去医院。”
“谢谢你穆阳。”胡茜喜悦一笑。
心却是异常的沉重,他刚刚的一眼过后的痛楚,何尝不是她的痛。
穆阳,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为什么你就不肯多看看我的心。
这么多年,你对我很好,什么都愿意顺着我,但是,我不要你这样,不要你因为内疚而照顾我,顺着我。
……
目送宫司宇离开后,夏以沫一个人搭公车回到浅水湾别墅。到了门口才发现,自己没有这里的钥匙。
以前凌穆阳给过她钥匙,但她拒绝没要,因为每次来的是凌穆阳在家的时候过来,拿了也没必要。搬过来这两天,凌穆阳也没提过,所以她也就忘了。
拿出手机一看,至今都没有凌穆阳的回复,她垂了垂眼苦笑。
这是试婚第二天,也是她拒绝哥的回应,放下芥蒂决定跟他好好相处的一天。却不想,转瞬间一切都变了。
他身边有了令他快乐的人,所以,忘记了两人的约定。
从通讯录里调出他的电话,然后退出,然后再调出,反反复复几次,夏以沫终是没有成功拨打出去。
心里不断的响起两种声音,一个让她快点打,打了他一定会回来的。
另一个马上反驳,说:“不要打,如果是别的女人接的她到时怎么办?”
是啊,如果是别的女人接的,她该怎么办?
大声质问她是谁,质问凌穆阳在哪里?
可是,她以什么身份质问?对方又为什么要回答她?
凌穆阳送胡茜去医院做了检查,确定没问题后又送她回家,拒绝了胡家父母的挽留。
他没有急着回家,而是打电话约秦贺去乐煌娱乐城,他害怕回家,害怕回去后等待他的是冷清的房子。
可就在离乐煌娱乐城还有一个红绿灯的距离时,他的手不受控制的一打方向盘,往右边附近超市开去。
家里没有零食,也没菜了,万一沫沫晚上饿了没东西吃怎么办?
等他从超市购买了两大袋零食和食材出来时,天已经黑了下来,看了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他想,这个时间,沫沫应该回来了吧。
然而,当他驱车回到家,看到蜷缩着身子依靠着柱子不安的睡着的夏以沫时,凌穆阳顿时又后悔的恨不得给自己一拳。
许是有外面蚊子太多,又太冷,夏以沫睡的很不安稳,眉梢紧皱着,不时的动了动手脚,小嘴嘟喃了下,然后又缩了缩身子,又睡了过去。
凌穆阳的心一痛,箭步上前,放下东西,脱下外套盖住她身上,将她搂进怀里。
所有的怒气,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悲痛,都在这一刻化为乌有,胸腔被慢慢地喜悦填满。
他伸手抚上她的的脸颊,她冰冷的脸颊让他心痛不已,但看着她疲惫的面孔,他又舍不得唤醒她。
于是,他抱着她就着台阶坐下,让她舒服靠在自己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她今天跟着韩枫跑了一天了,肯定累坏了吧。
可自己该死的竟然只顾生气却忽略了她没有钥匙,还这么晚回来让她独自一人在这里受到受冷受饿。
吻了吻她的脸颊,凌穆阳低声道歉:“沫沫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不该忘记我们的约定。
或许是姿势变动了,夏以沫动了动身子,眼睛动了动,慢慢地睁开了,入眼的却是凌穆阳略微模糊的俊脸,她愣了下,下意识支撑着石板要起身,这才发现自己被他抱在怀里。
见她醒来,凌穆阳慌忙敛了敛情绪,“醒了。”
“嗯。”夏以沫红了红脸,挣扎着要起身。
“别动,休息会再起身。”凌穆阳按住她,把她的小腿握起,轻轻地rou捏,按摩,直到感觉到她的腿渐渐温暖起来才放开。然后一手滑到她的膝盖下,将她抱起走到门前,“钥匙在我衣服口袋里,开门。”
夏以沫愣了下,然后从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里拿出钥匙,打开门,任由他抱进去。
不知是在担心她生自己气,还是因为下午那件事心里有隔阂,直到将她抱回到房里放到沙发上,他都没在开口说话。
放下夏以沫后,凌穆阳转身出去把外面的东西拿进来,然后径直走进厨房开始准备完吃的。
至始至终,两人谁都没有主动提起失约的事。
夏以沫却怒了,凭什么是他自己先失约,还跟其他女人一起出去,现在还反过来生她的气。
堵车的时候她发了短信给他,到公司后又短信告诉他了,他不但没回,反而直接忽略她跟其他女人一起离开。现在她反倒成了罪人了,什么都是她的错了。
“今天太累了,我不想吃饭了,先上去休息了。”夏以沫扔下外套,抓着手包就往楼上走。
厨房里,凌穆阳正在洗米,听了她的话后手中的锅子啪的一下掉下,厉声喝道:“站住。”
他也恼怒,明明回来的路上已经决定好绝不能生气,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然后跟她解释失约的事。
可是,夏以沫醒来后不冷不淡的态度让他心里没底,心里的怒火也不断往上窜。
该死的,他不就是一时大意忘记了看短信,所以才错过与她约定的时间,可她呢,难道她就不应该道歉吗?
她明明答应了要一起,可为什么还要跟宫司宇藕断丝连,她就这样践踏他的心吗?
虽然心里很清楚的明白她不可能马上就忘记宫司宇,爱上他。但是,他愿意等,他也在尽最大的努力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忘记他。
可是,他不能接受以沫前几天才答应他,今天就跟宫司宇旧-情复燃,却还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
“在客厅等着,吃了饭再休息。”凌穆阳快步走出厨房,叫住她。明明是想说让她先去洗澡,饭好了再叫她。可是话说出口却成了这样。
夏以沫脚步滞了滞,硬声说道:“不用了,不想吃。”说完,她继续抬步往前走。
“沫沫,就因为我失约了,所以你就打算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吗?”
越想,凌穆阳就越无法压抑自己的怒火。
呵,她现在成了心胸狭隘的人了?
“如果你要这样认为,那我无话可说。”
“该死的,你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直接告诉我,别这样对我爱理不理的。”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这样了。
夏以沫心中哼笑一声,“没有,你那么优秀,我岂敢对你有什么要求,倒是你,如果反悔了,请麻烦提前告诉我,我会主动离开的。”
不满?她岂敢。
但是,如果你有一天厌倦了,那就请告诉我,我不会死皮赖脸的缠着你。
“离开!?”凌穆阳一滞,一股怒火瞬间填满了胸腔,“你就那么想离开我吗?”
原来,她一直想着要离开,从一开始答应跟他在一起只是缓兵之计吗?
“沫沫,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没我的同意,你休想离开我,想都别想。”
夏以沫气愣了了下,愤怒的转身瞪着他,“凌穆阳,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很无聊吗?”
无聊?凌穆阳气结了。该死的,她居然把他对她的感情看着是件无聊的事。
“我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好好的试着跟你过下去,可是你呢,你有遵守吗?”想到下午的那一幕,想到她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的那种放松的笑容,夏以沫的心莫名一痛。
“凌穆阳,我或许不是一个大方的人,所以,我没办法接受未来我的婚姻有一心。但是我也绝不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若是你厌倦了,不再爱了,你大可直接告诉我,不用担心我会接受不了。”
现在的社会中,又有哪个女人能接受自己的爱人,自己的丈夫心里有其他女人,既然如此,那么不如早点了断了,免得,耽误了大家的时间,伤了彼此的心。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用这样的借口来敷衍我了,沫沫,你明知道我想要什么,可你呢,非要把我对你的感情如此来践踏呢?”凌穆阳骤然提高了声音。
“沫沫,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口口声声为我着想,可你又怎么能确定那就是我想要的。”
“那你呢,你口口声声说爱我,想要跟我结婚,可是你敢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这都是真的吗?”夏以沫犟着脾气与他对视,凭什么他总是那么义正言辞说自己不谅解他,可他的话又能有几分可信度呢。
凌穆阳气愤的很,却也感觉到她话里的异样。“沫沫,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敢摸着自己良心说这些是真的,难道他说的还不够明白?
“凌穆阳,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那种虚情假意的人。爱就是爱,不爱就不爱,你完全没必要骗我。”
“等等,沫沫,你到底在说什么?”她的话让凌穆阳有些慌了,她一再申明要坦诚相待,可却又话里有话,说他不够诚实。
可是他实在想不明白,他到底哪里又做错了。
“沫沫,你一再认定我不够坦诚,可你总得告诉到底是什么让你有这种困惑?”
“我说的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夏以沫别过头不再看他,她做不到再次回忆并且说出下午那一幕。
他心里有数?
凌穆阳皱了皱眉,他要是知道到底哪里出错了又何必问她?
蓦地,他想起那条短信,那条被他忽略的短信。
沫沫的短信里说已经到楼下了,算算时间,那个时候他不正好和胡茜离开公司吗?
“你都看到了?”凌穆阳惊愕的看着她,随即反问道:“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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