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薄暮,红日渐沉,早春的黄昏总是来的要早一些。看娱乐窘图就上/
苏那柔轻手轻脚的走到柳放背后,轻轻地给他披好衣裳。柳放头也未回低低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苏那柔也不出声,偷笑着在他身后背靠背的坐了下来。倒要听听你还会说些什么?
“小柔?怎么是你?”柳放惊呼着突然回头。
苏那柔虽然一声不吭的背靠着他,虽然两个人的身体都隔着衣服,但是每次只要接触到她的,他的身体自然而然便会窜起一股暖暖热热的电流,袭遍全身,热烘烘暖洋洋,令人心跳加速的分外舒适,仿佛身体里面突然住进了春天的太阳。这是别的任何女人都不能给的感觉,即使是关媚也不能。
虽然每次接触到关媚也是一种异样感觉,但是她却像一团烈火,可以焚烧万物的烈火,立马便能将你焚烧殆尽。他可不想飞蛾扑火,虽然身体的反应远远超过脑海的意识,但无论如何,他也不愿意为了关媚而化为灰烬。哪怕是把十个手指头都戳破,都废了,他也不想沦陷在关媚那里。那个万丈深渊,会摧毁所有男人的意志,会令所有的道德沦丧。他必须把持住的,是男人最后的尊严。
苏那柔诧异的站起身,还以为他正在发呆不会回头呢,想不到才挨着他,他就知道是自己。柳放也慌忙回身站起,却忘了这是在悬崖边上,一脚踩滑,站立不稳,竟差点摔了下去。幸好苏那柔反应够快,一把将他拦腰抱住,才令他站稳了脚不至于掉下悬崖。
惊魂甫定,柳放呆呆的凝望着苏那柔,傻了。真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她此刻竟然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苏那柔紧紧抱着他,吓得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蹦了出来,一连转了好几个圈脱离了悬崖边,总算安全。紧紧抱着他的双手一时间还不舍得放开,就那样紧紧抱着,呆呆凝视。
“小柔!”柳放终于醒过神轻唤,苏那柔也蓦然惊醒,松开他默然半晌,突然给了他一个巴掌,但是却很轻很轻的落在他脸上,娇嗔着怒道:“你这个傻瓜,谁让你坐到悬崖边的?”
“我,我想看风景。”柳放呐呐的摸着脸蛋,被她一句质问竟莫名心虚起来,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我和那个姑娘都被她看见了么?
“哼。”苏那柔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还不把衣服穿好?”
“哦。”柳放的直线反应是乖乖听话,果然很快的穿好了衣裳。
苏那柔取出金叶子递到他鼻子前板着脸严肃道:“这个金叶子是你的?”
“这个......是我的。”柳放被她严肃的表情给震到了,虽然奇怪这个怎么会在她的手上?但是心虚的却不敢多问。
“你这个很多么?”苏那柔眼睛一瞪,吓得他心里蹦蹦跳,摸不清她的意图,小声道:“有一点。”
“拿来我看看。”苏那柔的另一只纤纤玉手也直伸到他鼻子前,娇容凝霜,柳放不由自主就取出了钱袋递给她。
苏那柔哼了哼,接过钱袋打开瞅瞅,嗬,还真有不少,伸根手指头翻翻,约莫,大慨,应该也有个一百来片,全是金叶子,一块碎银都没有。
“你就用这个喝花酒,找姑娘?”
“呃?”吃惊的瞪大了眼,瞅着她冷冷的眼神,心虚的又垂下头。你都嫁给叶醉秋了,还管我这些做什么?心里暗暗嘀咕着,嘴里却不敢出声。
“你很本事呀,随便喝个花酒就大手大脚的花了三片金叶子,也就等于是三百两银子,你很喜欢那个叫艳红的姑娘么?”
“不是。”面对她的质问,他目光看着脚尖,想也未想冲口而出。奇怪,她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她当时也在场?仔细回忆了一下,他们进去喝酒后,好像只有两个老头子进去过,难不成竟是她和叶兄乔装改扮的?当时心情不佳,倒也没有多留意。
“不是?不是你一下就给她一片金叶子,一百两银子?”苏那柔挥着那片金叶子,几乎就要挥到他的脸上。
“我......”柳放呐呐着后退了一步,回不上话。
“你为什么要牵她的手?而且还是在大街上,大庭广众之下。”苏那柔盛气凌人的迫前一步,柳放不由又后退了一步:“我......我......”竟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你你你,你什么你?你这花心萝卜,色胆包天,大街上也敢牵女孩子的手,你知不知道街上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你?居然还和她的相好的当街打架,你真是本事不小。”苏那柔得理不饶人的又迫前一步,逼得柳放不得不由后退一步,低着头没敢说话。心里却委屈的很,这是什么跟什么?你都嫁人了,不喜欢我了,还管我这些作甚?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话憋在心里,可半个字也不敢说。
“这袋金叶子先放在我这里保管,免得你在外面花天酒地的乱花。”苏那柔一边说一边系好钱袋,柳放吃惊的抬起头,眼睁睁看着她把钱袋收进袖筒里,迟疑着,小小声道:“放在你那里?为什么?你不是都嫁给叶兄了么?”麻起胆子终于还是问了出来,声音却小的像蚊子叫。
苏那柔却一板脸,凶巴巴道:“那你放是不放?”
“放。”柳放本来想壮起胆子说不放,可目光一接触到她那张魂牵梦萦,娇美如花的脸蛋,不假思索吐出来的话却是一个放字。说完了又开始后悔,克星,这个大克星。
“还有,我问你,你是不是十二岁的时候就开始一直梦见我?”
柳放呆了呆,咬了咬嘴唇,这个可不能承认,这也太丢面子了,缓缓摇了摇头。
“我要听你亲口说,不准摇头。”苏那柔闪了闪眼睛,兴奋地紧紧追问。
“没......没......没有。”低下头,柳放决定要死不认账。
“那你每次都去大闹婚礼,掀新娘子的红盖头,弄得天下皆知,都说你是个风流浪子,你是不是为了要寻找我才做这些荒唐事的?”
“不......不是,和你没关系。”死小萧,混蛋小萧,怎么要说这些事情给她知道?真是太丢脸,等下回去非找他算账不可。
他居然不承认?看着低着头,红着脸,一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的柳放,心里虽然微微有些失望,但还是非常开心。她太了解柳放,他嘴里虽然没有承认,但就他那模样,铁定是他怕丢面子,所以才咬死也不认账。萧水寒是他的铁腕兄弟,不可能不知道他的事情而乱说一通。不承认就不承认,反正以后就要欺负你,看你怎么办?
她贼兮兮的想着,嘴角不禁意流露出一抹贼笑,清了清喉咙,咳了咳,大声道:“那我再问你,你那天为什么要那么笨?为什么要去扔火药?你不知道那很危险,是要炸死人的么?”
“啊?扔火药?我......我那天是担心船被炸沉了,你和伯母又都不会游泳,万一跳进水里落到土匪手上那可就大大不妙,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船被炸沉,只要船不沉,你们就大有机会战胜那帮土匪,就一定会平安无事,哪知道最后竟然被关媚给卖了,大家还是难逃一劫。”
他抬起头平稳淡定的说着,苏那柔却眼眶一红,眼泪差点夺眶而出。低下头深吸了口气,勉强忍住,板起脸瞪着他大声道:“笨蛋,如果土匪还有其他的火药要炸那艘船,大家最后也还是要跳水的,就算落到那帮土匪手上,可至少我们都会活着,只要还活着,就一定会有其他办法逃生,可是你当时要是被炸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怎么没有想到这些?你这个大笨蛋,你可是要气死我么?”
“啊?”柳放呆了,现在想来,小柔说的也的确有些道理,可他当时怎么就没有想到?
“以后再也不准做这种傻事,知不知道?”苏那柔咬牙切齿的恨恨叮嘱,柳放怔怔凝望着她,顺从的点了点头。
“不准点头,我要你亲口说,以后都不准那么笨,不准做那么傻的事情?否则,否则我恨你一辈子。”苏那柔跺了跺脚,大发娇嗔。这个笨蛋柳放真是太让人不放心了。
“我以后肯定不做那么傻的事情,只是......只是......”柳放迟疑着,犹豫着,难过的痛楚着:“只是你已经嫁给叶兄,你已经喜欢他,你就不要对我说这些关心的话,否则我会误会,会觉得对不起叶兄。”
“你......你这个大混蛋。”苏那柔扬起手,恨不得真赏他一个大巴掌,扬到半空却又改变主意,一把拧住他的耳朵,娇喝道:“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你以前都说什么来着?”
“啊,疼,轻点,轻点,什么说什么来着?”柳放疼的龇牙咧嘴,根本不及思考,捂着耳朵身子也倾到了一边,不解的大呼。
“你这个坏蛋,你以前不是说不管我有没有成亲,有没有小孩,无论我嫁给谁你都要把我抢回去么?怎么我嫁给叶醉秋,你却不闻不问,还跑到酒家去喝花酒,去牵别的姑娘的小手?还背靠背,脱衣服给别人?”
“啊?这个,可是你喜欢的是叶兄,他什么都比我好,而且他和我又都是过命的好兄弟,你喜欢他,嫁给他,我哪有话说?”柳放不及思索脱口而出。
苏那柔却气得一咬牙,狠狠的拧着他的耳朵怒斥道:“你这坏小子,照你这样说,你是要兄弟不要我了,你以前说的话都是放屁是不是?”
“啊,疼,真的很疼,你轻点,轻点,我哪有这个意思?啊,小柔,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你轻点,轻点......”柳放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这个狠心的小柔,这次居然下这么重的手,明明就是她自己说喜欢叶兄,真心嫁给他的,现在居然来和自己生气,真是,女人都是不可理喻的,师父说的一点都没错。一会风,一会雨,一会雷,一会电,真是善变难懂。
苏那柔哼了哼,气呼呼的放开他,怒道:“你不是那个意思,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叶醉秋问清楚?却要去找那个艳红小妖精?”
揉着红通通的耳朵,柳放没敢出声。说什么都是黑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明明就是她错,现在反倒全是自己的错,真是有理说不清,只有随便她怎么说。这个克星,真是上辈子欠她的。
见他憋屈的不出声,苏那柔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也不再追问他,却娇喝道:“以后不准到悬崖边吹风。”
“哦。”柳放低低应着,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忍不住道:“那你到底是不是喜欢叶兄,是不是真心要嫁......”不等他说完,苏那柔高高扬起手,作势又要给他一巴掌,真是,这个大笨蛋,都和自己那个那个那么亲热,黄金指环也亲手套在他的手指上,他还那么迟钝,真是,怎么就那么一点都不懂自己的心?真是欠教训。柳放缩了缩脖子,吓得后面的话又吞了回去。
“太阳下山了,我们也该下山去吃晚饭。”苏那柔看了看天色,这个柳放就是那么迟钝的,也懒得再和他计较,堆起笑容,一下子又换了一张脸,温柔甜美。
柳放看着她善变的脸真是无可奈何,犹豫着,小声道:“我不去,我不想吃。”我的钱袋都被你拿走了,哪还有钱吃饭?他暗暗嘀咕着,苏那柔却笑盈盈的突然拿出一锭十两纹银递给他道:“这个拿着,以后不准喝花酒,也更不准去找别的女人,不准乱花钱,好好想想筹备婚礼的事,我可是当家的,你要是敢乱来,有的你好看。”她倒是把这个柳放看的一清二楚,随便一个表情,随便一个动作便明了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接过银子,柳放竟然有一种野马套缰上鞍的感觉,看来以后是别想有什么自由,还没有娶过门就被她套的死死地,这要是过了门,还不要上的天去?可是奇怪的是,他竟然还很喜欢这种感觉,这是不是就是别人说的,男人都是贱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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