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你赶紧先去找着,本宫这就安排人帮着找。八阿哥是在御花园不见的么?你瞧着是往哪个方向跑了?”宋代柔问了这话又觉得奇怪的不行,八阿哥不过才三岁,虽然说这时候正是淘气的时候,可也总不至于在奴才的眼皮子底下跑的不见了!“是不是还有什么隐瞒没有说的?”
映蓉唬的脸色发白,咬着唇瓣点了点头:“不光是八阿哥不见了,连同乳母也跟着没了影。奴婢就是一转头的功夫……”
“乳母也跟着不见了?”雁菡只觉得心一揪,脸色也不由的冷下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赶紧去找。来人……”想着事关八阿哥,必得给年贵妃送个信儿才行,雁菡便唤了腿脚利落的内侍监:“你赶紧去翊坤宫,将此事禀明年贵妃娘娘,请年贵妃娘娘也派人一并寻找。”
武歆音看着熹妃着急的样子,没有一点儿假,多半是真的替年贵妃着急。这倒是稀奇了,熹妃就真不怕年贵妃为了自己的儿子,容不下她的儿子么?“忽然除了这样的事情,还真是扫兴。不过八阿哥那么小,成日里都是抚育在景仁宫的,乳母也好,内侍监也罢,都是皇后娘娘精挑细选才留在身边的,怎么能说不见就不见了?”
宋代柔知道武氏要说什么,语气有些凉:“罢了罢了,先别说这些了,赶紧帮着找找。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才好。”她心里禁不住替八阿哥忧心,这段日子以来,皇后一直节节败退,没有赢过一场胜仗,而年贵妃的风头却一高再高,早已经压制住皇后了。如此,皇后沉不住气,拿八阿哥下手为算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皇后就不怕皇上怪罪么?
四个人分别领着自己的奴才,满御花园的寻找八阿哥以及乳母的身影。熹妃与裕嫔倒是真的担忧,武氏不过是走走过场,她自己的孩子没有了,也不在意别人的同样没有。反正八阿哥是年贵妃的孩子,养母有是皇后,在不在都与她没有关系。
宋代柔则更加担忧皇后接下来的行动,以及年贵妃知道整件事情之后的反应。她害怕年贵妃沉不住气,因为此事与皇后真的撕破脸。若此的话,往后只消皇后那边的人有什么不妥,一定就是年贵妃的所为了。这么想着,她再也待不住了:“丫菓,咱们不找了,让她们继续找,你陪本宫赶紧去翊坤宫,无论如何,也要拦住年贵妃不要去景仁宫生事。事情还没有弄清楚,这节骨眼上最忌讳节外生枝啊!”
“是娘娘。”丫菓很乖巧的跟上了懋嫔的脚步,主仆两人急匆匆的往翊坤宫去。哪里知道还没有走两步,丫菓就已经看见不妥了:“娘娘,您快看,那是年贵妃娘娘的车辇么?看样子年贵妃娘娘已经知道此事,正朝着皇后娘娘的景仁宫去呢。”
“糟了。”宋代柔禁不住低低责备:“这熹妃也是的,怎么这样沉不住气,这下可好,正中皇后下怀了。走,咱们也去景仁宫。”
丫菓点了点头:“娘娘当心脚下。”
“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当心不当心的。你瞧着吧,等下必然要后宫大乱了。”宋代柔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这年贵妃也是,平日里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遇到这事儿就犯起糊涂来。皇后到底是八阿哥的养母,她怎么会断自己的后路,让皇上生气怨恨呢。”
“别的奴婢倒是不明白,只是年贵妃娘娘乃是八阿哥的生母,母子之情,十指连心。任凭娘娘再聪慧过人,也逃不过这份情意啊。”丫菓皱着眉,表情十分认真。
宋代柔看着眼前这个水灵灵的小丫头,心里禁不住啧啧称赞。“是啊,你说得对,针不扎在肉上不晓得疼,若我是年贵妃,若我的孩儿被皇后抚育在身侧,必然瞻前顾后,必然忧心忡忡,必然一听到风吹草动就会心智大乱。走吧,咱们还是赶紧过去。”
隐藏在口边的那一句,宋代柔没好意思说出来,那便是她此生都不会有这样的痛处让人揪着了。这样是好还是不好,谁又能说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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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倾欢几乎走的快要飞起来了,只觉得耳上的坠子噼里啪啦的乱晃。皇后终于沉不住气了,皇后的野心终于显露无疑了,福宜养育在她身边三年,从出生满月的那天开始,就一直留在她的身边,怎么她竟然连半点情分都不念,就算是豢养的一只鸟,一条狗,也不至于冷血决绝到这个程度。
撩开珠帘,年倾欢根本顾不得汪泉的阻拦,径直就闯了进去。那玉珠子相互撞击,噼啪声脆响,惊得屋子里的人齐齐仰头来看。
“臣妾……臣妾给皇上请安,给皇后请安。”年倾欢光顾着兴师问罪,竟然不知皇上此时也在景仁宫。且仔细一看,她才发觉,皇上正把握着皇后的手,点一幅寒梅图。“臣妾惊扰了皇上皇后,还望皇上恕罪。”
胤禛有些诧异,松开手的同时,握住了一块帕子擦了擦手心:“你是怎么了,鲜少见你这样毛躁。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年倾欢敛去怨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皇上恕罪,臣妾听闻八阿哥及乳母在御花园忽然不见了,心里大惊。便顾不上仪容,匆匆忙忙的赶来皇后娘娘宫中,询问可有此事。”
“什么?”静徽大为震惊:“福宜不见了?连乳母也不见了?何时的事,怎么没有人向本宫禀明此事?”
皇后还当真是很会伪装。年倾欢心里这么想,可嘴上并不敢这样说。她只能生生的忍住怒气,匆匆道:“熹妃着人送来翊坤宫的消息,说皇后娘娘身边的映蓉匆忙的四处寻找福宜的踪影。现下熹妃仍然连同懋嫔、宁嫔、裕嫔在御花园中继续寻找福宜呢。臣妾斗胆,敢问皇后娘娘一句,到底福宜因为出宫,又怎么会不见了?”
胤禛也是奇怪,听得此事,连忙传唤苏培盛进来:“你赶紧,带着御前侍卫将御花园仔仔细细的找个遍。光是八阿哥不见不足为奇,小孩子贪玩,天性如此。怎的好端端的乳母也不见了,这才真的是叫人奇怪。”
“奴才遵旨。”苏培盛召唤着御前的人一并退下。
静徽这才得空回应年贵妃的疑问:“秋高气爽,紫禁城最好的时候便是这会儿了。福宜闹着要去御花园赏景,看奴才放风筝,本宫拗不过他,便叫乳母带着去了。映蓉也是本宫叫着从旁伺候的,怕就是怕有什么差池。现下福宜和乳母不见了,映蓉也未曾回宫禀明……”说到这里,静徽的眼眶微微有些红,不得意道:“臣妾管教宫人无方,还请皇上责罚。”
“罢了,此时并非说这个的时候,总得要先找到福宜再说。”胤禛无心理会皇后驭下之术高明与否,他只是担心八阿哥有什么不好。“倾欢,你别着急,朕再派人去找。咱们的孩子有朕的福泽庇护,一定不会有事。”
年倾欢忍着泪意,连连点头。
静徽心里却很是不舒服,瞧吧,皇上这一招就是高明。拿别人的孩子来让自己劳心劳力,看顾教养的好了,那是别人生的聪明伶俐乖巧可人,看顾教养的不好了,那是自己没有尽心没有视如己出。一方面用孩子来栓住自己,以示皇恩浩荡,另一方面又钳制了年贵妃,让她知道在后宫在她贵妃之尊之上,还有个皇后呢。两头都是输家,为皇帝的计谋而掣肘。
论心智,放眼后宫之中,谁又能斗得过皇上呢?相形见绌,当真是不得不唏嘘折服。
“皇上,皇后娘娘,八阿哥找到了……”苏培盛去而复返,一脸的喜色。
“可平安么?”静徽脱口问道。
“回皇后娘娘的话,八阿哥好着呢,现下安常在正领着他过来。”苏培盛喜滋滋的脸色,总算让众人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
年倾欢云里雾里的听不明白:“苏公公是说,安常在领着八阿哥过来的?”
“回贵妃娘娘,正是。”苏培盛虽然也不知究竟,但贵妃这么问,他就如实回答了。
胤禛松了口气:“虚惊一场,总归福宜没事儿就好。”
“是啊。”静徽赶紧接茬:“这件事儿也不怪年贵妃紧张,毕竟是亲骨肉,福宜若有什么不好,想必她做额娘的定然更加难受。”
明显是威胁之意,年倾欢还能听不明白么!看来自己是不偏不倚的落尽了皇后的圈套。赶紧福身请罪,年倾欢的脸色微有讪讪:“都是臣妾太过莽撞了,还望皇上皇后恕罪。”
“无妨。”静徽依旧只是温和的笑:“福宜养育在本宫身边多年,本宫早已将他视作亲骨肉。倘若今日,真的因为奴才们的疏忽,让福宜有什么不好,本宫的心痛与自责必然不会比贵妃少。所以贵妃大可以放心,本宫再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了。”
年倾欢低下了头,有些沮丧道:“多谢皇后娘娘怜爱,臣妾感激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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