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又有了,我觉得真棒!
关上门后,我问韩千树,“你跟我妈说的?”
“没有。”他挠头说:“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送来。”
“因为我迷信。”我一边朝着后院的方向走,一边说:“我妈肯定知道这花得死,那对我来讲就太不吉利了。”
他跟在我的身后笑,“只要你不甩了我,咱俩不会断的。”
“明明是我比较担心。”我把门给他打开,方便他拿着花出去,“我都已经残花败柳了。”
他瞬间一愣,蹙起了眉,问:“有人骂你了?”
“没。”
好敏感。
“那怎么突然冒出这种词?”他说:“你最近要注意思想。”
“我的思想怎么了?”不是一直很黄暴吗!
“上次问我会不会重男轻女,现在又撂出一句残花败柳。”他把花放在地上,拉出大花盆,说:“你以前根本不会说出这些词,更不会想到。”
“因为最近见了很多有这样思想的人,有点质疑我自己。”
“没什么好质疑。”他干脆地说:“凡是带有歧视性的观点,都不该被支持。”
“我只是很怕你有。”我蹲下来,跟他一起用铲子掘着土,说:“这对男人是有好处的。”
他抬起了头,看着我的眼睛,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越来越爱你吗?”
“不知道。”这火辣辣的眼神好生叫人脸红。
“因为你很有魅力。”他用手摸着我的脸,说:“有时你让我觉得可爱,有时敬佩,有时心疼,有时大跌眼镜,有时又勇气十足……这样的你很特别也很性感。可你之所以会给我带来这种感受,就是因为你充分地尊重你自己。”
“谢谢你。”
“且不说尊重是最基本的人际交往,只说既然我爱上这样的你,就不应该把你肆意修改成对我来说最有利的样子。”
“所以你其实是女权主义者?”这家伙简直就是徐爷之友。
“我男权女权都不是。”他摸了摸我的头,笑道:“我只是觉得当一个人很喜欢另一个人的时候,就要设身处地的理解她,要时常在心里置换关系,要让这个人保持个性,而不是不断的要求对方理解自己。不平等的关系享受不到最好的感情。”
我真的觉得和韩千树聊天很舒服,他能接受所有的事,能理解,也能说出所有的事。
我觉得最好的恋爱关系也不过如此。
我问:“你觉得我有哪里做得不好吗?”
“目前还没有。”
“我这么完美?”
“当然。”他温柔地望着我,说:“当你在我面前天真又温柔的时候,我就觉得很自豪。你对别人都板着脸。”
“以前对你也是?”
“嗯。”他笑着点头。
“超严肃?”
“像个女教官。”
“漂亮的女教官?”
“嗯哼。”
我被夸奖得飘飘欲仙,这感觉一定就是浪漫了,“千树。”
他在我刚刚沉默的半分钟里已经拿起了耙子开始松土,听到我叫他,便扬起了眉梢,“嗯?”
“你情商这么高为什么只谈过一次恋爱?”
他笑着瞅了我一眼,问:“你能先说你为什么开始这么叫我了吗?”
“叫韩千树有点太生分了。”
“难得注意到这个。”他笑着说:“不过你怎么这么问?”
“因为你看起来就像久经沙场的类型,”我问:“你上高中没谈过?”
“国内的高中很忙的。”他无语道:“竞争很激烈。”
“没有喜欢的对象?”
“根本没空。”
“喜欢你的?”
“有。”他认真的表情挺逗。
“谁啊?”
他呆萌地摇头,“不知道。”
“为什么会不知道啊!”
“因为我那几年都会收到匿名礼物和信,说很喜欢我,崇拜我什么的,还说会以我为目标努力,希望和我考上同所大学。”
“你回了吗?”
“回过一封。”
“你回了什么?”
“谢谢你喜欢我。”
“就这六个字?”简单粗暴。
“嗯。”
“为什么就这六个?”
“想说的话只有这么多。”他说:“我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其实我印象中的韩千树话真的不多,每次开party他都是在旁边沉默的那个,打屁聊天他只是听,几乎不参与。除非大家问他专业相关的知识,或者询问他关于中国的东西。
然后,就是跟我。
后来想想他以前好像就是跟我说的话比较多,属于我问什么他都能回答一下的人。
他为我在他面前温柔而自豪,我也为他在我面前不再沉默而自豪呢。
把花移植好之后,我去研究意大利的机票和独自出行的攻略,韩千树则查mail。
威尼斯因为把垃圾倾倒在海里而导致那座城市在夏天的味道很恐怖,所以最好的到访季节是春秋,冬天丫还会结冰。
两个月后,也就是秋天,我和繁盛的离婚案就搞定了。既然结婚,去亚马逊河看食人鱼还是略作死,欧洲内部走走就挺好的,大部分地方我们都没有细逛过。
我研究着行程,韩千树回来问我,“你在干什么?”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他,问:“怎么样?”
“挺好的。”他从我身后搂住我,吻着我,笑着问:“你想什么时候量婚纱?”
“不用量了,随随便便来一条就行了。”
“别随便。”他柔声说:“我舅舅把他的设计师派来。”
我忙问:“限量的?”
“只给你设计一条。”他捏着我的手臂,问:“酒席你想在哪办?”
“这边也有朋友,国内也有朋友,请人家过来好像不太好,毕竟这么远。”
“我觉得请来比较好,我们管各项费用,只要提前通知,大家有空应该就会来。”
“一个人要几万呢。”
“我舅舅说结婚给我二百万欧,应该是够的。”
“那你让人家带多少礼金?”
我们的朋友不全是富豪大款。假如我去参加这样的婚礼,难免要考虑礼金的数目,当然我们有二百万垫兜,认为人来就好,但人家肯定不会这么想。
韩千树便纠结了,“也是,有两位朋友生活比较拮据。”
“那咱们旅行结婚?”
“你不会觉得不自在?没排场。”看来他已经想到了。
“我们可以从德国出发,去捷克、波兰、立陶宛、匈牙利、俄罗斯、蒙古,然后到北京,把北方的朋友召集一下。再到南京,把南方的朋友召集一下。你在内陆有朋友吗?”
“有几位。”
“那就去重庆。排场很大了!”
他笑了起来,摸着我的肚子,问:“你是不是馋了?”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那当然。”他的手仍放在我肚子上,温柔地摸来摸去,“晚上想吃什么?”
“意大利千层饼。”
“我不太会做这个。”
我拍着胸脯对他保证,“爷会。”
他也不知为何,突然露出了暧昧的目光,吻了下来。
我连忙搂住了他的脖子,他的腿卡在我膝盖边。
啧啧,爷果然很性感。
晚上我给韩千树做了意大利千层饼,他难得不用做饭,颠颠地去看电视了。看一会儿就回来抱我一下,顺便告诉我辛普森演了什么。
吃了一顿快活的晚餐,我回了家。洗干净躺在床上,和韩千树煲了一阵子粥,然后闭上眼睛,照例想了一会儿音音。
他都八个月了,应该已经满地爬了。可我已经想象不出他的样子。
第二天我去看了心理医生。
医生说我产生了心理阴影,需要进行一定的治疗。治疗就必须要把所有的事都说出来,所以我只能拒绝。
医生便提供了一些帮助的办法,譬如先接触一条小狗,最好是小奶狗,逐步接触大狗。
我和韩千树的职业都无法养狗,便决定先到宠物救助中心去参观。
结果我是被他抱回来的。
那么多狗,瞬间就让我想起了那群德牧龇着獠牙,咬着我腿拼命撕扯拖拽的画面。
那不是痛,而是恐怖。就像韩千树对老鼠的恐惧一样。
我放弃了。
回来时,韩千树说:“我最近会问问哪个朋友有小狗。”
“不用了。”在这边生活的人自主意思都很强,我整天去打扰非常过分,病是我的,人家凭什么整天接待我?
“明年我爸妈回来以后,咱们就能养狗了,不在的时候请他们帮忙。”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周而复始,而我在经期来临时痛得站不起身。
明明之前一直都好多了,韩千树看我状态好很多,也就没有再给我请中医。这次却格外严重,去医院却还是那些话,只给我开了止痛片。
在我瘫痪在床期间,韩千树像伺候月子似得伺候着我,且把李昂介绍的那位中医请了过来。
那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长得笑模笑眼,她说德国这边好几个请她的,这次一起看了。
给我诊了一下,做了个针灸,说我这是月子里没恢复好所致。
针灸之后我是好多了,然后她给我开了几个方子,指点了我们到哪能买到药,让我喝上半年。
韩千树送中医去酒店,并出去买药。我正死狗样地趴着,手机突然响了。
拿起来一看,居然是繁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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