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小河用力锤了我两拳,嗔怒地骂我:“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从来没见你消失这么久。”
小高笑嘻嘻地说:“恭喜你,你现在已经是名记了。你发回去的报道播出后,A市的市民都被你感动了。牛逼!”
只有斯达,他一直沉默着,静静地眼眶发红地望着我,我知道他心里有千言万语凝聚在心头,却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表达出来。见到这个情况,关小河把小高和宋普京拉走,留下我们两个人在原地。
斯达望着我,我也望着他,从没有见到他如此邋遢的模样,身上的衣服好几天没有换了,衣服的边角还沾着泥泞,他的脸上也有些许已经干了的泥土,手上也是。他的眼窝深陷眼袋很深黑眼圈很重,一看就是很多天都没有睡好的模样,他脸上的胡子从没有这么长过……
我对着他傻傻地笑,他却还是那样静默地看着我,那种眼神仿佛要把我烙印在心里一般。我被他看得不知所措,不由得伸出手,主动去拥抱他,他却突然退后,然后转身就走了。我站在原地瞬间一愣,莫名其妙错乱不已。
斯达一个人不断地拨开人群往外面走去,关小河见状跑过来拉着我问:“怎么了怎么了?你对他说什么了?他怎么突然就走了?”
我摇了摇头,“我什么也没说,他一直看着我一句话也没有说,我想去抱他,结果他转身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
“那就奇了怪了,难不成他吃你和宋普京的醋?觉得自己不是第一个出现在你身边的人?”关小河琢磨道。
“我和宋普京之间什么也没有,斯达不至于这么小气。而且,这次多亏了宋普京及时赶到,要不然村民们都该挨饿了。”我说。
“那你不追过去?”关小河问我。
“让他静静吧,我看他的样子,是想一个人好好静静。”我轻轻地说,虽然没有追去,但心里还是担心的。
我发微信给他,故意用亲昵的语气问道:“老公,怎么了?你为什么不理我?”
许久,他依然没有回应。关小河叫小高过来,对他说:“你去找找斯达,这里现在乱得很,可别出什么事。”
小高点点头,朝斯达去的方向追了过去。宋普京走过来说:“我们去吃饭吧,你这么多天也没好好吃一顿饭。我已经让我在当地的朋友安排好了,晚上我们住在我朋友家。他已经收拾好了床铺,不过床不太够,我们几个男人打地铺,让你们两位女士睡床上好了。”
“真是麻烦你和你朋友了,要不然晚上住哪儿都不知道。”我说。
“和我还客气什么。眼下这里到处都是人,很多人都找不到地方睡。好在我这个人爱结交朋友,走到哪儿都十分便利。”宋普京如是说。
“可是斯达还没有回来呢,我让小高去看看了。”关小河念叨道。
不多久,小高拉着斯达回来了,斯达脸上的神情还是十分的低落,比以往沉默了太多。我们一起坐上宋普京朋友的面包车,一起去了郊区他的住宅。
是一间两层的小楼,房间挺多但是也有不少受灾的亲戚在他家借宿。泥石流虽然对他们这里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但是也带来了很多的不便。尽管如此,他还是为我们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宴。
宋普京和他这位朋友看上去天差地别却颇为熟络,让我和关小河都诧异不已,关小河问道:“这天南地北的,你们怎么会认识呢?”
宋普京笑了笑,他说:“我曾经来过这边旅游,就是寄宿在他家,那晚我们聊得投缘,所以就成为了朋友。”
他朋友一看就是一个敦厚的老实人,大概也做了点小生意,所以家境在当地来说还不错。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说:“京哥是个好人,从那次认识以后就给我介绍了不少做生意的门路。他可是我家的恩人,你们是他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贵宾。”
宋普京这个人,越发让我们觉得不可捉摸了。关小河一下来了兴趣,就着“朋友”这个话题和宋普京聊了起来,我们才知道,天南地北都有他的朋友,身份和年龄差距也格外甚大。对于他来说,聊得投缘的人,无论是打渔的渔夫,还是种地的农民,他都愿意结交。但是,他很少告诉别人他真正的身份。这让我和关小河都觉得十分神秘。
传说中国被暴露的富豪只占富豪群体的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二的富豪资产雄厚富可敌国却一直活得低调。宋普京给人的感觉,就是十分的低调,而且行事也别具一格。
饭桌上,斯达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默,闷声闷气地喝了好几杯白酒,我拦住了他不让他喝,他便盛了一碗米饭扒拉完后,他对我说:“我累了,我先去睡觉了。”
这样的斯达完全不是往日里的他,连宋普京也觉察除了端倪,宋普京喊住斯达,“斯达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看你见到炎颜并没有特别的欣喜。如果误会了什么,我愿意解释。”
斯达扭头看了看他,笑了一下,“没有,我只是身体不是很舒服,我先去睡觉了,你们慢慢吃。”
斯达的反常让我的情绪也特别的低落,和我一起共患难的小牛劝我道:“多少天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了,你看你愣着干嘛,赶紧多吃点。”
我笑着点点头,关小河看了看我,悄无声息地用手拉着我的手,小声地在我耳边说:“斯达应该是有心结,你也别多想,先吃饭吧。”
是夜,我和关小河两个人睡在同一间房里,关小河和我聊了很多。此次的劫难让我们之间的感情更为亲厚,她说当时宋普京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第一时间给斯达打了电话,她和斯达到达机场的时候,小高也追了过来。
他们在这个地方等了好几天,那几天斯达特别的激动,每天都试图不管不顾地冲上山去救你,但是他们拦住了他没让他去。关小河说:“他其实真的很爱你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你反而变成了这样。也许是太担心了,见到你完好无恙一时不怎么适应吧。”
我们聊了一夜,从斯达又聊到了大个和洪皓。我问她:“你是不是心里还有洪皓?”
“怎么可能忘得掉呢?人都说女人很贱,伤她的人,会记得格外深。我就是这样,虽然被洪皓伤过那么多次,但是他从前那一份浓烈的感情还是让我回味。你说人生这么平淡,我们轰轰烈烈爱过一回,是不是也挺好的?仔细想想,当初我也有很多不对的地方。如果我不是一心为了事业,我愿意多花时间和他沟通,也许他也不会那么偏激。”关小河提起洪皓,感慨特别地多。
“可是那时候你不是觉得大个很好吗?怎么现在见你对大个,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了呢?”我不解地问道。
“那时候对比洪皓,觉得大个真的不错,年纪轻轻自己成就了一翻事业,在工作上很多观念和思想都和我很相似,而洪皓却只知道玩和泡妞。但是真和洪皓分手了之后,我却特别地无所适从,大个对我虽好,我们之间却始终没有太大的热情。大个,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好伙伴。被疼爱和被真爱,真的是两回事。我不能否认,洪皓曾经真的爱过我。你知道么,他在他最私密的地方纹上了我的名字,纹上的那天,他对我发誓,他说他从今以后不会再和任何一个女人上床,除了我……”关小河突然抖出这个秘密,让我措手不及,震撼非常。
“啊?怎么从没听你说过?你不是一直都抱怨他说自己不爱他只是利用他么?”我说。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他当时那么做,我一点都不相信。其实后来那一段时间,我一直在伤他。他说,他在我面前没有自尊。表面看起来我什么都顺从他,其实他说他觉得他从没驾驭过我。他知道我跟他在一起是为了什么,所以他拼命地帮我,就是为了让我不离开他。他还说,当他知道他家完了的那一刻,他第一个想到的是,以后我再也不需要他了,我会离开他。因为这样,他开始不断地逃避,用游戏来麻醉自己。后来,感觉我真的不爱他之后,他便开始花我的钱。他说他不是真需要那些钱,他只是想让我痛。但是后来,他彻底感觉不到我的爱了,他就选择放手了……”关小河说着说着,泪水也落了下来。
“最近,你们是不是联系了?”我问道。若非是情绪上有起伏,人是不愿意向旁人透露自己最心底的秘密的。
她见瞒不过我,她便点了点头,她说:“就在你来这里后不久,他突然联系我了。他说想和我见一面。我犹豫了三天,最后还是去了。”
我问道:“只是见面?什么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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