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很害怕,这样的感觉,就比当初知道蒋良出轨的时候,还要无助。
一直以来,虽然我也明白跟蒋尧这样在一起不好,可他对于我来说,飞蛾扑火的温暖源,就是明明知道不好却舍不下戒不掉的毒药。我也知道,他没有许我婚姻,我不应该这样跟他在一起,可我,忍不住。我也曾想过,若有一日被人看到了,别人知道了会怎么样,我没有答案。而现在,的确是被人知道了,还是我避之不及的一个人。
我的脸色,惨淡惨淡的,垂头丧气。我不是惭愧我睡了小叔子,而是,我担心蒋尧的名声,会大打折扣。
没想到,乔爱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只是取笑了我一句,却并不在这个问题上深究。她满是打量的看着我,直看得我心里发毛。
“你干嘛?”我退后一步,保持了一个警备的状态。“你要是说出去,那就说吧!反正我是男未婚女未嫁,有什么不可以!”
“谁说我要说出去了!我觉得你干得好,那是真的干得好啊!”她诡异一笑,我愈加退后,她却愈加靠近了我。她越走越近,走到我面前来,她的手撑在墙上,轻轻的呵气道。“罗漫,明天蒋良就要结婚了,现在有个人很想见你,你有没有兴趣,随我走一趟!”
“没兴趣!”不等她说完,我甩手就要走,她却拦住了我。“嘿,嘿,别走嘛!你总要听听,是谁想见你啊!”
她一下子窜到我前面来,挡住了我的去路,悠然一笑。“罗漫,我敢打赌,你再听我说一句,你肯定有兴趣的。”
我狐疑的瞪着她,她却悠悠的吐气,翘起的兰花指,大红的蔻丹,叫人迷乱。“我想,你应该很想知道,你爸爸是怎么死的?是为了谁死的吧?我想,听了这句话,你一定愿意,一定愿意随我走一趟的!”
没有任何犹豫,我真的随她去了,连去楼上换一件衣服的时间,都舍不得耽误。坐上了乔爱的车,坐在车后座,我的心情,有点乱。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有点应接不暇。
我曾经的好姐妹与我的前男友过不下去了,去堕了胎。我前男友的妹妹,要嫁给我的前夫了。我终于找到了失散三年的儿子,虽然他还不肯认我。我与前夫的堂弟感情很好,欲海里沉沦。我前夫明天婚礼,我要去参加。而我父亲,我死了二十多年的父亲,竟然在这个有了音讯。而真相,还是我前夫的情人,我的仇敌,告诉我的。哦,这是多么痛的领悟啊!
我烦躁的把几根头发抓来抓去,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坐在前头的乔爱,冷不丁转过头来瞟了我一眼。“罗漫,你大可不必这么紧张。”
她不再与我说话,直到,车子在一处会所模样的地方停了下来。
乔爱带着我,穿过迷宫一样的走廊与房间,最后,在一个巨大的包房前停了下来。门背她推开,我探头一看,包房里开了灯,很光亮,却只坐着一个人,一个看起来已经五六十岁的老男人了。
“你想干嘛?”我一瑟缩,回头盯着乔爱,冷声问。“你阴我?”
卧槽,我当时就吓坏了,这个女人,不会把我骗过来,想要我去陪这个老男人吧?我那个去,这可怎么行!我都准备伺机就跑了的。
“就你这点智商,值得我阴吗?”乔爱很不客气的回敬我,抓了我的手,直接把我拽了进去。
只是,很快我就发现,我想多了。乔爱把我带进去,却并不见她对我有什么强迫的举动。她只是把我推到沙发上坐下,而她自己,与那个老男人你侬我侬起来。
一开始,我还了无兴趣,恹恹的坐着。只是,很快,我的耳朵,就竖起来了。我听到了,听到了全部乔爱与老男人的谈话。我听到了老男人说起了二十多年前的一起凶杀案,几个小警察,为了保护大领导的儿子,被歹徒杀死了。大领导出身于军人世家,具体是什么军衔老男人不敢说,而那几个小警察,老男人却是敢提的。
男人说到那几个警察,深深的叹气。“哎,当时我是跟兄弟们一起执行任务的,可是谁又知道,敌人那样猛烈呢!我的兄弟们都死了,而我,受伤了一条腿,也昏死过去。”
“什么?你说我那几个兄弟们,我肯定记得他们啊!我的命就是他们换来的,我怎么不记得呢!胡勇,罗军,张正强,这几个名字,二十多年来,我做梦都会记得。”那男人抹了一把眼泪,老泪众横。“可惜了,除了我罗兄弟死的时候已经成家了有一儿一女,其他的,还是单身汉呢!”
后面的话,我没有再继续听下去,因为,乔爱很快就安抚了那个老男人,把我带出来了。
“你什么意思?”一出来,我就翻了脸。涉及了我爸爸,我比谁都要凶。
“你冲我凶有什么用?有本事去找你该找的人啊!”乔爱嫌恶的瞪了我一眼,皱起了好看的眉头。“罗漫,我想你你不会笨到连咱们城市最大的军人世家都不知道吧?你也不会傻到连自己父亲的名字都不记得吧?刚刚屋子里那个人,是你父亲昔日的战友,当年的同事,二十多年来,他被迫保守这个秘密,背负着三条人命的秘密。人人都知道当年那几个警察是执行任务死了,可是在那个年代,却谁也不敢提起,他们执行的那个任务,是为了保护谁?要不是我告诉他,蒋家就快要完了,想必,他也不敢把这个秘密告诉我,公布出来吧!”
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大领导的儿子,应该就是蒋良吧?应该不会是蒋尧!蒋家那一代,不就只有两个儿子吗?我爸爸是为了保护蒋良牺牲的,正因为如此,他们需要一个媳妇的时候,才会想到找我吧!我的婚姻,从一开始就充满骗局,也只是他们的补偿吗?那么,当初恋爱的时候,蒋良对我一见钟情,也是早就安排好了的吧!只是,公婆为了补偿我家想出了这么个办法,可是谁又知道,我的婚姻会被蒋良折腾成这个鬼样子呢!娶了我,蒋良是很不甘的吧!
可是,所有的一切,谁又来问过我?谁又来问过我的意愿?二十多年了,谁又去问过我妈妈,问我妈妈没有丈夫的二十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谁又来问过我,问过我弟弟,没有爸爸的这些年,过的是怎样的艰辛,怎么的如履薄冰?要不是因为没爸爸,我弟弟会考上了大学都读不起,只是因为我家里只养得起一个大学生吗?要不是因为没爸爸,我妈会小时候把我寄养在乡下,只因为乡下读书生活都便宜,花销小吗?要不是养在乡下,十三岁那年我会被蒋良那个渣渣夺去了第一次,这么多年对我一伤再伤,不肯对我好一点吗?
可恨的就是蒋良,都有这么多渊源了,害死了我父亲,夺去了我的第一次,留给我一个惨烈的童年。都这样了,可是也不肯对我好一点。他的心,到底是有多硬?
此刻的我,真的很想挖开他的心来看一看,看看是钢做的?还是铁做的?
乔爱转过脸去,望着门的方向,目光里,却是满满的恨意。“死死死,都得死,我想要他死的,一个都别想好过!”
我还没回味过来她话里的意味,她却又拽了我,飞快的下楼出去。她力气奇大,直接拽着我上车,她的车也开的飞快,完全就跟不要命似的。二十二点一十三分,她的车,已经停在了家门口。
我被她的车技震得七晕八素,一下车就迫不及待的开门滚出去,她却从后面追过来,喊住了我。她递给我一个袋子,她的脸色,很深沉。“这件裙子,是给你的,明天的婚礼,你务必穿着这件衣服出场。如果真的这样的话,那么,我想我愿意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你。”
她把袋子塞到我手上,手骤然松开,深深的瞧着我。“反正我也是将死之人了,也不愿背负着这么多秘密死去。罗漫,我对你的惩罚,已经够了,是时候收手了!只要你明天穿这件衣服,我敢打包票,我会如实的把所有的事情给你坦白,就像今晚一样,给你一个清楚的满意的答案。”
她顿了顿,接着说:“我的答案里,包括你一直很好奇的,我的真实身份。”
没等我回答,她扭头就走。我看见她的汽车尾烟消失在我的视线里,而我沉浸在她的话里,再也走不出来。
回到家里,我不肯睡,呆呆的坐在阳台上。我很想给我妈打个电话,抚慰一下她辛苦的这些年。可是,很多话,又不知从何说起!我又不敢,我害怕真相一戳穿,大家都会难过。我妈,应该是知道的吧!只是,那时候是我执意要嫁给这个很爱很爱我的蒋良罢了!可笑,还真是很可笑!
晚上十点多还是很冷的,我爬起来,回到房间里。我的床上,摊着一件大红色的裙子。那样鲜艳的红色,红的像血。这件裙子,就是乔爱送来的。连同裙子一起送来的,项链耳环戒指一整套配饰。
我瞅着这裙子,越看越纠结!我隐隐知道,乔爱肯定是要干一件大事。从她今晚的话,什么不久于人世啊,什么告诉我秘密啊,什么对我的惩罚已经够了啊,这是看得出来的。只是,她要我穿这裙子是干嘛的呢?乔爱送这些东西了,再三叮嘱我明天一定穿着这裙子去,到底是什么目的?难道,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这裙子,到底是该穿?还是不该穿?明天,到底是该去?还是不该去?
而我,又要以怎样的表情,去参加我的前夫,我的杀父仇人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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