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甄侦探后来是怎么来找我的,我只知道,这个人,还真是挺热心的。后来,宿醉醒来的我,看着酒店房间里满眼的洁白色,还有站在房间窗户前那个赤着上身的男人,却只是模模糊糊记得一点昨晚的片段。
我记得我窝在他面前哭,哭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发生的这些事。哭我夫家的无耻,哭我的无助,哭我的被冤枉。甄侦探说了什么,我都记不得了,我只记得,他对我的哭泣很无奈,他哆哆嗦嗦的说:“大姐,别哭了,求你别哭了。好,你可怜,你无奈,我不收你钱,我帮你办事不收你钱行了吗?”
他还说什么我都记不清了,我只记得,他夺下了我的罐子,开了我的车,送我去了酒店。他还用我的手机,打了电话。后来,再后来,一觉醒来,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他竟然用我的手机,喊来了蒋尧,他知道,他竟然什么都知道,这样太可怕了。
我宿醉醒来,揉了揉疼痛的额头,才掀起被子去捡自己掉在地上,却不小心把什么东西扫到地上去了,弄出了声响。
“你都知道了?”站在窗户那里,背对着我的男人,骤然出声,转过来看我。他的手指间,还夹着一支没抽完的烟。他看了看我,复又低下头去又默默的掐灭了手中的烟,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看着我直叹气。“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你,所以没告诉你,我不知道蒋良那厮,竟然会这样,竟然亲口跟你讲这些话。”
蒋尧的激动,是我未曾想到的,很快我就明白了,他肯定是怕我难过。我找了被单盖在身上,下了床,一步一步挪到他面前。我很轻的,搂住了他的腰,我将自己的脑袋,搁在他的胸口,我听得到自己胸腔里发出来的声音。“没关系,我不难过。”是的,有什么难过的,跟我没关系的事情,是么?
他摸了摸我的头,像往常一样的亲昵,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是我无用,是蒋良太卑鄙。”除了这句,却没有说出更多的话来。
我默默的搂着他,搂着我最后的温暖,我没有说,有时候,很多时候,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都希望时光停止,都希望没那么多的悲伤,都希望自己的生活,能够好一点,再好一点。
洗了澡,换上他给我准备的干净的衣服,他送我回家去。在家门口,他温柔的亲吻了我的额头。“这段时间我有点忙,大概顾不上你,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多想,一切有我呢!”
我温柔的应了他,目送他离开,一转头,却又打电话给了甄侦探。我没醉糊涂,我可还记得,他昨晚是要找我说车牌号的事的,可惜,因为我的醉酒,他没有说完。他这会儿好像在忙,却没空见面,他只是说:“事情也说不上复杂,我直接就在电话里跟你说吧!”
原来,TOM的那个车,竟然是租来的。租车的那个人说,TOM是网上找到他的,用护照做的抵押,价格也很可观,租了一个礼拜。事发以后,TOM就给了他丰厚的酬金,把护照还给他了。而那护照,车主收在手里也没仔细看,只知道是美国纽约人,51岁,名叫TOM,有钱,因为租车一个礼拜竟然一出手爽快的给了人民币一万。妈蛋,我辛辛苦苦的跟踪了那么久,还差点追尾别人的车,竟然跟的是辆租来的车。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男人,现在应该还在本市的。如果能封锁交通线路的话,还可以找得到他。可惜,这个我就没那么大的能力了。
我也曾咨询过做警察的朋友,警察却说,我的本绑架事件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没有证据,只有一个人证,罪名不一定成立。而且,只要他跑了,回国了,那就更加管不到他了。当务之急,还是找到这个人比较实在。可惜的是,这个人长什么样我都说不清楚,几次看到的都是个模糊的背影,更何况,那种年纪一把的络腮胡子的外国人,根本就长得一样,没什么分别,这可怎么找。无奈,愁哭了。
我也想过去周姨妈家找找,周姨妈与TOM多年交情,可能会有照片。可是,我也可以想象,周姨妈家竟然是唯一的亲人蒋家代管,我没有钥匙,我如果去跟他们要钥匙,周姨妈肯定不会给我。万般无奈,只好持续盯紧乔爱,只要她一犯点什么事,只要她跟TOM一碰面,就等着打个正着。现在的我,可以确定,乔爱跟TOM是一路的,都是为王娇爱报仇来的。王娇爱死了,周姨妈死了,如果他们没有忘记仇恨的话,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蒋良。在逃避无能的情况下,我只能睁大眼睛瞧着,盯着。
我也不想报警,一方面顾忌着蒋尧和我的肚子,都是姓蒋,都是蒋家人。我还做着嫁给蒋尧的梦,我不想把蒋家得罪得太狠。蒋尧家与蒋良家,一脉同枝,不到万不得已得情况下,不想面子上太难看,愿得罪我想要叫公公婆婆的人。有时候很有报警的冲动,可是更多时候,又是理智打败冲动。我不想亲自去揭穿蒋良的丑恶嘴脸,我害怕将来有一日自己无颜面对我的孩子,我害怕孩子才这么点大就背上父亲丑闻的标签。如今的我,越来越觉得,我的敌人,不是蒋良,而是乔爱与TOM。所以,蒋良讽刺我,挖苦我都可以,只要他没有对我动手,我也不会亲手动手对付他。
但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的沉默,竟然换来了蒋良的婚礼。
在上次餐厅相见,不过半个月的情况下,五月中旬的时候,我收到了蒋家的请柬,是蒋好亲自代他哥哥送来的。她给我打电话,我们在餐厅见得面。蒋良要再婚了,婚礼很仓促,定在五月底。他的二婚,距离我们离婚的时候,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
蒋好把请柬递给我,我伸手接过来,难得在蒋好面前保持了风度。我努力的让自己从震惊中走出来,平静一点。我翻开请柬,一看新娘的名字,却惊呆了。徐卿瑞?他们怎么在一起了?徐卿瑞终于圆满了嫁给蒋良的愿望吗?这是徐卿瑞求来的吗?徐卿瑞才23岁,年轻漂亮,蒋良,还真是艳福不浅啊!
我看着请柬,只想笑,蒋好却脸色不佳的来拽我的手。“嫂子,你没事吧?”
我定了定神,绽开了一个完美的微笑。“没事,怎么会有事呢!转告你哥哥,他的婚礼,我一定会打扮得漂漂亮亮去的。”
蒋好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嫂子,你别这样,送我哥所托送请柬过来我也很无奈,要是你不想去,可以不去啊!”
“去,怎么不去,要是不去的话,怎么亲自敬他一杯酒!”我笑的更欢了。缓缓的,把这个请柬收进包包里,一口喝光了杯中的水,站了起来。“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嫂子。”蒋好又来拽我的衣袖,我回头,却对上她疑问的眼睛。我也皱起眉头,满眼的狐疑。“什么事?”
“你现在住在哪里?”蒋好看了我一眼,倒是没扭捏,很直白的问我。她瞧着我,很认真说道。“前些天是我错怪你了,讨厌周姨妈讨厌久了,她忽然死了,我倒不习惯了。我很后悔跟你说那些话,很后悔质问你,我知道你肯定伤了心,我也很难受。你妈妈来的那次,我也很后悔,却顾忌着我哥不方便出面,是蒋尧哥哥帮忙送去医院,我没有亲自送,我也很抱歉。这些天找不到你,我也很内疚,我去你妈妈家,发现你家都搬了,我很担心。”
蒋好呐呐的看着我,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她的脸色看起来很真诚,我却没耐心再听下去了。这样的话,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假了。我扭头看她,粲然一笑。“没事,你别担心,我过的很好。”
“是吗?好久不见宝宝了,我和我妈很想他,我找不到你现在住在哪儿?什么时候能抱出来给我见见吗?”蒋好把我的袖子抓的更紧,看起来更急切,而我,在心里冷笑的更厉害了。得,得了,这才是目的好吗?前面说的话,不过是做铺垫好吗?
我也很快的回过神来,一甩头。“不好意思啊!宝宝现在不方便见人呢!”说完,不管蒋好眼里的热切,扭头就走。蒋好追在我后面,我却不管不顾的步子迈的飞快。出了门,直接拔腿狂奔,直到拐出街角了,确保蒋好见不到我了,才招了辆的士,今天跟蒋好见面,为了避嫌,我倒是没敢开蒋尧给我的车来。我深知自己现在的身份不尴不尬,所以,我倒是要仔细点,千万不想给人看到端倪,不要给我心爱的男人招来话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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