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了家,确切的说,是回了蒋家。蒋良不在家的日子,我过的还是很安逸的,虽然一开始看到婆婆还是会尴尬,但是那些不愉快的事我们都默契的绝口不提,然后很快就又好起来了。时间久了,大概婆婆都以为,我是把那些事儿给忘了吧!
我在家里沉寂了一周左右,安心的照顾宝宝,顺便把自己的身体养好。那一日落水,我自己也不太好受,前几天一直一个人照顾宝宝,自己也没好好休息过,现在,该是找个机会放松放松了。一个礼拜,也足够我缓冲了。所以,休息了一个礼拜,我又出门了。
现在,婆婆不太管我了,大概也是害怕物极必反,也不敢管我了。我隔三岔五出一次门,她也不总是揪着我说我了。我没去别的地方,直接又去了周姨妈那里。我好好的装扮了一番,不止裹得跟熊一样,还戴了个大口罩,我自信,周姨妈认不出我了,就算是恰好碰到乔爱来,她也认不出我了。
与我预料的一样,周姨妈一看到我,激动得很,就像那日我在玻璃门外看到她追赶乔爱一样,又哭又叫的,我都还没进去,她的爪子,就伸了出来。连护士都说她很暴力,果然是这样。
“乔小姐,你还要进去吗?”旁边的护士问我。我报了个假名字,只说我姓乔,我戴了个大口罩是因为我感冒了,所以他们也没过多盘问我,直接就把我带过来了。
“进去。”我的眼睛一眨不眨,请他们开了门。
“我是来看您的,您别激动。”我站在门口,轻声说。我努力的保持冷静了,可是那周姨妈,就好像没听到似的,她察觉到了异动,又开始狂躁了,扑着要过来揍我。我一边躲闪,一边努力的去看她的眼神。我要去看看,她的眼神是不是真的就跟精神病病人一样涣散。我要确认,她是不是真的疯了。
周姨妈变得很是凶猛,追着赶着要打我,抓到什么就打我,一个东西打过来,刚好把我给砸到了。我定睛一看,是一个苹果,估计是前几天乔爱拿过来的,她到现在还没吃呢!
我一阵吃痛,捂着额头退了出去,那护士随手把房门关了,冲着我叹气。“我早就说了嘛,她很暴力的,而且六亲不认,前些天有位先生来看她,都被她打了,是用手抓的,脸都抓破皮了呢。”
“是吗?那我还很幸运,没破相呢!”我随口笑了一句,护士的话,该死的没有听进去,然后又看向里面,我知道,我还要进去一次,我必须要进去。我揉揉额头,暗自呵了一口气,又请护士开门往里面跑,我的态度非常坚决。
“你出去,出去,你杀了我女儿,坏人,坏人。”她一直念叨着这句话,其他的,什么都说不出来。跑了这么一会儿,周姨妈的头发都蓬乱了,在这样冬天的天气,她只穿了一件衣服,而且还大汗淋漓,也真是蛮拼的哈。
她又抓了苹果来打我,而我,这一次我没有退缩,迎了上去。打架这回事,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周姨妈要砍我那次,我不就跟她打了一架吗?事实很快证明了,周姨妈虽然跟个疯子一样力气惊人,但是到底是年纪大了,而我这几天休息得很好,经历这么多事,我也不是弱不禁风的女人。所以,最后的结果是,我很快的满足到了我的愿望,在周姨妈妄图揍我的时候,我反手把她压在身下,我迅速的从她头上拔下了一根头发。
我感觉到周姨妈的身体,好似震了一下似的,突然的又无比凶猛,大力的冲开我的钳制,疯了似的又打又踢,在那一刻,我看到了她的眼睛。那样灼亮的光芒,不是涣散的,不像个神志不清的疯婆子,而是,充满了仇恨,赤果果的仇恨。
那样骇人的光芒只有一刻,很快就消失了,很快就回复到神志不清癫癫狂狂的样子。她拼命的来抓我,抓我的手,准备的来说,抓我捏着头发的那只手。我死活不松手,她掰我我的手指,她的力气很大,使劲的扣抠,我也死不撒手。
这一下,我明白了,她肯定是没疯,肯定是清明的,我刚刚扯了一根她的头发,她肯定是要来把这根头发抢回去,不然,她为什么就跟我这只手过不去呢。僵持了一会儿,她见掰我的手都没用,直接就来咬我。她下口很重,一口下去,我都看得到那个血印子。太特么的痛了,我手一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手中的那根头发,早已在拉扯中不见了。
我觉得我不行了,我身体养的再好,也应付不了这个不知道是真疯还是假疯的疯婆子。我赶忙喊护士来支援,一边瞅准了她的脑袋,使劲一扯,又拨拉下来好几根。周姨妈又一次发了狂,但是这次,她再狂也没用了,护士进来,一针下去,不疯都得乖乖在那躺着了。
“要去处理一下吗?”护士惊恐的看着我手腕上深深的压印,脸色不自在。
“没事。”我疼的到倒抽一口凉气,使劲的甩甩手,胡乱的抽出湿纸巾抹了抹。
“哎,她的病情可是一次比一次严重了,上次还只抓人,这一次,居然咬得这么深了。你还是跟我去处理处理吧,最起码,咬得这么深,要消个炎呗。”那护士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那眼神,好无奈。
话都这么说了,我没再推辞,跟着护士走。在路上,没话找话的搭话。“我姨妈现在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她这个样子,好的了吗?”
“我不知道。”护士摇摇头。“有些送进来养几年就好了,也有的,一直好不了呢。”
“有没有可能?有的人事实上没疯,却是因为大受打击,或者不愿面对现实,或者逃避责任,所以就跟疯了一样呢?”我努力的阻止语言,想要不直白的表达出,我怀疑周姨妈是装疯这回事。
“我不知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那护士笑了,摇摇头,给了一个最笼统的回复。但是,就这个回复,也就够了。是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肯定有人会装疯来逃避法律制裁,不是吗?
不过,眼下,这个不是我应该关注的。我现在应该关注的,是我手上的这几根头发,不是吗?
出了精神病院的大门,坐上车,在开车之前,我给徐卿瑞打了个电话。“能帮我弄到一根乔爱的头发吗?你去她的办公位那里,找找她旁边的垃圾桶或者椅子或者什么的,随便给我捡一根就行。”
“你要头发做什么?做亲子鉴定?”徐卿瑞很聪明,但是这个聪明的问题,我却没有直面回答。有些事啊,说的太明白了,就不好了。
挂了电话,我把头发用事先准备好的小袋子装起来,封口,开车回家去。我觉得,我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很快就到家了,进门之前,我特意撸了撸自己的袖子。我不得不承认,周姨妈很聪明,她咬得地方,正是我的手腕往手背那边偏一点,咬起来又疼,而且还不好遮掩。我望着这个深深的牙印发愁,最终还是选择了就这样坦荡荡回家去。
这一天,蒋良回家了,现在的他,习惯就保持得跟过年前一样,一周回一次家。他这个习惯,就好似一切还没发生,就好像我们还只是分居一样,只有我自己知道,不是分居,而且面临崩溃的边缘了。
吃饭的时候,我那只被咬的手,掩藏了一晚上,终于无处遁形。婆婆脸色怪异的看了我一眼,竟然没问,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不愿戳破这岌岌可危的关系。倒是蒋良,也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最终又收回目光,若无其事的夹菜。
就因为他的这一眼,我不由自主的也去看了他一眼,我忽然发现,他竟然白了一些,仔细一看,原来是脸上抹了什么。我觉得很奇怪,毕竟,蒋良是从来不在脸上抹什么东西的人啊!转念一想,也许是他口味改变了呢,也未可知,是吧!
一顿饭,吃的不见硝烟,却又烽烟四起。
饭后,我照例回房去,我不想理他,我准备等缓一会儿,宝宝睡了,再去找他谈谈。宝宝醒着的时候,不适合吵架。
这一晚宝宝也奇了怪了,像是察觉到了这父母不和的气氛似的,死活不肯睡。没想到,十点多,宝宝才刚哄了睡去,蒋良却先我一步,来敲我的门。
他一手提了一瓶红酒,一手握了两只高脚杯,他用瓶底敲了敲门,看到我,他半倚在门框那里,说。“罗漫,我们各自都冷静一周了,关于离婚不离婚,我们谈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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