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门还是纯铁做的,很厚实。我估计外面上的锁也是那种大锁,或者是被粗大的铁门闩卡住的。
别看我们现在有四个人,但面对这种铁门,就算一起踢断腿,也不会把门弄开的。
我们四个各自琢磨起来,冷手还抬头看了看。
我明白他想的,既然门不打开,我们直接翻墙行不行?问题是这里的墙太滑了,这不像是爬悬崖,悬崖再怎么陡峭,总得有凸出的小岩石吧?
我对冷手喂了一声,等他看我后,我摆了摆手,示意他想的行不通。
这时候铁驴插话了,让我们都退后五米。我本来搞不懂他啥意思,但也像冷手和毒枭一样,一起揣着糊涂退后了。
铁驴一直拿着那把冲锋枪呢,他也不用瞄准镜,举着枪,对着小铁门砰砰砰的打起来。
子弹砸在铁门上,还把门弄得有节奏的咣当着。我看出来了,铁驴想用蛮力把门闩破坏了。
这是一把双刃剑,冲锋枪的威力是大,赶上寸劲了,也勉强把这铁门打透,问题是与此同时那些打不透的子弹,很容易出现弹道反弹。
我心说要是弹到别的地方都好说,真要弹到我们身上,那我们也就无形中挨枪了。
我一边看着铁驴开枪,一边有点紧张。我挨着毒枭,就故意往他旁边凑了凑,其实我想的是,我们要尽量重叠了,也能减少收弹面积。
毒枭很聪明,几乎秒懂了我的想法,但这操蛋东西,竟一下子很痛快的躲到我身后了。
我挺来气,心说没他那么办事的,合着便宜都被他占了是不?我又往旁边挪了挪,想让他露出一块身子来。
毒枭紧紧盯着我,我往哪里挪身子,他就往哪里去。我最后无奈的暗叹一口气,而且顺带往后看,老跛子正一瘸一瘸的往这边跑呢。
他本来跟大鸡一起逃过来的,但大鸡死掉了,只剩一个他,他的意图也明显,要跟我们并伙儿。
毒枭被我目光一带,也看到了老跛子,他对老跛子没好脸,直接开骂说,“跛逼,你他妈从哪冒出来的?赶紧滚!”
老跛子停下脚步,不敢往我们这边继续靠近,但也没转身离开。
毒枭又咒骂两句,但也没走过去轰人。我对老跛子态度是有他没他都行,反正只要他不耽误我们,就在后面这么跟着吧。
这期间铁驴一直在开枪,现在一夹子弹都被他打光了,他停下射击。
刚才他还从受伤哨警腰间拿走一个新弹夹,现在他一边给冲锋枪换弹,一边往小门处靠去。
能看出来,铁驴本来没信心这铁门能开。他就是随意踹一脚试试。
但这一下子,铁门往外微微拱出去一小截,铁驴觉得有戏,又狠狠来了几脚。外面的门闩一定都烂了,这下彻底开了。
我、冷手和毒枭都看着呢,小门一开的瞬间,我们都欢呼一声,嗖嗖赶过去。
之后我们四个先后跑了出去,其实光从出门这件事来看,又把冷手和毒枭缺乏组织性和纪律性的缺点暴漏出来了。
我和铁驴都没啥,是单人单跑的,冷手和毒枭这俩大佬,是并排挤着跑过铁门的,他俩都为了能更先一步通过小门,谁也没让谁。
出门后,这俩大佬又互相埋汰起来,冷手说毒枭,“刚才怎么就不懂得谦让呢?你妈没教过你做人么?”
毒枭也反驳冷手说,“你个逃兵也好不到哪去,刚才跟我挤的那个表情,简直是陶醉加忘我!”
我和铁驴没理会他俩对骂的事儿。铁驴望着眼前的山坡,而我呢,这一刻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
别看只是一墙之隔、门里门外的事,但出了小铁门,我觉得我们真的是自由了,也是绝对的越狱了。
我深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再精神一些,而且也明白,接下来还要继续找黑痣,还要逃跑,这会更熬人,我要做好准备。
冷手和毒枭的骂战还在持续着,也不知道咋搞的,经过这么一会儿,骂人程度还升级了,变成对对方人格的侮辱了。
冷手说毒枭的外号真假,不就一卖假药的么?还装什么毒枭?当时吹自己的白粉很纯很真,结果被警方逮住后一搜,白粉里几乎全掺了面粉了。
毒枭也说冷手,你还自吹是特种兵呢,有番号么?别人问你既然是特种兵,以前都干过啥啊?你还***吹自己开过私人武装飞机,训练过机器人呢?你吹这些的时候也不嫌脸臊得慌。你咋不说你是终结者,是未来世界穿越回来的呢?
我和铁驴实在看不下去了,先后摆手让他俩别吵了。本来我俩这么劝没啥效果,他俩该骂还是骂着,但突然间,远处山坡上跑出一个人来。铁驴先发现的,跟我们念叨一句小心,我们仨都扭头看过去。
这山坡上除了一条小路外,都是密集的树林,这人一定是从树林里跑出来的。他站在小路上一动不动,很奇怪。
我们担心他是狱警,要是这时候对我们开枪,我们岂不成活靶子了?
我们现在唯一能躲得地方,就是再钻回小门里。这并不是我们想要的,因为一旦退回去,总有种我们又回到监狱的感觉。
但生死面前,容不得我们有太多犹豫。我们四个嗖嗖往回跑,本来老跛子正要往小门外面跑呢,我们这么一进,跟他撞到一起了。
毒枭和冷手都不给老跛子面子,毒枭更是上去一脚,把老跛子踹回去了。
我们四个都贴着小门里面藏好。老跛子哼哼啊啊的,一边挣扎的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念叨说他是残疾人,我们不要这么对他。
毒枭骂咧了一句,估计跟冷手斗嘴完,心里还憋着一肚子火呢,他骂老跛子,“你眼瞎啊?当自己坐公交车呢?管你老弱病残孕呢,少跟老子们墨迹。”
老跛子没法子,尤其他也发现山坡上站着人呢,上来害怕劲了,赶紧挪身子,躲到我们旁边了。
我们四个也没被动等待,先后探出脑袋小心的往外看。
这人一直站着没动静。我跟冷手说,“你不是拿手电筒呢么?赶紧的,拧开照一下。”
冷手赶紧动手,不过也是点射,只照了一下就把手电筒关了。但借着这一下子,我认出来了,站的人是黑痣,他还双手掐腰。
我心说我们正要找他呢,他竟主动凑过来了?我并不觉得这是好事,尤其细品品,黑痣的举动有点诡异。
铁驴拍了拍他拿的冲锋枪,这也是对我们的变相提醒,我们有枪,别怕。他又跟冷手说,“再照几下。”
冷手索性让电筒常亮了。光线一直停留在黑痣身上。我们也借机一直看着黑痣,更先后从小门后面走了出来。
我趁空跟冷手和毒枭念叨句,“对面这人就是我们要找的黑痣。”
冷手没表示,毒枭好奇的问了一句,“老熊不说这人是你们一伙儿的么?咋看架势,他跟你们不熟啊。”
我心里愁上了,不知道咋圆谎。冷手倒是替我解围了,他提醒毒枭,“你个笨逼,这是A监区的犯人,他脑子有时候不太好使。”
毒枭拿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点头说对。
但没等我们再说啥呢,黑痣有动作了,他举着手,对我们连连摆着,那意思好像再说,跟他走。
之后他竟然头也不回的倒着跑起来,尤其奔跑速度还不慢,嗖嗖的又进到树林里了。
我被他这么雷人的举动弄的一愣,毒枭更是感叹一句,“奇葩,真是一个奇葩啊!”
我是没好意思接话,打心里却合计,这或许不仅仅是奇葩这么简单!
铁驴不想让黑痣走,尤其这次我俩的任务就是带走黑痣,他招呼我们说,“走,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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