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体一层的吴子恩在公主坪,算得上是一号人物,虽然熊罴劲,只是一路上不得台面的淬体功法武技,但是修炼到了巅峰状态,却也是可以开山劈石,一拳崩出也足足有千石之力。莫说是人了,就是一匹北荒大漠的烈马,被熊罴劲一拳砸结实了,也得砸成一滩肉泥不可。
这吴子恩只是何家的一个小小的管事,但却得到了何家老爷的青睐,成了何府的红人。这熊罴劲,便是何家家丁所学的一门功法武技,而吴子恩这些年得到了何老爷的亲传,更是武技实力大涨。若不是只是外姓人家,凭借吴子恩的天赋修为,恐怕如今也不会只是单单的一个淬体一层入门级。
但尽管只是淬体一层,并且还只是入门级。但这公主坪大多数老百姓,都是本分庄稼人,生意人。在他们的眼里,吴子恩显然算得上无上高手了。
淬体一层的熊罴劲,崩拳打在身上,有几个没有修为的老百姓能扛的下来?不打的屎尿齐飞,脑浆迸裂已算不错了。
所以吴子恩才能仗着一身修为,加上身后何家的势力在公主坪横行霸道,作风更是嚣张跋扈,无所忌惮。
然而,平日里在公主坪嚣张横行惯了的吴子恩,如今却被打的只剩下半条命了。背靠在墙根下面,后背砸在墙面上,血肉模糊,半面墙上面尽数是擦下来的鲜血。
“噗...”吴子恩咳嗓子,却吐出来了一口浓稠的黑血。一身淬体修为的他知道,自己的五脏六腑怕是已经被打坏了。
眼瞅着眼前这一幕,吴子恩带来的七八条何府的家丁汉子,无一人敢贸然上前,一个个看着聂秋,犹如看着一头地府中关了数个轮回的恶兽一般。
那双拳不算大,却夯实有力,仿佛包含着寰宇的力量一般,拳头里仿佛藏着惊天动地的力量!
不光是这些家丁,周围那些看热闹的老百姓也都是一个个目瞪口呆!
聂秋在公主坪不算什么大人物,但知道他的人却也不少。
从小无父,六感迟钝闭塞,感应不到天地气机,修为停滞不前的一个小小童生。
半柱香前,换做是谁都觉得,面对淬体一层的吴子恩,聂秋根本无力还击。甚至这看似瘦小的身板,根本无力承受吴子恩的一拳。
但现在,躺在地下的却并不是聂秋,而是刚才嚣张跋扈,带人砸了聂家姜茶铺子的吴子恩。
“这...这小王八蛋从哪学的武技?这...这普普通通的般若拳,怎么在他使的这么刚猛霸道!?”
“聂秋这小子看样子是得了什么机遇?不然的话,怎么会武技实力这般突飞猛进?”
周围的看客此时此刻看着聂秋,越看越觉得小小的聂秋,骨子里有着那么一股子强者的架势。
最起码站在自家的姜茶铺子的凉棚下面,面对着七八条比自己壮硕了无数倍的汉子,脸上看不到他丝毫的惧色。这架势,便让那些吴子恩带来的何府家丁站在原地,不敢有丝毫的造次。
吴子恩在何府里面虽然实力排不上前十,但却也是淬体一层的实力。在场的众家丁,都是跟着吴子恩混饭吃,多少勉强也只能算作是乡里青皮,多数横练了一身腱子肉,却也根本不敌聂秋淬体一层的实力!
要知道,同样是淬体一层,吴子恩却被聂秋一拳给生生的砸到了墙上。可见同为淬体阶,同样存在着实力的差距。
吴子恩本就不是何府家里的人,自然接触不到上层的功法武技。哪怕是何老爷的亲随心腹,也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和学习那些世家族中的核心武技!
熊罴劲算不得那种上得了台面的功法武技,和般若拳一样,都属于一星武技。普遍在军中流行,甚至一些豪门世家当中的恶奴家丁,也可以修炼此等功法。由此可见,熊罴劲和般若拳都属一路较为低级的拳法。
若吴子恩是何家自己的人,也就是说他若是姓何,也不至于有今日的下场。世间豪门家族,但凡是稍有底蕴的,家族之内的子弟多数都能修炼到上层功法。
每个家族都有核心的功法,这是家族中百年之中,赖以生存的命根所在。而这核心之重,便是各路功法秘籍!
这吴子恩终归是外姓人,自然而然接触学习不到。
“这聂秋怕是已经进阶到了淬体一层大圆满的境界,否则,普普通通的般若拳怎会一拳就掀翻了同为淬体一层的吴子恩?”
旁人说这话倒是明白其中的奥妙,接触不到上层的功法,他自然也就无法进阶淬体一层的大圆满。
“只是,这聂秋练的也不过是般若拳,怎会就比那吴子恩强出这么多?”
何府的家丁心里嘀咕,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聂秋的练的那里是般若拳,而是龙象般若诀!
熊罴之力再怎么刚猛霸道,却也难以敌得过龙象之力。佛宗龙代表水中至高的力量,象代表着陆上至高的力量!
吴子恩在身边一众家丁手下的搀扶下,踉跄着站起来,咳出来一口鲜血。整个后背砸在墙上,此时此刻血肉模糊,随便动一下便扯动的撕裂般的生疼,呲牙咧嘴的道:“聂秋,你小子给老子等着,何老爷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暗骂聂秋出手如此之狠,却也心中惊惧万分,小腿肚子都在发虚转筋,匆忙带着手下众人,迅速逃离了东乡集,那逃跑的架势,恨不得插上翅膀一般迅速。
东乡集恢复了平静,那些个本想落井下石看聂秋被打成残废的恶邻,此时此刻却也都闭上了嘴巴。看着自己一片狼藉的铺子,有心找罪魁祸首的聂秋讨要个说法,却想起来平日里给聂青崖母子二人穿小鞋,使绊子的事情。却也是没胆量上前开这个口,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毕竟,谁让人家聂秋是今年的童生,如今还突破了境界,成就了淬体一层。
待街面上恢复了安静,聂秋这才开始忙活着将一片狼藉的姜茶铺子收拾干净。
一共损坏了七八面凳子,两张椅子彻底报废不能使用。这还不算,起先被吴子恩轰走的那些喝茶的客人,可是一个铜板也没给。聂秋粗略一算,母亲一大早支摊子到现在,赚的些许银两,被吴子恩这么一折腾全赔了一个精光!
一天的生意钱全折进去了,聂秋家的姜茶铺子也就只好早早关门。收拾打烊,回到家里,聂青崖叫住了聂秋。
“阿秋,你跟娘老实说,晌午你打出来的那套般若拳,是跟从哪里学来的?”
聂青崖目光咄咄,看着自己的儿子,上下打量,却也是有着些许的不悦目光。
“娘以前就嘱咐过你,出门在外,切勿和别人好勇斗狠。今日你折了吴子恩的面子,将他打成这般麽样,也是惹了何家。将来如何收拾?”聂青崖看着聂秋,愠怒的说道。
聂秋却笑了笑,将桌子上的茶壶里的热茶倒出来,倒在聂秋母亲的跟前:“娘,你放心,儿子做事自有分寸。今日吴子恩寻上门来,若是再忍了,怕是将来他们非要踩呼着我们过日子不行。况且平日里咱们家做事低调,各方面照顾的妥妥当当。那些恶邻见自己生意做不过我们,平日里没少使绊子,穿小鞋,这等气儿子早就受够了,今日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将来他们便不敢在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了。”
聂秋一繁华说完,透着一股满满的自信,却是让聂青崖眉头再次微微皱了起来。
她说不上来为何突然感觉到了阵阵的不安,便端起茶杯,吹掉睡眠的茶末渣滓,道:“儿子,你如今进阶淬体一层大圆满,你既然不愿意说,当年的也就不多问。可我还是想知道,你是不是打算参加今年的乡试,当真下定了决心了?”
聂秋笑了笑,抚了抚母亲的肩膀散碎的青丝,道:“娘,儿子的确准备参加今年的乡试,为聂家考取一个功名!”
说完这话,聂秋眉宇间透出了这些年一直从未有过的自信和骄傲!仿佛乡试的事情已经成竹在胸,今年第一解元更是非自己莫属了一般!这一股子自信劲儿,饶是不愿意让自己儿子冒险修行的聂青崖,却也是看的打心眼里欢喜。
“娘还是那个意思,修士的事件,刀光血影,尔虞我诈的事情司空见惯。倒不如安安稳稳过个安泰日子。”聂青崖叹了一口气,他也知道聂秋的脾气。从小没有父亲,虽然从未惹过自己生气,但却性格自强有主见,下定了决心就算是江河倒流也难以让他改变主意。
“罢了,罢了,娘也劝不动你。”聂青崖缓缓地站起来,突然觉得自己老了不少。那从襁褓里便养大的儿子,如今当真是有了俊才的麽样。将来自己儿子能成什么样子?聂青崖有些许的期待,却也有些许的忐忑不安。
看着母亲站起来,聂秋突然皱起了眉头。看着母亲回房间的步伐,步履轻飘,但落脚却夯实有力。不像是其他妇人走路那般小家碧玉,步伐稳当,透着一股沉重。
聂秋突然想起来,今日在闹市当中,吴子恩朝自己攻来的时候,母亲一个滑步试图挡在自己身前的一幕,那滑步透着些许的劲道和灵动。聂秋心中微微一怔,心想着,难不成母亲曾经也有一身的修为功法的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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