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秦晋琛的瞳孔猛然收缩,眉头紧蹙,“植物人?!”
“当然了,这只是最坏的打算,不管怎样我们都会尽力挽救伤者的。”
医生说完离开后,秦晋琛看不出半丝动荡的脸色渐渐起了变化,短短几秒间唇线抿起,松开,又抿紧,又再次松开,似乎隐忍了许久才终于接受了医生说的话。
下一秒,他忽然抬腿踹向一旁的茶几,力道之大竟使沉实的玻璃茶几当场轰然坍塌,几位护士奔了进来,丁秘书将众人拦在门外。
秦晋琛紧咬薄唇,愤然地,一拳砸在茶几上,“单、南、弦,我倒想看看你究竟藏了什么秘密,竟然要走到杀人灭口这一步!”
……
晚上八点钟,。
姚漫谨慎地坐在餐桌前,整个用餐过程中,她的视线都一直落在食物上或是窗外,就是不曾看向对面。
因为,她不敢。
单南弦那张脸对她有太大的杀伤力,她怕自己望着他会说错话或是做错事。
她想起傍晚的时候,单南弦派到别墅四周的手下们好像有什么骚~动,似乎抓到了什么人,后来来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有个人被抬了出来,手脚都被捆着丢进车内。
紧接着那辆车就开走了,不知去向,之后单南弦又让人把她秘密地送回了单家老宅,四周都加派了安保人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以往,她住在那栋海边别墅就已经好似住在一个囚笼里,想找个机会逃出去都不容易,眼下在这个深山老宅里,她更是插翅也难飞了……
这个混蛋!
她低垂着眉眼不动声色地暗骂了单南弦一句。
“叩叩——”
对面传来手指叩击桌面发出的声响,她微愣了下,抬眼望过去,投以询问的眼神。
“没胃口?”单南弦问她,口气不咸不淡。
姚漫本能地脱口而出,“对着你,我吃不下。”
让人觉得恶心……
单南弦放下餐具,专注地望着她,眉峰微蹙,略显轻佻地说,“嫂子,我想你应该知道,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没有多余的选择。”
她当然知道。
姚漫紧了紧交握在一起的手,忽然也来了气,环视四周后,壮着胆子问,“你怎么突然想回这里住了?不是说海边别墅好养病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单南弦顿住了手里的刀叉,餐厅里安静得令人窒息,他缓缓抬起眼皮,半明半暗的脸上,表情令人难以捉摸。
半晌,他说,“嫂子,你今天说的话是不是太多了?”
“……”姚漫哑然,瞪着他的目光难掩愤恨。
这时候,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单南弦垂眸看了一眼,随手接起,“喂,我是单南弦。”
那头不知道是谁说了些什么,单南弦有些不耐烦地皱眉,并解开领扣。说道,“黎先生,你年长我十几岁,想必比我更清楚生意场上所谓的挚友,为的不过都是一个利,没有谁会平白无故地对另一个人付出,你受了别人的好处,就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正所谓商场如战场,胜者为王。黎氏落到如今快要破产的境地,你要怪也只能怪令弟没顾及手足之情……”
说到这里他已经耐性全无,寥寥几句后挂断电话,又打给他的秘书,“记住!明天下午收盘前分批大量买入黎氏在港内外的A、B、H股,我要看到黎氏提前宣布倒闭!”
他的口吻是无比的冷漠,短短的只言片语就决定了一家公司的生死,还一副面无表情的冷漠姿态,姚漫望着收起电话的男人,发现他根本就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单南弦……
他确实早就变了!
曾经的单南弦是个大孝子,敢于承担整个家族的重任,虽然娶了童梦后做了一些措施,可他至少不会害人,骨子里也有他可怜的一面。
可眼前的这个男人冷血寡情,就像是个杀人于无形的魔鬼……
“啪嗒”一声轻响,单南弦将手机放回桌面上,轻抬眼皮,冰冷的目光朝她看来,姚漫不禁打了个寒颤。
“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处理对手的方式太冷血?”他突然出声。
姚漫吓了一跳,背上不觉一冷。
他竟然……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姚漫嘴唇动了动,颤着声音吐出几个音节,“你……想多了。”
单南弦嘴角倾了倾,“是不是我想多了,你自己知道。不过话说回来,嫂子,我倒是希望你把我刚才的话听进去。”
“你说的……什么话?”
“嫂子,你真是明知故问啊,明明都听见了,还装作没听见。”
单南弦摇头轻佻地笑起来,“也罢,我再重复一次,没有谁会平白无故地对另一个人付出,受了别人的好处,就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既然我救了你,花费大把大把的金钱给你治病,你就该知足了,别总是妄想逃出去。”
他说着起身,高大的身形一下子挡住她头顶的所有光线,让她视野一暗。
“最近海边别墅不安全,这栋老宅我找人重新装修过,安保措施比以前好了许多,所以你是绝对不可能逃得出去的。”
姚漫哑然,他笃定的语气让她心里一惊。
半晌,她失望地垂下头,呐呐地说,“我已经认命了,你大可放心,我不会逃走的……”
“最好是这样,如果被我发现你有逃跑的打算,我可以变出很多法子折磨你!你要是不相信,大可以试试!”
折磨?难道,把她关在这囚笼里不见天日,这就不是一种折磨了吗?!
姚漫胸口一窒,怒气很快涌了上来,可来不及发作,就见单南弦一记冷眼甩来,“当然,你的抑郁症也得给我治,别以为药不吃,我就能把你送医院去,你就可以有机会趁机逃跑!”
眼泪在眼眶里骤然积聚,姚漫掐了一把自己的腿,硬生生把所有不满都逼了回去。
而单南弦似乎也很恼火,转身离开餐厅后就径直回自己的卧室,“砰——”地一声将房门重重地摔上。
……
天刚刚亮,单南弦就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电话是从云海市的一个临镇打来的,他一看上头显示的号码,残留的几分睡意顿时全无。
那边有一道公式化的中年女子声音传来,“单先生,病人吵着要见您,她已经两天没吃饭吃药了,说是一定要等到您来见她。”
单南弦闻言蹙紧了眉头,牙缝里迸出一句话,“你们医院是怎么回事?连个疯婆子都搞不定?!”
“请单先生谅解,我们这里人手有限,病人的情况也比较棘手,所以……”对方顿了顿,继续道,“还是希望您能尽快来一趟。”
单南弦气得差点儿就把手机给摔出去,此时已没有办法再继续睡觉,他起床进浴室洗漱,一个小时后,他已经让秘书开了车,把他送往临镇一家十分偏僻的疗养院的路上。
抵达疗养院的时候,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正是疗养院吃午饭的时候,他被疗养院负责人带去了一间特护病房。
还未走近,远远地就听到那间病房里传来女人疯疯癫癫的嘶喊声,“我不吃……都给我滚开……你们别欺负我,我有老公的……他们说我老公要来看我,我告诉你们,我老公很爱很爱我的……呵呵呵……老公,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呀,我好想你……”
有人喊道,“快摁住她!”
“呵呵呵,你们逮不着,就是逮不着,嘻嘻嘻……”
“别傻站着啊,都来帮帮忙!别让她跑了!”
“啊——”那女人发出一声尖叫,令门口还未走近的两个人一惊。
紧接着,里面传来一阵稀里哗啦东西砸在地上的破碎声,又是一阵凌乱追赶的脚步声后,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从里面跑了出来。
女子不修边幅,长发披散着,衣衫破旧,看不清楚相貌。
她像是疯了一般撒腿往前狂奔着,跑至单南弦面前时,脚步才倏地顿了下来,歪着脑袋把他打量了半晌,突然高兴地拍手笑了,“哈哈,老公?你来看我了?”
说着,她得意地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我说我有老公吧,你们看,他就是我老公!”
身后几位穿白衣大褂的人彼此面面相觑,脚步顿了下来,为首的那一位朝单南弦微微颔了颔首,“单先生,你终于来了。”
“嗯。”
单南弦轻应了一声,垂眸朝那疯女人笑了笑,点头说,“你又不乖乖吃药了?”
方才还耍混撒泼的疯女人像是突然病好了一般,脸上浮现出一抹娇羞的笑容来。其实女人长得并不丑,拨开散乱的发丝就可以看出来,她有一张姣好的面容,尤其她有一双娇媚的眼睛,只可惜眸色不再清丽,而是多了几分浑浊。
她娇嗔地拽了拽单南弦的手腕,“我不要!那些药好难吃!”
单南弦脸上依旧还是笑,看不出半点不耐烦,他反牵住她的手,不着痕迹地往病房里带,“乖,你这不是病了嘛,有病就得治,等你的病治好了,我就带你回家,天天陪着你。”
PS:猜猜这疯女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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