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朋友?”安丁杰悄悄地问我。
朋友?也许这两个字都算不上。
我只是抿嘴笑笑,并没有说什么。我想,对华庭而言,我也已经算不上朋友了吧。
我们之间已经到了,不得不做陌生人的地步。这种结局我反反复复地问过自己,到底是谁的错。
可是纠结原因似乎真的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在我还在外漂泊的时候,脑海里回荡过很多次,苏锐说的那句,他已是有妇之夫。
有妇之夫。
曾经我认为的幸福突然之间就成了泡影,比梦醒来的还要快,比泡沫碎的还要决绝。
只是我不懂,他为什么还要回来找我?
我彷徨,因为他没有给我足够的时间来让我忘记。曾经爱的炙热,爱的深刻,爱的悄无声息却又刻骨铭心,可是现在的结束,既不壮观,也不壮烈。
我从车里随手就翻出一本杂志,红杏。苏锐说我也是他的粉丝,在不认识他之前,我以为有一天我会爱上他,可是后来我发现我爱上了华庭。
“就在这里停车!”安丁杰看了看窗外,让华庭停车。
显然,华庭对于他这种小男生的发号施令不感冒,他没有停车,而是继续往前开。
“停车!”我补了一句,他猛地踩了下刹车。
“会不会开车!”安丁杰不客气地嘀咕了一句。
我突然有点想笑,也许是他比我小很多,总之我觉得他还有点奶里奶气的感觉。
说好了我请客,安同学却执意要请我们,席间他跟我说了很多我走之后他在大理的见闻。其实我很想说,我不过别他早走一天罢了,所以更加让我觉得他是在有意气华庭。而华庭自从坐下来脸就拉的老长,一点也不把安丁杰放在眼里。
“你们继续,我去下卫生间。”我起身悄悄从包里把钱包拿出来。我不能让客人付钱。
我去收银台付完钱回来的时候,一个人都不在,服务员走过来问我要不要收盘子。
“不用,谢谢。”我笑着对服务员说,然后坐下来,好奇地四处张望。
他们是从卫生间的方向过来的。我甚至可以脑补,他们是不是背着我,决斗了一番?从双方脸上毫不屈服的表情可以看的出来。
“你应该好好教教你学生。”华庭坐下来,有意无意对我说。
“他不是我学生,是我朋友。”我笑了笑,“和你一样。”
他的表情愣了愣,没说话。
“苏姐,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安丁杰说着要起来付钱去。
我告诉他付过了,他寒暄了几句。我知道他家境挺好,不然不会出来旅游好几个月。
这顿饭吃的不太顺利,但是我觉得心情挺好,并且决定了,下午去看看凌静。
我这么想的时候,看到华筝背着个斜挎包过来了,似乎还在东张西望找着谁。并且毫无意外地和我四目相对了。
我不太想见她。
因为她欺骗了我,在我认为可以完全信任她的时候,她欺骗了我。
她看到了我便低着头走过来。
“你可没有告诉我,要加人!”我摆弄着眼前的餐具颇有几分不满地对华庭说。
“她也很想见见你。”他说。
华筝的到来,丝毫没有让场面变得融洽,反而更加的尴尬。她并不善言谈,只是低着头时不时地抬头看看我。
我不会原谅她,不会原谅每一个背叛我的人。
“下午我带你出去逛逛吧!”华筝努力地想把安丁杰引走。
可是安丁杰似乎不吃她这一套。
“你去吧,我下午还有事,酒店我已经帮你订过了。”我说,其实酒店根本还有订,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我想支开他,因为我要去祭拜凌静。
见我这么说,安丁杰便没再拒绝。
其实我也不太想见安丁杰,他明明比我小六岁,在外面的时候总是想表现出他男人的一面,也许是性格使然,颇有几分霸道。可是我不喜欢。
比我小的,就应该有点弟弟的样子。
吃完饭,华庭竟然没有要求跟我们一起。
我先将安丁杰和华筝送到了市中心,然后才去的公墓。
公墓,让我的心情变得异常的沉重。
如果说,这个城市有着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始终牵引着我不让我走远的话,首先是父母,然后,就是他,凌静。
他的离开告诉了我,至少有人一直在深爱着我。
我还是提前下车,一路走过去,路边有很多野花凌乱地开着,紫的,黄的,煞是鲜艳。可是春天就要过完了。
公墓的门口,我看见了华庭。
他依然如此了解我,可是他却已经不属于我。
我知道,从他穿上属于别人的新郎服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再属于我,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就嘎然而至。
所以我告诉自己,现在眼前的,只是一个普通朋友,甚至连朋友都称不上。
所以我努力地让自己款款地走向他。
“我一直在这里等你。”他笑着对我说,笑容和煦如春风般拂过,却让我有点心痛。
他的优雅发动过我,只是发动过。
凌静的墓前打扫的很干净,看得出来,常有人来看他。
我没有参加他的葬礼,这是我的遗憾,只是我在想,如果当时,我没有昏迷,我会不会来参加,也许不会。
“那段时间……”
“已经过去了,全部已经过去了!”我截断了他的话。他是最没有资格跟我提起那段时间的,因为伤痛,由他而起。
“对不起!”
他的道歉,在我看来,很多余。
“我们能成为朋友吗?”
“你老婆怀孕四个多月了吧?”我又一次岔开话题,“生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他表情凝固在脸上。
我没有久留,不想在凌静面前说太多。
我走在前面,他跟在我身后。
“我知道我怎么也解释不清楚……”
“那你解释,我听着!”我停下来,转过身看着他。
他不是口口声声地要跟我解释吗?我给他机会!
“我也有我的无奈。别人三十岁拥有的,也许到四十岁,我才能……”
夕阳的余晖印在他的脸上,有那么一霎那,我将他看成了凌静。
凌静站在顶楼大声地喊,苏小米,我要娶你,要给你最好的生活!
他走之后的很长时间我都在思考,什么样的生活才是最好的生活?拥有多少才能满足?
我一直觉得我很富有,如果不是为了不断进步,为了父母能安享晚年,我真的很想,出去流浪。
“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我笑了笑对他说,可是眼角竟然两滴眼泪划过。但是我知道,我的眼泪不是为他而流,而是为了,我的凌静。
“可是我失去了你!”他的双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有点疼,可是我能忍。
“有得就有失。在你做了那样的决定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华主编!”我的心里到底还是几分冰冷。
我不想骂他,不想告诉他我的日子过的如何。因为,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我像中了魔咒,没到夕阳西下时,就会忧伤,因为想到了凌静,这个习惯从那天,我和他领了离婚证的时候开始。
也许那个时候我就预感到,我们的结局不会仅仅是那样简单。
“你恨我吗?”
我看了眼夕阳,依然有几分刺眼,于是我眯了眯眼睛。
“不恨了。因为不爱了。”
他的手松开了。
我沿着公路又走了半个小时,期间安丁杰给我打电话,我没有接,我要安静地走完这段路。
晚上带他去了宾馆,他不大高兴,因为我是和华庭华筝一起送他去了宾馆。可能是玩的有点累了,他也没说什么。
回来的时候,华筝跟我道歉,我没有为难她,也没有原谅她。
“小米姐,他不适合你!”她拉着我的手,走在大街上说,“真的!他太不成熟了!”
“哦,是吗?我还没发现呢。我觉得挺好的!”
本来想说跟她有什么关系,可是不想堵的她没话说。
她跟在我后面说了好一会儿,我觉得刺耳了。
“真的跟你们,没有关系。”我叫停了她,同时看了眼华庭。
“我送你回去吧!”他一直沉默不语,双手插兜,终于开始说话了。
我笑了笑,然后朝着前面一辆车招了招手。
“不必了,有人送我!”
苏锐便将车开过来。
他华庭可以半路把华筝找来,我也可以把苏锐找来。
他们俩几乎同时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这段时间,一直是他在照顾我。”我笑着说。
苏锐探出头来。
“不早了,走吧!”
我只是扫了他们一眼,然后上车。
车开出去很久,我才开始和苏锐说话。
“告诉我,路春泥到底是你什么人?”
“我的话,你会信吗?”
“试试吧!”
“妹妹。同母异父的妹妹。”
我已经怀疑很久了,只是不想知道他的事罢了。
“我的做法是不是很合你心意,没有和他纠缠。”我说,边狠狠地瞪着他。
“表现不错,应该给予赏赐!”他说着腾出一只手,摸摸我的头。
“滚开!”我让开了。
“你要去哪儿?”
我去哪儿?华庭有我家钥匙,我肯定不能回家,可是莉莉在家。
“回家!”我说,“接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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