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若是不是对活着都不在意,又怎么会在意双腿是不是残疾,云沫璃见君蔺澜神色平静知他说的是真话。
“不过现在,我不想让别人轻看了你去,皇上说赤焰莲心在北燕皇廷其实不然,早在几个月前这东西便已经易了主,如今在南楚那女人的手中。”以前君蔺澜丝毫不觉得双腿没法站立有什么遗憾的,当他知道有些人喜欢用他的这一弱点去攻击云沫璃的时候,便已经决定要找到赤焰莲心,这东西原本确实是在北燕皇廷,不过就在几个月前,刘皇后派人去了北燕,将那东西拿到了手。
“已经在她的手上了,那就不好办了。”云沫璃垂下眸子沉吟,这赤焰莲心一般人是不能轻易使用的,若是正常人服用了只会落得五脏六腑焚烧而亡,对于北燕皇廷来说这一件东西虽然珍贵可也是一件鸡肋,但是对于君蔺澜的腿来说却是不可缺少的一丸药剂,显然刘皇后正是看重了这一点才会提前下手,她可不想看到君蔺澜恢复正常,“不过就算不好办也得办,而我最擅长的就是偷东西。”
云沫璃突然抬头勾唇一笑,要知道她可是现代神偷组织的红狐,白宫也能将她拦在外头更何况是南楚皇室,只要这东西还在,她就一定能偷到,“过段时间,去一趟南楚吧,先把你的腿治好了再说,而且皇上不是说了吗,这赤焰莲心治的可不仅仅是你的腿,最主要的是能祛除你身体内的寒毒,这样你就不用再遭受寒毒之苦了。”
云沫璃是看过君蔺澜寒毒发作时的情形,浑身冰冷,全身的血液都要冻结了一般,而他必须靠着习这天下间最寒最阴冷的功夫用以毒攻毒的方式去压制住,损心伤肺。
君蔺澜见云沫璃的这一笑慵懒而又自信,心头不由得一动,这大抵便是心动的感觉吧,对方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都能牵动自己的心思。
“好。”君蔺澜轻轻的应了一声,哪怕他曾经觉得自己活着的时候都不会再踏进南楚。
***********************************
云沫璃到达云相府的时候,相府的总管便在门房处等候,当然云沫璃不会认为云文渊突然在意起她这个女儿来了,特地派了自己的心腹等候关心她,果然君蔺澜的马车才离开,那总管便上前说道:“大小姐,相爷在外书房等你。”
“恩。”云沫璃点了点头,提步往外书房而去。
总管暗暗的舒了一口气,他还真担心自己请不动这位名动上京的无双郡主呢,比起战场成名的文熙郡主,这少女身上的气质更加的神秘莫测。
云沫璃进去的时候,云文渊正站在一幅画前头,那是一副人物画,画上的女子十八、九岁的样子,正是一个女子最好的年华,她的身上穿了银色的铠甲,墨发而束,随风飞扬,那马蹄翩飞,女子脸上带了笑,眉眼英气十足,若是细细看着,那五官跟云沫璃还是有那么几分相似的。
云文渊似是看的入了神,连她进入都没有知觉,云沫璃眼底闪过一抹光亮,也不知道这一份故作深情的样子是给谁看的。
过了好一会,云文渊才回过头来,乍然回头,那灯火之下的女子让他有些恍惚,只那眉眼之间的那抹轻嘲让他立时回了神,咳嗽了声,板起了一张脸道:“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父亲缅怀母亲的时候。”云沫璃这话听在云文渊的耳里又是多了几分嘲讽的意味。
“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还能让皇上亲封了郡主,我这个父亲在你眼里大抵是算不得什么的。”云文渊一面说着,一面坐到了椅子上,这话里带了赌气的味道。
云沫璃并不应声,脸上始终带着浅淡疏离的笑容,看着梗心。
云文渊喝了一口茶才算是平复了心中的愤慨:“我知道你心中是怎么想的,大抵觉得我这个父亲不够格,当初由着你在荔苑自生自灭,由着容贵妃三皇子换亲事也不出声维护,所以如今你的心里大抵是没有我的。”
若说容貌年轻时的云文渊也算的是丰神俊朗,当初刚中探花时骑马游街,那路上都丢满了姑娘家丢来的荷包帕子,可这容貌出色内里没有担当也只落得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之名。
“可是不管怎么说我到底也是你的父亲,这是你无论如何都不能磨灭的,虽说如今君大人似乎很看重你,可是你也不能保证他喜欢你一辈子,这女子出嫁,娘家也是至关重要的,你不要以为自己一个人就能过得很好,娘家才是女子出嫁之后的仰仗。”云文渊一口气说完了这一切,目光却是直直的盯着云沫璃。
云沫璃哑然失笑,还以为他要跟自己说什么了不得的话呢:“父亲到底想要说什么,娘家重要,然后呢?”
云文渊被这一句反问给噎住了,他都已经把话说的那么明白了,出嫁女子还需多多仰仗娘家,难道她不该为自己前段时间的无礼无知道歉吗?她这是揣着明白当糊涂呢?
“你?”云文渊好半晌才挤出了一个字来,看着云沫璃的小脸,心里陡然间升出了一股无力感,明明是他云文渊的女儿,他却掌控不了,她的骨子里似乎承继了夏裳的强硬,让他不由自主的露了怯意。
“你这样子跟她真像啊,永远都不知道柔顺,永远都不知道低头。”云文渊突然的叹道。
云沫璃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因为她不知道低头,所以你就可以辜负她吗?她是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战神,她的不屈她的坚毅她的为国为民才是她最为令人激赏的品格,而你却要求她像一般的女子一样以夫为天,打理后宅,当初如果不是为了补偿她放下兵权,你以为就凭你一个探花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能坐上如今的相位。”
云文渊这样的人在现代有一个很贴切的词来形容他们那就是凤凰男,这类人他们本是或许也有那么几分才华靠着努力读书崭露头角,想来当初夏裳应下婚事的时候,云文渊大抵有一种被馅饼砸中的感觉,他和她的身份地位完全是不对等的,只是人心都是贪婪的,特别是像云文渊这种野心勃勃却又莫名自尊心极强的人。
在这个男强女弱的社会,唯有他这里是反过来的,朝臣武将看重的都是文熙郡主,就连拜访也是拜访这个充满着神奇色彩的女人,云文渊如何能够忍受这一份不对等,所以他靠着那张皮囊*尚在闺中的小夏氏,用自己来报复夏裳,真正是可贱而有可恨。
云沫璃的声音并没有太大的起伏,像只是阐述一个事实,却听得云文渊一阵阵的心惊不已,那一句句可不是正中他内心的想法,夏裳所积攒的名声以及为人让他的压力太大了,以至于到了后头他都不想出现在她面前,妻为夫纲,而他这个丈夫委实做的窝囊。
“云倾城她当真是早产而生吗?”如果说云沫璃先时的话让他心惊,那么这一句话却是让云文渊心头莫名一寒,背脊似有冷汗沁出,他抬头望着眼前的这个少女,惊怒之下失手打烂了手中的茶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有些话又何必说的那么明白呢?”云沫璃眼里闪过一丝嘲弄,云倾城只是看着瘦弱而已,身体实则好的呢,这样的身子是早产,打量着糊弄谁呢。
云文渊面皮阵阵发青,几次交锋他深知云沫璃的性子,翅膀硬了早已经不将云相府放在了眼里,他和小夏氏是怎么回事自己心里也明白的很,若是说出去了,他这个大邺的丞相都能被人用唾沫星子给淹死。
“你以为你那母亲是什么好人,她同那南楚刘氏关系还不清不楚呢。”也不知道云文渊是不是气昏了头,竟是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云沫璃心知云文渊口中的刘氏便是南楚如今执掌一半兵马的兵马大元帅,早先夏裳的笔记里也曾提及过他,只是关于这一人的记录不甚详尽,原先她心中还有疑问,如今按着云文渊的说法这两人除了在战场上互相对抗,私下里难不成亦互为吸引。
云沫璃不是这个时代的女子也不会被那女子就该从一而终的条框给束缚住了,她一直以为像云文渊这样的男子根本就配不上夏裳,当初夏裳择婿就有识人未明之嫌,可她能掌万军,手下将士更是一个比一个英勇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识人未明呢,难道她当初选择云文渊并不是不清楚他的为人,而是她心中有人,又无法与这人相守最后才会选择了云文渊。
云文渊见云沫璃闭了嘴,还道她心中生出了羞愧之心,毕竟有这么一个母亲在,作为女儿的也该感到惭愧不是吗?
“她是人人称颂的大英雄又怎么样?这都泯灭不了她水性杨花的事实,已为人/妻,心里还念着别的男人,难道我不该生气,我为她留了正妻的脸面,还让你占着我相府嫡长女的位置已经是不错了。”这些事一旦开口便没法止住了,云文渊心里似有一只野兽在奔腾,人人都道他云文渊有福气,能够娶了大邺最为传奇的女子,可谁有能理解他心中的苦。
“叮”的一声,云沫璃袖中的柳叶刀飞出,那寒光擦着云文渊的颈部,直直的插入他身后的一架乌木多宝阁中,几缕发丝被那凌厉的刀锋割断飘落。
云文渊只觉得脖子一凉,随即像是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呼呼的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他瞪着惊恐的双眼看着这怒气陡升的少女,心头一阵阵的发寒,这孽女,难不成要弑父?
云沫璃是佩服夏裳的,这样的女人不管活在什么样的时代都是绚烂无比的,她也不知道云文渊话中有几分的真假,就算夏裳心中有那个南楚人,两人只因为当时的局势不能相处那又怎么样。
夏裳心中有其他的男人,她只会拍手叫好,这证明她这个母亲的眼光不至于成为她一生的污点,夏裳这么好,岂容云文渊说这些话来侮/辱她。
“父亲,口吐污言将来是要下地狱拔舌头的。”云沫璃的语气越发的轻柔了,云文渊的身子却不能抑制的发起抖来,脖子处的那一抹刺痛提醒着他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事实。
“是谁在她去世未满百日便跟她的庶妹苟且,有些话不要让我说的太明白,就凭你连给母亲跪舔鞋底的资格都没有,还兀自的不满足,人若是太贪心了,这拥有的也会很快失去的,这是女儿对父亲的最后忠告。”云沫璃一面说着话,一面倾身,她的身上萦绕着一股所有似乎的杀气和邪气。
云文渊根本不敢有任何的动作,更是没有想过自己有一日会被自己的女儿给恐/吓住了。
伸手拔出那柳叶刀,冰冷的刀锋似不经意的在云文渊的脸上划过,看着他的身子一僵,云沫璃嫣然一笑:“吓着父亲了?真是抱歉,一时没有握住这刀,还好只是划出了一道小口子很快就能愈合了,不碍事的。”
那云淡风轻的话语更是令人毛骨悚然,云文渊讷讷的不敢置一词,只能呆呆的看着云沫璃的身影翩然离开。
PS:终于出来了,先更新这些,吃饭去,吃完饭继续啊。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m.feisxs.com
飞速中文唯一官网:feibzw.com 备用域名:feis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