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云深又去医院忙了,陆悠悠一个人呆在家里,百无聊赖。
现在已经是入秋时节,天气再不似之前的炎热了,陆悠悠摸着自己身上的针织衫外套,突然想到是不是也可以用空闲时间织件毛衣,给自己肚子里还未出生的宝宝。
她这么想着,就带上了几张钱和家门钥匙,换了鞋出门去。打算在小区周围转转,看有没有卖毛线的店铺,为宝宝织件兔毛或者羊毛的衣服。
走在社区的街道上,顺着商铺街搜索,走了几百米也不见有卖毛线的店铺,唯一见到一家挂着招牌的,却没开门营业。
陆悠悠站在路沿的绿化树下踟蹰,难道还得打车让出租司机带自己去买么,或者绕着整个小区走走,说不定会有?
正想着,一辆银白的轿车缓缓靠近,在她跟前停下,下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孩,走到跟前恭敬地对陆悠悠道:“夫人有什么需要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你是?”陆悠悠一下没搞懂这是唱的哪出,站在树荫下看着这个被午后的大太阳晒得眯着眼的男孩。
眼前这个长得有点正太范儿的男孩微笑着解释道:“叶总派我跟着夫人,我是夫人的管家,有什么事您都可以跟我说。”
“管家?你管什么?”陆悠悠听得大皱眉头,叶谋说会派人照顾她,今个儿就来啦?还是这么个小伙子?不太符合他做事靠谱的风格啊。
对方答道:“您的一切衣食住行,日常事务。”
“吃饭管吗?”她打量着他问,猜测着叶谋派这样一个人来是有什么深意。
他道:“有专门的厨师,我只负责监督菜谱。”他回答问题的时候还是比较一板一眼的,勉强算正常。
“厨师在哪儿呢?”陆悠悠望望他刚刚驾驶的车,上面没其他人。
小管家答道:“厨师在您以前住的别墅里,现在已经在准备晚饭了。”
陆悠悠顿时把眼睛一瞪,这些人都没经过允许就进她的房子,太放肆了。生气地问:“为什么在那房子里?”要做饭不也该到她现在住的房子么,怎么跑哪儿去了。
小管家语气一软,劝她:“叶总说您去住那儿比较合适,房子也大点,照顾你的一帮人刚好可以给您随传随到。”
原来这人是来给她挪地儿的,陆悠悠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嘀咕:“他怎么知道我现在住的地方不大?”
“您现在住的公寓平面图我有。”小管家狡黠一笑,仿佛对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他有的意思不就是代表如果叶谋想知道她现在住的房子什么样,完全可以知道么。陆悠悠白他一大眼,斥道:“你怎么这么烦,他的房子就在隔壁,我搬去那儿岂不就在他眼皮底下了,我才不去。”叶谋又是派管家来,又是让她搬家,简直半点没顾及过她感受,她现在可不适合老换地方。
管家猜中她的心思,又道:“夫人,让您搬回您以前的房子确实是叶总的意思,不过叶总并不住那儿,不是在他眼皮底下。您就搬吧,别为难我啊。”
陆悠悠冷着脸道:“我要是搬走了陆云深怎么办?”自己不过是出门散个步买个东西,怎么就有被这个蹲点的管家逮个正着呢,真心烦。
“这个我就不知道,叶总没吩咐过。”男孩笑笑。
“那他吩咐过什么?”陆悠悠扫他一眼,反问。
“我和厨师配合,照顾您的衣食住行。”对方的说辞跟刚出现时的一样,回答得滴水不漏。
越是这样,陆悠悠就越知道对方不简单。她转身就走,愤愤道:“你就是他派来监视我的,够机灵的。”跟这些机灵的人打交道太累,她觉得自己还是早点躲回家里比较稳妥。
“您答应搬回去了吗?”小管家不放弃,在后面追着陆悠悠。
陆悠悠一路疾走,但对方健步如飞,自己甩不掉他,只得斥道:“别一口一个您,难听死了。”
“好的。”小管家嘿嘿一笑,屁颠屁颠跟在陆悠悠一侧。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陆悠悠被这个能当自己弟弟的男孩一追,也不好再用对敌人的态度对他,轻描淡写道:“我现在不能决定,得跟陆云深商量下。”
没想到这男孩出乎意料地干脆:“今天晚饭时间可以给我答复吗?”
“行。”陆悠悠黑着脸回答。原来对方连最后回复期限都为自己想好了,果然是叶谋派来的人,跟他一个风格,表面差别很大,内里一样精明。可转念想想,她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也真没必要跟叶谋去比精明了。
“谢谢。”小管家得到她肯定的答复,笑嘻嘻的。
陆悠悠一想他是管家,那自己使唤他大概也是可以的,便道:“我现在闲得无聊,想买些毛线给宝宝织衣服,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卖吗?”
小管家的表情闪现一刻迷茫,大概是因为男的很少关注这个。他也不会被这么小的采购任务难住,提议道:“要不夫人先回家,我去帮你买。”
“也行。”陆悠悠知道自己在午后的大太阳下走很容易中暑,还是回家里呆着比较好。
“要什么颜色的?”小管家很贴心地问。
陆悠悠侧头想想,道:“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你看着办吧。”
“好的。”他应下。
“对了,你不是我的管家吗,昨天医院的检查结果出来没?”本来如果等到下午就可以知道结果,但她实在不想在那医院呆,所以让医生将结果发成邮件。
对方利索地回答:“医生已经将结果用邮件发给我了,一切都好,你安心养胎就行。”
陆悠悠狐疑道:“你没骗我吧?这个事儿可不能开玩笑,叶谋还等着用这个威胁我呢。”万一每次检查都说正常,孩子一生下却不好,那她还是要被叶谋这个恶魔虐。
小管家收了笑意,正色道:“没骗你,邮件我也转发给叶总看了,他清楚你的状况。”
“哼!”陆悠悠顿时被这种时刻被监控的感觉气到了,重重地哼了一声。
小管家讪讪地提议:“夫人先上楼吧,一会儿我把毛线送上去。”
“行,谢谢你。”陆悠悠转身就走向单元楼大门。
“不用,这是我该做的。”对方在后面很职业范儿地回答。
陆悠悠缓了步子,回头问:“对了,你怎么称呼。”
“我叫金木。”话毕对她露出个灿烂的笑。
陆悠悠在心底暗叹,这小伙子真逗,我还金木水火土呢。淡淡道:“去吧,待会儿敲门时吱个声,我手机没带,陌生人不开门。”
金木在后面追道:“夫人,你的东西都放在你的别墅里呢,包括手机。”
陆悠悠一想,她的包之类本来是在家里的。不冷不热道:“叶谋将我扫地出门了?”
金木微笑道:“叶总说那些东西你用得上,让我帮你提前搬进别墅了。”
她剜他一眼,他怎么不管说什么都拐着弯维护叶谋。
恶狠狠道:“别说了,你一说话我就烦。”话毕不再理他,直接进门上楼。
一个小时后,金木还真就买回了几团不同颜色的羊毛毛线,还附带一套工具。对于这样的表现陆悠悠当然没法挑毛病,接过袋子关上房门,就开始了织小衣服的安排了。
等陆悠悠凭着记忆差不多织出一圈袖子时,时钟已经指向下午六点了。
客厅传来开门声,陆云深走了进来,开始换鞋。
陆悠悠从阳台的沙发里站起来,走到他跟前接过他的包,笑道:“今天回来得很准时。”
陆云深往她额头上亲一下,道:“事情都处理完了,所以回来得早。”
她挽着他的胳膊走进屋,问:“饿了没,饭都在保温呢。”
“不饿,先坐会儿。”说着就揽着她到阳台沙发上坐下,望着窗外的夕阳景色,面带疲惫。
陆悠悠看他心情还好,就打算将今天金木的提议告诉他:“云深,我想搬回我的房子去住。”她现在还是叶谋的妻子,跟别的男人同居这样的消息可是极度危险的,搬到人不多的别墅区,也更安全点儿。
他问:“就是咱们以前的那栋别墅吗?”
“嗯。”她点点头。
“为什么?”他疑惑她为什么住得好好的却想搬家。
她解释道:“那里比较清静,也宽敞,我的东西全在那儿,方便点儿。”
他沉吟思索了片刻,点头道:“也好,那边的空气确实比城里好,你现在的状态住那样的房子也更舒适。”自己的这处小公寓,确实委屈她了,那边的房子空放着又很浪费。
她握着他的掌心,犹豫道:“但我考虑的是你,如果你跟我一起去住那边,离医院太远了,不方便。”让他这个大忙人来迁就她这个闲人,她有点过意不去。
陆云深笑道:“没事,我开车也就多那么十多分钟车程,放你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我也不放心。”
她粲然一笑,激动道:“那你就是同意一起搬去了。”
“嗯。”他温润笑着,揉揉她的发丝。
“真好。”她高兴地靠进他怀里,时隔四年,自己又可以跟他住进他们当年的婚房了。
他望了望自己书架上大量的书籍,道:“不过我的这些东西搬过去太麻烦,就放在这儿得了,这里离医院不远,我如果要用就直接过来拿。”
“嗯,这个你怎么方便你自己决定。”她也觉得他的这个住处可以保留,如果晚上做完手术就不用跑太远了。
他突然想起什么,问:“对了,做饭的那个阿姨你把她炒了?”
陆悠悠一尴尬,为难道:“不是我炒她,是真的用不上她了,叶谋安排的厨师每天三餐都做好,让管家送过来给我,那个阿姨都没事做了。”
陆云深面色微微一变,牵了下嘴角,勉强笑道:“好吧,既然他已经做得那么周全,你就听他的吧。”
她听出他语气里细微的变化,小心地追望他的表情,“你生气啦?”
他淡淡摇摇头,拥着她认真道:“我没那么容易生气,你现在有着与过去的羁绊,这个羁绊确实需要时间解开,我可以等的。”
“那就好。”她放下心来,窝在他臂弯里一起看着窗外的夕阳。
他以自然放松的状态拥着她,随口道:“你也没什么东西,搬过去的事情管家会帮你的吧。”
“嗯。”她应一声,自己要带的东西只有新买的孕妇装,别的确实没啥。
他问:“那管家做事稳重吗?行不行?”
陆悠悠想到金木,他的人看着很不稳重,不过做事还是可以的。便对他道:“还好啦,没什么大问题。”
他看她不是很肯定,道:“你要是不满意,也可以把他换了的。”
“算了,那管家是叶谋派来的人,懒得去他那儿碰钉子。”陆悠悠撇撇嘴,她被叶谋算计那么一回,导致将来三年的时间都将被他所威胁着,已经是多半点关系都不想跟他扯上了,她怕他。
“行,随你高兴。”他淡淡道。
她抱着他的腰,亲昵道:“我明天下午搬过去,你回家就直接去那儿,我等着你回来吃饭。”
陆云深一想,却是拒绝道:“不用等我,明天下午有场手术,我怕拖延到很晚。”因为手术完成后还得观察病人一段时间,他不可能立即走开回家的。
“好吧。”她只得带着失望应下。
他嘱咐她:“你现在有身孕,必须按时吃饭,可不能再等我了。”
“知道了。”她乖乖答应。
闲聊中,他看到沙发一角摆着一件正在织的小袖子,拿起来在手中打量,问身旁的她:“是不是每个准妈妈都会为宝宝织衣服,我看你织得挺来劲的。”
“怎么,你吃醋啦?”她嗔笑反问。
“没有,只是说如果你织完这件,可以帮我织条围巾,冬天来了可以围。”
他竟然对她的手艺这么放心,她笑起来,调皮道:“你不怕丑得戴不出去么?戴出去就毁了陆医生潇洒的形象。”
“不会,什么样我都喜欢。”他深情地望着她的笑脸,觉得能将她留在身边,每天看着她的笑脸,十分知足。
既然他不嫌弃,她便爽快地应下:“行,那我织完这个就动手帮你织。”
他转言道:“不过你不能总是坐着,没事多走动。”
“好。”
他说着他就牵着她站起,“好了,咱们该吃饭了,你饿得时候肚子里的宝宝肯定非常饿了。”
“好,我们快开动吧。”她走进厨房端出保温着的饭菜,放到餐桌上。
——
夜晚,陆云深拥着陆悠悠一起躺在大床上。陆悠悠背对着他,后背贴着他的胸膛,接收来自他的暖炉般的温暖。他的胳膊搭在她腰上,手覆在她一边胸口。
陆悠悠睡不着,抱着他的胳膊,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这样两个人安静的时光,她不免感慨如果当初她能跟他顺利地结婚,那到现在他们的孩子都三岁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两人中间横亘着一个叶谋和一个宝宝,有这么多波折。
曾经她选择叶谋,以为那会是人生的新一篇章,不想世上根本就没有那样的一道鸿沟,可以彻底将生命截成两段,一段永远抛在脑后,一段正大光明地幸福地继续下去。
从前和过去依旧纠缠着,陆云深是她久远的往事,可如今也是她的现在,将来也是她的未来。至于叶谋,她觉得自己确实愧对于他,但不会放弃陆云深去选择他,因为她的往事在她的人生中印刻得太深了,她放不下。
她拉着陆云深的手,指节交错,感受着他手指的力道暗藏。他在她背后静默着,她缓缓将他的手放在她小腹上,却不是为了贪恋他掌心的温暖。
床头灯暖暖照着,她说:云深,以后我们会有属于我们的孩子,我一定会为你、为我们孕育的。
他拥着她,将她转身与他相对,揽着她沉进被子里,深深吻着她。
陆悠悠的手抚在他脸上,刮过又长出来的小胡茬刺在她柔软的掌心,像一场细密的挑/逗。
她想抱紧他,却又不敢抱紧他,他们两人已经整整四年不曾亲近过了,说没有陌生感是假的,亲近也是需要心理准备的。而且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叶谋,她与叶谋在性方面好像生来就很契合,她从没对他排斥过,以至于婚后那样放肆,他时常会在床上失控。
如果说叶谋那时的失控是因为爱,那如今他的霸道和残忍,就是爱之深恨之切吧。
就在陆悠悠出神的空隙里,陆云深慢慢停下了他细致的亲吻,呼吸还在微起伏着,两人间的嗳味热度却是褪去了。
她在被子里仰望他,看出他的欲言又止,不解地问:“怎么了?”
陆云深第一次垂下目光没有对视她,声音极低地说:“悠悠,我还没告诉你,我不行。”
她目露惊讶,原来他突然停下来,是因为他有ED!勃/起功能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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