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衫吃力地睁着眼睛看到像似从天而降了一个人只需一掌就将眼前的男人打开,狠狠摔了出去,而她却只能干看着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
阿蛮……他原本的狂傲好像在一瞬间崩塌,任由突然出现的人将他打开,没有丝毫躲闪,所有的枪口都对准了不远处的一男一女。
可是他们的主人却突然大吼,近乎哀求:“都住手!住手!不准开枪!不准!!”
“当然不能开枪,我身边的女人你们可得罪不起。”那人嘴角勾着凉凉地笑,“少将你眼睛看不见,不如我跟你解说一番,你的枪法很准,不过幸好打中了右胸,不过你的刀法更准,刚好在左胸,心脏的位置。”
那样一个男人,竟然站起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的双肩在抖动,听到他的话,好像有一千颗子弹穿透了他的心房,他捂住胸口那么痛,那么痛。
童衫不断摇头,看着不远处由部下扶起身的男人,嘴里除了涌出鲜红的血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视线渐渐模糊,可她依旧努力睁大眼睛,生怕一闭上这辈子就看不见了。
“还给我!把她还给我!!”像受伤的野兽,哀怨的吼叫。他看不见,他什么都看不见,他不知道她怎样了,他不知道她是不是现在恨透了自己!他的双手,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就算拿回去,也是一具尸体。少将何必。如此,我们便再见。”打横抱起她,上空出现了飞机的轰鸣声,他抓住挂下的扶梯,看着下面一群马上就要开枪的人,凉凉地狂笑:“少将如果想她的尸体千疮百孔,尽管开枪。”
“不!不!住手!都给我住手!!!”
“啊!!!!”
所有人都不明白,那一夜他们的少将是怎么了,只让他们追击,却不准他们任何人开枪,只要开枪,那人必死无疑,就算抓不到也要他把命留下,这不正是他们少将的一贯做法,为什么那一夜是那么的不一样?
他们都眼睁睁看着一个突然出现的面具男子抱着奄奄一息的女人乘了直升机离开,而他们的少将却像丢失了最珍贵的宝物,痛苦地在这片天地间喊叫。
那样的哀婉,那样的凄凉,一时间所有人都静默,只是安静地矗立,守护着那即使失去光明却依旧无人匹敌的他们的少将大人。
他不信,他怎么都不愿意相信那是她!怎么会是她!可他此时沾满血腥的手到底做了些什么!他从来没有这样自卑,因为他那看不见光明的双眼!
这样的眼睛留着还有什么用!他更愿意这辈子都一直黑暗下去!没有她的日子,再光辉的日月也只能黯淡他的世界……他亲手毁灭了他世界里所有的光和热,只剩下无尽的黑夜在他眼前游走。
跌跌撞撞地起身他推开了所有来扶他的人,他一定要回去看看,他要回去看看那个女人是不是在房间里,只是睡得太沉太沉了而已……
推开门,他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摸索。
“瞳!回答我!瞳!”他哀婉地叫着她的名字,搜寻她每一个可能存在的地方,直到那只属于她的大床,他跪倒在地,脸贴着被褥,狠狠地感受她的气息。
“阿蛮……”他永远都忘不了那凄婉的声音,带着不敢置信,带着苍凉的绝望。他亲手结束了她的性命,因为他从来不知道那会是她。
而她也根本不知道别墅的主人就是她的阿蛮。
到底他在她面前还有很多秘密没有抖露,到底有很多话他还来不及跟她说……如果她知道那就是他,她也许就不会在今夜出现在那……如果他知道她是魅的人,他就不会苦心设计这个陷阱……如果……
一切却都成了如果……他那么的悔,那么的痛,他亲手把刀子插*进了她的胸口,却眼睁睁望着她被另一个人抱走,连她的尸体他都无法拥有吗?
这,真该是报应!!
她在天堂和地狱间沉浮,全身上下痛得让她无法动弹,半睁着眼睛她看到很多人在她面前鱼贯而入,一批又是一批,眼前是没有止尽的红色,红得让人心惊,一盆盆的血水从她的房间里端出去。
有人抓着她的手,那么的冰凉,似乎凉得让她全身都在颤抖,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一直在痉挛,因为实在太疼太疼。
脑中有很多画面闪过,她看到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深沉地望着她,只是那么望着,她就感觉他是那么痛,痛到好像整个世界都在他面前毁灭了。
到底为什么,他要那么看着她?到底又是为什么,她总是想起那一双眼睛。也许那样的琥珀色是如此的美丽,所以才会让她这样念念不忘。
那沉痛的眼突然就慢慢在她眼前消失,她追逐着寻找它的影子,可是只追到了一片空白。她不断地叫喊,恳求它不要离去,它却离自己越来越远。
“不!”她猛然睁开眼,心口剧烈的起伏扯出了伤口的痛。
“醒了醒了!”惊喜的声音响起。
“豆豆!你总算醒了!”有人握住她的手,她扭头看着眼前的人一片迷茫。
“豆豆?看这里,是潇潇!你这副傻样干嘛呢!”潇潇在她眼前挥了挥手,见童衫还是毫无反应,疑惑地问身边的男人:“少爷,豆豆伤到脑袋了?怎么看着傻乎乎的。”
“没有,两边的伤口都不致命,应该伤不到脑袋。豆豆,说话!”夏添拍了拍童衫的脸颊。
还是没有反应。
“少爷,会不会压迫神经什么的,哑巴了。”潇潇看着眼前一直不说话的女人,担忧。
“你才哑巴了!没良心,要不是让你先走,我能挨一枪吗!”床*上的女人突然开口说话。
潇潇惊喜,抓住童衫的手,“我的好豆豆!你会骂人,看来你果真没事了!吓死我了!你要出什么事,我一定跟着你去!孝庄我都不管了!”
童衫捂住胸口低低咳嗽了几声:“这话真假,有机会跟孝庄一起,让你杀我你都愿意。”
“你这话我真不爱听!你昏迷半个月,可都是我衣不解带照顾着你!不对,还有少爷!要不是少爷的医术高超,就你这体质小命早没了!”潇潇邀功。
夏添扫了潇潇一眼,“别说了,豆豆需要休息。”
“啊!对对对!豆豆,少将那边要不要帮你透个信!半个月,他发了疯一样找你!不不!还是算了,我也没这个胆,要是被大少爷知道,我这小命也没了。不如我悄悄给他带信?不对!是他把你伤成这样的,你会怪他的吧?”潇潇又问。
童衫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呢?什么少将?”
“我就说你肯定怪他,谁让他不告诉你他就是特区军长!不然哪里用得着我们那么辛苦偷东西,你要,他捧到你面前来不及!”
“等等,你要跟我说,我认识特区军长?”
潇潇哈哈地笑:“少爷你看她还挺会装的!那个死男人把咱们豆豆伤成这样,不理也就对了!不过少将也挺可怜的,我偶尔看到过一次,整个人都消受了,以前那么壮,半个月时间竟然苗条了那么多。”
抿唇,童衫说:“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这次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吗?”
潇潇其实还不怎么明白童衫为什么这样说,反而是夏添眉头微微皱起,墨玉色的眸子紧紧锁住她。
“豆豆。”
童衫点头,“少爷。”
“我叫什么名字?”他问。
“夏添,你怎么叫什么名字还要问我。”童衫回。
潇潇也不明白少爷怎么突然这样问,只看到少爷指着自己也问:“她呢,叫什么名字。”
“潇潇。”童衫回。
潇潇完全不明白了,“少爷,您干嘛呢!”
“半月前你们任务的对象是谁?”夏添继续问。
“瑞士皇家特区军长兼王位继承人。”
“特区军长是谁?”
潇潇觉得少爷真是越来越玄乎,“少爷!您的问题也忒简单!豆豆回答一定满分!”
“你闭嘴。”夏添突然冷冷地哼,潇潇立马捂住嘴巴。
“回答我,特区军长是谁?把你看到的说出来。”夏添接着问。
童衫却突然愣住,“是……我明明看见了……可能天太黑,我又没看清楚吧……”
潇潇愕然地睁大眼睛,从大少爷抱着童衫回来她就知道特区军长是谁了!那时候她简直不敢相信特区军长就是寻折少将!也更加不相信,豆豆被少将伤成这样!可是想到少将眼睛看不见她又可以理解了,她都知道军长是谁,豆豆怎么可能不知道!
夏添和潇潇面面相觑,却是潇潇开口引导:“豆豆,我们都已经知道军长是谁了,你不用装的,大少爷也清楚是寻折少将,也就是历晟!”
见童衫依旧茫然,夏添干脆直接问出:“历晟,知道是谁吗?”
听到夏添的话,潇潇更加震惊了,可还是立马望着童衫等她的下文。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我应该知道吗?”童衫问出口。
潇潇震惊,“那么寻折少将呢,你知道是谁吗?”
童衫好笑,“你们俩这是什么反应,逗你们呢!历晟,历氏财团集团总裁我当然知道了!”
潇潇吁了口气,“你这姑娘真不厚道!还以为你高烧了几天把脑袋也烧坏!幸好没坏!不然我就罪孽深重,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少将交代!”
“你是说寻折少将?”童衫问。
“废话!不是他还有谁!”
“你为什么要跟他交代?”
潇潇又是一愣,竟然被童衫问得哑口无言,立马看向夏添,“少爷,她……是不是脑袋坏了?”
夏添抬手示意她别再说,望着童衫眼中掠过深思。
华丽的宫殿,夏添冷冷望着眼前穿着紫色衬衣的男子。
“夏凌湛。”他叫。
紫衣男子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直呼你哥的大名可不怎么礼貌。”
“我怕再不这么叫你,你都快忘记自己的真名是什么。”夏添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冰冷的光。
“你这话说的对,人人都知道魅街大少爷,却没人知道夏凌湛是谁。真是伤心。”夏凌湛随手端起桌边的高脚酒杯,抿了一口酒,没戴面具的脸上美艳得犹如妖精一般。
“为什么?”夏添话题一转直接问。
“好弟弟,你又拿什么事质问你的亲哥哥。”
“我说豆豆,你这么费尽心机,就是为了抹去她对一个人的记忆。恐怕是某些人又在痴心妄想!”
“她本就是属于我的,只是后来被人抢走,你怎么就给忘了。”妖媚的脸上带着惑人的弧度,“况且,难道你不觉得忘了他是她最好的归宿。从今天开始,我好心的弟弟,敞开你的心扉,和你的哥哥做一次公平的追逐,看我们俩谁能得到她。”
“公平?由始至终,对她都不够公平!你让她知道他却忘了对他的情,让她以为自己从不认识他!就算得到她,也是一颗虚假的心!如此手段,我不屑!”
“如此甚好,我少一个对手。”
“夏凌湛,我不会让你如意!”
“我从来就不如意,这一次我偏让自己如一次意!好弟弟,用橡皮擦涂去的记忆,你又该怎么帮她找回,是否你太高估你的医术。”冷冷的嘲讽从夏凌湛的嘴里溢出,“你这一生都在研究给她救命的药,怎么就不求求我?嗷,我忘了你永远都不会求我。她这次伤得不轻吧,我可以轻易让她重生,你应该清楚,她的病只有我可以治,不过……你知道我,得不到童可就毁了。”
看到夏添眸色微动,夏凌湛笑得更加残忍,“如果你希望她活得久一些……唔,说那么多话真是累人,相信你已经知道哪些事可以做,哪些你永远都不能碰!要么跟我抢她,要么,你就看着她心甘情愿嫁给你的亲哥哥!”
“心甘情愿?你除了控制,还会什么!”夏添冷笑。
“我只是让她不去爱那个让人讨厌的男人,他跟我比,又强的过多少!不过是他比我先遇见了她!我会让你知道,时间倒流,她先遇见的是我,同样也能爱上我!”
“夏添,你老这么看着我干什么。”童衫正在吃饭,而夏添只是盯着她看,童衫被他看得都快吃不下饭。
“你真的没事了?”夏添问。
“当然没事了!这都两个月了!而且我感觉自己身体比以前好多!以前冬天挺难熬的,现在我都不怎么吃药。”
两个月,那么重的伤竟然康复得跟之前一样,不,确实如豆豆所说比以前还要好!墨玉的眸子微微转动,想说什么,他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夏凌湛虽是个混账,但有些话还是很有道理,跟历晟一起,带给豆豆的伤害多过幸福,那样一个男人,豆豆在他面前永远只有吃苦的份。
不如就像现在,她的豆豆可以这般无忧无虑!
“他虽不是什么好人,确实很有一手。”夏添淡淡地说。
这个他,童衫自然清楚指的是谁,“大少爷的本事自然是不一般的,他答应过我,完成上次的任务就彻底放我自由。不过现在我重获自由,怎么好像没有预期的开心。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夏添眸微眯,“你觉得缺了什么。”
“不清楚。”童衫摇头,“我想应该是缺个和我一起开心的人。我那么迫切想要自由,是因为好像有个人在等我,现在我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这么多年,我只交过顾擎一个男朋友,他已经不在,我又需要为谁重获自由,而且这次还那么卖命,你说我是不是很奇怪?”
“顾擎是怎么死的,你还有印象吗?”夏添抿了一口水,轻描淡写地问。
“怎么没有!顾氏被历氏财团收购,顾擎被关进监狱毒*打致死!”童衫说得愤愤。
夏添的手微微一僵,“那收购顾氏是谁做的主。”
谁做的主?“不是历氏财团总裁吗?”
“历氏财团总裁又是谁!”夏添步步紧逼,童衫却完全愣住。
“夏添你怎么了,这个问题你之前问过了,历氏财团总裁历晟。不是破产了吗,真是报应。”
夏添眸微眯,他算是清楚了,童衫什么都没忘,只忘了自己认识历晟这个人,不,应该说是他和她之间的所有事,她都忘了。
夏凌湛,真是好高明的手段!虽然他不能让时间倒流,可是现在的豆豆确实已经不记得历晟,如果她先遇见的是夏凌湛,她又会选择谁呢?
突然感觉到某个方向熟悉的视线,夏添抬眼,看到餐厅一个角落,那熟悉的男子对他举起酒杯,暗红的酒像似带了血的颜色,该死,真是阴魂不散!
“豆豆,我们走!”夏添猛然起身拉起童衫就走。
“怎么了!我还没吃完呢!”童衫郁闷。
“你忘了你得去见寻郁!”
童衫想起来,“对!我差点忘了!诶,你怎么认识寻郁?”
“比你想象的要早,我很早就认识。”直到确定离开夏凌湛的视线,夏添放开童衫的手,“你现在直接去找寻郁,别去其他地方!等到寻郁那,给我电话。”随手打了车,把童衫塞进车里,说了地址。
童衫都还没反应过来,车子已经开动,她看到夏添又进了原来的餐厅,微微皱眉,夏添怎会跟寻郁认识?
没想到寻郁早就在门口等,童衫的车子一到寻郁几乎是冲上来打开了车门,看到童衫冲着自己笑了,他重重吁了口气。
“累不累?”看着眼前的女人,寻郁问。
童衫笑着摇头,“我是坐车来的,自然不累。”
狠狠把她捞进怀里,童衫感觉他的身子都在颤抖,“对不起……”
“你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跟我说对不起。”童衫疑惑。
“没什么,两个月没见你,怪想念的。”寻郁说。
“那你不问问我这两个月去哪了?”童衫问。
寻郁好像这才想起来,“你去哪了?”
“我去旅游。”
“嗷,这样很好。”
“寻郁,你的表情太假了,你认识夏添?”童衫问。
看到他黄绿色的眸子微微躲闪,童衫笑着挽住他的手,“不如你好好想想再回答我这个问题。”
把童衫轻轻摁在沙发上,寻郁挨着她坐下把她的双腿放自己的腿上,近乎谄媚地给她做着按摩,“能不能不回答?”
“你的答案已经写脸上了,你认识夏添,什么时候的事?”
“比你想象的要早那么一点点。”寻郁用手指比划。
童衫看着他笑,“夏添也这么跟我说,可我想象不出来,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好吧,我承认还要早那么一点点。”
“这么说,我这两个月在哪,发生了什么事你也知道。”童衫依旧笑着,“寻郁,跟我说实话。”
“知道是知道,不过也就那么一丢丢。”寻郁继续用手指比划。
童衫突然坐起身一把揪住寻郁的领口,“还有什么你瞒着我!你知道我这两个月差点连命都丢了!最好这件事没你的份!”
“小妹,我怎么会害你!我事先也不知道特区军长是……”说到这个名字寻郁突然顿住,犹豫着该不该说出这个名字。
“是谁?历晟?”童衫猛然掐住寻郁的脖子,几乎是狠狠地盯着他,“为什么!我是你亲妹妹!你到底有什么好设计我的!你不仅认识夏添,还认识大少爷!你和大少爷根本是串通一气!让历晟以为亲手杀了我,绝望的他,那么容易就被你们趁虚而入!”
寻郁黄绿色的眸子完全震惊,这一次是毫不掩饰地在童衫面前失态,“你不是……”
“以为我忘了历晟吗?我的阿蛮,就算你们抹去我所有记忆!我也不可能忘了他!你是我亲哥哥,你难道不清楚我的记忆从小就特别特别好!”童衫的手里捏着晶莹的珠子,似乎只要寻郁一动她就会要了他的命。
“不可能,他确实对你动了手脚,你不应该记得历晟!”寻郁自然不是怕了童衫,只是觉得实在不可能。
童衫冷冷地笑,“你难道忘了,我小时候出过车祸,也忘记过很多东西,可无奈我大脑修复能力实在太好,从那之后非但没有忘记任何事情,还对一切记忆都变得深刻,想让我忘记,实在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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